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聯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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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已逝妻子的份上，席老爺子是有心想幫一幫柳秋雨母子的。

可那個年代大家的思想都很守舊，他一個喪妻的鰥夫去幫別人家的妻兒，這要是傳出去，柳秋雨和阮風眠的名聲就都毀了。

所以席老爺子只能暗中插手，偶爾幫襯一點小忙。像程奇和柳秋雨之間的婚姻問題，他是萬萬不能插手的。

席老爺子那時以為，程奇這人雖然挺噁心，但柳秋雨身後還有柳家，阮風眠又是程奇第一個兒子，程奇再怎麼惡毒也不可能太苛待柳秋雨母子。

但他沒想到自己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程奇不僅僅是惡毒，他簡直是魔鬼。

而小三許晴雅，則是另一個魔鬼。

他們兩個魔鬼聯手弄死了柳秋雨，沒過幾天又弄死了阮風眠和楊柳。

等席老爺子得知柳秋雨和阮風眠夫妻死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柳秋雨已經被火化，阮風眠楊柳的屍體被秘密‘安葬’，就連他們的孩子阮慕楠，也不知所蹤。

席老爺子後悔萬分，他覺得自己愧對死去的席老夫人，沒有護住她在意的朋友。所以之後一年，他不斷派人尋找阮慕楠的下落，同時向程家逼問阮風眠和楊柳的屍體所在。

程奇自然不會告訴他。

席老爺子便開始對程家動手，兩家的關係愈發勢同水火。

直到一年後，早已走火入魔的席蕭然病情開始加重，席老爺子再也沒有精力顧及其他，才慢慢停止了對程家的攻擊。

“如果當時我沒顧慮那麼多就好了。”席老爺子嘆了口氣，“我擔心自己冒然插手幫忙，會壞了你奶奶和你父親的名聲。卻不知程家就是個食人窟，直接要了他們的命！早知道這樣，我還顧慮那麼多做什麼？”

“是我對不起柳夫人，對不起你父母，更對不起老九他奶奶的囑託。”

席老爺子舉起酒盅一飲而盡，眼角微微泛紅。

阮柒不敢讓老人傷心太過，連忙搖搖頭，對他道：“席爺爺，這不是您的錯，您別自責。相反的，我爸爸媽媽一直非常感激您。他們說當年若不是您時不時幫襯一把，他們在程家活得會更艱難。”

“而且，就算您拋開一切顧慮插手程家的事，也不可能保住他們。許晴雅和程奇詭計多端，他們若是想要爸爸媽媽死，會有一萬種方法。您防不住的。”

席老爺子知道阮柒說的是實話，程奇和許晴雅那兩個王八蛋，害死人的手段花樣百出。只要阮風眠他們還待在程家，脖子上就永遠架著一把刀。

席老爺子不知道第幾次嘆氣了。他用公快給阮柒夾了一個雞腿，問她：“你爸媽現在怎麼樣？這些年過的好嗎？”

“爸爸媽媽他們很好。”

阮柒笑著把阮風眠楊柳這些年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青雲村的村民都很淳樸。當年雖然沒有多少錢，但爸爸媽媽過的很輕鬆。爺爺奶奶把他們當親孩子疼，師父也幫忙掃清了蹤跡。程家和那個神秘組織這些年一直沒找到我們，我們一家都過的很好。”

席老爺子耐心的聽著，凝重的臉色逐漸染上笑意。

等阮柒說完後，他心中安慰的點點頭：“過得好就好。富貴權勢都是身外物，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最重要。”

阮柒贊同的點點小腦袋，拿起上了釉色的小酒壺，給老人斟滿。

席老爺子欣慰的看著她：“一切都是緣分。當年老九她奶奶和你奶奶是手帕交，現在你又和老九成了戀人。老九她奶奶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高興。她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談及亡妻，席老爺子的情緒又有點失控。

阮柒不想讓老人太悲傷，乾脆起身和席蕭雲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席老爺子身邊。

她挽住他的胳膊，眉眼彎彎的道：“席爺爺，席奶奶現在一定和我奶奶一起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她們活著的時候是最好的朋友，死去了也仍然互相陪伴。席奶奶不孤獨，我奶奶也同樣不孤獨。所以您也要開開心心的，這樣席奶奶才不會擔心你。”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說出的話有點天真，卻能神奇的將人心中的悲傷撫平。

席老爺子一想到自家老婆和閨蜜在天上互相陪伴，沒事還能說點知心話，難過的心情頓時好受不少。

他拍了拍阮柒的肩膀，一臉感慨：“你是個好孩子，老九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阮柒看了席久一眼，笑眯眯的勾起唇：“我能遇到久久，也是福氣呀！”

席老爺子見她這麼護短，好笑的搖搖頭，道：“丫頭，既然你爸媽已經回了帝都，那不如約個時間兩家見一面？”

“？”阮柒睜大眼，“見面？”

“對啊。”席老爺子笑呵呵的看著她，“你們兩個交往了這麼久，雙方家長也該見一見了。二來嘛，我也想見見柏年這孩子……你爸現在叫什麼？還叫柏年？”

阮柒搖搖頭：“爸爸現在叫阮風眠，媽媽叫楊柳，我哥哥叫阮慕楠。”

“阮風眠楊柳……”席老爺子在嘴裡唸了幾遍，點點頭，“你爸這名字比程柏年好聽。程奇取的破名字，不要也罷。倒是你媽媽……楊柳？哪個柳？柳秋雨的柳嗎？”

阮柒：“是的。我外婆姓楊，媽媽改名後就隨了外婆姓。取名叫柳是為了懷念我奶奶。”

席老爺子聞言，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

“程家一大家子都爛到骨子了。只有你爸這一房，有情有義，風骨隨了你奶奶柳秋雨。只是可惜了，你奶奶的孃家沒有這份讀書人的氣度。丫頭，你爸媽回帝都後去過柳家嗎？”

“沒去過。”阮柒搖頭，“不僅沒去過，他們連問都沒問過。爸爸說柳家和他無關。”

席老爺子的心情不由有些複雜。

當年阮風眠還是程家大公子時，柳家人把他捧得跟寶貝似的。可後來柳秋雨出了事，她哥哥柳秋聲只象徵性的做了些反抗，就屈服在程家的權勢之下。

再後來柳秋雨身死，柳家人更是連面都沒出，把無情無義和軟骨頭展現到了極致。

“沒去也好。你奶奶去世後，程奇翻臉不認人，不僅不感激柳家當年的傾力支援，還對柳家進行打壓。”

“柳家這些年過的不太平，子孫也不爭氣。我聽說最近柳家那幾個老的，嚷嚷著要讓小輩和世家聯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