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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裡,唐長老受到的衝擊絲毫不弱於姬天師等人。
他人生前四十幾年的認知都被眼前的現實擊得粉碎。
說好了天師死後不能化鬼呢!
姚容這算什麼?
哦他懂了,一般情況下天師死後是不會化鬼的,但要麼不化,一化就化身為鬼王是吧。
唐長老神情恍惚,餘光瞥見鬼新娘咕嚕嚕滾到了他腳邊,他條件反射地揮出千年桃木劍,重重砍向鬼新娘,險些削去鬼新娘一條胳膊。
鬼新娘吃痛之下,周身鬼火反倒越燃越旺,以十分不合常理的姿勢騰身而起,向唐長老的命門攻來。
唐長老先前為了掩護眾人撤退,早已身受重傷,帶來的眾多寶物也都用得差不多了,剛剛那一劍更是將他體內靈力消耗一空,眼下根本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迎接自己的末路。
就在鬼新娘的手掌覆上唐長老的命門時,斜裡一劍再次挑來,然後鬼新娘又咕嚕嚕往外滾了。
唐長老:“……”
他懷疑姚容有惡趣味,喜歡看鬼新娘滿地打滾的狼狽模樣。
鬼新娘顯然也記恨上了姚容,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下屬和她一起過去圍毆姚容。
姚容持劍靜立,沒有鬼怪敢以下犯上。
鬼新娘要瘋了,尖銳道:“你們敢違抗我的命令!”
“就算你是陵墓的主人,也沒辦法抹平你我之間的差距。”姚容抬手一揮,那些原本連線在鬼新娘和普通鬼物之間的陰氣悉數凝固,而後斷裂。
在這份呼應被斬斷後,鬼新娘的實力瞬間從鬼王跌落回鬼護法,那些原本受鬼新娘驅使的鬼物匍匐原地瑟瑟發抖。
姚容問謝逸年:“接下來你自己來?”
“我自己來。”
謝逸年提劍迎上。
護法級別的鬼新娘依舊比謝逸年強上許多,但她待在陵墓裡太久了,從來沒有經歷過實戰,攻擊手段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個。
謝逸年輕輕鬆鬆摸透了鬼新娘的攻擊規律,他常年與鬼物戰鬥,靠著戰鬥技巧,也能與鬼新娘打得你來我往。
但謝逸年很清楚,再這樣僵持下去,輸的人肯定會是他。
必須要想個辦法破局。
謝逸年用照膽劍架住鬼新娘的攻擊,腦子飛快轉動,突然,他想到了懷裡那根金絲。
鬼新娘為什麼執著於找回她的髮釵?
眼看著自己逐漸落入下風,謝逸年咬牙,決定拼了。
他後退一步,卸去後坐力的同時,鬆開照膽劍,空出來的右手握住了懷裡的金絲,拼著受下鬼新娘一擊,也要與鬼新娘拉近距離,注入靈力,將金絲變得鋒利且堅硬,用盡全力將金絲刺入她的眼睛。
鬼新娘嘶吼,試圖將謝逸年甩開。
她長髮亂舞,這一瞬間,謝逸年看清了她脖頸處被長髮遮掩住的傷口。
那傷口形狀極細極長,偏偏深可見骨,就像是……
由金釵造成的!
謝逸年屏氣,拔出金絲,再度用力,將金絲沒入鬼新娘的那道傷口。
金絲散發出灼熱的溫度,幾乎要燒傷謝逸年的手掌。
他趁勢鬆手,就地一滾,重新握住照膽劍,擺出防禦姿態,警惕地看著鬼新娘。
鬼新娘卻沒有心思去反擊了。
她捂著自己的脖頸,滿臉猙獰,似乎是想要拔出金絲,卻又不敢去觸碰。
唐長老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謝逸年用袖子抹去唇角血沫,急促喘了幾口氣,才回答唐長老的問題:“我見她這麼在意髮釵,就試著用髮釵來對付她。沒想到真有效果。”
鬼新娘惡狠狠地看著謝逸年,她想要怒罵,開口卻氣若游絲:“卑鄙!”
