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莫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05章 藻井·現實,築木人,雲水莫負,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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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林儒鬆開手後,看向何楹,“那我們......”
“賽場上見”四字還未說出口。
便被何楹打斷:“那你們慢走,我們就不送了。”
說著,又在他面前攤開手掌:
“這間多媒體教室,是我用我的學生證跟教務處申請的,也是我去找譚教授簽字的。所以現在需要學長,把鑰匙還給我。”
林儒尷尬地笑了一聲,還了鑰匙,招呼幾人離開。
初明辰還不忘歡送到門口,對著陳婧怡賤兮兮地笑說:
“同行~~下次見面,不用化這麼濃的妝,看你粉底都花了!嘖嘖嘖嘖!”
毫無懸念地得到對方一記白眼:
“無聊!!”
可他滿不在意,在走廊喊了聲“賽場上見啊”,回身又自來熟地拉過一把椅子,椅背朝前坐在何楹面前,豎起大拇指:
“何楹!天陽古建築理論常識第一人!據說能生背色譜和《營造法式》!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你應該叫我學姐。”何楹一臉嚴肅,把微信二維碼放在初明辰面前,“加個微信。”
“學姐,我有你的微信。”
初明辰笑眯眯地拿出手機,在何楹面前晃了晃,又開始滔滔不絕:
“我大一報道時候,剛一入校門,你就拉著我的行李箱帶我去辦入學手續,然後還主動加我的微信,說古建的學弟就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弟弟!可我後來給你發微信約你吃飯,你連回都沒回我!”
“我們現在要分頭行動。”
何楹懶得理會初明辰在那編故事,只顧著低頭編輯群發訊息:
“現在我們只有兩個人,從零開始組隊恐怕來不及。可以先問問系裡別的小組有沒有空餘名額。我來問建築學的校友,你去問古建築的同學。你和我都是古建築專業,專業課的老師跟同學也是同一批人,大家溝通起來,應該沒什麼障礙......”
說到這,何楹似乎想起什麼,猛地抬起頭。
“不對!”
她皺著眉,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初明辰:
“我所有的古建專業課一節不落,從來沒在課堂上見過你,你真的是古建築的大一新生?”
見初明辰滿臉堆笑地點頭,何楹這才回過神來:
“啊!~我想起來了!你該不會就是所有老師口中說的,從來不上課、科科都要重修的那個,除名陳吧?”
“除名陳?!”
初明辰心裡翻了個白眼:竟然給自己取這外號,虧這些老師想得出來!
“我以為你姓陳,他們想把你除名,才叫你除名陳。搞了半天,原來你叫初明辰!”
何楹心裡暗暗後悔,想撤回帶有這個名字的訊息,卻發現根本來不及了。
十幾條群發訊息已經傳送完畢。
【你好,請問古建大賽你們小組還缺人嗎?我和古建築的大一新生初明辰想要加入,可以嗎?】
很快。
何楹微信訊息的聲音便響個不停。
校友A:
【何楹,我們小組早就滿園了,現在作品都定好了,你不是早就跟大學霸林儒組隊了嗎?】
校友B:
【不好意思啊何楹,我去風景園林系組隊了,人生地不熟也插不上嘴,要不你再問問你們專業的導師呢?】
校友C:
【如果你自己來,我還能跟我們導師說說換一個人。可是那個初明辰,他是你們古建專業出了名的二世祖,你帶他來,不會是想著坑姐們兒吧?】
【不過他長得還挺帥的,不談比賽,可以帶來認識一下。】
......
無一例外,都是拒絕的回覆。
何楹抬頭,見初明辰在自己面前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大半年都是怎麼混得啊?你這狼藉的名聲,都傳到建築學那邊了!”
卻見初明辰將自己的手機按在桌子上,一臉認真道:
“何楹學姐,你別白費功夫了,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應該認清現實!”
“什麼現實?”
