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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實驗,自然也就是兩個不同重量的鐵球從高處落地。
自由落地實驗對於現階段而言,是一個很容易就可以做出來,並且也很容易讓人三觀碎一地的實驗。
為此,蕭奕還專門坐莊,讓人押注。
一個重,一個輕。
是重的先落地,還是輕的先落地。
看熱鬧的人不少,最後直接擺了三個莊,一個是蕭奕擺出來,百官們參與的賭桌,一個是東宮衛率擺出來,自家人參與的賭桌,還有一個,自然是張家僕人上上下下。
當然,明面上還是隻有蕭奕這一桌,東宮衛率和張家的僕人都是看熱鬧,然後私下裡擺出來的。
雖說是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而太子殿下這般坐莊,又是免不了被狄晏諫言一番。
本來嘛,此時此刻最先站出來的人,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應該是王介甫,然而,這人過於耿直,而且,也沒怎麼在地方上鍛鍊一下,多少不怎麼接地氣,蕭奕也知道他可能一心想要改革,然而革新不是他那般高瓴建瓦,最後只會以失敗告終。
至於狄晏等人的諫言,最後也不了了之。
他們也都是心知肚明,此番既然是到了張久陵的府上,而不是在習政殿和宣政殿,那也確實不必那麼的嚴肅。
最後,這賭桌還是開起來了。
然後,就是這個自由落地實驗。
蕭奕特意讓陸衝拿著兩個球站在了高處,再按照他早已經演示過的方式,同一時間放開了手中的兩個球。
“咚。”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
兩個重量不一樣的鐵球竟然同一時間落地。
所有人只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呢?
難道不是重的鐵球先落地嗎?
為何會同時落地呢?
為什麼會這樣?
好像……他們讀過的所有書籍上面都沒有能夠用來解釋這個現象的聖言。
“嘶。”
有人大熱天的倒吸一口涼氣。
而蕭奕則是又讓陸衝下來,帶著兩個鐵球,又扔了一次。
“殿下。”張久陵強忍著某種情緒,開口道。“這是何道理?”
蕭奕卻不急,讓三寶太監把賭桌上的賭資發下去,百官們的身上其實也沒有帶多少錢,又是小賭怡情,自然也沒人計較什麼。
他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為什麼,兩個重量不一樣,一個很重一個很輕的鐵球會同時落地?
蕭奕回到了廳堂內做好,顯得不急不慢起來,還喝了清茶。
如此一來,倒是百官們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張久陵和嶽山兩人都是對望一眼,心底有話,卻只好先讓太子殿下端端架子。
蕭奕喝了幾杯青茶之後,才咳嗽了一下,頓時,整個廳堂都鴉雀無聲。
“孤也是偶然有所想,為何箭羽是朝著天上射,最後卻還是落地,不管是什麼物體,最後都是要落在地上,就好像是這大地有什麼東西吸引著萬物一般。”
“若說是天圓地方,這大地是一片,就好像是現在,茶杯直接落下,而不是向著天空。”
“可是,這個解釋還是有待商榷,因為就算是天圓地方,那為何鳥可以翱翔於九天之上,不會飛起來就落在地上呢?”
“重量不同的物體,在同一高度落下,最後同時著地,這說明,物體在同一高度落地不是以重量來計較它們的速度,而是其他……。”
“比如,孤的手中有兩個茶杯,一個直接鬆手,一個卻用力砸下。”
“嘭。”
眾人都看到了。
用了力的茶杯先一落在桌子上。
蕭奕笑著道:“這是為什麼呢?”
張久陵無奈道:“殿下!臣若是能當面給你補出這個天理來,早就成聖人了!”
蕭奕笑著道:“還真說不定呢,說不定咱們今日就能把和這個天理給補出來了,然後太傅拿去縫了新學,真就成了聖人呢!”
