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設套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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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初冬，南城已經有些冷了。

秦桑從計程車上下來秦桑裹緊了身上的外衫，整個人弱柳扶風般低垂著眼眸，司機看著她哭紅腫的眼，幾度不放心的問：“姑娘，要不要幫你報警？”

因為秦桑一上他的車就在哭，哭的無聲卻看得出是極度痛苦悲傷，好似剛經歷了一場痛不欲生的折磨，讓司機師傅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麼事。

秦桑強扯出一抹笑回應道：“不用，謝謝師傅。”

她沒有立馬回到店裡，而是在花店附近的一處長椅上坐下，緩了緩心神。

本不想哭，可腦海裡他的樣子揮之不去，傷心的、悲悽的，甚至是委屈和挫敗…

可是她就是不知道要怎樣再走近他。

秦桑緩緩抬眸眺望眼前的熱鬧街市，南城是個人情味很濃的城市，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喧鬧歡樂，街角煙火氣濃烈。

而她，卻像被隔絕在外，無法體會這裡的人情歡鬧與煙火街角。

她的世界是灰濛濛的。

等在店裡的裴知餘看到終於回來的秦桑立馬起身迎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還紅腫的眼睛，急忙上下打量了一番著急的問：

“盛煜欺負你了？”

“沒有。”秦桑神色淡淡，卻語調堅定：“他不會欺負我。”

聽得裴知餘心底不安的發怔，故意接了句：“盛煜早就不是以前的盛煜了，這麼多年，每個人都在改變著不是嗎？”

秦桑沒有跟他爭論什麼，倒也不是贊同他的話，只是不太想說話。

裴知餘見狀也沒再繼續說什麼，只走過去接了一杯溫水遞給秦桑。

秦桑接過水杯在收銀臺後面的椅子上坐下，輕聲道：“謝謝。”

裴知餘看著從盛煜那回來後就心神不寧的秦桑，心裡有些慌，但面上依然溫和的引著話題：“剛才吃飯，想找紙巾，無意看到你桌下放了幾本有關教資的書，你應該還是想像你爸爸媽媽那樣當老師的吧？”

“沒有，不想當了。”秦桑掩飾著說：“那幾本都是以前買的，放在桌下忘了扔。”

她不想有一天正站在講臺上教書育人，而網路上已經鋪天蓋地都是她不恥的影片。

而她甚至無法自證。

秦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反問裴知餘：“那你呢，不是也沒按照小時候的理想，繼續專研計算機方面的，而是選擇了律師行業。”

她努力轉移心境淡然的笑笑說：“我可是記得初中那會你還拿過計算機少年大賽的冠軍呢。”

裴知餘眸光閃爍了一瞬，也跟著笑了笑：

“做律師行業不是為了你麼，想早點讓叔叔在天上能安息。”

秦桑完全不接受的溫柔駁回：“我家出事的時候，你已經是律師了，所以你當律師可不是為了我哦。”

被直接回絕的裴知餘尷尬的笑笑，自我找了臺階下：“這不是看你悶悶不樂的，開個玩笑麼。”

裴知餘話鋒當即又轉回她身上繼續道：“其實你的性格還是比較適合當老師，叔叔阿姨生前也特別想你跟他們一樣做一名教師，要怪只怪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改變了你的心性…”

他故意說：“當今社會都是資本操控，可資本都是殘暴無情的，苦的都是我們這些尋常百姓。”

秦桑一直未開口說話，只一副很疲憊的樣子若有所思的單手托腮。

而裴知餘以為她是在想盛煜，心有不甘的看著她說：

“你是在想盛煜嗎？”

他有意提醒她說：“你這樣叔叔在天上看到都無法安息，你知道他不喜歡盛煜的。而有些話，我知道你現在不愛聽，

可是小桑，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心裡所有的黑暗都是無情資本造成的。

而盛煜，他可是資本中的資本。

他只會比那些人更可怕……”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秦桑忽然情緒受激般的打斷裴知餘的話：“你不要再說盛煜了。”

她已經難受壓抑的快要死掉了，為什麼還要一遍遍在她面前提及這些她想要忘記的事。

深夜。

秦桑做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夢。

夢到她和盛煜甜蜜的過去，夢到分開的這五年發生的點點滴滴，最後甚至夢到她和盛煜結婚了，可是婚禮現場的大螢幕上播放的是那段被AI過得不恥影片。

夢境瞬間變成一望無際的黑暗，而周圍全是辱罵和骯髒的聲音，連同盛煜都因為她而被世人指指點點的謾罵、羞辱……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好似正在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捂著耳朵拼命的解釋：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啊！”

驚叫中，秦桑猛然從夢中驚醒，額頭沁滿了冷汗，心跳突突加速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又好像有一隻魔掌殘暴的按壓在心臟處，要一點點奪走她的心跳，讓她瀕臨死亡。

而她卻一點不想掙扎，只想這樣死亡也挺好……

死了就解脫了，徹底的解脫了。

可是媽媽生前的話，此刻一遍遍的強塞進她的腦海裡。

“寶貝，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生活，去看爸爸媽媽沒看過的世界。”

