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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天笑道:“大師,你也想試試嗎?”
和尚自問擋不住這快如閃電般的一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自問練成絕世武功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自己昨日以一敵四都贏下了比試,這小子就算再有如神助,也不可能修煉一晚就能贏了自己。於是手捏銀針刺向白玉天的太陽穴,出手迅捷無比。
白玉天預感難以躲閃,後撤一步,對準黑袍人持針的手掌疾刺一劍。黑衣人以針化杵,撥開白玉天的劍鋒,迎風而進,一針扎向白玉天持劍的手臂。白玉天劍身回收,割向黑袍人持針的手腕,身隨劍遊,往後跨上一步,好跟黑袍人保持距離,以長拒短,發揮出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處於不敗之地。
黑袍人看出了白玉天的心思,趨步速進,以攻為虛,以守為實,只為拉近距離,好來個一寸短一寸險,發揮出銀針近身傷敵的優勢。
白玉天為了不讓長劍變成廢鐵,阻擋黑衣人近身肉搏,每出一劍都選擇平刺,既簡單,又實效,五尺距離剛剛好。
黑衣人不管是直線進攻,還是左繞右繞,白玉天就是一劍平刺,跟黑衣人就保持著五尺之距。不及五尺就後退一步,超過五尺就前進一步或半步,便於發揮長劍禦敵的優勢。
幾十個回合下來,白玉天用長劍平刺抵擋黑衣人的進攻,黑衣人用銀針撥開白玉天的劍刺,僵持不下,誰也難以傷害到誰,誰也別想打破這五尺長的距離。場上的看客們無不焦急萬分,跟白玉天的防守得當一起叫好,跟黑衣人的無可奈何一起難受。
黑衣人見白玉天狡猾至極,難以出破防線,喚來九個同伴幫忙。
白玉天由於左右需兼顧,前後需抵擋,一時亂了分寸。雖傷了幾個江湖好手,但也被黑衣人靠近身來,有了可乘之機,臉上、肩膀、手臂都被銀針扎中,險些要了小命。
謝慕白等人看不過去,加入到戰圈之中,場面頓時亂做一團,不時地有身軀倒地。
由於有先前的教訓,謝慕白等人不求交戰黑衣人,以拿下其他江湖漢子為己任,很快就贏得了戰場的主動權,將九個受傷的漢子團團圍了起來,只差再進一步將其拿下。
白玉天有了先前的經驗,不求進攻傷人,只求防守不受傷,將黑衣人拒之五尺之外。
黑衣人見進不能拿下白玉天,退可以幫同伴解圍,於是捨近求遠,放棄攻擊白玉天,抽身開去攻擊謝慕白、鮑大雷等人。
謝慕白等人自問不是黑衣人的對手,選擇避而遠之,讓那九人擺脫了被圍困的險境,獲得了自由。
白玉天自問憑現在的本領拿下黑衣人就是痴心妄想,便也放棄了進攻。
黑衣人已知拿下白玉天等人不是輕易之事,為求不泥足深陷,難以自拔,於是見好就收,朝九個同伴說道:“你們先撤。”
九人也覺得撤退是最好的選擇,話別黑衣人,揚長而去。
白玉天見黑衣人有了撤退之心,不加挽留道:“慢走,不送。”
黑衣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心有不甘地慢步後撤,防著白玉天用一線背後針暗算偷襲。等到有能力躲避掉白玉天的一線針時,才縱步躍起,奮力追趕同伴而去,須臾間消失了蹤影。
一場大戰過後,一死多傷,哭泣有聲。
鮑大雷見之,極為難受,將胸腔間沉積已久的憤懣發洩了出來:“謝老頭,要我說你什麼好。為什麼急著將孩子趕走,難道他多住一晚就能吃了你個九七九八,能將你吃窮了不成。還好孩子折返了回來,不是在場的人今日別想留下一個活口。”
謝慕白有苦難言,不容爭辯,也不想爭辯,朝白玉天問道:“你怎的知道迷途知返的?”