謝逸年第一次被鬼罵卑鄙,只覺無辜:“不是你要我把髮釵還給你嗎。”
唐長老越聽越糊塗。
鬼新娘唸叨的那幾句話,他自然也是聽到了的,但謝逸年是在哪裡得到了那根髮釵?
唐長老有些複雜地看著謝逸年,這樣一個有勇有謀的青年,怎麼就腦後生反骨呢。
謝逸年依舊是滿臉無辜:“唐長老,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啊?”
唐長老:“……”
唐長老滿心愁緒都被謝逸年堵了回去。
他鬱悶道:“沒什麼。”
謝逸年笑了笑,拿照膽劍當柺杖,拄著它來到鬼新娘面前:“唐長老,我們先合作淨化鬼新娘身上的戾氣,讓她的神智恢復些許清明。我有些事情要問她。”
半小時後,鬼新娘眼底的血紅淡去不少,整個人的情緒也變得平靜下來:“你們要聊什麼?”
謝逸年盤膝坐在她面前:“先介紹介紹你自己吧。”
鬼新娘垂下眼睛,看了看謝逸年,又看了不遠處的姚容,最後還是放棄掙扎,選擇坦誠相待。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
鬼新娘生前是一名沒落貴族少女,一次出行,她被一位年輕王侯看中,聘為正妃。
這確實是一樁再好不過的婚禮。
可就在婚期前不久,年輕王侯意外暴斃,她的父母族人逼她為王侯殉葬,唯有如此,她才能保有王妃的身份,才能讓家族富貴綿延。
所有人都很滿意這個安排,除了她自己。
可她的反抗在那些人面前太過微弱,就在她謀劃著逃跑時,她的婢女出賣了她,隨後,她被母親親手下藥昏迷,和生殉的一千名奴隸一起送進了陵墓。
陵墓封死之後,裡面的氧氣越來越稀薄,鬼新娘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為了結束自己的痛苦,她拔下發間金釵刺入脖頸。
她的怨念浸潤了金釵,所以她在感應到謝逸年身上有金釵的氣息後,才會對謝逸年下狠手,想要重新將金釵奪回來。
再加上金釵是奪走她性命的兇器,金釵造成的那處傷口是她身上最大的破綻,所以謝逸年用那根金絲重新刺入脖頸傷口,她的反應才會那麼強烈。
鬼新娘的這番言論,倒是解答了唐長老心中的不少困惑。
但他還是有些地方沒想通。
“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那根金絲的?”唐長老問謝逸年。
姚容也向謝逸年看來。
明明在進入陵墓之前,謝逸年身上還沒有這個東西。
謝逸年眼中劃過一絲譏諷:“是謝族長給我的那盞油燈。”
“金絲就藏在油燈裡。”
唐長老一愣,沉思片刻,疑惑道:“他是如何得到那根金絲的,又是如何知道那根金絲會激發鬼新娘的仇恨?”
謝逸年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謝族長當年和那夥盜墓賊一起下過這座陵墓。”
姚容眼眸頓時微微眯起。
唐長老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情。大敵當前,天師盟絕對容不下這種趁機剷除異己的人。”
說到“大敵當前”幾個字時,唐長老還是沒忍住,悄悄瞥了姚容一眼。
姚容微微一笑,面色自若地與唐長老對視。
唐長老臉上露出些許尷尬,連忙轉移話題:“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出去吧。他們在外面肯定很著急。”
姚容道:“陵墓裡這些鬼,不能放著不管。讓他們跟著我一起出去吧,有我約束他們,你不用擔心他們再作亂。”
唐長老的臉都快苦成了苦瓜。
這這這……
姚容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壯大實力,增加勢力嗎?
哦,他想起來了,就算姚容什麼勢力都沒有,孤身一鬼殺上天師盟,他們天師盟也未必打得過她。
那就沒事了。
她把這些鬼怪全部帶出去,還能幫他完成盟里布置的任務。
唐長老坦然開擺,甚至幫忙維持秩序,讓這些鬼怪在姚容身後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謝逸年抱著肚子,險些笑得滿地打滾,深覺自己的道行比起老狐狸們來說還是差了許多。
陵墓外。
姬天師、謝族長、謝佐等人依舊風中凌亂。
至於謝逸年和唐長老的死活?
