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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夜,冷風習習,月亮也已經躲在了雲層之中,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絨布,悄然覆蓋了大地。

黑暗在深秋的夜晚中凝聚成濃墨,深沉而寂靜。

蕭奕回到平時沐浴更衣的廂房,在李秋雅的伺候下除去身上衣裳,正要前往浴桶,忽而一怔,分明是熟悉的溫潤之感包裹而來。

蕭奕目光垂下,清眸微動,不由伸手輕輕撩起李秋雅垂落耳際的一縷秀鬱髮絲,自從楊玉環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之後,李秋雅也就更加乖巧,更加粘人,更加聽話了。

許久之後,蕭奕從一旁的桌子上,遞過去一杯茶。

李秋雅接過茶盅,咕咚咚地一飲而盡,一張略有幾分狐媚之相的小臉紅撲撲的,柳葉細眉之下,明眸媚眼如絲,雙目含情脈脈、似有千般言語、萬般衷腸要訴說。

蕭奕輕笑了下,輕輕挑起李秋雅光潔潤滑的下巴,道:“怎麼,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也不必埋在心中,孤說過,我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應該是持子之手、與子偕老才對。”

李秋雅的那點小心思,蕭奕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嘛,他肯定不會自己說出來,那樣就沒意思了。

說話間,兩人進入浴桶,李秋雅從蕭奕身後輕輕環著脖子,貝齒抿著瑩光潤澤的粉唇,低聲道:“殿下對妾身恩重如天,又如此寵愛,妾身無所求,只希望此生真的可以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真的可以白頭到老。”

蕭奕道:“會的,孤上一次不是說過嘛,我們還會遊歷天下,看一看這大乾的大好河山。”

李秋雅緊緊地貼著蕭奕的後背,感動不已,雙眼通紅,想著以前的那個自己,現在恨不得回去抽她幾巴掌,打醒她。

“殿下,你對妾身……真好。”

蕭奕轉過身來,抱過李秋雅,雙手堆著雪人,輕聲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記住,你是孤的女人,孤就不會讓你受什麼委屈。”

李秋雅紅著雙眼,微微嗚咽道:“嗚嗚,殿下,妾身,妾身不值得殿下如此寵愛啊。”

蕭奕輕聲道:“怎麼不值得,在床上的時候,孤教你的十八般武藝,楊玉環、蔡文姬,還有那李貴妃,都做不到呢。”

聽到蕭奕這話,李秋雅臉色一紅,“噗呲”一聲,忍俊不禁,道:“殿下,你,你這是說妾身乃是一個,一個……。”

旋即,螓首轉將過來,目光定定看向蕭奕,認認真真地說道:“不過,就算是如此,妾身也是願意的。”

蕭奕笑了笑,說道:“怎麼會呢,孤從來不會覺得你浪蕩,因為那本就是孤教導你的,也是孤想要看到的,而不是你自己學來的,真要說,豈不是要說乃是孤有一些齷齪。”

李秋雅柔聲說道:“殿下乃是英明神武、紫微帝星下凡,豈會是那等人。”

蕭奕伸手颳了刮李秋雅的瓊鼻,說道:“哈哈哈,所以,那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情趣,興致使然,孤就喜歡你那般呢。”

這當然是真的。

若是李秋雅還是一如既往的蛇蠍心腸,攪和的後院不得安寧。

他豈能留著?

正是因為現在的李秋雅百依百順,每一次帶給他的感受都有一些不同,體驗感真的是沒話說。

所以才會留著,因為有了李秋雅,李貴妃時不時也會來東宮,以前是詢問找沒找到藥王,又或者是通傳一下皇帝蕭棣的病情,要麼就是看望李秋雅。

如今嘛,又多了一條,那就是以貴妃的身份,看望一下太孫。

李秋雅輕輕“嗯”了一聲,將嫵媚的臉蛋兒貼靠在蕭奕懷裡,痴痴說道:“殿下,往後親征,能否帶著妾身啊,妾身就裝扮成一個小卒,守在殿下身邊,給殿下暖床也好。”

她現在是真的被教匯出來了,有一種一刻也不想離開蕭奕身邊的想法,感覺離開一天,就想念的緊,若是又要個把月,她就感覺每一天是那麼的漫長。

“不行,一來,軍營裡面都是戰士,你一個太子嬪跟著一起,若是不坦白身份,那豈不是要傳出去,孤養著男人嘛,若是坦白身份,狄晏那些人,怕是要彈劾孤了。”蕭奕輕聲說著,又撫摸著李秋雅的雪背。

李秋雅頓覺渾身顫慄,如遭雷殛,嬌軀一下子就柔軟下來,瓊鼻膩哼一聲,玉頰紅潤如血,芳心砰砰直跳。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奕擁住嬌軀綿軟,已不能自持的李秋雅,離了浴桶,換了一身青衫直裰,神清氣爽地返回裡間大床。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李貴妃著一身硃紅低胸衣裙,蛾髻如雲,鬢髮之間別著一根蝴蝶金釵步搖,手中正在縫製著什麼。

蕭奕近前,在麗人身側坐下,拉過李貴妃柔膩的玉手,說道:“這麼晚了,也就不要再縫製小衣,別傷了眼睛。”

李貴妃抬起那張豔若桃李的臉蛋兒,眉眼笑意盈盈,好似嬌豔欲滴的芙蓉,輕聲道:“沒事的,本宮想多為太孫做一些什麼,我和秋雅欠你太多。”

