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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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在我三寸不爛之舌的努力堅持下，老孫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下來了我那要求，當然，原本說好的房租水電等也從一開始的一九分成變成了三七平擔。

嗯，我以後除了要多出老孫這麼一個舍友外，還得每月交我那三分房租水電。

這麼一想，感覺有點吃虧，但人嘛，最重要的就是知足！

我內心無比滿意地看了看手中的合同，順便將手裡的二手手機，連帶著一張臨時身份證，遞給老孫。

好在之前那些村莊給了我靈感，十幾年下來，周邊附近那些偏僻的村裡，總有幾個零星的閒散人員，或丟失，或無入戶籍，也就沒有身份證的倒黴蛋。

用這個理由，再加上老孫那自來熟的東北口音，以及自帶交際能力的臉，辦理身份證這件事倒比我想的容易。

正式的身份證過幾天也就下來了，輕輕鬆鬆，順順利利。

“挺好，比之前那種紙質的強多了，照得還是很好看的嘛。”

老孫滿意地對手裡的身份證翻來覆去，尤其在看見上面的“孫行者”三字後，心裡更是美滋滋的。

“就是為啥不能直接叫悟空啊，我覺得我本名還是挺響亮的。”

“可別了，大哥，你不社死，我還要臉呢，行者就已經夠出名了。”

我無奈捂臉說道，想起剛剛在公安局那丟人的一幕，以及活潑歡樂的氣氛，現在我腳下都尷尬的還在建造房子。

“行吧，這名字也可以，對了，老川，你家咋啥水果都沒啊？”

“還吃？你剛才在火鍋店還沒吃夠！”

我想起剛才吃完後，那火鍋店老闆盯著我和老孫，那簡直要吃人的眼神，內心又是一陣無語。

照老孫這胃口，真要天天吃火鍋，不找個月薪上萬的工作的還養不起他的胃。

“那不是好久沒吃了嘛，一時多吃了點，很正常，我平日的飯量和你今天的吃的也差不多，再說，不是自助嘛，肯定不得賺回本來。”

老孫關上了空空如也的冰箱門，轉身嗅覺靈敏地轉進了廚房，再出來時，已經是嘴裡一口西紅柿，順帶著跟我說話了。

“老川啊，你家這網速也不太行，這下個遊戲還慢得要死。”

“啥遊戲？”

我隨口問道，手裡卻是自顧自刷著短影片，老孫那手裡是個二手的便宜紅果手機，買的時候那老闆也說，好久沒用了，回去用的時候回卡一點，過一會就好了。

“聯盟手遊啊，我見你電腦不是有這遊戲，手機上也能玩，我這不是也想下一個，咱倆一塊玩，感覺挺有意思的。”

老孫熟練擺弄著手機，分屏操作，一邊下載，一邊找著影片教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哦，那行。”

我隨口答道，其實遊戲我很早就不玩了，自從工作以後，基本就沒碰過遊戲了。

都快三十的年紀，哪怕工作不累，也沒有心思在放在遊戲上了，偶爾來了念頭玩了一兩把，又很快興致缺缺。

但聯盟這個遊戲卻一直是在我電腦放著，不曾解除安裝過，可能是紀念青春的矯情情結，也可能是所謂的老成懷念。

但放在那，沒啥損失也就是了，逢年過節，還能拉上老頭子一塊玩玩。

唔，要是加上老孫的話，再加上老高，這不直接夠四人了，然後隨便拉個路人開黑，管他玩的好不好，四個人還能罵不過一個人了？！

我心裡不由得升起一個有些“惡毒”的想法。

“來來來，老孫，等會啊，我這也下一個，我教你玩！”

“行啊。”

老孫隨口說道。

兩小時後。

我看了看自己一頁慘淡的負戰績，又瞅了瞅老孫那把把MVP的超神戰績，不禁低頭陷入了沉思。

新手保護期？

也不對啊，他老孫玩得是我的小號，哪來的保護機制！

“五殺！五殺！嘿嘿，這英雄真好玩，不愧是我老大，就是強啊！”

老孫滿臉興奮地盯著遊戲中那同樣拎著根棒子的身影，手速飛快地操作著，又是一次完美切入，先斬射手，後切法師，輕鬆拿下勝利。

我默默收起了手機，這托兒索一點都不快樂，哪怕手遊簡單多了，但我依舊很不快樂。

“再來啊，老川，你不是經常喜歡玩老大嘛，你看我這技術，沒有辜負你這忠實粉絲吧？”

我默默回到電腦桌前，開啟遊戲，將上面的戰績記錄一鍵清除。

“別玩了，趕緊卸了，玩物喪志知道不，你老孫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找工作，要努力賺錢，成年人的世界，中年成年人的世界，更加沒有容易二字！”