不好意思,不是他們沒有戰友情,而是完全沒有必要擔心。
真正該害怕的是那隻鬼新娘才對。
良久,有人澀聲道:“你們說,這座合墓裡,有沒有可能只埋著謝舟的屍骨,姚容的屍骨其實沒有埋在裡面。”
這話實在有些自欺欺人,那人說完,也重新閉上了嘴。
但這番話,讓謝族長從呆愣中回過神來。
他不得不壓下一團亂麻的心緒,努力思考現狀。
他這個“借刀殺人”的計劃佈置得很完美——
謝逸年有照膽劍和玄黑法戒,最適合走在第一個。
只要謝逸年走在最前面,謝逸年肯定要負責提油燈,時刻警惕陵墓裡的氧氣含量是否充足。
等謝逸年進入主墓,鬼新娘就會立馬感應到髮釵的氣息,與謝逸年纏鬥。
就算謝逸年有極品防禦法器和帝器,也絕不可能戰勝鬼王實力的鬼新娘,最後勢必死在鬼新娘手裡。
謝逸年一死,再隨便想個辦法,讓“實力大跌”的姚容悄無聲息死在陵墓裡。
自此,他就能高枕無憂了。
但謝族長萬萬沒想到,姚容竟然是隻女鬼!
還是一隻能完美隱藏在他們身邊的女鬼!
這得是什麼實力?
很顯然,他的計劃失敗了。
但他沒時間去失望,他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姚容和謝逸年會不會發現他在這件事情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終於找到你們了。”
就在這時,唐長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緊接著,唐長老的身影從迷霧中走出。
眾人看著他,卻不覺得輕鬆,反而擺出了一副警惕的姿態,死死盯著他身後的姚容。
唐長老因他們的反應怔了怔,瞥見那些墓碑,心下恍然。
他嘆了口氣,說:“鬼新娘被封印了,鬼蜮也被解決了。”
有些難以啟齒,但唐長老還是得承認:“這都是姚容的功勞。”
“唐長老!”姬天師喊了一聲。
哪有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
唐長老擺擺手:“行了,有什麼事情,就等回去後再說吧。”
暫時壓下姬天師他們,唐長老扭頭去看謝逸年。
他剛剛琢磨了一路,逐漸琢磨出了一些門道:姚容從來沒殺過一個天師,還幫他們解決了鬼新娘和鬼蜮的問題,為的是什麼?
很明顯是為了謝逸年啊。
雖然唐長老覺得謝逸年這小子不地道,盟裡投資他,他卻對盟裡隱瞞了那麼重要的事情,但這會兒還得靠謝逸年來和姚容溝通。
唐長老語氣十分客氣,擺出一副商量的姿態:“我們這些人先撤回村子,你和你媽晚一些撤出去,你看行嗎?”
謝逸年:“行。”
唐長老叮囑道:“看著你媽些。別忘了,你是照膽劍劍主,是天師盟的人。”
謝逸年彎起眼眸:“我知道,唐長老你就放心吧。”
唐長老……唐長老實在放心不下啊。
但他再不放心也沒辦法了。
“走吧。”唐長老拖著疲倦的身體,朝姬天師他們招手。
姬天師張了張嘴:“就這麼回去了?”
唐長老翻了個白眼:“總不能白白送死吧。”
剛才死在鬼新娘手底下,還能說自己是慷慨就義。
現在死在姚容手底下算怎麼一回事啊。
目送著一行人逐漸遠去,謝逸年眼眸彎彎,對姚容說:“媽,你看唐長老那表情,欲言又止,止而欲言,我都擔心他憋死。”
姚容拍了拍謝逸年的腦袋:“怎麼能看長輩的笑話?”
