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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進石也回過頭來看了看那房屋,只是說了句:“我們回去了。”
二人到了門口上了馬車,一路向城中行來,走了一程,梁翠容終於忍不住道:“雲奴兒到底如何處理,你有句話行不行?”
方進石平靜的道:“以你的看法,應該如何呢?”
梁翠容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
方進石淡淡的道:“那就我們誰也不說什麼別的話,當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變好不好?”
梁翠容別過頭去,有些氣惱了道:“你中她的毒太深了,這樣都能忍了她。”稍定了一下她又道:“這樣好了,若是讓她離開,我幫你想個辦法留住黃姑娘,讓她心甘情願的給你做小,這樣總成了吧?”
方進石微微一笑了道:“黃金綿心中另有秀王,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呢?這男女之情是半分也勉強不得的,你又有何辦法?若是她真心想走,我絕不會留著。”
梁翠容道:“我自有辦法,黃姑娘才藝一流,家世清白,論長相身段,哪一樣比那雲奴兒差了。”
方進石道:“她的去留,全都由著她,我不管,你也別多事。”梁翠容撇了撇嘴,有些不屑,轉過話題笑問:“那我呢?我要是有一天真心想走,你留還是不留?”
方進石誠懇的道:“若是你,我一定要留下的,我什麼都不會都不懂,離開了你只怕連飯都吃不飽了,你要是想要離開我,我非抱著你的腿大哭不讓你離開了不可。”
梁翠容給他說的一樂,低罵道:“你就是什麼都不好,什麼都不會,還總是氣我,可就是會說一些我喜歡聽的話,偏偏我聽了再生氣也會不氣了。”
方進石笑道:“那是你心地好,她那麼可憐了,就不要和她計較留下她好不好?”
梁翠容臉色一緊,道:“她可憐?都是裝出來騙你的,若是她真的可憐,如何統領得了遼國上百人的屬下?再說了,她接近你,根本就不是喜歡你想嫁給你,是另有目的的。”
方進石道:”她有什麼目的?”
梁翠容咬牙道:“她是薛正派過來離間我們,想讓你拋棄我的。”
方進石去握了她的手道:“那她有沒有辦成?天下間沒有人可能辦到,除非我死了。”梁翠容大為感動,伸手去掩了他的口道:“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們這個行當,是很忌諱說這個字的。”
殺手暗探這些行當,天天遊走在生死之間,卻是十分討厭說這個死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一語成讖了。
方進石放下她的手,輕聲道:“其實她也是很可憐的人,無論是不是假裝的都是事實,她無父母兄弟,遼國已亡,故土難回,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她再強也是個女人,遼人內鬥,她的狀況已經不像以前了,我感覺的出她想安穩下來,再不想過那種以前的日子了,你不是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梁翠容低下去頭,她雖然沒再說什麼,可是卻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方進石又道:“她又不是要求多高,只不過想找個安身之所,以她的的身段相貌,找個什麼樣的地方安身也不難,只是跟著我了,做人總是要有些良心不是麼?多少煙花女子做了別人的小妾,也沒有聽說敗了門風,留人一線天地,她一輩子都會說你的好的。”
梁翠容又嘆了一口氣道:“總是我做惡人,明明是來和我搶男人的,話卻說的這麼富麗堂皇,讓人駁無可駁的。”
方進石摟過她的腰間柔聲了道:“黃姑娘的事暫且由她,雲奴兒你留下她,只要她沒有什麼外心,我就此生守著你們兩個女人,再也不找了。”
梁翠容道:“當真?”
