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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叫人去調查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可她平時做事張揚,得罪的人估計也是一籮筐。
他還是託了本地的朋友去查,不到一會兒就找到了人。
“我是去找人了,你都被人打成這樣了,我能坐視不理嗎?”
“人呢?”
“還扣著呢,一會兒就送局裡。”
“你給我出氣沒?”
“別鬧,這犯法。”
她氣急了,狠狠推開他,結果發現他拳頭都腫著,衣襟上還沾著血跡,她頓時懵了,然後就明白了,鼻子更酸。
“犯法你還打人?”
“這不是沒打死嗎。”見她一直望著他,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轉過臉去。
這個年紀還打架,確實是不太上得了檯面。可當時聽到她出事,他都跟瘋了似的。
說沒有感動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許心瞳定定望著他,看著他吃癟訕訕的樣子,不知怎麼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第62章不熟謝謝
許心瞳其實是個很剛強又很有韌性的姑娘,只是,她有一個毛病。
一旦身邊有親近的、可以信賴的人,就會忍不住撒嬌賣乖,開始作天作地。
可能是人在生病的時候特別脆弱吧,她一會兒喊他給她削蘋果,一會兒又說要喝水,喝水喝到一半,忽然嘴巴一撇,嗚嗚嗚地哭起來。傅聞舟連忙放下水杯哄她,問怎麼了。
就聽見她一抽一噎委委屈屈地說,好疼啊。
傅聞舟低頭打量著她,全身都綁著白色的繃帶,一隻腳還吊著,雖然是拜託了醫生格外關照,送的VIP特護,這也確實是小題大做了點。
他實在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許心瞳震驚地望著他:“……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傅聞舟連忙道歉,又說,她這樣實在太像一個木乃伊了,他沒忍住。
許心瞳都不想搭理他了,覺得這人沒人性。
可他照顧她盡心竭力,滿眼的擔憂又不像是在作假的。過一會兒她就忘了這茬,半躺在那邊不說話了。
“在想什麼?”傅聞舟在她旁邊問她,“深刻反思,也覺得自己魯莽了?”
“在想我怎麼就沒下手更黑點,直接把劉能搞破產得了。不然他還能來找我的麻煩?”她磨著牙,一副跟人深仇大恨不得不報的樣子。
傅聞舟知道說她也沒用了,就這乖戾脾氣。
她越說越氣,就差沒把劉能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了。
“哎哎哎,罵人可以,小姑娘家家的別把生殖器掛嘴上。”傅聞舟聽不下去了。
“就你假正經!”她看得他來氣,想踢他一下才發現自己腳還吊著,只能作罷。
傅聞舟看她懨懨的,像是癟了的氣球,又於心不忍了:“真這麼生氣?那我給你出氣好不好?”
許心瞳狐疑地看著他,問他要怎麼給他出氣。
傅聞舟笑得有點狡黠:“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許心瞳警惕地望著他,但後來還是在他的勾引下俯身捱過去,親了他臉頰一下。
他貼在她耳邊說了會兒話。
她眼睛晶亮,又有點忐忑:“……這樣好嗎?”
嘴裡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可沒有絲毫忐忑的意思,反而躍躍欲試。
傅聞舟說:“焉壞的小狐狸精!”
許心瞳懟回去:“那你就是色令智昏的大尾巴狼!”
傅聞舟笑得肩膀都在牽動。
許心瞳那件事沒過多久,某日她就在新聞上看到了關於劉能的訊息,營銷號說得非常委婉,但還是點名了U市某知名企業家因為下屬舉報被查的事情,且爆出了一系列關於稅務、涉黑之類的問題,下面附幾張圖,是這人因拖欠工錢被員工潑大糞的打碼截圖,看得許心瞳熱血沸騰。
又過了幾天,她傷好得差不多了,傅聞舟一早就過來接她出院。
醫院外面,陽光明媚,蔚藍色的天空彷彿被洗淨了。
許心瞳還一瘸一拐的,整個人的體重都壓在傅聞舟身上。
傅聞舟說:“真是稀罕,醫生都說你沒什麼大礙了,你腳怎麼還瘸著?要不要回醫院重新檢查一下?”
“你咒我啊?!”許心瞳一下推開他,穩穩站到地上,順便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這不是好久沒用腳,還不適應嗎?過兩天我就健步如飛了。”
傅聞舟:“我看你現在也能馬上健步如飛。”
許心瞳:“不會說話你就閉嘴!”