“你看啊。”
初明辰伸出五根手指,像模像樣地開始分析:
“這第一點,天陽建築學院古建築專業,只有大一、大二兩屆學生。先不說有沒有人肯帶著你和我組隊,就是光憑專業成績和實戰經驗,就沒有人是林儒這種大三老狐狸的對手。”
何楹若有所思,又點頭問:“第二呢?”
“第二,當初你拒絕其他小組的邀請,一頭扎進學霸圈子,其他人只會認為你是眼高於頂,瞧不起他們。現在你被學霸踢出局,他們看笑話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帶你一起玩?”
“接著說。”
“這第三,復原中式古建築的挑戰本來就非比尋常。現在咱又加上一條,超過學院派頂級團隊的分數並且入圍!這就是BUFF疊滿,難上加難!你找這些第二梯隊的,毫無勝算!”
看著初明辰蜷起來三根手指的手掌,何楹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想要繼續聽下去:
“那第四呢?”
“沒了,就這三點。”
初明辰起身又坐上了桌子,與何楹靠的更近:
“想要贏他們,你就必須要找到學校裡的奇葩鬼才,反其道而行之!”
“奇葩鬼才?”何楹滿臉疑問,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
“呃......說得難聽點,就是草臺班子。”
“什麼?”
“據我所知,你們寢室今天就回來了一個奇葩。”
初明辰起身,拉著何楹就往教室外走:
“不過現在不急著找他們,我今天一大早就跑這來等你,連早飯都沒吃,學姐你帶飯卡了嗎?”
“帶了。”
“那你借我用一下。”
“你怎麼不用自己飯卡?”
“剛從麥積山石窟旅遊回來,又拐去東陽收了幾件東陽木雕,手頭有點緊。”
何楹就這樣,被初明辰拉著從教學樓向食堂走去。
一路上微風和煦,同學們走在路上與自己擦肩而過,腳踏車鈴聲還是“嘀鈴鈴”地響在耳邊,一切都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
通往食堂的石子路兩旁,嫩綠的草地卻已變成了淺粉色,草綠色的海棠花瓣亦是飄滿小路。
何楹知道,這該死的“間歇性紅綠色盲症”又開始了。
饒是如此。
她眼中,音樂學院那座高大的哥特式聲樂教學樓,卻還是在海棠樹下若隱若現,用玻璃塊拼接的彩窗,依舊在陽光下泛著奇幻的色彩。
何楹不禁感嘆:如果學校裡能有一座,中式榫卯結構的圖書館該有多好!
不管是唐宋遺風,還是明清古韻;
也無所謂京派的雕樑畫棟、皖派的青瓦白牆,抑或是蘇派的曲徑通幽、晉派的恢弘嚴謹、閩派的土樓、川派的吊腳樓......
只要是中式的,就都是好的。
可是,會有那麼一天嗎?
一定會有的。
何楹這樣對自己說。
到了食堂,初明辰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小籠包、茶葉蛋、小米粥、冰豆漿......點了滿滿一桌子,一坐下就風捲殘雲地開吃。
可他抬頭就見到何楹拿著個筆記本,在上頭寫寫畫畫,渾身上下都縈繞著緊張的氛圍。
抬手便將筆記本奪過,扔在一邊,又把一杯小米粥遞在她手上:
“習是學不完的,圖也是畫不完的!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戰鬥!”
話是這樣說沒錯。
可是眼看著下週一就是報名截止日期,他們滿打滿算還有一週時間組隊。
即便是一直穩如泰山的何楹,此時也覺得頭上頂了一方千斤巨鼎。
她不想給對方的作品磕頭。
更不想錯過這次由自己,向眾人展示中式古建築的機會。
可再看眼前這個剛剛認識的男生,不但沒有表現得跟自己一般緊張,竟還一臉無所謂,她忽然有些後悔。
也許自己不該那麼衝動地站出來。
而是應該一個人去其他小組,興許還能有勝算。
可又想到初明辰不但沒有嘲笑她是個色盲,還在林儒和那些組員面前極力維護自己,便又默默地選擇相信,並暗自做好獨挑大樑的準備。
初明辰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便跟她大談特談起來,企圖卸下她的心理包袱。
“中式古建築最關鍵的,不是你擅長的彩畫,也不是結構設計,而是木作和瓦石。”
初明辰吞下一隻小籠包,又喝了口豆漿,眼睛也不抬:
“不過你很走運。我擅長小木作,你寢室那個奇葩是土木工程的,擅長大木作,加上你這個彩畫天才,我們已經有一半勝算了!”
