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英雄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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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摁著獨眼三的手腕，目光掃過周圍的山林，冷聲說道：

“獨眼三，再看一眼這周圍的景色吧。以後你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獨眼三臉色越發的難看，沒等他開口，一旁的村長忽然沉聲道：

“我們樟樹村把你當成最尊貴的客人，但你卻在我們的迎客酒裡下藥。你如果真的成功，我們族人的名聲豈不是被你玷汙了……”

獨眼三此刻哪還有心思和村長說這些。

就見他雙眼充血，衝著我低聲道：

“初六，我承認我輸了。你放我一馬，讓我保住這隻眼睛，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

我看著獨眼三，冷聲反問道：

“鄭老闆在你手上時，你可曾想過放過他？”

獨眼三啞然，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與此同時，小鹿幾人已經把傷痕累累的鄭如歡接下車來。

回頭看著遍體鱗傷，還瞎了一隻眼睛的鄭如歡，我心裡一陣翻騰。

這是我的恩人，可惜我卻讓他飽受了如此的折磨。

能感覺到，他此刻很虛弱。

再沒有往日裡指點江山的豁達氣度，反倒給人一種英雄遲暮之感。

看著我，他哆嗦著蒼白的嘴唇，輕聲說道：

“初六，我有今日之劫，全因我當年行歪路，走偏門，做賭場所欠下的虐債，和別人無關。放了他吧，我權當是自我救贖了……”

我知道，每個人在不同年齡段，思維境界也完全不同。

鄭如歡是真的放下江湖了，所以他才能原諒自己的敵人。

但他是他，我是我。

他能放下，我卻不放不下。

可我還是問小鹿說：

“小鹿，鄭老闆說了，要放過獨眼三，你覺得呢？”

小鹿一臉肅穆，朗聲道：

“他害老闆丟了一隻眼睛，我本應該要他雙眼。但他已經瞎了一隻，那剩下這隻就我來動手吧。不能髒了我們初爺的手！”

上次小鹿沒聽招呼，便上了樓，讓獨眼三跑了。

我天性多疑，曾想過，小鹿會不會是故意的。

今天鄭如歡在這裡，也正好驗證一下。

話音一落，就見小鹿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

一邊走，一邊在手上來回纏著。

小鹿走的很慢，眼神中滿是肅殺之意。

眼看著小鹿便要走到跟前，獨眼三忽然朝著門口的方向大喊：

“三爺，救我！”

我本以為他是故意使詐，便沒回頭。

可門口處的確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回頭一看，就見一身白衣的柳白羽，和千門五美之一的唐子凡，正朝著院子裡走了過來。

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不少人，其中竟有曲鳳美和陳永清。

最讓我意外的是，蘭花門主隋江婉帶著幾個姑娘，竟也在人群之中。

醉太白魏白星拿著酒壺，咕嘟一聲喝了一大口。

手背輕輕擦了下嘴邊，便哈哈一笑，衝著曲鳳美開著玩笑：

“這江湖多久沒這麼熱鬧了，一個摘星榜，就連隱退藍道的曲大美女竟然都來了……”

在我的印象中，曲鳳美不苟言笑，冷豔如冰。

但魏白星的玩笑，她卻絲毫沒在意，而是衝著魏白星撇了一眼，回道：

“老酒鬼，這麼多年你還抱著酒罐子這麼喝，身體不要了？”

魏白星哈哈一笑，朗聲道：

“虛度人間三萬天，不如大醉永長眠。曲大美女，你不會也參加這摘星榜吧？”

曲鳳美看了洪爺一眼，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種無奈，是一種兒大不由孃的感慨。

兩人的對話，絲毫沒耽誤獨眼三的求救。

他衝著柳白羽，大聲喊道：

“三爺，救我，他要我一隻眼睛！”

山風之下，柳白羽白衫微動。

雖然面無表情，但依舊不影響他卓爾不群的氣度。

看了我一眼，柳白羽輕聲問說：

“初六，能否賣我個面子，留住他這隻獨眼吧！”

我沒等說話，小朵則在一旁冷笑一聲，面帶不屑的說道：

“給你面子？他要殺初六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了？那個時候，你怎麼不提你的面子呢？”

一句話，讓柳白羽溫婉如玉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他猶豫了下，還是說道：

“小朵，我知道你記恨我，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不過你放心。這次摘星榜賽前，我會當著這千門眾人面，給你一個交代！”

我盯著小朵，她微微一怔。

正當我看著小朵之際，忽然，這獨眼三猛的把手向外一抽。

小刀頓時劃破了他的手腕，一股鮮血直奔天空。

但這只是皮外傷，因為我根本沒來得及用力。

獨眼三撒腿便跑，小鹿急忙追了過去。

他一邊跑，還一邊衝著車的方向大喊：

“開車！”

逃生的速度，永遠是最快的。

竄出幾米後，獨眼三已經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他的前面，便是這村子裡的族人。獨眼三大喊一聲：

“讓開！”

淳樸的哈尼族人，自動的閃開了一條路。

眼看著獨眼三便要逃出這裡，忽然就見人群中，伸出了一腳。

“噗通”一聲，獨眼三摔倒在地上。

他剛想起來，小鹿已經到了。

抬起一腳，將他再次的踏在地上。

獨眼三不服的轉過頭看了一眼，見將他絆倒的竟是村長。

指著村長，獨眼三憤怒的咆哮著：

“老東西，你敢害我，我殺你全村！”

村長嘆息一聲，搖頭說道：

“沒人想害你，是你先敗壞我們族人的聲譽的！”

獨眼三剛想再說，但小鹿已經上前。

盯著獨眼三，手裡的彎刀衝著他的獨眼，便狠狠的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