謝逸年努力憋笑:“媽,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在一個勁嚇唬唐長老嗎。”
姚容無辜:“他年輕那會兒特別咋咋呼呼,被老鼠嚇到都要跟別人嚷嚷個三天三夜,現在看他裝沉穩總有些不習慣。我也是在幫他回顧年輕時候。”
謝逸年:“……唐長老有你這個朋友,是他的榮幸。”
姚容坦然:“我也這麼覺得。”
唐長老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執行這次任務,她順手幫他完成了任務,還為他攔下了鬼新娘的一擊,說是他的救命恩人不過分吧。
母子兩貧了會兒嘴,姚容嘆了口氣,看向前方靜默的墓碑,聲音也隨之低沉下去:“去見見你爸爸和各位長輩吧。”
謝逸年點頭,從玄黑法戒裡取出香燭。
他從最邊上的墳墓開始祭拜。
姚容站在他旁邊,跟他介紹這些人,慢慢說著這些人的過往事蹟。
謝逸年側耳認真聆聽,手下動作不停,點燃香燭紙錢。
即使知道他們早已投胎轉世,收不到他燒的這些東西,但人類祭拜死者,為的也不只是死者能在地下過得更好,更多時候是為了寄託生者哀思。
祭拜完其他人,謝逸年才蹲在了謝舟和姚容的合墓前。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提起自己最乾淨的一處衣角,一點點拭淨墓碑上的灰塵:“爸,我來看你了。”
“你知道嗎,我現在比你當年厲害多了。”
謝逸年的眼尾一點點暈上紅色,他強忍淚意:“我很快就能解決掉那些壞人,接你回謝家了。”
唐長老、謝族長等人一刻都沒有耽誤,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村口。
明明從進山到出山,時間才過去了一天,但當眾人重新站在“清陽村”的牌匾前,他們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們看!”
姬天師突然指著前方喊道。
眾人看去。
那黑沉可怖的鬼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內收攏,很快就越過了清陽村,沒入山林。
鬼蜮一退去,眾人的手機立馬能接收訊號。
下一秒,天師盟盟主的電話就打進了唐長老的手機。
此刻,天師盟高層齊聚會議室。
天師盟盟主點開手機擴音鍵,在唐長老接起電話的第一時間就開口問道:“你們完成任務了?”
雖然在鬼蜮退去時,他們就知道,任務十有是完成了,但他們還是想跟唐長老再確認一遍。
“額,算是完成了。”
天師盟盟主沒聽出唐長老語氣裡的勉強,問:“傷亡情況如何?唉,這次行動的死傷一定很慘烈吧。”
“嗯……大家傷得都不輕,但沒人死亡。”
“沒人死亡!?”會議室裡,眾人都忍不住心中的驚愕,聲音此起彼伏,“難不成你們有人的實力突然突破了?”
唐長老狠狠抹了一把臉:“那個……盟主,我說一件事情,你們別激動啊。”
身為天師盟的高層,別的不說,年齡絕對是不小的。
“有什麼事情你就快說吧。”天師盟盟主連聲催促,心道唐長老以前也不是那種磨磨唧唧的人啊,怎麼這會兒連件事情都說不利落了。
唐長老咳了兩聲:“那個……嗯……其實姚容就是那位出現在山谷裡的鬼王。這次行動多虧了有她幫忙,才能圓滿完成。”
天師盟盟主:“……”
唐長老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是組合在一起,他怎麼就有些理解不了了呢。
一向不服老的天師盟盟主,開始擔心自己上了年紀耳背了。
他抬頭環視四周,卻從其他人臉上看到了和他一樣的魔幻表情。
不少長老都抬手捂住了心臟。
天師盟盟主也忍不住用力捂住心臟,問唐長老:“你要多久能趕回d市天師盟?”
他們為了鬼蜮的事情,都從天師盟總部趕來了d市。
“半小時。”
“好的,那等你回來之後再彙報。”天師盟盟主淡定結束通話電話,下一秒,他朝門外高喊,“人呢,人呢,還有半小時時間,馬上出去買兩瓶速效救心丸來!”
