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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得陪著你倆去,讓你爸留家裡看家。”
桑景文不愛應酬,是個喜歡搞研究的宅男,桑家對外的事,很多都是水素蘭在辦,桑沅早就習慣了他家這個模式,見他媽這麼安排,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出了這種事,倪冰硯時刻都要有人看著才放心,他到了地方肯定要去跟進搜救進度,多個人跟著去也好。
桑沅沒時間與她多說,直接跑了出去。
水素蘭也不拖沓,乾脆的跟了上來。
司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接上兩人,就去接倪冰硯。
怕帶箱子不方便,倪冰硯也選擇了雙肩包,這會兒已經關好院門,在臺階上等了兩分鐘了。
“走!”
倪冰硯拉開車門,不等坐下,就見水素蘭坐在副駕上。
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才會跟著,心裡就是一暖。
“別害怕啊寶貝兒,我們都在你身邊,結果還未出來,一切都還說不準!”
倪冰硯悶悶的喊了聲“水阿姨”,就哽咽著說不出話。
雅園距離機場很近,桑家司機經驗豐富,一路上開得又快又穩,沒遇到幾次紅燈,就到了機場。
機票已經訂好,取了票,三人直奔登機口,毫不停留的往留城趕。
倪冰硯心裡擱著事兒,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桑沅揹著三人的包,一直牽著她的手,無聲的給她力量。
他有點想不通,上輩子老丈人沒有遇到這事兒啊?
難道他蝴蝶翅膀這麼厲害,把老丈人給扇沒了?
想到這,桑沅只覺身上壓力驟增,不知不覺,就和倪冰硯十指相扣。
一路上,水素蘭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得到確切訊息,只知道搜救隊已經找到了飛機墜毀那座山,具體情況還要上山搜尋才知道。
剛發生了這樣的事,飛機上乘客並不多,頭等艙更是隻有他們三個。
水素蘭坐在後面,桑沅座位和倪冰硯挨著,從坐下到現在,他一直抓著她手沒有放開。
飛機趨於平穩,見倪冰硯呆呆的坐著,眼淚使勁流,桑沅心疼的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別擔心,會沒事的,啊?別哭了,眼睛哭壞了怎麼辦。”
倪冰硯習慣了一個人硬挺,突然有一次,遇到事兒了,身邊多了安慰她的人,頓時就繃不住了。
“嗚嗚嗚……爸爸!”
她演過很多很多的哭戲,但戲就是戲,永遠無法與真切的哀慟相比。
倪冰硯哭著哭著,就嚎啕起來。
一路緊趕慢趕,顧不得傷心,現在上了飛機,還要三個多小時才能抵達留城,她就忍不住想東想西。
無法想象,她爸在天上,發現飛機下墜的時候,該是多麼的無助與恐懼!
飛機以這樣的姿勢栽下來,哪怕自欺欺人,她也知道,想要倖存,絕無可能。
好不容易有了親人,眨眼卻要失去。
從此,那個電話打過去,再也不會有人一邊抱怨一邊接;那個微訊號,轉賬過去,再也不會有人一臉傲嬌的收下;不會再有那麼一位血脈相連的親人,時不時給她寄各種好吃的了;沒有人再會像爸爸那樣愛她了!
空姐聽到哭聲,立刻過來安慰。
溫言軟語說了一籮筐,當聽到她爸在墜毀的飛機上,頓時也繃不住,紅著眼眶離開了。
沒多會兒,空姐就給她送上來一塊香甜的抹茶蛋糕:
“倪小姐,難過的時候,吃點甜甜的東西,再好好睡一覺,或許會好一點點。”
好幾個空姐輪流過來安慰,倪冰硯十分不好意思,很快就強行忍住了哭意,聽從她們的建議,吃了蛋糕,又把座位放平,躺了上去。
桑沅不敢閤眼,一直牽著她的手,輕輕拍她的背。
現在這種情況,倪冰硯根本就睡不著,但為了不讓他擔心,還是閉上眼睛,假裝睡得很認真。
桑沅輕輕擦掉她眼角的淚,眨眨眼睛,抬頭看著天花板,只覺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極了。
遇到這種事,安慰的話水素蘭已經說了很多,見兒子在陪著她,乾脆戴上眼罩補眠。
等會兒到了地方,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養精蓄銳總是沒錯的。
與此同時,蓉城兔頭機場,倪光禮也有點腿軟。
“說,這是哪來的?”
機場審訊室,倆警察表情十分嚴肅,用看犯罪分子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倪光禮雙手被拷住,坐在冷冰冰的不鏽鋼審訊椅上,胸前還有防止他暴起傷人的欄杆攔著,看著托盤裡那袋好像冰糖一樣的東西,嚇得說話都有點哆嗦。
“我、我不知道啊!”
正準備登機去,邊上執勤的狗子突然對著他狂叫,然後他就被抓到了這裡。
不等他反應過來,警察根據警犬指引,很快就從他包裡找出來一卷膠帶纏著的東西,層層拆開,就是盤子裡這個一臉嘲諷的躺著的玩意。
別怪這話滲人,在倪光禮眼裡,它比躺地上訛自己的惡霸還要過分!
簡直欺負人!
做了大半輩子的良民,倪光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遇到這樣離譜的事!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要想清楚!販賣這東西超過五十克,就要判死刑!哪怕你只是持有,也要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倪光禮徹底繃不住了,瘋狂喊冤:
“我從來不吸這東西,你們檢查一哈就曉得嘛!我倪光禮清清白白做人,不怕你們查!
“再說我又不缺錢!我腦殼被門夾了賣這個?!我隨便賣點火鍋料不好嗎?我賣這個?我腦殼有包包嗎?我賣這個?
“我真的沒有見過這東西!我都不曉得,咋子會在我揹包裡!我有沒有摸過,你們查指紋不就曉得了嗎?
“你們不好好查清楚,反而冤枉我幹啥子?安?我有那個必要幹這種事沒有!你們看著我這張臉!你們覺得我有必要幹這個事情沒有?簡直不講道理!”
倪光禮是川渝大網紅,去年年底還上新聞,得過表彰的,這倆刑警都知道他。
要不是從他包裡搜出來這麼多b毒,審訊室都不得讓他進,更別說拷起來審了。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好好交代清楚就行了,你也曉得,這個事情有好大。”
警察也很無奈。
同事們已經在查監控了,但他們這裡的突擊審訊也是必不可少的。
見倪光禮冷靜下來,警察才繼續問:“說說你今天到機場的經過,你要配合我們抓住犯人,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曉得不?”
倪光禮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只得嘆口氣,悶悶開口:
“我早上吃了早飯就出門,到了機場就去取了票,等著登機的時候肚子痛,就去了趟廁所……”
倪光禮一邊說,一邊回憶:“我上廁所的時候手機沒拿穩,掉進廁所裡了,因為用的年頭比較久,摔出了縫,沾了水就開不了機,要不是害怕隱私洩露,我差點就扔了……”
警察也不催他,看了眼證物袋裡還帶著味兒的手機,眼底有點同情。
“我從廁所出來,在廁所門口的時候,因為手機的事兒心情不好,有人撞我,就罵了他幾句,他沒有搭理我,可能尿急,我馬上要登機,就沒有跟他一般見識……”
“等等!”
警察立刻叫停。
“你去的是哪個廁所?”
倪光禮說了,警察立刻給同事發訊息。
“撞你的人,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倪光禮也回過味了,知道這多半是洗刷冤屈的重要證據,忙皺著眉頭用心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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