生過氣後,其實她很快就不生氣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在車上時也不跟他說話,而是託著腮望著窗外幻燈片一樣的景色發呆。
傅聞舟坐在旁邊望著她,忍不住將手覆在她圓滾的後腦勺上,輕輕順了下:“瞳瞳?”
“幹嘛?”
“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每次跟你吵架,我心裡都挺難受的。”
他說得許心瞳心裡也酸起來,可她說:“我沒有要跟你吵架,是你自己,總是一意孤行。你這個人……”她琢磨了一下,哽咽著評價道,“永遠是嘴裡說的好聽,但真的到了應該做某些決定的時候,永遠也不會聽別人的。”
她說得他沉默。
他必須承認,她說的沒差。
之後他也沉默了會兒。
就聽見她又說:“我原本想再也不理你的……”
他手抖了一下,腦中好像有什麼嗡了一聲。
她卻回頭對他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小虎牙:“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不過,有些事兒不能隨著自己做主,我這個人就是聽風就是雨,一天換個心情。”
傅聞舟看向她。
“怎麼,還不懂?你怎麼這麼蠢啊?!”她沒好氣,“意思就是現在改了主意,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了,傻子!”
地方到了,她氣呼呼地跳了下去。
車門大敞著,傅聞舟還坐在車上發呆呢,司機從前面探過頭,猶豫地問他是不是還要去哪兒。
卻見後面原本還端坐著的老闆忽然跳了下去,朝遠處狂奔而去。
許心瞳好好走著,忽然身後撲上來一人,緊緊抱著她,因為慣性,她差點栽個狗啃泥。
“幹什麼啊你?!”她氣急了,回頭就罵他,小臉漲得通紅,幾乎是橫眉怒目。
卻看到一張滿臉興奮雀躍的面孔。
他這樣,跟平時那個冷靜儒雅的他完全不一樣了,偏偏他還在笑,捧著她的臉用指尖細細描摹著她的輪廓,像是看不夠似的。
許心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他好像犯大病了:“……你沒事兒吧?”
她用手推一下他胸口。
傅聞舟下一秒把她狠狠抱到懷裡,像是要揉碎了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要不是在大街上,她覺得他可能會哭出來。
這真是……許心瞳不知道要怎麼評價了。
可能情緒真的能感染人,漸漸的,她一顆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她戳戳他,又戳戳他:“喂……不至於吧?”
傅聞舟似乎也覺得丟人,平復完心情後放開了她,無聲地勾了下嘴角:“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許心瞳笑道:“沒事,也不是第一次看你失態了。”
傅聞舟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他在心裡回憶了一下,確實他僅有的幾次失態都是因為她,還都是在她面前。
難堪的時候,沒面子的時候,她基本都在場。這叫什麼事兒?
-
周凜得知許心瞳出事的訊息時,連夜從北京趕到U市。
身邊還帶了好幾個保鏢,都穿的黑西裝,人高馬大的,個頂個的敞亮。
彼時,許心瞳已經出院好些天了,和傅聞舟一道租了江岸邊的一處老宅子,三層樓洋房,帶一個院子,站在二樓視窗往外窗外,近處是環廊遊人,草長鶯飛,遠處是江水滔滔,風情別提多宜人了。
周凜衝進院子時,許心瞳正翹著腳坐在搖椅中吃葡萄。
傅聞舟半蹲在一旁,邊替她剝皮邊餵給她吃。
怎麼看……也不像是受傷養病的樣子。
周凜的臉色很不好看,一邊脫大衣一邊走進來:“還以為你被人打斷了手腳躺在床上呢,原來是笙歌燕舞、醉生夢死啊。”
許心瞳一點兒都不怕他,把葡萄慢條斯理地嚥下去,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是被人打斷了手腳,也躺了快半個月的醫院。您這是來幹嘛?來給我奔喪嗎?那恐怕得失望了,我斷了的手腳已經接回來了,好得很。現在確實是笙歌燕舞,好吃好喝好得很。”
周凜氣得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動,目光掃過院子裡的情景,冷得好似淬了冰。
跟他一道來的侯應祁忙攔著他,就怕他忍不住上去揍人一頓。
“你放開。”周凜的語氣倒是挺平靜。
只是,那張平時跟白麵兒似的臉看著更白了,更冷了,一雙眸子寒氣森森的,臉色嚇人。
侯應祁哪敢放?死死拽著他。
傅聞舟好像看不到周凜難看的臉色似的,低頭用毛巾擦了擦手,笑道:“老侯,你放開他吧,周處不是這麼沒分寸的人,是吧?”
他這話就像是火上澆油,周凜冷喝道:“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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