要是不吃點藥,繼續聽唐長老彙報,他擔心唐長老彙報完,會議室也倒下一片了。
必須給彼此一些時間緩緩。
半小時後,會議室眾人齊齊舉杯,嚥下剛買回來的速效救心丸。
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天師盟盟主淡定將藥瓶塞進口袋裡。
眾人平靜地看著推門而入的唐長老眾人,擺出一副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大將之風。
“你們受累了,先坐著喝杯水再說話吧。”天師盟盟主不疾不徐道。
也不差這一口水的功夫,唐長老他們紛紛在下首的空位置坐下。
喝了口水,唐長老剛要開口,謝族長適時插話道:“唐長老,你的傷勢最重,不如你坐在旁邊好好休息,由我們其他人來做彙報?”
唐長老目光幽深地看著謝族長。
謝族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就要再度開口,卻聽唐長老道:“那就由謝族長代我開口吧。謝族長不知道的事情,再由我來做補充。”
謝族長能成為一族之長,自然是能言善辯之人。
他從進山說起,說得繪聲繪色,聽得天師盟盟主等人身臨其境。
說到那隻鬼新娘能借助陵墓將實力提升到鬼王級別時,天師盟盟主等人呼吸一緊。
說到他們死裡逃生時,天師盟盟主等人悄然鬆了口氣。
說到他們逃出陵墓卻見到那些墓碑時,天師盟盟主等人知道,正題來了。
謝族長冷聲道:“很顯然,謝逸年一直都知道姚容的身份,卻從來沒想過將此事上報給盟裡。”
其實唐長老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這話由謝族長說出來,十分像是挑撥離間。
唐長老不得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豈料,唐長老說完後,謝族長的語氣反而越發冷厲:“唐長老,你也被鬼王和鬼王之子矇騙了嗎!”
“要知道,謝逸年現在可不是我們天師盟的照膽劍劍主,而是鬼王之子!”
謝族長圖窮匕見,唐長老原本就懷疑他,現在更是愈發看清了謝族長的險惡用意。
大多數人在稱呼謝逸年時,都是稱他為照膽劍劍主。
可謝族長偏偏要稱呼謝逸年為“鬼王之子”,這不就是反覆向眾人強調謝逸年的身世,要將謝逸年打到鬼怪那個陣營嗎。
謝族長繼續道:“唐長老,非我族類,其心可誅,你莫要因為舊時的一點私人情誼就被他們矇騙啊!”
唐長老氣極反笑:“行,正如你所說,謝逸年是鬼王之子。你打算怎麼做,殺了謝逸年?你有沒有想過,姚容這些年從未殺過一名天師,反而多次伸出援手,到底是為了誰?你敢傷謝逸年,就不怕姚容的報復嗎。”
謝族長說:“謝逸年正是看準了這點,行事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他很清楚,就算我們知道了真相,也絕對不敢對他採取任何措施,所以不僅奪走了照膽劍,還從盟主手裡哄騙走了一堆修煉物資。”
奪走照膽劍什麼的,人家那是憑實力讓照膽劍認主的,但後者嘛……
眾人齊刷刷望向天師盟盟主,用眼神來譴責他資敵。
盟主啊,想不到你濃眉大眼的,居然資敵。
誰知道內鬼竟在我身邊!
天師盟盟主牙疼。
都看他幹嘛。
他事先又不知道這件事情。
謝族長戳中了天師盟高層們的痛點,自以為勝券在握,悠悠然道:“天師盟與鬼王乃生死大敵,如今天師盟卻費盡心力、傾盡資源地幫鬼王養兒子。”
“還好事情暴露得早,要是等謝逸年成為了天師界第一人後事情才暴露出來,我們在座所有人將來到了黃泉之下,都無顏面對天師盟歷代英烈!”
天師盟盟主現在最討厭的人,絕對是謝族長。
就你有嘴,就你會說話是吧。
什麼幫鬼王養兒子,什麼無顏面對英烈,這不是公然戳他的脊樑骨嗎。
但天師盟盟主再氣,也得捏著鼻子忍了這口氣。
陸鶴軒早在謝逸年契約照膽劍那會兒就和謝家人翻臉了,他冷笑道:“謝族長說了那麼多,依你之見,要如何對付姚容和謝逸年呢?”