怎麼知道迷途知返的?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他白玉天為擺脫張燕兒的跟隨,將修為傾注於腳掌之上,縱躍穿行於山林之間,三兩下就甩掉了張燕兒的身影。本可以放慢腳程,但想著考核一下自己這一年多來內力長進了多少,狂奔的腳步捨不得停下,轉轉相去十來裡山地。縱步跨越一條溪澗,踐踏於一片松林之上,不經意間瞧見不遠處的地面上有兩隻七彩山雞正爭鬥在一起,旁邊站著兩隻雉雞咯咯有聲地觀戰。出於好奇,凌空止步,峭立於樹梢之上,觀看起來。那兩隻爭鬥的雉雞個頭碩大,英武不凡,僅幾個回合的交戰,就將敵手啄了個頭破血流。僅接著一番較量,分出了勝負,失敗者落荒而逃,勝利者樂享勝利,踩上了異性的脊背。見到如此一幕,他白玉天感觸良多,對它們勇猛地追求伴侶深感敬佩,也為同類相殘而感到難過。正打算縱躍前行之際,不小心見到了那隻落敗的雉雞去而不遠,時不時還往回走上幾步,好有一種不服輸、等著偷襲的跡象。頓時心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猛然隔了一下,很是在意地想了想,當回頭望向黟林山莊時,發現自己是放心不下黟林山莊裡邊的人。就怕黑衣人像那隻落敗的雉雞一樣,去而不遠,坐等可乘之機。為了求個心安,轉身照原路返回,一探究竟。
見西門清傷心欲絕,被複仇的陰影掩埋了全身,白玉天心中難受,走近了去。本想對西門清安慰幾句,陡然間卻發現歸海明死而未僵,肌膚鮮活,只是沒有呼吸,懷著好奇搭上了他的手腕,幾個細微的感受下來,發現歸海明的胸腔間還留有一絲氣息。歡喜過頭,推開西門清,將歸海明一把抱起,衝入莊園大廳,放到地上,拿來一個空茶杯,一劍劃破自己的手臂,流出大半杯鮮血,將歸海明扶著坐起,將一粒藥丸塞入他口中,將杯子裡的鮮血倒灌進去,來不及幫自己止血,坐到歸海明身後,雙掌印上他的後背,輸送起真氣來。
跟進來的眾人很是奇怪,但想著就算死馬當活馬醫,總好過見死不救。便也靜坐於一旁,靜觀其變,看看能不能有奇蹟出現。
張燕兒見白玉天的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甚是難看,便找來金倉藥幫他敷上,找來乾淨的紗布幫其包紮好。輕手輕腳,情意濃濃,沒讓白玉天感受到一丁點不適。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白玉天滿頭大汗,歸海明紋絲不動,讓人極為憂心。
兩頓飯的功夫過去,白玉天臉色蒼白,歸海明有了呼吸聲,睫毛微微動了兩下,讓人喜笑顏開。
三頓飯的功夫過去,白玉天不僅臉色蒼白,還大汗淋漓,寒氣逼人,極為虛脫。在他撤掌的那一瞬間,歸海也甦醒了過來,微弱的眼神裡全是感激之情。
張燕兒將白玉天攙扶到凳子上坐下,江瑩瑩送上茶水。西門清將歸海明攙扶到凳子上坐下,胡燕青送來茶水。
兩人都喝過幾口茶水,白玉天倍感太累,需要休息,藉著張燕兒的肩膀起身,走向了張燕兒的臥房。白玉天朦朦朧朧,那知道這麼多,只知倒頭就睡,謝謝都忘了說。張燕兒沒有介意,只因她的心裡只要白玉天沒傷沒病就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西門清見歸海明極為虛弱,等他喝過茶水,將人背入臥房,幾句好言好語說過,歸海明一個精力不支,睡了過去。西門清守候一旁,不停地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白玉天這個小兄弟。
化除了一場危機,救回了不該死之人,眾人懷著美好的心情靜靜等待,等待著兩個熟睡中的好人兒人醒來,一起吃個晚飯,話個友誼。
世間最難受的就是等待。
幾十人靜坐一堂,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鏡,甚覺彆扭。為了消除沉悶尷尬的氣氛,張口說話成了最佳選擇。
鮑大雷道:“謝老頭,今日這孩子殺無心道人的那一招劍法,可是白天宇的一劍無影?”
謝慕白道:“我怎麼知道,等孩子醒了你問他去。”
鮑大雷道:“謝老頭,我與雷振翔跟他白天宇沒有任何恩怨,你用不著有所顧慮。你跟白天宇是比試過的,天兒這孩子若使用的是泣血劍法,你不可能看不出來,有什麼好隱瞞的。”
謝慕白也知二十年前圍攻白天宇那一戰,他鮑大雷沒有參與,雷振翔也不夠資格參與。兩人近些年在江湖上雖有些張揚跋扈,但也行的端坐的正,並非邪惡之人。將兩人好好看了一眼,見其眼珠清澈,又將魏豹等人看了一眼,見其沒有什麼敵意,小聲說道:“殺無心道人時,憑那一趨一退的身法來看,十有八九是白天宇傳授的一劍無影。不過這僅是我的猜測,能不能做準,還得等孩子醒來進一步求證。”
鮑大雷轉向魏豹:“魏豹,你們兄弟喚白玉天為公子,想必白玉天是白天宇的兒子了?”
魏豹有著警惕之心,反問道:“鮑大俠,你弄清楚這些到底有何意圖?”
鮑大雷笑答道:“我能有什麼意圖。不過想著今日那黑衣人武功奇高,身法詭異,銀針在手無人敢近身。素心劍法已毀,就盼著泣血劍重現江湖,殺死黑衣人為武林除此大害。若白玉天這孩子是泣血劍的傳人,豈不讓人內心可得到寬慰。”
正在這時,張燕兒挽著白玉天走了進來,魏豹等人起身相迎,問好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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