張久陵心中有一點兒發苦,太子殿下這算是直接強迫他站出來革新,成為新學的帶頭人了。
也就是說,他以前想要弄出來的洛學,而到了現在已經佔據了半壁江山,要被拋棄了。
突然,腦海裡面是靈光一閃,他算是明白了,明白太子殿下為什麼要帶著這些人到他的府上,為什麼要做鐵球落地的實驗給眾人看,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交談,且一直往新學上面靠。
就是因為他以前弄出來了洛學啊!
這麼一想。
也就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了。
這是要斷了洛學,重立新學,還是太子殿下的新學。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當真是雄心壯志。
蕭奕神情嚴肅了許多,看著張久陵道:“太史公說,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孤既然說出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那就是天理之說自然是要有的!”
“有了它,孤驅儒臣事半功倍,沒有它,孤便是事倍功半!”
張久陵是真的想要開口勸一勸太子殿下,畢竟重立新學科不是開玩笑的。
然而,自己畢竟已經創造了洛學,這個口,也就很難開了。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如今輔佐的乃是太子殿下,而以如今太子殿下的聲望,他也確實可以重立新學,且有這個能力、信譽、學識……。
張久陵只好開口問道:“殿下所言的天理又是什麼呢?”
蕭奕擲地有聲地說道:“一曰規則、二曰格物,這規則乃是宇宙萬物執行的規則,比如太陽東昇西落、重量不同的鐵球同時落地、日食、月食、是天圓地方,還是說‘天’很大,而地是圓的?當然,這個規則必須是真理,是實實在在客觀存在的天理,而非人之臆想,孤堅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至於格物,相信大家應該有所耳熟,不錯,出自於《禮記·大學》:“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其實也剛好印證了第一個道理,那就是必須要實踐出真知,只有像是做了鐵球落地的實驗,我們才知道,鐵球落地和重量無關。太傅,你說對不對?”
張久陵等人沉默了,資訊量並不是很大,看得出來,太子殿下的新學就是格物。
這其實也算是儒家的思想。
只不過,這個格物卻是儒家八目之一。
這麼一看,太子殿下的新學多少有一些片面,只是格物罷了。
然而,張久陵也算是摸著了現在這位太子殿下的一些心思,知道他提出來格物這個新學,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如此,臣這裡也有一些疑惑,冒昧請求殿下可以解惑一二。”
蕭奕道:“也不能說解惑,既是交流,大家其實都可以暢所欲言,有什麼想要說的,想要討論的,都可以擺出來,問一問,尋找答案。”
“因為人的經歷不同,見解不同,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也就不同,這也是為何人心千面。”
張久陵點點頭,這一點,倒是有著仁君的影子,開口問道:“殿下好像有言,地可能是圓的,請問,此言可有出處?”
蕭奕回道:“宇宙之始生陰陽兩儀、而地球則是分陰陽為月和日,且,天上的太陽是圓的、月亮是圓的、地球……也是圓的。地球自轉,又受太陽吸引繞太陽公轉,明暗自生。”
說完之後,卻揮揮手,讓陸衝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物體來,且閉口不再言語,眼神之中,也杜絕了張久陵等人繼續疑問。
等到陸衝捧著一個搭著紅布的木盤上來,放在了蕭奕的桌子上。
蕭奕才開口道:“孤知道這個說法,你們可能不信,且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若是大地乃是球,那球下面的人會不會掉下去?這個球,又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會是一個球?”
“你們看了這個,或許會明白一點,至於能不能接受,那就看你們自己了。”
蕭奕說完,直接揭開了紅布。
上面儼然是一個太陽系的簡易構架。
不得不說,有著能工巧匠作技術支援,想要造出一些小玩意兒,真的不費吹灰之力。
眾人雙目茫茫,完全就是被蕭奕那桌子上面的太陽系構架給弄得五迷三道,已經完全暈了。
蕭奕伸手撥弄了一下地球,介紹道:“這就是我們所在的大地,大地繞著太陽轉,且,轉的很慢,一年才轉完這一圈,也就有了春夏秋冬四季。”
“與此同時,地球還有一個自轉,一天轉完,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看到太陽東昇西落。”
“至於日食,應該是這樣,月亮的東昇西落,應該是這樣……。”
鐵球同時落地,三觀碎一地。
其實還不至於,這種現象雖然離奇,多少還是在百官們的接受範圍之內。
然而,當日心說被蕭奕提出來,當地球是圓的也被提出來,還有什麼地球繞著太陽轉、月亮繞著地球轉,大地還自己轉什麼的,完全就是……。
說太子殿下胡說八道吧。
肯定是大不敬。
關鍵是,細細一想,竟然能夠解釋很多想不通的道理,就豁然開朗了!
