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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輕微的機關響動之音迴盪在陽光明媚的臥房。
通往暗室的密道入口慢慢合緊,與周圍的地磚看不出有任何區別。
魏長天把椅子歸位,一屁股坐到上面給自己倒了杯茶。
沒錯,寧玉珂就藏在自己剛剛在家裡建好的密室之中。
本來三間密室是準備分別用作庫房、議事廳和牢房的。
不過為了安置寧玉珂,只好把牢房先給改了改,湊合著用了。
喝了口茶水,魏長天又想起寧玉珂最後那一跪。
奴家......
這個自稱其實很常見。
楊柳詩在自己面前就一直自稱奴家,李素月也是如此。
不過像陸靜瑤和梁沁這種大戶出身的女子卻很少會這樣說,至少魏長天沒聽到過。
畢竟帶著個“奴”字,多少還是有些自認低人一等的意思在裡面。
而寧玉珂一個公主自稱“奴家”......這感覺就像是寧永年面對自己時自稱“奴才”差不多。
看來是下定決心了啊......
魏長天感嘆一句,將茶水一飲而盡,起身走到屋外。
此時已快到飯點,偏房的煙囪裡冒著陣陣炊煙,雖已入冬,但正午時還是有些融融暖意。
張三外出辦事去了,李素月正在院中洗他的衣服,時不時會把溼漉漉的衣衫舉到陽光底下看看,應該是在檢查有沒有將汙漬清洗乾淨。
鳶兒在教阿春鬥魔頭,不過小丫頭似乎興致不大的樣子,看起來並不似魏巧玲那樣貪玩。
至於梁沁和已經又從十萬大山回來的楊柳詩......倆人現在真特麼跟好姐妹一樣了,正坐在院中的老槐樹下說話。
一個笑意盈盈,一個一臉嚴肅,估麼著是楊柳詩又在傳授什麼“御夫之術”。
不得不說,眼下這一幕確實足夠和諧。
任由院牆之外如何驚濤駭浪,這小院之中卻一直都是這般祥和平靜。
不過就在魏長天將視線挪到大門處時,好不容易才冒出一點的好心情卻瞬間全無。
只見門外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一身錦羅綢緞,腰身微彎,交疊於身前的手指正微微翹著蘭花指,臉上滿是虛假的笑容。
就這神態,魏長天看一眼就知道是宮裡來的——
老太監。
......
“李公公,您請喝茶,茶不好還望公公莫怪。”
正廳之中,魏長天看著坐在旁邊的老太監,已經知道了後者的身份。
大內總管,寧永年最信任的宦官,李懷忠。
“哎呦,魏公子客氣了。”
李懷忠翹著蘭花指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後臉上笑容更甚:“都說公子性子暴戾,咱家一直就不信,今日得見才知果真那些坊間傳聞都信不得。”
“哈哈,承蒙公公誇讚。”
魏長天笑了一聲,隨口問道:“李公公,不知您怎麼會在蜀州?”
“嗨,還不是為了順親王的事。”
李懷忠嘆了口氣:“之前王爺遇刺,皇上擔心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不肯用心查案子,便派咱家悄悄跟著來了。”
“原來如此。”
魏長天點點頭,又問:“那不知公公今日來......”
“自然是為了柔安公主。”
李懷忠這話來的有些突然,不過魏長天早有心理準備,所以倒是沒有露出什麼異常的反應。
“柔安公主,她不是失蹤了麼?”
“是失蹤了,但皇上一直掛念著公主的安危,這才派咱家來問問公子......可知公主現在何處?”
“問我?”
魏長天一臉“驚訝”:“公公,我怎麼會知道公主的下落?”
“公子莫急,咱家只是問問。”
李懷忠眼睛微眯,直直盯著魏長天:“畢竟公子曾救過王爺和公主一命,又為公主除祛過臉上的傷疤......”
“公公,你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我就來氣!”
魏長天突然一拍桌子,很不滿的打斷道:“不瞞公公,我之前已與公主說好了,只要我為她祛疤,她便同意嫁與我。”
“結果我好不容易才弄來一株靈藥將她的疤治好,可誰知沒過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真他娘,咳......倒黴!”
“......”
說完話,魏長天看似生氣的喝了口悶茶,但其實心裡對自己的這番表演能不能騙過李懷忠並沒有底。
畢竟不是表演專業的,演戲這方面還是差一點。
更何況這個老太監特別難對付。
這裡的“難對付”不僅僅是指心機方面,還有更表層的武力方面。
按照原著所說,李懷忠雖然從沒有登上過江湖中的各種榜單,但其實卻是一個隱藏很深的二品高手,只比長期霸佔黑榜第一的秦正秋弱一點。
寧永年還真是鐵了心要斬草除根啊,特麼的連二品都派來了。
心中暗罵一句,“鐺啷”一聲把茶盞墩到桌上,魏長天有些敷衍的衝李懷忠拱了拱手。
“小子一時失態,讓公公見笑了。”
“呵呵,無妨。”
李懷忠輕笑一聲,表情還跟剛才一樣。
“想不到其中竟還有這樣一樁糾葛,不過公子也不必太過沮喪,公主她只是失蹤而已,他日若能尋見,保不準還能跟公子再續前緣也說不準哩。”
“公公莫不是開玩笑吧?”
魏長天愣了一下,苦笑道:“現在天下人都在說是公主指使玄天會犯下惡逆之罪。”
“若此事為假,那公主估計早就香消玉殞了。”
“如若此事為真,那她就是罪該萬死。”
“即便皇上能繞過她......難道公公覺得我還能娶這樣一個罪孽滔天之人不成?”
“公子說的倒是沒錯。”
李懷忠點點頭,不過緊接著卻又笑著說出一句讓魏長天萬萬沒想到的話。
“不過咱家若是告訴公子......公主她既沒死,也沒犯下惡逆之罪呢?”
“嗯?”
眼睛微微瞪大,身體稍稍頓了一刻。
這一瞬間,魏長天的演技飆到了極致。
既沒有過分的誇張,但又表現出了應有的驚訝。
“公主她沒死?也不是幕後主謀?那她為何不肯現身?難道是被匪人綁了?可玄天會的歹人不是已經盡數歸案了麼?”
“......”
面對一連串的疑問,李懷忠沒有著急回答,而是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兒魏長天,突然笑道:
“魏公子,打從你殺了柳相之後咱家就覺得你不簡單。”
“可沒想到卻還是小瞧你了。”
“若不是咱家早就打聽到了些訊息,今日保不準還真就被公子糊弄過去了哩。”
“......”
咯噔!
一瞬間,魏長天的心情如坐過山車般直接跌至谷底。
局勢劇變,眼下的情況對他來說無疑已經不利到了極點。
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什麼訊息?
這就跟前世審犯人問的那句——“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你現在招了還能從輕處理”一個意思。
魏長天不知道李懷忠是不是真的查到了什麼,是不是在詐自己。
自己如果繼續裝傻充楞,最後的結果不外乎兩種。
如果李懷忠在詐自己,那就僥倖過關。
如果李懷忠沒有詐自己,那自己就算是在寧永年那裡掛上號了。
到底是真是假?
留給魏長天的時間很短,不論怎麼選他都必須馬上給出反應,否則就是不打自招了。
媽的......等會兒!
突然,魏長天的餘光好似看到了什麼。
緊接著下一刻,他便瞬間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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