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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的心尖一顫。
“真的可以嗎?”
她撲扇著長而捲翹的睫毛,小聲問道。
謝鄞“嗯”了一聲,將剛才從夏黎面前拿過的抹茶拿鐵遞到了她的面前,旁若無人溫柔地提醒道:
“少喝些。”
“好。”
夏黎拿過那杯冰的抹茶拿鐵,喝了幾口後覺得有些膩得慌,便乖乖地將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
冰涼的咖啡杯的杯壁上緩緩地流下水珠。
夏黎剛將杯子放下,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手的主人,男人一臉淡定自若地將那杯甜到膩的抹茶拿鐵從她的面前拿走。
下一秒。
夏黎的眼睛猛地放大。
只見坐在她身邊的謝鄞神情淡淡地拿起手中那杯甜膩的抹茶拿鐵,極其自然地遞到薄唇邊,張唇咬住了剛才她所咬過的那根吸管。
夏黎的呼吸一滯。
心臟猛然地收縮,砰砰砰的像是有著無數頭小鹿一般在她的心房中亂蹦著。
明明包間內開著冷空調,可她卻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忽然被點燃了一般,不斷地沸騰著。
她抬起那隻還殘留著冰涼觸感的手掌。
將掌心貼在自己發燙的半邊臉頰上,試圖用來給自己降溫。
一旁的楚詩詩早已經傻了眼。
嗚嗚嗚,好甜啊!
她拿起手機,雙手飛快的在手機螢幕上敲打著,直到將訊息發出,她才用眼神示意夏黎看手機。
接收到楚詩詩投來的目光,夏黎拿過合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楚詩詩:【黎黎,你和謝總好甜啊。】
夏黎低頭著看著楚詩詩發來的那串帶著些許震驚的訊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她比較好。
畢竟也不止是楚詩詩一個人震驚,作為當事人的夏黎表示也很震驚。
她也沒想到謝鄞會直接用自己用過的吸管。
“在看什麼呢?”
夏黎愣神間,謝鄞又將腦袋湊了過來。
她側過頭時,她的臉頰差點蹭到男人的薄唇。
夏黎轉頭的動作頓住。
男人一如反常的親暱動作讓夏黎忽然有些不適應。
甚至於她都有些懷疑謝鄞是不是被人給奪舍了。
謝鄞半垂下漆黑的眼眸,瞥見了女孩手機螢幕上的字。
察覺到他的視線,夏黎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手機合上,彷彿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略有些慌亂地放回了桌上。
謝鄞微微挑眉,深沉好聽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我們很甜?”
“是啊謝總!”
沒等夏黎出聲,楚詩詩早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嗑CP的激動心情:
“你和黎黎真的好甜啊!”
夏黎的臉頰滾燙。
反觀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卻十分的淡定。
白皙勻稱的手輕輕敲了敲有些溼意的咖啡杯,他的嘴角微勾:
“謝謝。”
一旁的楚望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最後微垂下眼眸看著自己面前還沒有動過的咖啡上的拉花。
中途的時候,謝鄞出包間接了個電話。
等到電話打完,他轉過身時卻與剛從包間裡出來的楚望沉沉的視線對上。
像是知道楚望會來找自己一般,謝鄞將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插入褲袋中,漫不經心地依靠在欄杆上,斂眸看著正朝自己走來的楚望。
楚望走到他的面前,淡聲道:
“我想我們該談談。”
謝鄞訕笑,目光瞥向遠處,眼眸微眯:
“楚先生想談什麼?”
“你和黎黎不合適。”
楚望沒有跟謝鄞多廢話,索性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看得出來,黎黎的心裡沒有你。”
謝鄞從口袋中掏出煙盒,從盒子中取出了一支細長的煙,遞到了楚望的面前。
“抱歉,我不抽菸。”
謝鄞悠然散漫地將手中的煙遞到唇邊,邁開長腿走到了咖啡廳中設有的吸菸室裡。
他將煙點燃,煙霧繚繞間眯眼看著跟著他進來的楚望。
男人深吸了一口煙,漫不經心地吐出菸圈:
“不知楚先生是以什麼身份來點評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情呢?”
“是以好朋友哥哥的身份,還是以青梅竹馬哥哥的身份——”
“亦或者是我太太追求者的身份?”
楚望的眉頭微微蹙起,也不甘示弱:
“你不需要知道我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但我看得出來,夏黎種種的表現是對你的畏懼。”
“以我對黎黎的瞭解,如果她的心裡真的有你,一定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謝鄞抽菸的動作一頓。
神色暗了幾分。
深不見底的眼眸盯著他半晌,嘴角輕扯了一下,半側過身子,指尖輕點下菸灰:
“據我所知,楚先生常年都在國外,和黎黎的瞭解和接觸似乎都還停留在好幾年前。”
謝鄞撩起眼眸看向他:
“她畏不畏懼我,她心裡有沒有我,我們究竟合適不合適都只有我們自己清楚。”
“而楚先生又有什麼資格說你瞭解她呢?又有什麼資格替她的心說話?”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不經意察覺的冰冷,微眯起的眸子中透露著一股濃烈的危險氣息。
楚望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是沒有資格,但你和夏黎之間的階級差距太大了,她跟著你不會有任何的幸福可言,甚至於還會給她帶來無形的壓力。”
“階級差距?”
