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中原 第276章 功敗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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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之心不歇，困獸猶鬥，何況人乎！

戰圈之中，左圖鳴、獨孤右兄弟身受重傷，戰力不濟，節節敗退，生存之地越縮越小，好如被圍困住了的猛虎，垂死之時做著最後的掙扎。

方存德、馬馮忠等人好不容易見到如此一幕，歡喜不已，若不是怕暴露自己的邪惡用心，不能喜形於色，定會手舞足蹈一番，以示慶賀。

參與戰鬥的江湖豪傑們，大多數人乃武林後進，除了受人蠱惑，想在弘揚正義的大道上一展自家身手，從而求個揚名圖利，不僅跟左圖鳴、獨孤右、董曉婉等人不相熟，更扯不上什麼恩怨情仇。想要他們冒著必死的信念去跟左圖鳴、獨孤右這兩頭已殺紅了眼的猛獸來個速戰速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問誰都別想這麼做。

局面對左圖鳴、獨孤右等人來說，每況愈下，“生、死”二字，只要方存德、馬馮忠等人及江湖豪傑們放寬心等待，左圖鳴、獨孤右、董曉婉三人定會因血流不止、傷痛發作而不戰自潰，選擇那個死字作為自己應有的歸宿。

雖說左圖鳴、獨孤右、董曉婉三人不是什麼好人，死不足惜，可此次圍攻卻是不義之舉，是為了破壞江湖武林的會盟，誰能擔保不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問青紅皂白而亂打一通，使明明勝券在握的事情而功敗垂成。

都說正義行天下，邪惡步維艱。方存德、馬馮忠等人自是冒不起這個險的。

以免夜長夢多，為求速戰速決，方存德終於放下了那假冒俠客豪傑應有的身段，將屠刀架到了阿星姑娘的脖子上，朝董曉婉大喝道：“董曉婉，你若再不放下兵刃投降，我可就不客氣了。”

難道你方存德自稱俠客豪傑，竟敢當著這麼多江湖豪傑的面殺害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弱女子不成？董曉婉格擋開徐不二攻來的一劍，還之一劍差點將徐不二的手臂卸下來一半，正想放下手中的寶劍來個投降，不料方存德急不可耐地將寶劍從阿星姑娘的脖子上抹過，活生生從董曉婉這棵花樹上摘除了阿星姑娘那朵正欲含苞待放的花朵。

眾豪傑只聽見董曉婉一聲哀嘯，只看見徐不二輕易一劍刺中了董曉婉的左肩胛，隨之脖子上的頭顱卻被董曉婉一劍砍落在地，失去腦袋的身子同時被董曉婉一腳踢飛了出去，遠遠地應聲而落。嚇壞了好些人。

瘋了！董曉婉瘋了！她再也看不見敵人手上的刀劍了，再也無需獨孤右出手相助了，鮮紅的眼睛裡所能看得見的-只是攻擊而來的敵人的頭顱了，割下它們，好如在自家菜園割韭菜那般輕易，那般歡喜，那般有成就感。

很多自問不想跟董曉婉同歸於盡的江湖豪傑們畏懼了，不再來攻擊這個沒有了生死概念的瘋女人了，改為攻擊左圖鳴、獨孤右兄弟倆去了。他們好生覺得，董曉婉這個瘋女人已有了輕生的念頭，只要獨孤右、左圖鳴兄弟倆倒下，她定是活不成了的，用不著自己親自動手做那惡人。

左圖鳴、獨孤右自問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卻從未殺害過毫無反抗能力的人，更別說女子了，自覺比這些所謂的江湖豪傑正氣十足多了，仁義善良多了，又豈能甘心死在這些邪惡不堪的人手中！受到董曉婉的感染，將身體裡的熱血化成真氣，每向外滴落一滴，便向外打出一份內力，不管能不能傷到敵手，至少可將圍攻上來的敵手擊退。

戰況焦灼，雙方各有死傷。

為了儘快結束戰鬥，取得徹底勝利，方存德、馬馮忠等幾個人終於摒棄了對獨孤右、左圖鳴所心懷的畏懼，躍入了戰圈中，同著眾豪傑們向最後一個還有些戰力的獨孤右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幾十人圍攻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還不能隨心隨意地將其快速拿下，老天怕髒了眼睛鋪開了雲層，大地感到無比的羞辱，震怒了，遠遠傳來了馬蹄聲。那馬蹄聲很是混雜，如狼嗥虎嘯，聲聲刺耳，蕩人心魂。

心狠之人正做著兇惡之事，有人前來，不知是敵是友，未免心慌。

方存德躍出戰圈，舉目遠望，奔騰而來的馬隊中，跑在最前邊的正是“天台四秀”。天台四秀梅氏兄弟，老大梅若成，老二梅國清，老三梅秀巖，老四梅枕石，隸屬於屠龍會的青龍堂，方存德是知道的，忐忑不安的心頓時歡愉了過來，打好笑容等著就地迎接。