方進石認真的道:“我何必騙你?你說過不超過三個女人,我答應過你的,黃金綿過些日子走了,只有你們兩個,也沒有超過三這個數。”
梁翠容道:“那我就再大方一次,只是若她想使壞害人,你可不能護著她。”方進石笑了道:“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這你放心好了。”
梁翠容道:“你就是太能忍了,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方進石笑了道:“其實你不還是一樣,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的騙我,若是我和你計較,我就娶不到你了。”
梁翠容嘻嘻笑了道:“誰讓你一看就感覺老實好騙,不騙你騙哪個?不過後來卻是倒了個顛倒,我反而被你騙到手了。”她這麼說話了,心情已經大好,方進石抱過她坐到自己懷中,去親了她的耳垂,低笑了道:“你這身衣服真好看,好久沒看到你穿這樣的衣服了。”
梁翠容吃吃笑道:“又胡說,前些日子我還拿出來穿過一次。”方進石笑道:“方才我看你在那裡威風八面,想著你晚上和我睡覺時嬌聲嬌氣的,根本就不像一個人,我肚子裡都在笑。”
梁翠容一手勾了他的脖子,另外一手伸拳頭在他胸膛上捶了兩拳,嬌罵了道:“讓你亂說。”然後卻又全身撲到他的懷裡抱了他的脖子,伸手進他的後脖領裡笑道:“又一隻泥鰍。”
女人就是這樣,尤其是梁翠容這樣的女人,方進石是最有辦法的,無論她有多氣惱,也總是很快讓他哄的高興起來。
二人嘻嘻鬧著回到家中,進了房中,梁翠容對方進石道:“你可以去看看她,可能她已經知道訊息了。”方進石故意問道:“什麼訊息?”
梁翠容道:“勝敗已分,各安天命了。”她無需說的太多,方進石就明白,這次包括景王趙駭都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方進石走出正房,剛想往雲奴兒住的院子走去,只見大門處她正好從外面走進來,神色間果然很是沒精神,方進石迎上前去道:“你去哪裡了?”
雲奴兒低頭道:“我有些不舒服,去看郎中。”方進石忙問:“怎麼了,要不要緊?”
雲奴兒木然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病,只是偶感風寒,睡一覺就好。”方進石走到近前,伸手去觸控她的額頭,雲奴兒微微躲閃了一下,就不動了,方進石也不懂什麼醫術,可是額頭是不是發燙還是能摸的出來的,這雲奴兒就是額頭有些發熱了。
方進石轉頭對鄧安道:“你去請個郎中到家裡來。”鄧安轉身想要出門,雲奴兒急道:“不用了。”
方進石叫住了鄧安,轉身道:“如果有病了就不要自己硬撐著,一切有我替你頂著,我可不喜歡看著你不高興的樣子。”
雲奴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終還是低下頭去道:“我知道,我真沒事,睡一覺就好。”
方進石道:“好吧,沒事就好,我送你回去。”
他陪著雲奴兒一起回到她自己的院中,甚至照顧著她躺下來,替她蓋好被子,雲奴兒躺了一會兒,看他竟然坐在那裡沒走,邊喝水邊看書,就問了句:“你在看什麼?”
方進石放下茶水走到床邊道:“我在看秀王送給我的書,一直沒時間看,如今可以在這裡陪著你,正好讀讀書。”
雲奴兒柔聲了道:“我沒事的,你不用總是陪著我。”方進石將她面上散亂的頭皮輕輕的攏到一邊,低語了道:“你病了,又沒別的親人可以照顧你,我不陪著你怎麼能行。”他的動作輕柔而溫暖,雲奴兒心中大動,伸手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腦後枕著,低聲道:“不許走。”
方進石道:“我不走,我一直留在這裡陪著你。”雲奴兒滿意的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方進石看她好似已經睡著了,就試著輕輕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他儘管動作極小心,可是雲奴兒馬上察覺睜開了眼,方進石抱歉的道:“我的手臂給你枕的麻了,想活動一下,我不會走的。”
高寵有沒有悔當時,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儘管在徐王府中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他的漢名叫做高寵,可是依然有人叫他那羅延。
儘管高寵這樣的名字更平常,那羅延這樣的名字奇特,可是都是先知道他叫那羅延,再知道高寵,人們總是更容易記得先前的,而容易遺忘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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