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3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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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寒風凜冽。

都城陰鬱的天，似乎再也沒有放晴的時候。

陰雲遮蔽了日月，也使得天氣涼的越來越快。

李家，內院，找到靈識破境之法的李子夜，一次又一次嘗試以龍氣洗練三魂，避開肉身，直接淬鍊自己的靈識之力。

先人提出的設想，誰都不知道到底經沒經過驗證，有可能，就只是一個設想而已。

然而，別無選擇的李子夜，只能冒險一試。

為了以防萬一，雲影聖主一直守在旁邊，生怕眼前小子被龍氣直接衝散的靈識。

李子夜上空，淨光琉璃塔沉浮，源源不斷的龍氣瀰漫而出，宛若驚濤駭浪一般，沒入前者三魂之中。

院前，不知何時，李君生身影出現，看著院中三魂顯化的侄兒，眸中憂色難掩。

雲影聖主看到來人，心中下意識升起一抹戒備之色。

李家二爺的事情，她聽說了。

不過，關她屁事。

這個時候，誰敢有任何異動，她一定砍他！

夜色下，李君生站在院外，沒有進去，將身後的赤練魔琴橫在了單腿之上，竟是一腿為桌，一腿獨立，開始彈起琴來。

無聲之曲，化為一圈又一圈波瀾盪開，洗滌人心。

雲影聖主看著院外的男子，目光凝下。

撫琴無聲，大音希聲！

李家這位二爺的實力，不簡單。

弄不好，不在她之下。

對於自身實力一向十分自信的雲影聖主，此時此刻，對於院外的李君生，也開始正視起來。

兩位虛花強者的護法下，院中，李子夜身後，三道虛影在龍氣的淬鍊下，身形越來越清晰，隱約間，給人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黎明破曉之際，李子夜後方，三魂沒入體內，上方，淨光琉璃塔也落了下來。

院外，李君生見狀，收起赤練魔琴，轉身離開。

“聖主。”

院中，李子夜閉著雙眼休息了片刻，睜開眼睛，輕聲道，“多謝。”

“謝字不用，你自己考慮好就行。”

後方，雲影聖主神色平靜地說道，“本座不再勸你。”

“小公子。”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快步走來，著急稟報道，“宮中傳來訊息，聖上旨意，七天之後，陛下要去岐山祭天，為大商祈福，隨行的人員中，有小公子的名字。”

“去岐山祭天？”

李子夜聽到這個訊息，心神一震，臉色瞬間沉下。

“四殿下和莊大統領在不在隨行的名單上？”李子夜立刻問道。

“莊大統領在名單上。”

小廝搖頭應道，“但是，四殿下會留在都城，繼續處理國事。”

李子夜聞言，眸中思緒之色快速閃過。

“岐山。”

雲影聖主凝聲道，“距離大商都城，可不近啊。”

“三四天的路程。”李子夜回答道。

“奇怪，本座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雲影聖主疑惑地問道，“商皇為何要親自出城，隨便下一道聖旨，把你調出都城不就可以了？如此大張旗鼓，還要把自己搭上，著實看不懂，而且，他不是有傷在身嗎？”

“不，商皇，這一步棋，很厲害，厲害到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李子夜語氣凝重地回答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岐山一行後，商皇就要重新回到臺前，掌大商之權。”

“為啥？”

後方的房間中，木槿走出，同樣不明不白地問道。

“商皇為何退居幕後，那是因為被儒首一劍重創，不得不退下去。”

李子夜壓下心中波瀾，心情平和地解釋道，“不過，商皇對外宣稱，是生了一場大病，讓慕白暫代監國之權，如今，商皇去岐山祭天，為大商祈福，就是昭告天下，他的病已經痊癒，要回來了！”

“他要回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雲影聖主臉色沉下，問道，“那他這個時候，把四殿下留在都城，卻把禁軍大統領帶走，就不怕四殿下造反嗎？”

“他就是在引誘慕白造反。”

李子夜平靜道，“如今，以他為首的皇室，聲名敗壞，急需要一些事情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若是慕白敢造反，此前的一切髒水，都會被潑在慕白身上。”

“那四殿下豈不是很危險？”

木槿擔憂地問道，“商皇那個老狐狸既然敢這麼做，肯定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四殿下若是造反奪權，就會落入商皇的奸計中，但是，四殿下若沒有動作，等商皇從岐山回來，四殿下同樣要從監國的位置下去。”

“所以，我才說，那老狐狸的這一步棋，很高明。”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說道，“當然，我們也不是毫無機會，我們有我們的麻煩，商皇同樣有著商皇的困擾，現在，大部分百姓和王權貴胄都不希望商皇重新掌權，商皇不僅失了民心，還失了臣子之心，他想要重新收回大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總體來說，大家還是均勢，商皇佔據皇權正統，我們佔據民心和眾臣的擁護。”

“然後呢？”

雲影聖主關心地問道，“均勢可不行啊，他是皇帝，只要重新上臺，便有機會把局面慢慢扳回來。”

“其實，說來說去，追溯根源，商皇此行的目標，還是長孫氏和李家。”

李子夜淡淡道，“長孫氏若是著急了，造反奪權，那商皇便藉機將長孫氏連根拔起，就算長孫氏不造反，此次，出行的名單上，有我的名字，那便先按照此前的計劃，把我殺了，李家，不攻自破。”

“那老狐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雲影聖主說道，“這下，可有些麻煩啊。”

“不麻煩。”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應道，“棋局的本質沒變，商皇若殺不了我這個幕後黑手，他重新掌權的路，就充滿坎坷，商皇不會願意做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所以，他還是要想辦法殺了我，從而快速剪除長孫氏的羽翼。”

商皇已經落子，接下來，就看李家和長孫氏如何應對了。

大商帝王親自出面作餌，這一局，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只不過，想要殺他這個李家掌舵人，皇室若不拿出足夠的底牌，想必也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