我好心勸說著老孫，並拿過他的手機，熟練地解除安裝清除三連，故作一臉嚴肅地說道。

老孫抬起頭鄙視地看了我一眼，抬手豎起根中指，抽過手機揣進兜裡。

“放棄榮耀的人，不配享受勝利的喜悅。”

我臉色一黑，沒好氣地當即說道，

“你丫都這麼大個人了，咋還跟個小孩似的，中年了喂，這個月房租水電賺夠了麼？”

“老川，你真是不懂。”

老孫一臉淡定，優雅地掏出根菸，點上，愜意地吐出一個菸圈。

“人吧，活著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調節自己的心態，有的人五十歲活成二十歲，越活越年輕；有的人三十歲活成七十歲，看著就跟老頭一樣。

我要是個女的，肯定也不會選擇，這啥也沒有，還看上去老的一批的人。”

我摸了摸紮了數刀的心口，生疼。

“這叫單身主義，好吧，再說了，你丫不是猴子，不對，不是根毛啊，懂個屁的人類啊？！”

我沒好氣地回懟道，不為別的，就為我那過去悽慘的二十九年人生，下意識地想要辯解。

“單身主義？”

老孫一臉怪異。

“那不是隻有你們人類當中那些財富自由的人，為了掩飾自己的花心以及不堪的私生活，美名其曰的一個詞嗎？

你有啥子，出租屋，麵包車，二兩不到的存款，單身主義？想啥呢，你這叫絕後主義還差不多。”

老孫徐徐吐著菸圈，不在意地隨口說道，卻是亳不留情地撕開我那所謂的遮羞布，以及在其下面，麻木，膽小，一事無成，懦弱，畏陽，自我安慰的我。

就像一隻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

毫無傷口的面板下面血跡斑斑，那是我在垃圾桶裡苟延殘喘的人生。

“所以說，和我一塊出去找工作唄，反正老川你不是辭職了嘛，開動物園又賺不到房租，咱倆一塊出去找份相同的工作，還能有個照應啥的嘛。”

老孫熄滅了菸灰，搓了搓手，滿是期待地看著我說道。

嗯，這個樣子我太熟悉了，我幾年跟老頭子要零花錢的樣子，也是這樣。

合著，我這猴毛祖宗如此血淋淋地揭開我這傷痕，撒了鹽和孜然後，就是為了我能帶他出去找工作？

社恐吧，你丫老孫一定是社恐吧！！

我面無表情，心裡默默將剛才的感動失落後悔不甘丟到一邊，最好將這些連帶良心一塊餵狗得了。

“走吧，找工作去！”

我沒好氣地回頭說道。

我是越來越感覺我這猴毛祖宗開始變得跟個小孩似的了。

“為了部落…呸，為了火鍋！”

老孫滿臉興奮，跟在我身後還當即嚎了一嗓子。

這萬惡的短影片時代，真丫的害人不淺！

此時的我猛然想到，貌似我現在身處的是個網路時代，線上支付都盛行好幾年了，我特麼之前付個火鍋錢還特意取現金個毛線啊！

嗯，可能是在那“鐵飯碗”的職位待久了，平時摸魚接觸習慣了，還停留在那送禮現金的階段。

陽光下總有陰影，再好的崗位也會有些蛀蟲蒼蠅。

就比如我那大肚腩，地中海，好色貪財的智障領導。

懷著對過去的些許煩躁，我又順便幫老孫的手機開通了飛信支付，銀行卡支付的功能，當然，卡綁的是我的，老孫現在還沒有卡。

“就這樣一掃，就能付錢了，懂了吧？”

“簡簡單單，老川，你們人類就是強啊，比以前那啥銀兩，銅錢的可方便多了。”

關於這根猴毛到底活了多久我也懶得問了，用老孫的話來說，就是他大概一直都在沉睡，運氣好碰到個喚醒者就跟在他身邊，逛逛，然後就遇見我了。

“算了，老孫，你有啥特長沒啊？”

“啥特長，老大的金箍棒特長，但我只是老大一根毫毛，我那變出的不能隨大隨小啊。”

嗯！

老孫還能變出金箍棒，咳，服了，話題又差點被帶偏了。

我平復了下心情，一臉無奈，

“誰問你這了，不是那意思，就是老孫你，有啥擅長做的事沒有，比如唱歌好了，交際能力強了，外在條件良好…額，嗯，要不老孫你去當個模特主播啥的吧？”

“三教九流，戲子下乘，勞動才是最光榮，老川你咋這點覺悟都沒？”

老孫一臉嫌棄地瞅了我一眼，隨即搖頭說道。

“……，那你說你想幹啥，等著喝西北風啊？”

我滿臉無語。

還戲子下乘，你老孫丫的知道現在戲子有多賺錢嗎！

你管他那麼多，能賺錢還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