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鶯憐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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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鶯憐強壓著自己的嘴角，儘量不讓自己的笑意顯露於表。

司徒無涯的偽裝她現在一眼就能看出來了，放在以前，她肯定會露出嫌棄的表情走開，但現在嘛。

“對啊，有一會兒沒見著大師兄了，想過來偷偷看看你睡著的模樣，誰曾想你居然沒睡，還跑到這麼高的地方來看風景。”李鶯憐調皮的哼著曲子，說出自己到這裡來的緣由。

其實她還真是因為想司徒無涯睡不著，只不過是在想一些沒想明白的事。

白天寒星要死不活的模樣她可看在了眼裡，而大師兄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為寒星擔憂呢。

想必是因為善良的大師兄怕寒星真的出了什麼事，對飛雲宗影響不好吧。

可除掉寒星，守護住飛雲宗和大師兄，就已經很好了，有什麼影響她都不在乎。

輕輕的從司徒無涯手中奪過酒罈子，揭開蓋子就仰頭痛飲。

“誒誒誒！”司徒無涯看著李鶯憐豪邁的喝法，都有些忍不住想上前阻止。

“哪有這麼喝酒的呀，怕不是繼承了師尊愛酒的性子？萬一又多一個酒鬼怎麼辦！”司徒無涯在心中默唸。

李鶯憐猛的灌了一大口，弄的下巴上都掛上清冽的酒珠，胸前的衣襟也溼了一大片。

“好久都沒有這樣痛飲過了！”李鶯憐喊了一聲。

司徒無涯則一臉黑線，很想上去捂住她的嘴。

“別把師妹她們吵醒了！萬一把她們引來看見咱們現在的樣子誤會了怎麼辦……”司徒無涯腹誹道。

可忽然他又反應過來：“我才是反派呀！”

李鶯憐似乎不想走了，拎著酒罈子走到司徒無涯剛才坐著的地方，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地。

“大師兄！”

司徒無涯搖搖頭，挨著她坐下。

李鶯憐身上的香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一聞就心神亢奮，可司徒無涯早就聞過不知道次數的師尊體香，對此感到毫無波瀾。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司徒無涯問道。

自己還從來沒有和師妹中的誰怎麼獨處過，演了那麼久的反派，對那些語錄也感到累，今天，就好好的和李鶯憐相處一下，畢竟今後也沒多少機會了。

“當然有心事啦，沒心事怎麼會睡不著啊！”李鶯憐微醺，藉著酒勁說道。

“事先說明，我可就沒心事哈！”司徒無涯嘟囔著嘴。

“嘻嘻。”李鶯憐莞爾一笑，模樣令司徒無涯心頭一顫。

“有點……好看啊……”司徒無涯看著那張充滿青春，平時卻又不展現出一點笑容的臉，愣了愣神。

而李鶯憐，卻趁著司徒無涯出神的功夫朝他貼過去，想用那帶著酒香的嘴巴親吻這位陪伴她長大的師兄。

“二師妹，你這是做什麼！對師兄不敬，有你好果子吃的！”司徒無涯猛的反應過來，手推著李鶯憐的肩膀阻止了她。

李鶯憐一臉的不滿，但還是咧著嘴笑道：“師兄這句話說了這麼多年，也沒讓師妹吃著你的好果子呀！”

司徒無涯老臉一紅，這句話都被他說得快成為自己的口頭禪了，畢竟作為一個成功的反派，自然要有一句讓人印象深刻的臺詞。

李鶯憐又喝了一口酒，身上的酒漬沾得更多了。

搖頭晃腦的看向月亮，忽然又嘆出一口氣，道：“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呢？”

“我九歲那年就拜入了天燭峰，見到了大師兄，那時的我還是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孩呢！”

司徒無涯聽李鶯憐回憶過去，心中五味雜起，也不由得回憶起當初。

原著中，司徒無涯八歲拜師，李鶯憐在其兩年後拜入師門。

從原文劇情中寒星與李鶯憐交心的片段中可以得出她的身世，原本的她乃是凡塵中一大家族的小姐，父輩乃是百里外乾御城城主，本來幸福的日子卻在她九歲那年化為泡影。

異族進攻，如潮的妖獸踏破城門，無邊的戰火燒燬家園，戰士怒吼，弱者哭泣，在如同蝗蟲過境的洗劫之後，一座生機勃勃的城化為死域。

最後，只剩下幼年的李鶯憐在重重保護之下堅持到清燭仙子的到來。

清燭仙子抱起精神已然接近崩潰的李鶯憐，心生憐憫，帶回了天燭峰。

之後便是司徒無涯與她的第一次見面。

要不是系統顯示了她的名字，司徒無涯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孩子竟然是原著中有著巾幗之姿的李鶯憐。