“爸爸媽媽都很愛很愛你，希望你永遠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

終是無法放棄生命，只在昏暗中怔怔的望著天花板，然後緩緩扯過被子蓋過頭頂，藏起所有恐懼和委屈。

翌日，清晨的陽光很好。

秦桑早起給自己做了早飯就去了花店。

傍晚的時候，收到了姜玥發來的訊息。

姜玥：“姐們報告個好訊息，李導那部電影已經定下的男主角剛好今天來了南城拍攝廣告，說想跟我見一面，已經定下的男二女二也在，副導演過來組了個飯局，一起約著吃一頓晚飯，等我好訊息吧。”

看完訊息的秦桑，隔著手機都好似能感受到姜玥的喜悅，立馬回覆說：

“等你好訊息。能少喝點酒就儘量少喝些，如果需要我去接你，及時給我來訊息。”

姜玥：“好的（貓咪點頭的表情包）。”

秦桑的花店，不會開到很晚，晚上不到九點就關門回家了。

剛鎖上門，又走到了姜玥的訊息，先是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包，然後說：

“啊啊啊啊，這些人好能喝，尤其是那女二號，可能是看我不爽，就一直找我喝酒，我要吐了！！！！！！”

這場飯局除了副導演，其他幾人都只以為是尋常劇組開機前的聚餐，女二看著名不見經傳的姜玥是女主心裡確實很不爽，也不服。

秦桑看著訊息立馬回問：“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現在去接你？”

以前姜玥都聚餐的時候，想走但沒合適的理由的時候，就會偷偷給秦桑發訊息，讓她來接。

只是眼下這個機會對姜玥來說太重要了，一點不敢失禮，只好忍著回：

“不用，大家都沒走呢，我先走了不合適。需要你的時候，我給你發訊息。”

秦桑：“好。隨時等你訊息。”

將手機裝進包裡，秦桑回家前先去了超市買了些食材做晚飯。

一個人做飯比較簡單。

剛吃好，就收到了姜玥的新訊息：

“嗚嗚……終於結束了，你來接我吧，走路都打飄了。”

秦桑立馬回：“好，我現在就過去。”

姜玥在到達餐廳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把定位發給了秦桑，秦桑直接就按照定位打車過去。

秦桑匆匆趕到飯店，一下車就要往裡面趕，卻剛走到飯店金碧輝煌的大門口就看到頭髮有些凌亂的姜玥被一個男人粗魯的抓著手腕拽了出來，而男人身後還跟了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子。

而姜玥則是渾身抗拒驚恐的要掙脫男人的魔爪。

那畫面看得秦桑驚慌不已的立馬跑上去擋住男人的去路詢問情況：

“你們是誰啊，為什麼這麼對她？”

看到秦桑的姜玥頓時燃起一絲希望的喊了聲：“桑桑救我……”

“喲，果然美女的朋友也是美女。”

拽著姜玥手腕的男子看到突然跑到眼前的秦桑，眼底無限驚豔，但也不敢多打量，只隨手就把姜玥拉至面前問秦桑：

“你是她朋友啊？”

秦桑急急點頭：“是，我是她朋友。”

“那好。”男子傲慢的笑：“有錢嗎？你朋友摔壞了我的表，五百萬且已經絕版了。”

秦桑瞬間愣住，然而看到姜玥焦灼不安卻沒有憤怒的模樣，大抵能猜到真的是跟她有關了。

可是，五百萬，現場把她賣了也賣不到五百萬啊。

秦桑為難的試圖說理：“這位先生，該我們的責任我們會負責，但是現在……”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男子直接不耐煩的打斷說：“要麼現在賠錢，沒錢那我就把人帶走。”說著就欲強行拽著姜玥離開。

秦桑哪裡敢讓人帶走姜玥，心急如焚的再次攔住男子的去路再次急聲道：

“先生，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

“不行！別跟我廢話。”男子厲聲道：“否則小爺我把你一塊帶走。”

然後模樣邪惡的笑：“人多玩的更熱鬧啊。”

那抹笑瞬間讓秦桑回想起來自己被綁架時的畫面，整個神情都慌亂了起來，一瞬間，也似乎明白了，眼前的男子或許不是想要姜玥賠錢，而是想把她帶走……

正待她陷入回憶的驚慌時，聽到男子身後的男人聲音不大不小的提醒道：

“寒少，別跟她們浪費時間了，不是還要趕去見盛爺一面，那尊佛可是難得從港城來到南城，如果能搭上這條線那以後…”

說話的男子意味深長的點到為止。

被稱寒少的男人聽完就當即朝秦桑呵斥了：“滾開！別擋小爺財路！”

話落，直接拽著姜玥就繞開秦桑強行把人帶走。

秦桑猛然從那些不好的回憶中回過神，從剛才男人的話中內心不確定的出現一個名字。

盛煜？

他們說的是盛煜嗎？

可就算是他，也沒臉去找他幫忙啊，畢竟昨天才那樣決絕的說過不想再有關係的話。

被拽走的姜玥瞬間急哭了：“你放開我，放手！桑桑……桑桑。”

