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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魏府。
正午時分,魏長天在眾人的簇擁下從緩緩下了馬車。
他身上穿的還是走時衣服,整個人好似比之前……胖了。
好傢伙,雖說是坐牢,但除了不能出來之外,他可是沒受半點委屈!
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的瓊漿玉釀。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這能不胖麼?
可以說除了偶爾會擔心一下秋雲有沒有救過來,自己會怎麼判之外,魏長天基本上過了一段自穿越之後最為輕鬆的日子。
而最終的結果他也比較滿意。
秋雲救過來了。
自己發配邊疆。
注意,不是發配邊疆充軍。
這二者間的區別可大了。
“兒子,你想什麼呢?”
秦彩珍的聲音自耳邊響起,眼前大門上的牌匾還是老樣子。
“沒什麼。”
魏長天笑了笑一步邁過門檻。
爺回來了!
……
雖然說魏長天暫時回來了,不過很快就又要走了。
按照最後的“判決結果”,他被要求三日內離京,目的地可以在邊境十七城中任選,不過不能帶家眷。
這也能理解。
畢竟是“發配邊疆”,不是“去邊疆旅遊”。
三日之期從今天開始算,因此魏長天還有兩天時間來處理一下京城中的各項事宜。
回到自己院子,三隻老母雞上蹦下跳,向他表示了熱烈迎接。
它們並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經歷了什麼,只是奇怪最近一段時間為什麼都沒人喂米給它們吃了。
“咕咕咕”的雞叫聲中進到裡屋,秋雲正躺在床上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
“公子!”
聲音很微弱,從動作趨勢上來看應該是想支起身子。
“躺好別動。”
魏長天趕緊把她按回去,扭頭對一直從天牢跟回來的陸靜瑤和鳶兒說道:
“你們先出去,我跟秋雲單獨待一會兒。”
“是。”
二女點點頭,輕輕退出房間。
她們其實有很多話想對魏長天說,不過也知道應該先把機會讓給秋雲。
房門輕輕關上,魏長天看著秋雲笑道:“聽說你再有幾日便可下床了?”
“嗯。”
秋雲點點頭,回想起鳶兒告訴她的那些坊間傳聞。
這些傳聞大都在討論魏長天是為什麼要殺柳元山。
其中一個版本便說是為了替她報仇的。
秋雲並不知道魏長天究竟為了什麼,但一想到那支連皇上都不給,卻被公子不知從哪裡尋來的雲母芝,她就總感覺這事跟自己有關。
想到這,淚滴便“啪嗒啪嗒”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哎哎哎,這咋還哭上了呢!”
魏長天想要替秋雲擦眼淚,不過手才伸到半空,就被一隻小手給抓住了。
秋雲一邊哭,一邊緊緊握住魏長天的手掌,斷斷續續哽咽道:
“公、公子,你為何對我這樣好?”
“我、我只是個丫鬟,命不值錢的,死就死了……”
“打住!”
魏長天皺了皺眉,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你若是自己都不將自己的命看做一回事,那我拼死拼活為你弄來那雲母芝又是為了什麼?”
“我……”
秋雲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一時間不知該說點什麼好,只是手上更用力的一些,似乎是怕魏長天一生氣就走掉了。
不過魏長天其實並沒生氣,只是有點無奈。
他知道在這樣一個世界“人有尊卑貴賤之分”的觀念是十分根深蒂固的,也沒指望幾句話就能讓秋雲明白什麼是“生而平等”。
“秋雲……”
想了一會兒,他換了個比較好接受的說法繼續說道:“你雖然是丫鬟,但卻是我的丫鬟。”
“更何況你還是我的女人。”
“你要知道單憑這一點,別說是宰相,哪怕就是皇帝我也敢殺。”
“公子!”
聽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秋雲慌忙伸手想要去捂魏長天的嘴。
不過魏長天卻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很認真。
“我並未開玩笑,皇帝又如何?他在我心裡並不及你重要。”
“你、鳶兒、我爹我娘、巧玲……你們才是我在乎的人。”
“我可以為了你們做很多事,但卻不想這些事變得沒有意義。”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秋雲愣愣的看著魏長天,好半晌過後才無比鄭重的點了下頭。
“公子,我明白了……以後我定會好好活著的。”
……
從房間出來,魏長天立馬又去了魏賢志和秦彩珍那裡。
魏長天雖然這十幾天胖了不少,但這倆人卻是都比之前憔悴了一些。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密室中,三人先是討論了一下要“被髮配”到哪裡的問題,很快就達成了統一意見——蜀州。
站在魏賢志的角度,蜀州是梁振的地盤,到了那裡有人罩著,兒子最起碼不容易出意外。
站在秦彩珍的角度,蜀州是天羅教的地盤,到了那裡有人罩著,兒子最起碼不容易出意外。
站在魏長天的角度,蜀州是蕭風下一階段的小地圖,去了有系統點可賺……同時又有梁振和天羅教罩著,自己最起碼不容易出意外。
三人一拍即合,確定完這件事情後又聊了一會兒魏家今後的“發展路線”。
內衛和花翎衛將會在三個月之內脫離懸鏡司,一個並進禁衛軍,一個歸了都察院。
雖然懸鏡司仍然保留著一衛三處,但失去花翎衛也就意味著失去了“監察百官”的巨大權力。
這樣一次“奪權”對魏家的打擊不可謂不大,不過魏賢志和秦彩珍並不後悔。
說實話,哪怕寧永年要整個懸鏡司來換魏長天的命,他們估計都會答應。
其實要不是魏兆海出面,寧永年本來還真打算要整個懸鏡司的。
只能說,二品高手的面子還是足啊!
又討論半天,最後三人確定了今後一段時間魏家的十六字“發展方針”。
低調行事,挑撥柳許,放眼蜀州,留好退路。
因此魏長天此行前往蜀州,表面上是受罰,實則卻還肩負著為家族“開荒”的重任。
“兒子,你到了蜀州後先去一次天羅教,去見見你姥爺,順便將這封信交給他。”
秦彩珍說著話遞過來一個信封。
她嘴裡的魏長天的姥爺,正是天羅教教主,秦正秋。
“娘,我知道了。”
魏長天點點頭將信封收好,再抬眼時前面卻又出現了一個信封。
正是那晚自己交給魏賢志的“保命信”。
目前來看是沒用上。
“爹。”
將信封拿在手中,魏長天想了一下後還是問道:“這信你看了麼?”
“沒有。”
魏賢志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確實沒看信,但一想到這信中所寫內容的價值居然抵得上懸鏡司兩衛,心裡便又有點不安。
“長天,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跟你娘。”
“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們也不問。”
“不過你要記得,今後行事一定要萬分小心!”
“蜀州不是京城,很多事你要自己拿主意,我們也幫不上你……”
這是魏長天第一次見到魏賢志如此絮叨。
他一直聽完,然後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竟然是將“保命信”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爹,這信還是你留著吧。”
“如果魏家以後遇到什麼大的危機,還是直接將信拿給寧永年看,應該便能渡過去。”
“……”
魏賢志看著信封愣了一下,旋即重重拍了拍魏長天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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