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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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看不見天地，也看不見邊際，腳下有白色的霧氣繚繞，虛幻而不真實。

這個世界並不穩定，在遠方，時而風起雲湧，時而波濤翻滾，時而狂風大作，時而電閃雷鳴，只有肖風所在的地方是平靜的，但是這一份平靜也只是暫時，就在肖風所在的上空，一個黑色的漩渦正在逐漸成型並擴大，似乎有著將這個世界所吞噬的趨勢。

“精神……世界？”

肖風依舊保持著擁抱著小零的姿勢，眼中充滿了不敢相信和失神，直到發現懷中忽然變得空蕩蕩的，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緩緩抬起頭來，雙眼無神的看著這個突然切換的世界。

他彷彿丟了魂魄一樣茫然四顧，然而，在下一刻他忽然一震，眼中再度煥發精神，因為他又看見了小零！

就在他的不遠處，小零的身影正呈半透明狀，赤裸的漂浮在那裡。

“小零！是你嗎！小零！”

肖風如同魔怔一樣，跌跌撞撞朝著小零奔去，卻沒注意到眼前小零的虛影有些異樣，這個小零如同木偶一般，眼中沒有絲毫神采，而是如同死物一般空洞。

直到肖風快奔近的時候，半透明的小零身影才有了些波動，似乎是一種生物本能的反應，她空洞的目光轉向肖風，露出懼怕和抗拒之色，然後身後的一頭金髮忽然迎風生長，化作了一柄尖刺般的利刃，對著肖風刺來。

“哧！”

肖風沒有避開，或者說根本沒有避開這個念頭和思想，在一聲利器入肉聲中，被幻化的金色利刃當胸穿透。

這也讓肖風的身形僵直下來，因為這是深入靈魂的劇痛，撕裂般的痛楚足以讓肖風靈魂顫粟，也讓肖風略微清醒了幾分。

“為……什麼……”

肖風就在距離小零兩步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小零，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嘻嘻！抓住你了！”

然而，不待肖風或者小零有下一步動作，一道突兀的笑聲卻是忽然響起，隨即，又是一道嬌小的身影在肖風的精神世界**現，並且顯現的位置就在小零身後。

這同樣是個小女孩，體型如同營養不良一般瘦小，穿著不合身的簡陋衣服，手中拿著一個髒兮兮的小熊玩偶，不是諾亞又是誰。

“難怪爸爸一直在尋找你，想要將你毀掉，放任你成長下去，你的確能夠傷害到那個孩子。”

然後就在肖風來不及反應，和變得驚恐的眼中，諾亞居然對著小零伸手一握，隨即小零半透明的虛影竟然如同被戳破的氣泡一樣，瞬間化作光沫消失。

“你在做什麼！！！”

肖風的雙眼瞬間充血，整個精神世界也在這時彷彿天翻地覆一般劇烈的波動起來，天與地都充斥著猩紅的血色。

“大哥哥，你先冷靜一下，她不是你的小零，而是你現在所在基地的生物主腦，只是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精神體。”諾亞趕緊開口，對著肖風擺手道。

“生物……主腦？你是說，她是小零的……”胸前的劇痛讓肖風冷靜了幾分，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愣愣道。

小零隻是一個克隆出來的人，肖風已經知道這一點，而小零的母體，各方面已經表明，就在肖風之前所看見的那棵樹的培養倉之中。

“是的，作為生物主腦本身，是沒有思想的，何況只是一個精神體而已，只有一丁點生物的本能，如果大哥哥你剛才繼續接近她，真的會死的，這是你的精神世界，也是你的靈魂所在，如果你在這裡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諾亞解釋道。

“為什麼……會這樣……小零……”

然而肖風並沒有完全聽進去，依舊有些恍然失神，看著小零的虛影消失的地方。

“大哥哥，我能救小零。”諾亞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前一刻還失神的肖風，瞬間轉過頭來，目光灼人的看著諾亞，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若不是胸前的傷口還沒癒合，精神依舊因為劇痛而處於顫粟中，早已經上前抓住諾亞的雙肩。

“我說的並不是將她救活，她的生命特徵已經死亡了，我只能夠讓她在遊戲世界中重生。”諾亞解釋道。

“遊戲世界……轉移嗎？”肖風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詢問道。

“沒錯，透過轉移讓她在遊戲世界中重生，並且以後也只能永遠的生活在遊戲世界中了。”諾亞點點頭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能夠讓小零活過來！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肖風激動道，他此刻別無奢求，只願小零能夠死而復生。

