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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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姜尚白臉色難看，他本以為這次動動嘴就可以勾到一筆功勞，可面前的一幕顯然與想象中的差距甚遠。

如非意外，他並不想動用厲鬼的力量。

下一刻，姜尚白的身體憑空升起，就像脫離了地心引力，一雙滿是屍斑的雙腳從陰影中探出，帶著陣陣詭異的煙霧，就像是自太平間中邁出，代替了姜尚白的雙腿，邁步地面。

這個場面十分驚悚，姜尚白像是踩高蹺一般懸在半空中，他在地面的一舉一動都被那雙滿是屍斑的雙腳代替。

鬼踩人！恐怖級別相當高的一隻鬼，來自朋友圈主事者方世明對姜尚白的饋贈，這算是整個朋友圈對姜尚白的投資，為了將他推上總部的頂尖馭鬼者，並佔據話語權。

在那雙屍斑遍佈的雙腳出現的剎那，屬於沈林的鬼域直接將兩人籠罩。

姜尚白嘴角帶著嘲諷，他舞動那滿是屍斑的雙腳，狠狠地踏向地面。

展開中的鬼域就像是一個受到撞擊的黑白電視，它猛地一滯，因為那一記踏擊震動不已，猶如一記石子落入湖水中，鬼域的周遭浮現猶如水波一樣的漣漪。

鬼相的雙眼溢位了血紅色的紋路，它的線條甚至有些不穩，似是紊亂，更像掙扎。

“鬼相被限制了！”作為馭鬼者，沈林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鬼相的不對勁，這隻鬼的恐怖程度讓人寒毛直豎，它有著一定程度上影響鬼的能力，就像是以蠻力撞擊一臺十分精密的計算機。

任你計算機在高階，一樣要在蠻力下成為零件。

這在厲鬼當中也是十分稀有的能力，朋友圈看中姜尚白不是沒有道理，他有被看中的資格。

那雙滿是屍斑的雙腳再度踏了過來，沈林面色如常，只要鬼相不潰散，他就永遠有機會。

那一雙腳一擊命中，直接將沈林鎮殺當場，伴隨著鬼域的震動，姜尚白腳下的沈林化為一件衣服。

背後傳來彷彿切割一般的力道讓姜尚白連連退後好幾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眼望向沈林。

沈林不甘示弱。

四目相對，怒火在蔓延。

“還要繼續麼？我的鬼域或許撐不了多久，你的鬼又可以動用多久？”沈林冷笑。

鬼踩人發揮最大作用的辦法是與另一隻鬼配合，當鬼踩人震懾厲鬼的時候，其它鬼出擊關押或鎮殺，這是一條完美的閉合鏈條，駕馭了兩隻鬼以上的姜尚白，才有他狂傲的資本。

至於現在？沈林笑的的越發放肆。

“要賭麼？拼了命的鎮殺我？相信自己，我現在一定不是你的對手，那之後呢？狀態那麼糟糕的你，面對我復甦的厲鬼，以及棺材裡的這隻鬼，你又能有多大把握？”

沈林的面色伴隨著敘述開始猙獰，他就像個瘋子。

“來啊，我敢跟你賭命，你敢麼？來啊！”

說話間沈林的身影再度消失，藉助著幾秒的時間，他狠狠地朝著姜尚白的臉上揮了幾拳，然後光華一閃回到原地。

他媽的瘋子！姜尚白怒火中燒。

俗話說慫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姜尚白感覺自己如今就面對一個不要命的瘋子，在這種勝算極低的情況下，對方還敢挑釁自己，當真找死不成。

姜尚白終究是壓下了心底的怒火。

他沒必要跟一個瘋子去玩兒命，這不值得，他即將在方隊的幫助下控制第二隻鬼，代表朋友圈去往總部，成為頂尖馭鬼者。

他有的是時間玩兒死這個混賬東西。

擦了擦嘴角的血，那詭異的雙腳重新沒入陰影，姜尚白那雙眼睛彷彿下一刻就能噴出火來。

“來日方長。”

沈林收起鬼域，他回了一個十分安靜祥和的微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來日方長，姜先生，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相信鬼域的傳送在你體驗過後也會愛上的。”

“不必！”

姜尚白冷喝一聲，邁動雙腿離開原地。

他發誓，他遲早會幹掉這個瘋子，讓他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沈林冷笑著看著姜尚白越走越遠，輕啐一口。

廢物。

原著中姜尚白的失敗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個志大才疏的廢物，只會紅口白牙的狂吠，卻連一點身為馭鬼者的自覺都沒有。

如果對面站的是佔據絕對優勢的楊間，沈林會拔腿就跑，乃至會妥協選擇交出鬼母。

小楊同樣是個瘋子，不同的是你這個瘋子敢賭上一切，你最好別跟他賭，因為他總會贏。

不怕流氓懂技術，就怕瘋子有理智。

“走！”