“你說的奇葩,到底是誰啊?”
初明辰三番五次提起這個人,惹得何楹更加好奇起來。
“她就是......”
可還不等對方說完,何楹手機卻響了起來:“是我室友唐果果,我接一下。”
“何楹~出大事了!!”
話筒另一頭,是室友唐果果驚慌失措的聲音:
“樓心月給我打電話說,她在寢室被一個男生看光光了!我剛請了假回寢室,可是你不回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能不能回來看看呀?”
“男生?”
何楹心裡咯噔一下。
忽然想起離開寢室的時候,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個“男生”,不會這麼巧吧?
“好,好,你別怕,我現在就回去。”
她背上書包,留下一句“我有事要回寢室,回頭微信聯絡”,便飛跑出食堂。
初明辰歪嘴一笑:“那還是你自己去認識更好。”
說完,便又一口吞了個小籠包。
。
“啊啊啊啊~~~果果~~怎麼辦了啦~~~”
何楹剛走到寢室走廊,就聽見樓心月扯開嗓子的哭嚎。
拉開寢室門,就看到屋子裡站了好幾個人。
學生處老師、宿管阿姨、還有院學生會紀檢部長,將浴室門口的床鋪圍個水洩不通。
樓心月躲在唐果果身後,見到何楹回來,更是抱著她哭哭啼啼。
“你怎麼進來的?學生證呢?”
滿頭羊毛卷的宿管阿姨,顯然被面前這個黑黑瘦瘦、一頭板寸的精神“小夥子”嚇一大跳,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一個男生放進了女生寢室。
瘦削的臉上,兩條細眉緊緊地擰在一起,語氣也十分生硬。
很顯然,這個“小夥子”也很無奈:
“我再說一遍,我是女生,名叫顧己,是土木工程大二的學生。這學期剛分到這個寢室就去工地實習了。我的身份證因為改名字還沒寄回來,證明檔案送去學生處備案了,你們學生處的老師去內部系統上一查就知道了。”
“正在查!”
將頭髮盤得一絲不苟的學生處老師,焦急地看了半天微信,終於等來同事的訊息。
待看清回覆後,便按黑了手機螢幕,面無表情抱臂喝道:
“天陽大學根本就沒有叫顧己的學生!現在你提供不了身份證和學生證,你導員的電話也打不通,怎麼能證明你是這個寢室的人?我們也不能搜你的身,你再不出去,就只能報警了。”
何楹輕輕安慰著樓心月,張望半天終於確定那個“男生”就是自己出門時差點撞到的人。
便對旁邊一臉迷茫的唐果果使眼色:
“怎麼回事?這人誰啊?怎麼跑咱們寢室了?”
“我也不知道。”
唐果果推了推鼻樑上圓圓的框架眼鏡,低頭輕聲道:
“樓心月說不知道她怎麼進來的,好像身份證和學生證都丟了,學生資訊查不到還不肯走,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這個寢室的人。”
“他才不是呢!~”
樓心月聽到這,抽泣著抬頭大喊:
“那個室友我見過,白白淨淨的長髮美女!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聽到這,何楹明白了大概。
事情僵在這裡,就是因為她們兩人各執一詞。
可那個人提供不了身份證明,實在可疑,為了保證自己和室友的安全,報警搞清楚是唯一的辦法。
於是當機立斷說道:
“老師!還是儘快報警吧!即使她不是男生,我們也不可能跟身份不明的人住在一間寢室。”
“對!我同意。”唐果果亦是附和。
“那隻能這樣了。”學生處老師點頭,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卻見那個“小夥子”嘆了口氣,從褲兜裡掏出學生證,放在老師面前,說話如切金斷玉:
“那就查查顧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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