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小勝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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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心念轉動間，黃藥師忽然感到燕不歸掌中傳來一股巨大吸力，緊跟著左腕一緊，已被牢牢抓住。

“不妙！”黃藥師急忙使出畢生修為貫勁於臂，手腕急旋反扣燕不歸脈門。

燕不歸左臂催谷螺旋真勁，兩股雄厚的內力互衝，強大的氣勁反震，瞬間崩開了他們的雙手。

紫竹簫和玉簫也隨之分離開來。

黃藥師驚疑道：“擒龍手？”

燕不歸隨手在指間轉動紫竹簫：“這是我獨門絕技九轉吸星，還打不打？”

“打！今日定要分出個勝負來。”黃藥師久已未逢敵手，眼下興致正濃。

況且華山論劍在即，憑空冒出這麼一個勁敵來，當然要趁這個機會好好探一探對方的根底，以免到時候吃虧。

“奉陪到底。”燕不歸也是難得棋逢對手，豈肯輕易罷休。

話音落下，他左手袍袖猛然橫揮，將數十根玉蜂針激射而出。

乍見眼前金芒點點，黃藥師後退一步，左掌隔空拍出，“呼”的掀起一股狂風般的掌勁，將玉蜂針吹的飛散四射開來。

“劈空掌？”燕不歸身隨劍走，一式‘接天雲濤’攜磅礴之勢急掠而出。

“不錯。”黃藥師訝然道：“你居然還懂全真劍法！”手中玉簫斜點而出，用了一招‘山外青音’。

兩道人影飛快交錯，竹簫和玉簫碰撞，發出了金鐵般的鏗鏘之聲。

叮叮噹噹……

燕不歸以七七四十九式全真劍法，硬撼黃藥師的玉簫劍法。

只覺對方劍勢精微奧妙，俊雅瀟灑，彷彿跳舞一般，極具美感。

五十餘招在兩人手中不過轉眼之事，仍舊不見勝負，他們的興致卻愈發高昂。

燕不歸盡展畢生所學各派劍法，酣暢淋漓的愉悅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源源不絕。

黃藥師不由心中讚歎。

此人的劍法彷彿沒有盡頭，隨心所欲，變化莫測。明明風格不同的招式，在他手中卻猶如一體，渾然天成。

單以劍術修為而論，這小子只怕已在二十五年前的重陽真人之上。

同樣的全真劍法，從他手中使出來明顯更加精彩！

又鬥了百餘招，黃藥師從玉簫劍法到落英神劍，再到玉漏催銀劍，把桃花島的各路劍法輪番使了個遍，卻始終沒能逼出燕不歸一招重複的劍法。

他忽地將玉簫插在腰間，雙掌交替拍出，內力似疊浪滔天卷蕩而出，用的是桃花島入門的功夫‘碧波掌法’。

鏖戰至此，他已出盡全力，再繼續下去玉簫就要承受不住他的內勁了。

反觀燕不歸得益於血刀經裡那套“批紙削腐”的功夫，對於內勁膂力的控制已經妙到毫巔，除非血刀老祖復活，否則天下少有人能及。

是以紫竹簫在他手中猶然還鋒芒如劍。抬手一記玉女劍法中的‘浪跡天涯’力劈而下，頓時撕開了撲面而來的渾厚掌勁，鋒芒無匹，如裂紙帛。

黃藥師落英神劍掌的‘散花式’又緊隨而來。

漫天掌影飄落，宛如風起桃林，吹起無數花瓣遮天蔽日。

燕不歸不閃不避，抖手一式“無邊落木”點落八方。

霎時間，劍影與掌影交匯，然後在眾人既驚且佩的目光中煙消雲散。

但黃藥師的攻勢並未停止，掌法不見停歇，旋風掃葉腿緊隨其後。

掌腿齊施，乃是他壓箱底的本領之一‘東風絕技’。

一共六式，每式六招，每招皆是連出六掌六腿。

掌風如刀，腿勁似斧，以眼花繚亂的攻勢，將燕不歸的上下盤全部覆蓋在內。

楊康穆念慈和郭靖，見黃藥師勢頭如此猛烈，不禁為燕不歸捏了把冷汗。

燕不歸左遮右擋，硬接下了前六招，不等黃藥師第二式出手，便以獨孤九劍先發制人。

破綻已在眼前。‘破掌式’信手點出，立刻逼得黃藥師半途變招。

豈料燕不歸的劍如影隨形，死咬著他破綻不放，弄得他縮手縮腳，後續的攻勢竟施展不出來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感，從黃藥師的心底蔓延開來。