這是怎麼回事?
張久陵瞠目結舌,半日方才言語,卻多了幾分小心和認真。
人人心中就好像是有很多槽一吐為快,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之,什麼話到了嘴邊上,又顯得非常無力、空洞、更為無奈。
這就好比是某個國家公開舉行了一次會議,然後宣佈我們發現了外星人一樣。
就……很難接受。
地球是圓的、月亮是圓的、太陽是圓的,連星星都是圓的!
這還不算什麼。
地球要自己轉,還要圍繞著太陽轉、月亮繞著地球轉、星星繞著太陽轉,都在運轉嗎?
那……神仙也要繞著太陽轉?
天又在何方?
畢竟,以前可是講究君權天授呢!
這一下子,給很多人整不會了。
張久陵沉思良久,率先打破安靜,開口道:“殿下,若是如此,站在下面的人,為何不會掉到空中?”
蕭奕道:“這不過是縮小的大地,你們可以想象把這個無限放大,放大,因為我們現在就站在上面,且只是站著很小很小一點。”
“再然後,這就要涉及到了力的問題,為何人的力量都有所不同,有的大,有的小。”
“比如,孤乃是天生神力,力大無窮。”
“力不僅僅是我們人所施展的力,而是孤一開始說的一點,那就是規則。”
“力便是這宇宙規則之一,是陰陽誕生之後,同時生成的規則之力。”
“我們人可以用力,動物也能夠用力,而物體的本身其實也存在一個力。”
“站在下面的人之所以不會掉到空中,萬物之所以在最後終究會落地,不是大地是圓的,而是因為這個球的中心存在一個力。”
“這個力可以稱之為吸引力,有著這個吸引力,便吸引著萬物一直落於大地之上。”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我們挖一個深坑,跳下去,也是會落入深淵的原因。”
“因為球的中心存在這樣一個力,我們跳進深坑,自然也就還是想著球心。”
“至於說,這個深淵從球的這一頭,挖到那一頭,兩個人從這邊和那邊同時跳進深淵,是同時往下落,最後你落到那邊,他落到這邊,孤也無法驗證了。”
張久陵聽到這裡,立即看著蕭奕,微微蹙眉。
‘孤也無法驗證了。’
也就是說,監國太子提出來的這些說法,確實得到了驗證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驗證了的,所以才會有著這樣一個說法?
難怪……難怪太子殿下能夠藏拙二十餘年,卻有如此才學,還有如此智慧。
若說是生而知之,自是有一些牽強。
再聰明的人,再生而知之,也不可能誇張到如此地步。
所以,太子殿下的身後是真的有著名師教導,且還不是一個人,更有甚至是好幾個大儒、大賢什麼的。
一個鐵球落地實驗,一個宇宙新學,一個格物致理,這等新學若是出來,肯定是跟自己和其他幾位大儒等新潮的洛學家、道學家、佛學家們相比,好像真的強上那麼許多。
洛學說白了也就是儒學的一目,和格物差不多,而道學就有點兒玄而又玄,至於佛學嘛,完全就是神話了。
不管是儒學、道學,還是佛學,都不能解釋鐵球為何會同時落地,太陽為何一直東昇西落,也並不是落到了海里,人的影子為什麼會有變化、兩小兒辯日中的太陽為什麼會有變化等等。
蕭奕也看出來,張久陵好像還是不願意當這個新學的領頭人。
“你若不願,那便是張柬之了!”蕭奕終於徹底發了狠。“若他也不願,孤直接將你禁錮在家,然後以你的名義在邸報上發文!這個聖人你們父子不做也得做!”
“老臣願意。”張久陵終於顫巍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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