在瞭解到她的事情之後，司徒無涯更是震驚，悲憤一併湧上心頭。

他走過去，李鶯憐都會下意識躲避，不說話，也不敢與人接觸。

司徒無涯消磨了無數的耐心，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她，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之後，他偷偷帶李鶯憐回到了離飛雲宗足足有一百多里的乾御城。

此時的妖獸幾乎已經被飛雲宗派遣弟子來消滅，但偶爾也能夠遇見一些漏網之妖。

司徒無涯憑藉著自己修煉了兩年的練氣期修為，一邊照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李鶯憐，一邊抓來一隻妖獸，將其按倒在李鶯憐面前，拔出劍砍斷妖獸四肢，然後一劍又一劍的刺著妖獸心臟。

滾燙的鮮血從妖獸體內湧出，濺了司徒無涯一身，讓他眼神中多了一絲狠戾。

就是如此的一場暴力行為，讓陷入無邊黑暗的李鶯憐掙扎了起來。

她忘記當初司徒無涯是用什麼手段把處在恐懼期的她框騙出去，但司徒無涯在她面前殺死那隻妖獸的場面時時刻刻都能回憶起，包括他抬頭後盯著她的那個眼神。

“我帶你殺妖。”

短短的五個字，成為李鶯憐腦海裡抹不去的記憶。

精神崩潰的李鶯憐大哭了一場，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曾經的影子，她變得果斷、堅毅，正式拜清燭仙子為師，刻苦修行，短短几年就名震飛雲宗，取得無數耀眼的成績，成為一代天驕。

“大師兄？”

回憶忽然被李鶯憐打斷，司徒無涯回過神來。

“現在的鶯憐，已經可以把那些妖獸殺得呱呱叫了。”司徒無涯緩緩開口說道。

“師尊給了我繼續活下來的機會，而大師兄，是你給了我成長的勇氣！”李鶯憐眼中忽然淚光閃閃。

“大師兄啊大師兄，我好笨，居然現在才感受到你的關愛！”李鶯憐吐露心聲。

司徒無涯嚇了一跳，不禁腹誹道：“我幹了什麼我就關愛你了！”

“這些年我不是一直在當變態嗎？怎麼猥瑣的人設還有人喜歡啊！”

司徒無涯從她手中搶過酒罈子，出聲阻止道：“你已經喝了很多了！剩下的是師兄的了！”

李鶯憐聽話的鬆開了酒罈子，只剩小半的酒又回到了司徒無涯手中。

“喝這麼快！”司徒無涯心中一驚。

然而下一秒，李鶯憐的手就伸到了司徒無涯腰間，軟綿綿的纏著他，有起伏的身軀也靠了過去。

“大師兄，你的心裡有我嗎？”李鶯憐冷布丁的問道，帶著些許醉意。

“啊？我？”司徒無涯懵了，李鶯憐的人設完全崩塌，根本阻止不了。

說真心話，司徒無涯其實很喜歡這幾位師妹，無論是站在哪個角度都如此。

她們幾乎都是司徒無涯看著長大的，特別是李鶯憐，他倆可謂是青梅竹馬，認識已有八年之久。

這八年的時間，司徒無涯雖都在還原反派人設，從小時候的捉弄到長大了調戲，李鶯憐對他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他自己給這個反派角色新增的戲份，例如把幫助修行的藥物偷偷勻給幾位師妹，經常送好吃的給她們，下山玩兒回來也不忘她們，總是帶禮物。

恨就單純是因為司徒無涯必須維持的反派人設，以及他這過分的好！

李鶯憐心思很敏銳，修行資源的數量她還能不知道？最開始她確實不清楚，是後來才發現司徒無涯做的那些事。

原來師兄修為落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將修行資源都給到了她們。

剛發現這件事情的李鶯憐並不知道司徒無涯圖什麼，裝作沒有發現。

現在，她懂了，如果這還不是愛……

自從夢到未來司徒無涯會死、一切的始作俑者寒星會覆滅她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後，以前的種種和司徒無涯在他夢中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巧妙的連成了一條線，而那條線所指的就是——司徒無涯愛著她們。

雖說用乾癟的文字表示出來有些荒謬，但在親身經歷者的眼中，這一切又無比的合理。

司徒無涯不注重修行，整日遊手好閒，仗勢欺人，那其實都是一種偽裝，他偽裝成不屑於修煉的樣子把最重要的修行資源給了她們，又裝成惡霸的樣子讓別人不敢欺負她們。

這個行為讓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宗門歷練時，在一個孤村遇到的祖孫倆。

老奶奶年過古稀，孫女正值妙齡。

為了不讓孫女無依靠，即使年邁的她也要做出刻薄的樣子，涉及利益的事情就連很多小事都要與外人爭吵，家裡什麼東西被人偷走了，更是要去村頭瘋瘋癲癲的破口大罵。

後來李鶯憐從小姑娘口中瞭解到，奶奶以前很慈祥，她潑辣的樣子只是做給外人看，防止被別人欺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