片刻之間，馬蹄停下，梅氏四兄弟躍下馬背。

梅若成將戰圈中的左圖鳴、獨孤右、董曉婉三人看了一眼，見其傷的不輕，很是想不明白，朝方存德問道：“方大俠，你們這是在幹嗎呀，怎麼跟左大俠、獨孤大俠交上手了。難道你們不知他倆是屠龍會的三大護法，是自己人嗎？”

如此言語，可嚇到了那些英武不凡的江湖正義之士。只見他們從戰圈中迅速撤退了下來，用那無辜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方存德、馬馮忠等人不放，就想問個明白：“方大俠，馬大俠，這人說的可是真的？”

方存德、馬馮忠等人見眾豪傑聽了梅若成的話，對自己起了敵意，自覺若不能及時消除誤會，大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危險至極。可梅若成張口就說自己是屠龍會的爪牙，自是沒將正義的審判放入眼裡的了，再用對付左圖鳴、獨孤右兄弟的法子來對付他們，故技重施，怕是行不通。怎麼騙過這些土包子呢？一時犯難了起來。

馬馮忠好聲說道：“梅大俠，左圖鳴、獨孤右乃屠龍會的鷹犬，禍害武林，武林公敵，你怎麼跟他們是自己人呢！這種玩笑話隨意可開不得，讓眾豪傑心生誤會，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梅若成笑答道：“馬馮忠，別自欺欺人了，是男人就要敢為敢當。”

馬馮忠怒喝道：“梅若成，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

梅若成向那些不是屠龍會鷹犬的江湖人士們手一拱，大聲說道：“各位，方存德、馬馮忠等人邀請你們前來捉拿白蓮教教主董曉婉，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可知道？”

一漢子站了出來，大聲答道：“白蓮教作惡多端，是為邪教，剿滅它是為武林除害。”

梅若成大聲說道：“不錯，剿滅白蓮教是為武林除害。可方存德是從應天府而來，卻不到正義山莊請人來幫忙，而是順路邀請你們前來助拳。你們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一漢子站了出來，問道：“為什麼？”

梅若成大聲答道：“是因為正義山莊裡邊的江湖豪傑們知道的比你們多，他們知道你們不知道的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有可能關乎著這次武林會盟的成敗。”

一漢子問道：“什麼事情？”

梅若成說道：“我聽黃河一劍古槐古大俠說，純陽門的白玉天白少俠跟一個女子私定了終身，而這個女子就是白蓮教教主董曉婉的女兒崔鶯鶯。試問方存德用來欺騙你們的那些假話，在正義山莊那裡說，江湖豪傑就是聽了，不僅不會跟他們前來助拳，有可能還會阻止他們這種行為。”

一漢子對著方存德厲聲問道：“方存德，他說的可是真的？”

方存德那敢承認，回話道：“邱大俠，梅若成都自認自己是屠龍會的鷹犬，他的話怎可取信於人。他這般惡意中傷，混淆視聽，意在引起我們之間內控，好坐收漁人之利，從而救下左圖鳴、獨孤右、董曉婉這些江湖敗類。”

眾豪傑一聽，甚覺有理，朝梅若成怒焰騰飛過去。

梅若成說道：“眾位，我先前是屠龍會的鷹犬不假，我的話是不可以輕信。但你們想一想，這次武林會盟，有希望當選武林盟主的，除了正義山莊的江玉郎江大俠，你們能想到的怕是隻有白玉天少俠了。”

朝四周一看，見眾豪傑有著認同感，接著說道：“今日若按方存德、馬馮忠他們的想法，拿下董曉婉母女倆，押往正義山莊，在武林會盟的大會上接受正義的審判。試問一下，到時白玉天少俠是救下自己的愛人而跟天下正義之士為敵，還是當選武林盟主而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呢？”

梅國清接話道：“如果白玉天少俠是真正的正義之士，他絕對不願意為救下自己的愛人而與天下正道為敵，也不願意為當選武林盟主而親手殺害自己愛人的。唯一能出現的場面，就是白少俠不僅身敗名裂，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死於正義的審判，痛不欲生，從此跟江湖武林再無往來。”

一漢子聽過梅氏兄弟兩人的言語，從糊塗中走向了清醒，同時也從清醒中走向了糊塗，問道：“梅若成，你們是怎麼知道方存德捉拿董曉婉等人是為了破壞武林會盟的？”

梅若成說道：“此次武林會盟，就是為消滅屠龍會，屠龍自是不想讓此次會盟成功的。就算不能讓此次會盟胎死腹中，也要讓此次會盟推選出來的盟主威望不足，能力不夠，不能號令群雄，從而對屠龍會產生不了實質性的威脅。我身為屠龍會的教眾，接收到盡一切能力破壞武林會盟的指令，你們還用得著懷疑嗎？”

一漢子道：“自是用不著懷疑的。”

眾豪傑覺得言之在理，無不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