謝族長方才還在慷慨陳詞,這會兒的態度卻立馬軟化下來:“這當然得看盟裡的決策。”
陸鶴軒冷笑。
“幫鬼王養兒子”這句話一出,天師盟以後絕對不會再給謝逸年提供修煉資源,甚至會因為謝逸年“鬼王兒子”的身份,對謝逸年抱以警惕和戒備。
天師盟投鼠忌器,也許不敢直接對謝逸年下殺手,但打壓謝逸年、將謝逸年趕出天師盟……如此種種小動作還是能做的。
這是盟裡的決策嗎?
這是正中謝族長下懷!
陸鶴軒道:“謝族長,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少些私心為好。”
周家主都煩死謝族長這一脈的人了,為什麼總是把大家當傻子,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心思實在是太多了:“謝族長,天師盟不是你手裡的槍,別想著讓天師盟幫你對付你的仇人。”
謝族長攤手,微微一笑,風度翩然:“看來諸位對我有所誤會。如若諸位不信我,後續對付姚容和謝逸年的事情,我們謝家都不會再發表任何意見。”
唐長老冷哼。
就連一貫與謝家交好的副盟主等人,臉色也都有些難看,顯然是對謝族長的這番說辭很不滿。
謝佐將眾人的反應納入眼底,越發憂慮。
他們這一脈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發被眾人厭惡的?
就算真的趁機解決掉姚容和謝逸年,他們這一脈在天師盟,甚至在謝家,還會有容身之所嗎?
更何況,這點小動作,真的能夠解決掉姚容和謝逸年嗎……
“喲,今天真是熱鬧啊,人到得這麼齊。”
清冷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笑意,在會議室裡擴散開。
在不少人立變的神色中,姚容帶著謝逸年出現在了會議室裡。
她拍了拍掌心並不存在的灰塵,施施然坐到了天師盟盟主對面。
除天師盟盟主外,會議室內眾人當即起身拔武器,擺出戒備姿態,與姚容對峙。
“你你你……”唐長老結巴道,“你怎麼進來的!”
“你是想問外面的陣法為什麼沒有攔住我?”姚容輕笑,“當然是因為我太強了。”
唐長老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偏偏還沒辦法反駁姚容。
不是天師盟的陣法不夠強大,而是姚容太強大了。
強大到陣法形同虛設。
強大到她可以在天師盟來去自如。
唐長老還想再問,但天師盟盟主揮手止住了唐長老,鎮定出聲道:“我與那位死在姚家先祖手底下的鬼王打過照面,那位鬼王是很強,但還是到不了你這個程度。”
天師盟傳承那麼多年,曾經斬殺過不下兩位數的鬼王。
他們也是有底牌和倚仗的。
可現在,天師盟盟主忍不住懷疑:那些底牌和倚仗,真的能解決掉姚容嗎。
“不錯。我的實力,遠勝過普通鬼王。”姚容爽快承認。
其實幾年前,她的實力也就是普通鬼王的層次。
但這幾年裡,她日日夜夜都在煉化陰煞劍。
隨著她對陰煞劍的煉化越來越深,她的實力也有了質的提高。
如今,她的實力應該到了半步鬼仙。
無論任何生靈,從凡胎突破到仙這一層次,即使只是初初接觸到這個領域,人間也很難再有敵手。
天師盟盟主面色不變:“閣下闖入此地,是要與我們天師盟撕破臉嗎?”
