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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馮萬里撂下弟子石清華,獨自向著西南方縱馬狂奔,放眼腳下那溝壑縱橫、梁峁交錯的黃土大塬,兩眼茫然,情海酸苦。

幾經拿起勇氣,想從內心深處挖掉那“是非”一詞,可就是難以夠著。偶爾夠著了,倍覺力道不夠,“是非”那東西不僅根深蒂固,簡直到了頑固難化的地步。

馮萬里心裡很是清楚,是非頭上一把刀,明面上可以砍向別人,暗地裡卻正砍向自己。

武聖人趙明秀派他去延州府行刺,為了履行好那“為師命是從”的諾言,他去了。可來到府衙外,心裡總過不了良知那一關,碰巧又被白玉天請吃了一頓道理,於是選擇了毫無作為地離開延州府。

縱馬揚鞭一路,聽著那馬蹄嘀嗒有聲,他開始有了幻想,幻想著做個和事佬,既能打消師父行刺的念頭,還能像白玉天說的那般,永保碧落湖於江湖武林之中屹立不倒。

天下真有這麼好的事嗎?

他馮萬里真就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應該也沒多大信心,或沒多大把握。

師父想他去害人,他下不了決心。

白玉天想他去救人,他又患得患失,還覺得本事不夠。

這樣的人好嗎?

能有什麼好,除了作弄了一下他人,就是作弄了一下自己。

原由很簡單,好人不會因為他停止了作惡而說他是好人,壞人也不會因為他放棄了行善而說他是壞人。好人做不了,壞人做不成,那就是好壞不分了,那就處在寂寞中靜靜死去吧。

等死?可以的。

可他馮萬里就算是等死,也不能處於寂寞中,他要像其他掙扎在黃土大塬上的苦難人一樣,仰著頭,吼著歌,將黃土人的喜怒哀樂全都包裹進那粗獷高亢的歌聲裡,算是對蒼天發出的質問。

他會歌唱嗎?

可能會歌唱。

他自認他就是黃土人,廣袤的黃土高原早已造就了他與其他黃土人一樣,性格粗獷豪放。

黃土人縱情歌唱於黃土大塬縱橫交錯的山樑之上,就像用聲音記錄著黃土人平凡而質樸的生活,同時也像極了這一望無垠的黃土地,貧瘠,蒼涼,遼闊,卻又不缺失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再苦再難,只要心中有這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生命就會在美好中延續。

於是他勒住馬韁,張開口唱了起來,放出了他那沉默了幾十年的吶喊。

可他一句都還未唱完,就打住了。

為什麼?

原來他發現,他眼前的溝壑太多了,他一個人的聲音就算再大,再飽滿,也無法將縱橫交錯的千溝萬壑填滿來。

有了失望,選擇了退縮,靜默了下來。

他正要揚起馬鞭往前趕時,一個山樑之上傳來一嗓音,有人放聲高歌了。

好聽,難受,馮萬里收回馬鞭,抬頭望了去。

那人明明往前走著,突然就縮了回去,跟高亢粗獷的歌聲一樣戛然而不見了。

馮萬里很是奇怪,有些擔心,只因那放歌者好像是趕牲靈的腳伕。

何為牲靈?

黃土大塬之上,千百年來,黃土人與他們家養的騾馬牛驢等動物相依為命。對於他們來講,這些動物不僅僅是牲畜,且有靈性,是世世代代的生存夥伴,成了他們心裡公認的牲靈。

秋收一過,朔風四起,冬季降臨,當大地變的蒼涼,牲靈成了黃土人走出去的高原之舟。曲曲折折的溝壑,寬寬展展的土塬,趕牲靈的人在這荒蕪而寂寞的黃土大塬上行走,過神府,進蒙地,下延安,入關中,這些高原之舟把黃土地上的紅棗、綠豆和皮貨運送到外邊,再把外邊的布匹、食鹽、茶葉帶回高原。

這是馮萬里所熟悉的身影,也是他所熟悉的歌聲,他放心不下,跨馬奔騰而去。

看見了,看見了一個腳伕癱坐在地,嘴邊不僅有著血跡,還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前方。

馮萬里順著腳伕的眼神望去,只見前邊不遠處有著三四個男子牽著一頭騾,騾子滿身掛滿裝著貨物的麻布袋,興高采烈地朝前方走去,看那一身的高興著的勁頭,今日應該是收穫大大。

馮萬里跨馬過去,朝那腳伕問道:“老漢,你這是怎麼哪?”