確認姜尚白走遠，沈林招呼了一聲，為了安全，他拒絕了李孟乘坐豪車的邀請，並選擇跟金棺一起待在貨箱。

鬼母的干係太大，他不容有失。

如果鬼母現在逃脫，恐怕除了總部那位秦老，沒有人有把握抓捕。

安頓沒有花太長時間，有錢的好處就在這裡，你只要開口，所有事都會有人幫你辦，哪怕是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沈林要求了一個在小區比較角落的獨棟別墅，用以獨自居住，李孟開口答應，經歷了生死胖子看出了自己的死黨有些不同，更何況救命之恩在這兒，他什麼都能答應。

李孟無條件相信沈林。

沈林在第一時間選擇了一個屋子封存鬼母，這是他的第一大事，不容有失。

為了保險，他動用鬼域將金棺以豎體的方式沒入牆中，以增加隱蔽性。

他需要一段時間研究黃金對於厲鬼的壓制性，以及思索測試一下鬼相的化相能力。

理論上來說，如今的鬼相他了解的還過於淺薄。

處理好一切的沈林在休息之餘聽到了手機鈴聲的響起。

李孟委託自家人幫他原樣置辦了最新的手機跟電話卡，就放在別墅。

看著手機上來電顯示全是星號的號碼，沈林上劃接通。

“你們比我想象的慢了很多。”

電話那頭的吳秋與趙建國一愣，對方知道他們要來。

他們準備好的一切言語在這一刻顯得很是乏力，甚至被這句話打亂了步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吳秋以絕強的職業素質挽救了這一切，她溫婉的聲音經過特別的潤色，猶如天籟。

“不好意思，沈先生，下面彙報的慢了，我們查您的聯絡方式也花了點時間。”

“有什麼事可以開門見山，我的時間並不多”。沈林言道。

“沈先生，據我們所知是您解決了安河小區的事件，方便的話，可以聊聊麼？”吳秋小心翼翼的試探，她十分理解這些馭鬼者的古怪，沈林這樣的直來直往算是客氣，更為刁鑽古怪的她都見識過。

曾經有位接線員因為惹怒了馭鬼者，又誤接電話，導致一整個接待室的人員全部死亡。

所以總部接待員上崗前都下了死命令。

永遠不要跟你理解不了的東西去做對抗，那會害死所有人。

“可以，那是個婦人模樣的鬼，我稱之為鬼母。”沈林言簡意賅的講述了安河小區內發生的事件，在這方面他不屑於去耍小心思。

在某種意義上，沈林與楊間是一類人，他們都是瘋子，也都存有理智。

他們對敵人瘋，對自己更瘋。

但在面對厲鬼的事件上，他們都秉承以最大化的優勢去解決。

沈林摁下了關於鬼母能夠索取拼圖孕育鬼胎的特點，這是他壓箱底的東西，不能往外透露。

“記憶中殺人！”趙建國愣神很久，總部處理的厲鬼不少，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能夠在記憶中殺人的詭異，仔細思索在你的回憶中有一隻鬼出現，你卻連反抗都無法反抗，這讓人不寒而慄。

“那麼，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解決這次事件的麼？”是的，趙建國迫切的需要知道沈林是怎麼做到的，光聽描述，這隻鬼在A級別當中也是相當無解的層次，任趙建國有百般想法也不覺得沈林能在那種環境下活下來。

不客氣的說，派遣總部幾個精英馭鬼者組團團滅的風險都高於80%，這個新人是怎麼做到的。

“抱歉，無可奉告。”沈林毫不客氣的回應。

“我只能告訴你這個手法我無法複製，所以不要妄圖進行第二次。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鬼母的恐怖，為了保險起見，鬼母只能鎮壓在我手裡。”

趙建國聽出了這話裡話外的寒意，對方並不信任總部。

換句話說，對方只信任他自己。

權衡利弊？這根本不需要權衡利弊，一個純新人馭鬼者能解決A級事件，哪怕靠運氣解決，那也必須交好，有必要他甚至想把對方拉來總部的陣營。

趙建國見證了對方的資質跟恐怖，對方如果不是總部的人，假以時日，會成為十分恐怖的傢伙，會是下一個方世明乃至葉真也說不定。

“好的，鬼母鎮壓在沈先生手裡，我們也很放心，為了保證沈先生的行動方便，我們會跟當地官方打招呼，以後在遇到類似事件時，如果您出手，當地的一切力量會無條件配合。”

趙建國深諳溫水煮青蛙的道理，他是一個出色的領導者，最明白這種人看似好說話，骨子裡卻大多數是個瘋子。

你最好徐徐圖之，別把對方逼得太緊，否則能幹出什麼，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