破開‘東風絕技’的瞬間，燕不歸欺身而上，紫竹簫輕輕一挑，與黃藥師錯身而過。

黃藥師突然感到臉上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拉扯感。

“承讓了，黃島主。”燕不歸立足於尋丈之外，只見紫竹簫上掛著一張人皮似東西，赫然正是黃藥師臉上的面具。

“論劍法，我的確不如你。”黃藥師淡淡一笑，言下之意就是比別的我可不怕你。

他尚有近年來新悟出的功夫‘奇門五轉’沒有使用，準備留待華山論劍跟其餘高手一爭長短之勇。

“今天不過玩兒玩兒，咱們華山頂上再見真章，還伱。”燕不歸將人皮面具拋了回去。

“爹，您沒事戴這東西幹什麼？嚇我一跳。”黃蓉興高采烈的撲到了黃藥師的懷裡。

“我懶得見外人，戴上這個省得麻煩。”黃藥師摟著愛女：“玩兒夠了吧？一會兒跟爹回家。”

黃蓉眼珠一轉：“這個不忙，我先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華山派的燕不歸燕大哥，是蓉兒新結識的朋友。”

黃藥師點點頭：“眼光不錯，武功樣貌跟你倒也相配。”

燕不歸啞然失笑，心說：‘我可沒老牛吃嫩草的習慣。’

“爹，您說什麼呢。”黃蓉急得直跺腳：“人家和燕大哥只是好朋友而已。”

黃藥師道：“那倒是有些可惜了。”

黃蓉果斷轉移話題：“先不說這個了，陸師兄還等您呢。”

“嗯。”黃藥師拉著她回到廳中，經過梅超風的時候，抬手在她‘靈臺穴’上點了一下，不承想竟然沒解開。

黃藥師不由詫異，即便是武林中最難解的‘透骨打穴法’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

要知道這門點穴手法，普天之下就只有他和西毒歐陽鋒會，其難度可見一斑。

“我點的穴道可不是這麼好解的。”燕不歸用的是古墓派手法。以他的功力，除了他自己以外，當今世上就只有活死人墓裡，小龍女還在世的師父能解開。

說著，燕不歸隨手用紫竹簫在梅超風身上敲了一下。

黃藥師冷哼一聲，沒說話。

“師父，弟子辦事不力，請師父責罰。”梅超風身子能動了，立刻跪倒在地。

黃藥師打量著郭靖，神色不愉：“怎麼，老叫花的徒弟就只會以多欺少嗎？

對付我一個瞎眼的徒弟還要兩個人，老叫花從不收徒，眼光果然不怎麼樣。”

“晚輩情非得已，不是有心要，要……”郭靖一向嘴笨，著急之下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黃島主誤會了。”楊康道：“郭兄他只是為了幫我而已。”

“爹，算了吧。”黃蓉生怕黃藥師再和燕不歸打起來：“楊康是燕大哥的徒弟，燕大哥這段時間很是關照蓉兒，還教了我一招極高明的武功。

看在蓉兒的面子上，您就放過楊康吧。”

“你呀。”黃藥師捏了捏黃蓉的鼻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既然如此，梅超風私自教他九陰真經的事情，就算禮尚往來，扯平了吧。”

眾人這才明白梅超風為何要殺楊康。

黃藥師神色淡淡地看著燕不歸道：“原來你的九陰真經是從我徒孫身上學來的。”

“老傢伙，你佔我便宜是吧。”燕不歸沒好氣道：“九陰真經又不是你桃花島的東西，你以為就只有你有啊。”

“那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黃藥師暗忖老頑童被我困在桃花島，九陰真經的真本一直都在他身上，斷然不會外洩的可能。

“這就與你無關了。”燕不歸可不想給古墓派添麻煩。

黃藥師見狀，便也不再追問。隨後便帶著梅超風，陸乘風父子去後堂處理家事。

順帶著，郭靖也被叫了過去。須臾，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

穆念慈問道：“郭大哥，蓉兒呢？”

郭靖悵然道：“被黃島主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