蕭奕道:“你們都是孤的女人,也就談不上什麼虧欠不虧欠,孤剛剛也對雅兒說,孤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李貴妃將手中小衣放在一旁的篾筐中,柔聲說道:“殿下之心,我和秋雅都知道,也感受的到,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不能恃寵而驕。”

蕭奕欣慰不已,道:“嗯,有心了。”

伸手抱著李貴妃,左擁右抱,輕聲道:“天色不早了,要不,早一些休息吧。”

李貴妃芳心微羞,臉頰泛起淺淺紅暈,輕聲應著。

帷幔輕輕放下,不多一會兒,倦鳥歸林,故地重遊,芙蓉暖帳之中傳來痴纏的聲音。

本來已經逃出雲層的月亮,害羞地躲進了雲層之中。

後半夜,李秋雅和李貴妃都是香汗淋漓,幾若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修長秀頸下,大片雪膩肌膚早已蒙上一層玫紅色,顆顆汗珠晶瑩滾落至雪堆裡。

……

第二天早上,蕭奕從床上起得身來,看向一旁睡態甜美的李秋雅和李貴妃,也不好打擾,換了衣裳,出了廂房,打算去大將軍府找嶽紅翎。

嶽紅翎如今加封為大乾上將軍,還得了賞賜,京師之地,靠近東宮的坊間一套大宅院,敕造大將軍府,東院種植有數十杆翠竹,隨風颯颯,映襯的庭院周遭頗為幽靜。

此刻,廊簷下的一張藤椅上,一身紅色勁裝武服,黑髮束起,手裡捧著一本藍皮書籍,凝神閱讀,清晨的晨曦將玲瓏曼妙的曲線映照在窗欞上,眉眼間滿是專注之態。

就在這時,聽得動靜,清冷如霜靄的玉容抬起,凝眸看去,只見丰神如玉的蕭奕,從迴廊盡頭邁步走來。

嶽紅翎即刻起身,將手中的書籍放下,快步上前,躬身抱拳道:“不知殿下親臨,有失遠迎。”

蕭奕笑著上前,扶起了嶽紅翎,兩人相對而立,只聽得他開口道:“安北都護府已經傳來了戰報,蒙元一個萬戶鐵騎突襲安北都護府都城,狄青帶兵守城,蒙元萬戶攻城三次而未破,只能是圍而不攻。”

“狄青最後帶人突襲,衝出包圍之後,又甩掉追兵,從北繞後,於黑夜夜襲蒙元萬戶大營,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蒙元萬戶只能退兵,駐紮在了安北都護府都城西北的一個山丘上。”

嶽紅翎柳葉細眉之下清眸閃了閃,看著蕭奕,因為情緒激盪,清冷聲音中帶著幾許顫抖,說道:“這麼說來,又有仗要打了。”

怎麼感覺這姑娘有一點兒像是好戰分子啊。

聽到有仗要打,就這麼激動?

蕭奕點了點頭,看著丰姿娉婷的嶽紅翎,邁步上前,嶽紅翎微微讓開,他就直接走到藤椅那坐將下來。

嶽紅翎有時候身上有一股凌傲霜雪,遺世獨立的氣韻,有時候,又像是一個不諳世事、天真開朗的小少女,有時候,又像是一個憂國憂民、心懷天下、智謀無雙的才女。

有點兒百變少女的意思,可能,這就是天才少女吧,在這樣一個時代之中,也算是天之驕女、十分難得。

嶽紅翎秀眉之下的明眸見著幾分疑惑,問道:“怎麼看起來,你一點兒都不慌?”

須知道,前不久,戶部尚書戴光才給蕭奕算了一筆賬,若是想要擁有百萬大軍,需要三千萬貫的錢財,還需要百萬石的糧食。

如今,別說三千萬,就是一千萬貫都沒有啊。

而且,擴軍到現在,也不過是六十萬餘,距離百萬大軍,還差四十萬呢。

關鍵是,這六十萬大乾禁軍,只有二十餘萬鐵騎,三十萬餘都是步卒呢。

步卒又如何比得上鐵騎呀。

蕭奕道:“不慌,蒙元現在也不過是試探,還不是真正南下的時候。”

“孤倒是希望蒙元大軍壓境,直接南下扣關呢。”

嶽紅翎晶瑩清澈的明眸恍惚了下,抬起那張清麗容顏,難以置信地看向蕭奕。

“為何?”

蕭奕轉而看著藍天白雲,輕聲道:“速戰速決,沒了蒙元和北燕的威脅,孤就可以舉國之力,中興大乾,而不是舉國之力,北伐蠻夷。”

嶽紅翎讓人又搬來一個藤椅,然後坐下,問道:“可若是蒙元大軍壓境,以大乾現在的兵馬,如何速戰速決?”

蕭奕看著有一點兒憂心忡忡的嶽紅翎,一手握住少女的玉手,以作安慰,說道:“孤會讓鐵木真知道,什麼叫做時代變了。”

嶽紅翎的手微微有一些發熱,但落入手中的觸感,柔膩酥軟,許是因為太過嬌羞,才會有一些燥熱。

嶽紅翎任由著少年捉住自己的手,也沒有想要抽回去,只是玉頰染緋。

微紅著臉,抿了抿櫻唇,問道:“火藥真的能夠對抗蒙元鐵騎?”

蕭奕點點頭,說道:“嗯,過幾天,孤帶你去將作監那邊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蒙元的鐵騎確實很強,單兵作戰,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

“可是,以後的戰場,就不是廝殺那麼回事兒,還有比鐵騎,甚至是重甲騎兵更加厲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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