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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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愈生氣，是因為自家這二弟太過得意了，得意到根本不在乎他與父親對他的看法，甚至以此為榮。

蕭文越揉了揉臉上被打的位置，覺得甚是沒意思。

“我比不得大哥高義，也沒什麼好推心置腹的。”蕭文越起了身。

大哥這人永遠都是這樣，如老太太那般迂腐執著，一開口便是訓誡教導，就比如，他如今看上去對蕭雲灼很是不錯，可真的打心底瞧得起嗎？

在他看來，這蕭家的人，除了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妹妹之外，都無比虛偽。

蕭雲灼看著他倆爭執打架，一開始有些驚訝，隨後便覺得……真是熱鬧精彩。

大哥動手利落，不該當個文人，應該投軍才對。

二哥捱揍捱得不動聲色，這麼能忍，也不該在這家當個鬥雞遛狗的少爺，該去宮裡當太監！

“你們可真吵。”蕭文愈還要繼續發揮，可蕭雲灼卻開了口，不僅如此，她也不知何時拿了兩把刀刃出來，往二人手裡各塞了一把，然後十分認真又期待的說道：“說那麼多做什麼？不如直接動手，你們誰先來？先死的人，我會多給他超度幾日，往後一定日日唸經，保佑你們在下面過得好一點。”

“……”蕭文愈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蕭文越把玩著手裡的匕首，瞧著竟真像是想動手的樣子。

“不過你們臨死之前能不能先寫好生死狀，確定這事兒與我無關？或者你們出去殺，不要弄髒了我的院子。”蕭雲灼很是認真，“若你們下不了手，又肯寫下生死狀，我可以代勞，我知道戳哪裡死得快，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會來。”

她是認真的。

這兩個人真的很煩，一個嘮嘮叨叨，一個陰惻惻地，青天白日就不能去幹點正經事兒？

非要聚集在她這裡，讓她不痛快，阻礙她修行，妨礙她的心境，真是該死哦。

“是我們的不是，嚇著你了。”蕭文愈十分愧疚，連忙說道，將那匕首扔到了一邊，“我聽父親說你成了縈琴師的弟子，幹得不錯。”

“輩分亂了！我是門主，她是門徒，規矩不能亂，大哥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蕭雲灼白了他一眼，又有些煩躁地哼了一聲，“你們就不能乾脆點？既不能共存，為何還要待在一處……”

還勉強了這麼多年，真是理解不了。

蕭文愈訕訕的，突然覺得很對不起自家小妹。

人才回來，就瞧見他們兄弟倆不合的樣子，心裡肯定很是害怕。

“你放心，我總有一日會忍不住的。”蕭文越真是時刻在忍耐自己內心的殺意，此時也將那匕首隨手扔了，不過這態度上頓時也老實了不少，看著蕭文愈的眼神少了幾分挑釁。

“對了！”蕭文愈突然想起什麼，“你喜歡學琴，為兄很是高興，特地寫信給老師，請他幫忙聘了一位女夫子，過些日子應該便到了，到時候你便能多些事情做，省得覺得家中無趣。”

“嗤——”蕭文越沒憋住，忍不住樂了一聲。

大哥真是……好為人師。

妹妹什麼性子都還不清楚，便想要她努力上進了？

“大哥院子裡的蟈蟈都會背幾句詩，小妹如今信了吧？”蕭文越笑著說道。

“讀書？好啊。”蕭雲灼揚了揚脖子，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書讀得多了，身邊便可圍繞著一股文昌之氣，鬼邪難近。”

只要不妨礙她出去渡鬼就行。

“……”蕭文越的笑容掛在臉上，尷尬了幾分。

“大少爺！偏院出事了！”蕭文愈又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好聲好氣地陪著蕭雲灼說了說話，直到外頭的小廝突然衝了進來，面色焦急地喊著。

蕭文愈立即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走水了……現在下人們已經開始滅火了，只是……”小廝臉上支支吾吾。

蕭文愈根本沒有繼續聽下去，直接抬腳便往外頭走，小廝立即跟上，一邊走一邊道：“衛公子從外頭回來，不知是與何人起了衝突，回了偏院之後便將自己關了起來，好像是在屋子裡燒東西了，這火勢便起來了……”

蕭雲灼這院子位置本就偏，距離那幾個學子所住的偏院並不遠，不過中間封了一扇門，鑰匙只有蕭文愈有，所以平日裡，那幾個學子也不可能到這邊來。

蕭文愈很快便到了，蕭文越和蕭雲灼也過來瞧了瞧。

下人們都在拼命救火。

衛公子屋子裡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別的地方。

蕭文愈左右看了一眼：“裴公子呢！？”

三個外地來的學子，如今只有兩個在場。

衛公子一聽，臉都白了，支支吾吾的，蕭文愈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房間裡？！”

“我家少爺在在裡頭！他昨晚熬夜寫文章，到了白日還是睡不著，就吃了些安神藥……”書童才從外頭回來，手裡抱著幾本書，哭哭啼啼的：“少爺說，讓我去書肆看看，有沒有人押題，蕭公子，快救救我家少爺啊……”

蕭文愈一聽，幾乎沒有猶豫，直接一盆水灌在身上，掩住口鼻後，毫不猶豫地便衝了進去。

蕭文越腳下往前邁了一步，隨後臉色有些不自在。

“看好這位衛公子。”蕭雲灼卻在此時開口說道。

管家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招呼兩個護衛一左一右站在了衛公子旁，因為對方是在冊的舉子，所以也不好直接動粗。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寫的文章……沒有一篇好的，我心裡難受，就想將文章燒了重新開始，我也沒想到火勢一下子會變得這麼大……”衛公子聲音沙啞，臉上也有些黑灰。

“你是如何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你，我哥哥和另外一位公子如今都在險境中沒有出來。”蕭雲灼無比鎮靜，又極其冷漠地繼續說道：“還有，你若想燒文章，為何不在廊下，不在院中？就算是屋內，也是有火盆的，今日無風，天氣寒冷，你連窗子都沒開，這火是怎麼燒到這麼大的？”

蕭文越詫異地看了蕭雲灼一眼，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無害的妹妹，竟然能如此精準地觀察出問題。

衛公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