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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舟懺悔,說都是他的不是。
許心瞳發洩完,又替他挽尊:“其實也不關你的事。”
他所有的決策都在軌跡中,沒有什麼問題。商場如戰場,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當然不可能對敵人仁慈。
要換了她,應該也會像他一樣選擇。
只是沒想到遇到一個神經病。
“我一定會整得他傾家蕩產,給你出一口惡氣。”他眉眼如罩著寒霜,一字一句,淬了毒似的。
許心瞳沒見過這樣陰沉的他,心裡莫名有些害怕。
可過了會兒,又適應了,覺得這樣的他更加迷人,有一種在踩鋼絲的刺激感。
她偷偷抓了下他的手。
他微怔,回過神來,就見她笑著貼過來,柔軟溫馨的唇瓣吻上了他的。
剛才陰寒徹骨的眼神,瞬間融化了。
傅聞舟把她揉在懷裡,過一會兒說:“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去國外轉一轉吧?”
“轉什麼?”
“隨便轉。”
她眼眸亮晶晶的,忽然笑道:“你是指度蜜月嗎,傅先生?”
傅聞舟輕笑:“也可以這麼說。”
“好啊。那婚禮呢?”
“辦,你想怎麼辦都行。”
“別說的好像我很渴望一樣。”
“是是是,是我渴望。”這倒不是瞎說,就傅家現在這種情況,客觀上來說,是他高攀了。
周振遠的態度的也是一個問題。
傅聞舟眼底諱莫難測。
“怎麼不說話啊?”許心瞳又搖搖他。
“沒什麼,在想投資的事情。”傅聞舟對她展顏一笑。
“等我傷好了,親自出馬替你去拉投資,保證馬到成功。”
傅聞舟皺著眉,嫌棄:“傷?你傷哪兒了啊?”
許心瞳怪叫一聲,又撲進他懷裡。
-
許心瞳只是擦傷,翌日做完檢查就出院了。
傅聞舟拉完投資親自過來接她,她明明沒受什麼傷,偏偏要作出一副一瘸一拐的損樣,由他攙扶著,整個人的重量基本全掛在他身上。
“你差不多可以了,被人看到影響多不好?”傅聞舟面無表情道。
“你就這麼對待你親愛的妻子、為你肝腦塗地的公司骨幹?”她誇張地扯開嗓子,“信不信我不管你了?出去單幹?”
傅聞舟但笑不語。
這車底盤高,上車時她就不裝了,慵懶地伸展開四肢,像一隻貓兒。
傅聞舟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動作之猛烈,讓她猝不及防,眸子晶亮地閃了閃,帶著幾分稀奇地望著他,手柔柔撫上他的臉頰。
“瞳瞳,你後悔嗎?”他捉著她的手,忽然問。
“後悔什麼?”
“從和盛辭職?”不但沒給她帶來什麼好處,還讓她處處為公司操勞,現在還惹上這種麻煩。
她都笑了:“為什麼會後悔?我現在可是大股東,不比做市場經理強?”
她伸手捏住他的臉頰,往兩邊扒拉:“而且,每天能看到過去高高在上的傅老闆落魄吃癟的樣子,我的心情不要太好。”
“你這女人!”
周凜是次日才聽說這件事的,他當時在霖市出差,接到季曉璐的電話就馬上趕回來了。
“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這麼晚才告訴我?”他走路帶風,話語裡難掩的火氣。
季曉璐是周振遠以前的外文秘書,這些年辭去公幹後仍為他做事,雖是典型的江南長相,說話柔軟中不失力量,陳述事情言簡意賅:“人已經找到了,是一幫地痞,受了譽恆前股東趙恆的指使,現在還扣著呢。您要去看一看嗎?”
“看什麼?直接送進去!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很少見他這麼怒不可遏,毫不避諱地發脾氣,季曉璐尷尬地咳嗽一聲,說:“小小姐沒事,您不用太擔心。”
“她在哪兒?”周凜的聲音柔和下來。
“之前在醫院,沒什麼大礙後就接回去了。”
司機在樓下等他,他換了便服就上車,讓直奔西單那邊。
路上他給她打了兩個電話,打不通,便給她留言:[瞳瞳,在家嗎?]