姚容看向謝逸年,示意謝逸年坐下。
謝逸年從旁邊拉來一張辦公椅,沒有坐到姚容身邊,而是選擇坐在姚容身後,充當姚容的發言人:“盟主,我媽走這一趟,不是來宣戰的。”
天師盟高層牙疼。
這一聲“媽”真的是……
唉,謝逸年喊得自然,他們卻聽得千愁萬緒。
謝逸年絲毫沒有照顧各位高層的心理,繼續道:“我媽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想要請天師盟幫忙調查一番。就算是她幫天師盟解決掉鬼新娘和鬼蜮的謝禮,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姚容指尖輕敲桌面,補充道:“天師盟的人應該也不想欠我人情吧。”
謝族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預感。
還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盟主已經點頭:“可以,你要查什麼。”
姚容看向唐長老,問:“老唐,你有沒有把鬼新娘說的那件事情彙報給你們盟主。”
唐長老:“……沒。”
姚容:“我特意給你留了那麼多時間,你居然還沒有彙報,不會是想幫謝扶這傢伙隱瞞吧。”
謝族長,名字謝扶。
唐長老:“……我和謝扶可沒這麼好的交情。”
“那你說還是我說。”
“我來說吧。”
眾人不知道姚容和唐長老在打什麼啞謎,但很快,唐長老就將主墓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沒有摻雜一絲個人情緒地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謝族長立馬怒道:“一派胡言!”
謝逸年從懷裡取出一塊布。
展開布料,裡面包著的是一根浸滿燈油的金絲。
“這是證物。”
謝族長冷笑:“荒謬,難道你以為,隨隨便便找來一根金絲,就可以汙衊我了?”
陸鶴軒突然道:“謝扶那一脈不善經營,做生意總是虧損,年輕那會兒為了有錢置辦更好的法器,他結識了不少盜墓的人,也經常跟著那些人一起下墓。”
陵墓裡經常會遇到鬼。
術業有專攻,盜墓賊擅長盜墓,卻不擅長抓鬼,所以很多盜墓賊在下墓前都會請上一兩個天師同行。
謝族長靠著這個,發了不少橫財。
有時甚至能從古墓裡帶出一些法器。
一位與謝族長關係還行的長老恍然:“難怪謝扶年輕那會兒從來不缺法器。我還以為是家族賜給他的,沒想到是這麼來的。”
謝族長冷著臉:“這不能證明我十幾二十年前進過西周王侯墓。”
謝逸年道:“確實。所以我媽想請天師盟找到當年那夥盜墓賊,讓那夥盜墓賊來指認謝扶。”
盟主點頭應好,吩咐他的助理去做這件事情。
天師這一行,經常要和古董打交道,所以天師盟在古董行業的人脈十分強大。
只要當年那夥盜墓賊還有人活著,只要他們曾經出售過從西周王侯墓裡帶出來的古董,那或早或晚,天師盟都能找到他們。
盟主問:“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肯定查不出結果。你們還有什麼證據嗎。”
謝逸年:“除了那夥盜墓賊外,我還有很多特殊的人證。”
盟主一愣:“特殊的人證?是誰?”
“陵墓裡那些鬼怪。”
盟主:“……行,你把他們叫出來吧,我聽聽他們的證詞。”
姚容手一揮,十幾個至少是鬼侍級別的厲鬼就出現在了會議室裡。
當他們出現的那一刻,整棟天師盟大樓角落掛著的銅鈴開始瘋狂震顫,發出尖銳急促的警報聲。
姚容指尖輕敲,一股陰氣從她周身往外蔓延。
所過之處,銅鈴被陰氣死死包住,再也無法擴散出一絲漣漪。
盟主終於知道姚容踏入會議室時,他們為什麼沒有聽到示警了。
姚容道:“現在安靜了。我們繼續吧。”
天師盟高層戰略性擦汗。
唯有謝族長出聲道:“你是鬼王,他們都是你的下屬。你想要他們說出什麼證詞不行?”
姚容悠悠抬眸。
從她進入會議室起,這是她第一次看謝族長。
那輕飄飄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賞一隻螞蟻臨死前的垂死掙扎。
“你說得有道理。所以其他鬼的證詞,聽或不聽都沒關係。但鬼新娘的證詞,大家可以聽聽看。”
“比如,讓鬼新娘去找她的髮釵,看看她的髮釵現在在何處。”
姚容說到這裡時,謝族長還能穩住。
但姚容的下一句話,讓謝族長臉色刷地一下慘白下來。
“你下過陵墓,肯定知道鬼新娘的實力。”
“以你的小心謹慎,既然要下陵墓,不可能不做準備,給自己準備些能保命的東西。所以我想……那根髮釵,現在就在你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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