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天暗到人心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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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一起的，是李氏一族的幾個族老，其中就包括李老頭。

他們都很關注這異常的氣候，在看到這番情景後，幾個人皆是亂了陣腳。

“華子，快，我們快回去，讓大夥兒別顧著吃飯了，趕緊收拾收拾就走。”

李老頭還掛心他們上繳的紅薯，希望能借著許崇光的手，為他們李氏一族掙來榮光。

因此他在看到這情況後，一邊與李慶華他們往回走，一邊說：“華子，許縣令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我想眼下這裡離縣城看起來雖然遠，但騎馬下坡還是很快的。要不你安排人回縣城與他說一聲，讓他趕緊帶著百姓離開。不管如何，保命要緊。”

李慶華也掛心為族裡掙榮耀的事，但他比李老頭更清楚當官的人，不能隨意出任職地。

聞言他便說：“六堂叔，這事沒那麼容易。許大人就算知道縣城會被淹，在沒有上頭的調令，他是不可以輕易離開的，更別說帶著那麼多老百姓一起走。這事要是被上頭知道，輕則丟官，重則丟命。不過知會一聲的話，還是可以。他可以讓人通知咱流雲縣治下的其他城鎮村落，讓老百姓帶著家當，往高處走。只要沒有山洪，應該都沒問題。”

李老頭和其他族老，聽到這話，下意識抬頭看向天空。

只見原本陰沉沉的天，就這麼會兒功夫，烏雲似乎又厚了點，就連天色都感覺暗了些許。

若說之前看起來，只有遠處下方的流雲縣，像是被籠罩在烏雲下的話，那麼現在只要是他們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如此。

沉悶的空氣，不見一絲風，隨著天越發的暗淡，人的心情也跟著受影響，變得壓抑起來。

在場的人，那種不妙的感覺，越來越甚，這讓他們心慌不已。

就在幾人快走到竹林時，剛好看到白巖騎著馬出來了。

看到人，李慶華下意識問：“白公子，你這是準備去？”

“李娘子讓我走一趟流雲縣的衙門！她說這天要開始持續下暴雨，縣城地勢低，而上游流豐縣堤壩已毀壞。若只是流雲縣下暴雨，大夥兒往高處走，或許還能相安無事，但要外頭其他地方都是這樣，怕要不了兩天，流雲縣會被淹。”

“如此，那你快去！”

白巖騎得馬是原來周子從京城騎過來的，此時他的馬背上，帶的是李家坳人做的蓑衣和大斗笠。

除此之外，還有李媛準備的乾糧，以及四月開始，她用油布裁剪做成的幾件“雨衣”。

等到白巖遠去，李慶華等人在心中暗暗祈禱，縣城裡的百姓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同時，也走進了竹林。

昨天這片竹林對他們來說，是個歇腳乘涼用水的好地方。

而眼下，這裡光線比早上剛醒來那會兒暗了不少，有人在做飯的時候，甚至還得用火把照明。

李媛沒做飯，她吩咐白巖離開後，將空間裡的油布放了一半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等知道李慶華等人回來，她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李慶華吩咐道：“還沒做飯的人，先別做了。這天不太妙，咱得趕緊走。給你們兩刻鐘收拾，時辰一到，咱就啟程。另外，昨天守下半夜沒睡的人，一會兒穿好蓑衣和斗笠都給我低頭靠車轅上睡。夜裡睡得好的壯勞力們，穿戴後下去走，把地方讓給他們。”

“是！”

本來熬粥熬到半熟的人，這會兒也等不了米完全開花，在差不多後，就舀起來直接喝。

而本就在吃飯的人，則是加快了進食速度。

還未做的，便把早之前準備的炒米拿出來，一人分一些，順帶喝些昨晚新燒開的涼白開。

眾人的速度很快，李媛站在車轅上，看著一個個穿好蓑衣，戴好大斗笠，這才回到馬車裡。

因為可能大暴雨隨時會來，眾人又不敢逗留在這，因此作為頭車的她，趕車的人是周子和周醜。

她大哥二哥李鐸，則是回去給她爺趕車。

李媛從四月開始，只要一得空，就會用空間裡的小縫紉機，陸陸續續的做油布雨衣。

截止到現在，她做了整整二十八件。

就這二十八件，有大有小！

眼下這光景，周家護衛以及白巖，她都給了。

撇除這些，她還讓白巖帶走了幾件，那是給許崇光、白師爺以及張聰、徐大人和趙大人等人的。

只是這麼一分出去後，她手頭剩下的也不多。

王燦知道她做的雨衣，看一下子去了那麼多，在心疼的同時，不忘壓低聲音說：“姐，你空間裡不是有天上穿的那種透明的雨具嗎？你先拿出來藏好，看看啥時候再重新出現一套。”

“要是出現快的話，那咱倆一人一套，就穿到蓑衣裡頭。倘若不出現，那你自己穿就好，我不要緊的。剩下你做的這些，咱拿四件出來給大哥二哥和兩個姐夫，其餘的直接交給華叔，讓他去分配。”

“嗯！大夥兒家裡都扯了油布，只要衣服和糧食不淋溼的話，其他都好說。治療風寒的藥，咱也有。眼下還未下雨，也不知道幾時能下下來，咱先走，能走多遠算多遠。至於我那透明的雨具，老早就準備好了，沒放到空間裡去。因見不得光，就兩件。我的放在空間裡，給你的，就在這馬車暗格底下。”

王燦聞言，掀開馬車底部，之後開啟暗格，看到裡面透明的塑膠雨衣後，展顏歡笑。

只是她這笑意沒持續多久，等她將東西放回去後，便掀開車簾，走了出去。

“姐，咱們先把油布雨衣給華叔吧？”

“好！”

油布雨衣比塑膠雨衣重，好在數量不多，李媛和王燦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提不動東西的人。

等她們將東西給到李慶華，又當著他的面，穿戴一遍後，這才回自己的馬車廂。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這暗沉天氣的影響，王燦回來時，一把將馬車廂關上，緊緊抱著李媛的胳膊，眼底帶著迷茫與恐懼。

“姐，我覺得很奇怪。去年雪災提早，今年水災也是。更離譜的是，過了年一直都沒下過一滴雨。明明我那上輩子，是有下過雨的，只是和府城的情況一樣，地都沒打溼就沒了。這場乾旱，按理還要持續些天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