“但是，大哥哥，你要去幫我完成幾個任務才行。”諾亞補充道。

“只要能夠重新見到小零，無論什麼條件我都接受。”肖風一愣，看了諾亞一眼，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嘻嘻，那就這樣說定了，大哥哥，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地方遮蔽了外來信源，我在你身上留下的感應越來越微弱，等你出去之後，我們再透過登入器見面吧。”諾亞笑嘻嘻道，她的身影越來越淡，不過忽然又想到什麼，對著肖風補充道，“對了，大哥哥，你們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哦，因為這個地方的干擾系統被你們破壞了，爸爸已經發現了這裡，很快他就會來將這裡摧毀了。”

說完，便在諾亞俏生生的揮手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肖風的精神世界。

肖風在原地發呆了片刻，隨即精神世界才逐漸恢復平靜，然後緩緩閉上眼，醒了過來。

睜開眼，首先是大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和虛弱感，這是精神受到重創的後遺症。

依舊是半跪在地上，懷抱著小零的動作，但是懷中的小零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體溫也逐漸變得冰冷。

肖風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悲痛之色，身體略微顫抖，然後才將小零身體輕柔的放在地面上，緩緩起身。

回頭，此刻這片地下空間的場景卻讓肖風皺眉，培養倉已經破裂了，彷彿樹枝一樣的無數導管失去了根部，果凍般濃稠的細胞培養液裹著一道模糊的嬌小身影從培養倉中滑了出來，堆在地面之上。

附近安迪的身形躺在一邊，人事不省，再遠一點，金剛壯碩的身軀半跪在地上，無數次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是脫力一般無數次顫抖著無法起身。

更遠處是癱在地上的冰女火女，只剩下眼睛還能動彈，正急切的望著肖風這邊。

肖風的步伐也有些搖晃，但起碼還能夠走動，他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先是來到安迪身前，確認安迪還活著之後，目光一寒的一腳踩碎了安迪的脖子，然後又來到金剛身前。

“大人……”

金剛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站起來，彷彿脫力一樣，勉強對著肖風喊道。

“沒事，過幾天就恢復了。”

肖風檢查了一下金剛的身體情況，發現沒有任何異常，然後在檢視腦部的時候，才發現是跟他一樣，精神受到了重創，意識幾乎不能夠掌控身體了。

以金剛的體質，也只有精神方面的傷害才能夠對他造成這種重創，不過以他的恢復能力，應該要不了幾天就能夠復原。

最後是冰女和火女，肖風蹲在她們身邊檢查了一遍，發現情況都差不多，都是精神受到嚴重傷害，大腦已經完全無法對身體下達行動指令。

這種精神方面的傷害，如果換做普通人，必然是重度腦震盪或者老年痴呆，甚至直接腦死亡，也只有金剛和冰女他們非常人的神經才能夠抗下來，但是一段時間的恢復是跑不了的。

這也讓肖風略微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正想著怎麼把失去行動能力的幾人弄出去的時候，忽然心有感應，猛地看向電梯的方向，目光逼人。

因為電梯居然在此刻運轉了，隨著樓層顯示中的數字跳動，可以看見電梯正在朝著這一層往下降落。

這讓肖風的雙眼微眯，因為他沒有在電梯中感覺到地獄成員的氣息，甚至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但是，如果沒有人操作，電梯是不可能自動執行的！

所以肖風不得不心有戒備，朝著電梯方向走動幾步，將還沒有行動能力的金剛等人擋在身後。

“叮！”

在一聲清脆的提示音中，電梯果然停在了肖風所在的這一層，然後隨著電梯門緩緩開啟，肖風的瞳孔也逐漸放大，震驚的看著電梯之中。

他看見了什麼！

他居然看見了一隻天使！

這不是在遊戲世界之中！而是在現實世界之中！他居然看見了一隻天使！一隻活生生的天使！和遊戲世界中的天使造型一模一樣！

但是用活生生來形容並不太對，因為出現在電梯中的這隻天使並沒有任何生氣，而是冷冰冰的，眼中也只有冰冷，無情，和冷漠，彷彿是沒有感情的機械。

偏偏這一幕讓肖風無比熟悉，因為他使用神權——天堂之門所召喚出來的天使戰士，也有著相同，甚至一模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