在姜玥的聲音中秦桑緊急回頭就看到絕望而哭的姜玥。

像極了當年她絕望的模樣，她不能讓姜玥也經歷一場她的噩夢。

可是，她該怎麼辦？

報警麼？可到了警局也一樣拿不出錢來賠，還是會被這個男人繼續糾纏，而姜玥不能一直身陷這種風波中，否則，她的演繹生涯，還沒好好開始，就徹底結束了。

秦桑眼看著姜玥就要被拉進門口停著的車裡，耳邊是姜玥一遍遍喊她名字的求救聲。

百感交集中秦桑終究還是跑上去攔住他們快語道：“你們是要去見盛煜嗎？我們是盛總朋友，你讓我給他打個電話……”

“你是要笑死誰？”被叫寒少的男人滿眼嘲諷的說：“就你們還盛爺朋友…”

秦桑不顧他嘲諷的話，快速拿出手機點開盛煜的號碼，手指在螢幕上停頓了一瞬還是點下了撥通。

響了兩聲沒接，秦桑又慌又怕，所以在第三聲突然接通時，嗓音已經著急的有些哽咽，急急的就喊：

“盛煜。”

聽到她惶恐中染著些許哽咽聲音的盛煜心裡沒來由的刺了一瞬，但卻語調平靜的問：“怎麼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尋到一絲光亮的秦桑言簡意賅的把遇到的事情如實對他說，還沒等她說出請求幫忙的話，就聽到盛煜安撫的聲音：

“沒事，別怕，你把手機給他們，我跟他們說兩句就行。”

秦桑徹底鬆了口氣，嗓音怯生生的發軟：“好。”

立馬就把手機遞給叫寒少的男人。

接著就看到叫寒少的男人瞬間神色嚴肅恭敬的對著手機說：“原來是盛爺的朋友，誤會誤會，完全是誤會一場。

不用不用，那表小事，不用賠了……”

最後甚至恭恭敬敬的把手機還了回來。

重新拿到手機的秦桑，過山車般的心情終於得以平穩，而剛才驚恐中都沒有紅了眼眶，這會處理好了，卻劫後餘生般的紅了眼，抱著手機對盛煜道了聲：“謝謝你。”

多麼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可是還能說些什麼呢？

而盛煜此刻倒也沒計較什麼，只嗓音輕柔的問：“哭了？”

秦桑緊抿了抿唇掩飾說：“沒哭。”

盛煜又問：“要我過去嗎？”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情，秦桑立馬拒絕：“不用了，已經很麻煩你了。”

大抵是此時此刻不知該怎樣面對他。

被拒絕的盛煜也沒堅持，只淡然叮囑說：“那你早點回去吧，挺晚了，路上小心，有需要我幫忙的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秦桑立馬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給姜玥披上，儘可能遮住她的臉，摟在懷裡柔聲安撫著說：“好了沒事了，別怕別怕…”

然後，又讓那個叫寒少的男人，對周圍圍觀的路人解釋一下都是誤會一場。

黑夜下，不遠處停著的賓利車中，盛煜目光陰沉泛著幽芒的看向車窗外，遠遠看著攙扶著朋友的秦桑坐進了計程車裡。

秦桑直接把姜玥帶回了自己家，在姜玥洗澡的時候給她煮了碗醒酒湯。

喝了醒酒湯，姜玥心有餘悸的坐在沙發上發呆，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我就是從洗手間出來不小心撞到了那個男的，沒想到他正在扣表扣，那塊表就這麼掉地上了……”

秦桑見她滿臉害怕緊張的模樣，急忙在她旁邊坐下來抱抱她安撫著說：“已經沒事了，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覺，醒了就什麼都過去了。”

姜玥又迷迷糊糊的說了些，最後才被秦桑扶著一起到床上睡下。

姜玥有些醉，很快就睡下了。

只是秦桑一邊擔心著姜玥一邊腦子裡都是盛煜，久久都未能睡著。

第二天，秦桑醒的時候姜玥還在睡著，心裡不放心便沒有按時去花店營業，在家守著姜玥。

十點多的時候，姜玥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昨晚剛見過的副導演的來電。

原本還暈沉沉的姜玥看到來電顯示蹭一下就完全清醒的坐了起來，甚至還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剛睡醒的樣子接通電話。

姜玥禮貌喊：“導演好。”

誰料回應她的確實副導氣急無奈的質問聲：“昨晚我們分開過後，你做了什麼事？一大早我就收到了一段關於你跟三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影片，影響很惡劣，現在男主角跟總導演說不願意跟你合作，人家怕電影拍了後期因為你的作風問題而上映不了。”

副導最後下了死亡通牒：“如果影片的事處理不好，那麼姜玥，這個圈子沒你的容身之地了。”

甚至沒給姜玥解釋的機會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通話，留下彷如經歷一場晴天霹靂的姜玥靈魂出竅般的渾身都僵住了，整個人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許久都未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