沒人應。
幾乎是車到他就下去開門了。
於是,門開時就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許心瞳穿著黑色蕾絲吊帶,坐在傅聞舟身上,手邊擱一盤草莓。
裙襬下晃盪著一雙長腿,白膩膩的,手裡捻著一顆咬了一口的草莓,遞到某人嘴邊:“啊——”
一副糜爛的畫面。
看見門口的他,她當即跳起來,抓了沙發上的外套裹身上,開口就是質問:“你怎麼隨便就闖人家家門啊?都不打一聲招呼?!”
周凜氣笑了,點著手機螢幕:“我給你發了不止三條簡訊。我看你是樂不思蜀,哪能瞧見?”
他竟然還眼巴巴趕過來。
目光一和傅聞舟對上,周凜臉上的表情就淡了:“事兒都解決了?這麼閒,有空來看我妹妹?”
“她是為我受的傷,我當然要來看看。不然不是顯得我太沒人性了?”傅聞舟不疾不徐地笑了笑,沒在意他的擠兌。
周凜從鼻腔裡哼出清淡的一聲。
他來都來了,許心瞳不好直接趕他走,給他泡了一杯茶。
周凜只掃了一眼,沒喝。
她泡的不是他給她準備的祁門,而是另一款茶。
傅聞舟倒是品得挺香,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專門給他買的。
周凜斂了情緒,沒再去看他們。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許心瞳問他。
這話有趕人的嫌棄。
她本不應該在傅聞舟面前這樣說的,有點下人臉。
不過,三人局實在尷尬,她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周凜倒是神情自若,端起茶杯悠然喝了口:“聽說你被人潑硫酸,我過來看看。”
許心瞳:“……”她沒哪兒惹到他吧,怎麼一開口就人身攻擊啊?
周凜的目光在她臉上徐徐掃過,囅然:“不過,現在看是沒什麼問題,沒缺胳膊少腿也沒破相,過年訪親見友應該不成問題。”
許心瞳都不想搭理他了。
可又咽不下那口氣,這人說話太損了:“就你這張嘴這行事風格,你被人當街砍死我還好好的呢!您還是擔心擔心您自己吧!”
“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被人砍了你就能好過?沒準人家知道你是我最寶貝的妹妹,連你一起砍。”
“我呸!誰是你最寶貝的妹妹?!”許心瞳都快氣炸了。
周凜:“你住我的吃我的穿我給你買的衣服,還在這裡沒大沒小地懟你哥。你說,這像話嗎?”
許心瞳的涵養在他面前蕩然無存。
當然,她本身也沒什麼涵養,被逼急了直接開罵都是正常的事兒。
可惜她一開罵就問候人家祖宗,罵完覺得這不對啊,這不是罵自己嗎?臉更精彩了。
兩人拌嘴拌得起勁,傅聞舟不覺就被撂在了一邊,也插不進什麼話。
有一種默契說不清道不明,就算你表面上很討厭對方,肢體語言和行為習慣會出賣本心。
傅聞舟無聲地又抿一口茶,嘴裡沒什麼滋味。
第53章熟了嗎
許心瞳後知後覺的,覺得氣氛有點沉悶。
窗外還開始下雨,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雨水特別多,和往年乾燥的氣候截然不同。
這給她一種要變天的不妙感。
她慢慢地也意識過來,這兩個男人待在一個空間裡是有些不妥的。
她便想把其中一人攆走,破開這種微妙的磁場。
“周凜,你沒事兒嗎?”她問他。
“沒事兒啊,今天我很閒。”他像是沒讀懂她的暗示,從果盤裡順了只橘子,低頭慢條斯理地剝起來。
修長大手,玩轉一隻橘子自然不在話下,連上面的每一絲白色經絡都給它一綹綹揪下來了。
許心瞳莫名覺得惡寒,怕極了他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樣兒。
他肯定看出她的意思了,可他不上道。
周凜的脾氣,有時連周振遠都奈何他不得,何況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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