老漢答道:“哎!走多了夜路,碰見鬼了。”

馮萬里道:“前邊那毛驢是你家的嗎?”

老漢嘆息道:“剛才還是我家的,現在不是我家的了。”

馮萬里道:“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怎麼現在不是你家的了?”

老漢說道:“我一個趕牲靈的腳伕,人家匪盜,只劫掠了我的貨物,沒要了我的命,已是上天極為眷顧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馮萬里道:“你相信有官府、有好人嗎?”

老漢道:“官府?好人?需要我的時候有官府,不向我為惡是好人。”

馮萬里道:“那我沒向你為惡,是好人了?”

老漢苦苦一笑,道:“除了這條賤命,你想為惡都沒機會,就算是好人吧。”

馮萬里跨馬揚鞭朝那頭騾子追了上去,大喝道:“四位,這騾子,那後邊那老漢說是他的,你們覺得呢?”

四個男子一起轉過身來,將腰間的殺豬刀閃了閃。

一人答話道:“我兄弟說你坐著的這匹馬是我們家養的,該還給我了,你覺得呢?”

馮萬里笑道:“那你們先將這頭騾子還給人家,我再將這匹馬還給你們,你們覺得怎麼樣?”

那四個漢子正年輕力壯,見馮萬里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應該能欺負得過來,答話道:“那你下馬吧,去將那老漢一起叫過來,我要問他一問,看看這騾子到底是不是他家的。”

馮萬里很是識趣地下得馬來,朝那老漢招了招手,那老漢走了來。

一漢子好生問道:“大爺,這騾子是你們家的嗎?”順手將手中殺豬刀閃了閃。

老漢有些生畏,苦苦看了馮萬里一眼,不敢答話。

馮萬里道:“大哥,這騾子是你們家的,你就說是你家的,若不是你家的,就說不是你家的,沒什麼好犯難的。”

老漢見馮萬里一丁點都不在乎那幾個漢子手中的殺豬刀,也不像跟那四個漢子是一路的,於是壯大膽子來,道:“這騾子是我家的。”

一漢子厲聲說道:“大爺,你叫它能答應嗎?”

老漢隨之一聲口哨,那騾子真就蹦跳一下,衝到了老漢的身邊。

馮萬里見之,大笑道:“看樣子這騾子真是老漢家的了。”

一漢子道:“騾子還給他了,你這馬也該還給我了吧?”

馮萬里學著那漢子的樣,說道:“既是你家的,那你叫它一聲,它最會答應了?”

一漢子厲聲厲色地說道:“看你這口氣,是要反悔了?”

馮萬里答道:“反悔怎樣,不反悔又怎樣?”

一漢子道:“反悔者死,不反悔者活。”

馮萬里笑道:“那你們動手吧,我願做那反悔之人。”

只見刀光閃動,四個漢子齊上陣,齊倒下,一起唉聲嘆氣過後,一起求著馮萬里饒命。

馮萬里覺得殺了這幾人丟人,大喝一聲:“滾!”

四個漢子得到了生存的資格,很是高興地像馮萬里磕了個響頭,落荒而逃。

那老漢見那四個漢子一股腦沒有蹤影,小聲說道:“你怎麼就這麼放了他們啊?”

馮萬里說道:“我既非官府,有非山寨,不放了他們又能怎樣,怎不能隨意傷害他們性命吧。況且他們只是打劫你的財務,罪不至死。”

老漢小聲道:“這兵荒馬亂的,我若回來時再碰上了,可不知是被搶奪財物這麼便宜了。”

馮萬里自問這不是他能管的事,也管不了這麼多,跨上馬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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