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5章 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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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雲蔽月。

李府後院。

李家一號兵人現身，無與倫比的壓迫力，震撼在場眾人。

空中，赤影眸子一縮，身子陡然一扭，呲啦一聲，衣衫撕裂，強行掙脫身後李沉魚的束縛。

十步之外，赤影穩住身形，沒有任何猶豫，借勢一踏，馬上逃跑。

若說對上李沉魚，赤松晴還有一戰的心思，那麼，當李家一號兵人出現時，赤松晴已沒有了任何戰鬥的慾望。

心中就只剩下一個字，逃！

“哪裡走！”

李沉魚看到赤松晴要逃，怒喝一聲，就要追上去。

“不用追了。”

後方，男子冷聲說了一句，旋即朝著身旁的李百萬恭敬行了一禮，請罪道，“老爺，是我們失職了。”

“確實有些失職。”

李百萬也沒有理會逃跑的赤松晴，神色溫和地說道，“那就罰沉魚兩個月的月錢吧。”

前方，李沉魚聽到老爺雷聲大雨點小的懲罰，面露愧疚之色，轉過身，恭敬一禮，應道，“多謝老爺的寬容。”

“沉魚。”

李百萬身旁，男子神色冷漠地說道，“下不為例！”

“是！”

李沉魚輕聲應道。

“你們說，這赤松晴會逃到哪裡？”

李百萬看著赤影逃離的方向，笑著問道，“煙雨樓嗎？”

“他應該不敢。”

一旁，男子平靜道，“不過，凡事無絕對，這赤松晴的心思和別人不一樣，很難判斷他要做什麼。”

“不想了，剩下的事，交給長青處理就行。”

李百萬收回目光，微笑道，“好了，時候已不早，都回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

男子、李沉魚同時行了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月下，赤影逃出李府後，迅速朝著渝州城外逃去。

後面，一抹青衣身影緊隨不捨，始終保持著百丈的距離，並沒有著急出手。

很快，兩人相繼離開了渝州城，追逐之間，消失在夜色盡頭。

與此同時，未知之地，煙雨樓前，許仙、木槿兩人又打了一天，而閒得無聊的李子夜，也看了一天。

觀戰一天，許仙有沒有看明白空渡老和尚的武學風格沒人知道，但是，李某人肯定都已經記得清清楚楚。

有時候，記性好，就是如此的管用。

“小公子。”

就在這時，天之闕快步走來，神色凝重地說道，“方才李府傳來訊息，赤影對老爺出手了，失敗後，重傷逃脫，如今，長青正在追趕。”

“知道了。”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應道，“交給長青處理即可。”

“是！”

天之闕領命，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公子，不用派人追殺嗎？”

“派人追殺，不就暴露李家和煙雨樓的關係了嗎？”

李子夜平靜道，“赤影那邊剛刺殺老李，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煙雨樓這邊就出動殺手追殺，傻子都能看出怎麼回事，沒這個必要，讓長青跟著就行。”

“小公子，你說，赤影有沒有可能逃回煙雨樓這邊？”天之闕擔憂地問道。

“不無可能。”

李子夜回答道，“赤影的心思，非比常人，只是，煙雨樓周圍有法陣遮掩，他沒有進入之法，你這幾日可以多注意一點，若是赤影回來，便帶他進來。”

“屬下領命。”天之闕恭敬應道。

“煙雨樓，快要遮掩不住了。”

月下，李子夜看著遠處的迷霧，輕聲呢喃道。

煙雨樓的位置，能隱匿至今，其實，已經夠了，度過了最艱難的發展階段，如今的煙雨樓，已無懼任何勢力。

不久的將來，煙雨樓肯定是要由暗轉明的。

至於世人的看法，從不對平民百姓出手的煙雨樓，百姓最多也就是聽說過它的名字，如今天下大亂，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哪有閒心情去理會這些破事，即便被有心人煽動，最多也只是一時的激憤。

人間任何勢力的擴張，在初始階段，幾乎都是透過殘酷的戰爭和血腥的掠奪，皇朝，世家和宗門，均不例外。

哪怕被稱為千古一帝的始皇，在六國百姓眼中，不同樣也是殘暴和惡魔的代名詞嗎？

立場不同，看法也不同，史書，終究是勝利者書寫的，敗者，連提筆的資格都沒有。

煙雨樓從暗到明，一樣會走過相同的路。

說來也許很諷刺，殺手組織出身的煙雨樓，未來某個時刻甚至有可能會成為天諭殿或者儒門那般被天下人視為光明和希望的存在。

這世間，究竟什麼是黑，什麼是白呢？

天際，皎月西行，月上枝頭之時，煙雨樓外面，迷霧散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至。

“小公子。”

“兄長。”

小四、還珠邁步上前，恭敬行禮道。

“還挺快。”

李子夜收斂心緒，看著兩人，微笑道，“還珠，交給你一件事，跟我來。”

說完，李子夜身子騰空而起，朝著煙雨樓上方飛去。

還珠見狀，短暫的震驚後，回過神來，縱身跟了上去。

“這太顛覆認知了。”

下方，天之闕看著飛上煙雨樓的小公子，苦笑道，“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依舊那樣令人難以置信。”

神境之下，竟然會飛？

要知道，縱使五境大修者也最多隻能做到短暫的浮空，根本不可能真正飛起來。

“小公子說，認知，就是用來顛覆的。”

一旁，小四語氣平和地說道，“我們若什麼都迷信先人，那後人肯定會一代不如一代，幸運的是，大部分人都是清醒的，即便有少數只知道厚古薄今的白痴，也無關緊要。”

五境不能使用領域之力，或者，沒有真氣無法使用術法，這些曾經的認知，現在，不都已經被一一打破了嗎。

在小公子之前，李太白創造的飛仙訣再怎麼難練，也沒人敢質疑，唯有小公子，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堅定而又光明正大的說一句，飛仙訣的心法，狗屁不是。

兩人注視著的目光中，煙雨樓上方，李子夜來到誅仙劍前，伸手握劍，旋即將其緩緩拔出。

剎那間，整座煙雨樓都隨之震動起來。

“還珠。”

李子夜拔出誅仙劍後，將其遞給了眼前的丫頭，正色道，“將它帶到戰場，藉助戰場上的凶煞之力修復劍身，切記，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誅仙劍的存在。”

“兄長放心。”

還珠應了一句，伸手接過誅仙劍，周身黑色氣流湧動，將兇劍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