這倒還是謝鄞第一次聽說,感情之間居然還需要有階級來衡量。
“對,階級這樣的東西你下不來她也上不去,你就真的保證你能給她她所想要的幸福嗎?”
楚望垂放在腿邊的雙手微微收緊,握成了拳。
像是在隱忍。
“怎麼不能?”
謝鄞始終都覺得楚望口中所說出的“階級論”實在是來得有些太過於可笑。
他能夠走到今天,能夠站在高位上,有一大半的動力其實都來自於夏黎。
來自於那年與夏黎的匆匆見面。
僅僅只是一眼,卻成為了他後來每走一步時的動力。
“我並不覺得感情需要楚先生口中所說的階級來衡量,她想要的幸福我自然會給她。”
即便他確實下不來階級,但他願意為了夏黎放低身位。
“不僅僅是給她,還會給她全世界最好的。”
說完,謝鄞隨手將煙按滅在一旁的菸灰缸中。
似乎是不願意再繼續和楚望爭論這個話題,他邁開長腿走過楚望的身邊時,側過頭:
“楚先生,黎黎現在已經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楚望扭過頭對上正在宣示主權的男人的目光。
“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很好。”
他的嘴角勾出抹沒有絲毫善意的笑:
“不勞煩楚先生費心了。”
-
包間裡,遲遲都沒有等來兩個大男人回來的身影。
夏黎起身走出包間去了一趟衛生間。
卻沒想到會在衛生間外再一次遇到蘇程。
和上一次見到時全然不同,蘇程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倦。
夏黎和蘇程算不上熟悉,以至於夏黎本想當作互不相識般擦肩而過。
可卻被蘇程攔了去路。
“夏黎,看見我現在這樣你開心了嗎?”
這是蘇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你在說什麼?”
夏黎停下腳步,疑惑地轉頭看向正攔著自己去路的蘇程。
蘇程冷笑了一聲:
“你別裝傻了,你倒好,抱到了新的大腿把齊渡扔在了一旁。”
“現在你的日子過得滋潤了,而我卻因為你連齊家的門都踏不進去。”
夏黎被她的話給氣笑了。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幹,怎麼她就變成了個背鍋的了。
夏黎不知道的是,蘇程為了能夠順利的嫁入齊家,甚至用上了想要借子上位的戲碼。
就在那次在齊家大院鬧事被趕出去以後。
蘇程找機會給齊渡的酒裡下了藥,勾著齊渡連措施都沒有做。
齊渡本以為不可能一次就中招,卻沒想到沒多久蘇程就將兩條槓的驗孕棒甩在了他的臉上。
蘇程本以為這樣齊家為了名譽就一定會讓她嫁給齊渡,可她萬萬沒想到齊家對她的威脅根本就示弱目睹。
甚至連齊渡都要提出要和她分手。
蘇程一直都記得那晚齊渡對她說的話。
他說——
“大家都只是對方的玩伴,你要是認真只能說明你輸了。”
是啊,她承認自己確實對齊渡動了真感情。
可明明齊渡可以為了她而放棄和夏黎的婚約,為什麼、為什麼到頭來他卻不願意娶她......
那晚,齊渡扔給了她一張卡。
蘇程看著那張掉落在腳邊地毯上的銀行卡,耳邊是齊渡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拿著這筆錢,把孩子打了。”
......
“蘇程,你踏不進去齊家的大門這件事情憑什麼怪在我的頭上?”
夏黎打量著蘇程如今憔悴又悲傷的臉色,與往日裡明豔大方的她形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雖然知道蘇程現在是自食其果,但夏黎還是有些為她感到不值。
“你明明早就該知道你和齊渡之間是不可能的,無論齊渡愛不愛你,你們之間的差距是可見的。”
“可你卻依然會喜歡上他,會想要嫁給他,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你自己導致的。”
蘇程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漾起了水霧。
她的眼睫輕顫著,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快要掉落下來的眼淚:
“你以為我想嗎?”
“我當然知道我和他之間的差距,我要比你還要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差距!”
“可那有什麼用!”
“你根本就控制不住你的心,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你要去喜歡一個人的心,即便你知道你們不可能!”
剛開始的時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為了利益才和齊渡走到一起。
可漸漸地,她卻發現自己早已經陷入了這一場根本沒有可能的感情中。
人都是貪心的。
當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後,卻又貪婪地想要得到齊渡的感情,到後來貪戀地想要嫁進齊家。
蘇程的語氣很激動,說話間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低落而下。
夏黎抿著唇沒有說話。
良久後,蘇程頹廢地側過身子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算了,你走吧。”
是啊,明明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造成的。
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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