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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來,江泛月的生活非常規律。
每天早上,她和二妞一塊兒騎腳踏車去上學。
到了學校,與班上同學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當對方不存在。
上課認真聽講,中午保持一個小時左右的閱讀,放學前寫完當天的課後習題,然後與二妞一塊兒騎腳踏車回家。
吃完晚飯,洗完澡,伏在書桌前寫到晚上十點,擱筆睡覺。
到了週末,她也不是把時間都花在寫作上,而是去工廠看看新生產的玩具、觀察花盆裡的格桑花種子、給姚蕊蕊和姚苗苗講故事……
所以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江泛月才寫完《許願鏡》。
整整五萬字,都是她一筆一筆,字跡工整寫出來的。
姚容依舊是江泛月的第一個讀者。
冬日午後,陽光微醺,姚容坐在風鈴下,手邊泡著一壺茶,慢悠悠翻看著江泛月的故事。
系統也虛擬出一壺茶,陪著姚容一塊兒閱讀。
讀著讀著,它將枯燥的系統空間幻化成了春意盎然的模樣,又在隨後不久,將春化作了瀟瀟秋雨。
萬丈森林拔地而起,猛獸與蜂蝶同時出現。
直到姚容合上《許願鏡》最後一頁,系統才“叮”地一聲,抹掉所有幻象。
【好有生命力的文字】系統感慨,抱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我剛剛都忍不住消耗了點能量,把我從字裡行間讀到的風景幻化出來】
姚容贊同道:“確實很有靈氣。”
五天後,常晉出版社,肖建國合上筆記本,同樣發出感嘆:“在技巧方面,作者還存在很多不足。但這股渾然天成的靈性,足以彌補任何缺陷。”
呂君浩已經從一名實習編輯轉正了。
肖建國作為出版社的資深編輯,《童話月刊》這份新報紙由他一手創辦,但他一個人是肯定忙不過來的,所以呂君浩也被調了過來,繼續給肖建國打下手。
聽到肖建國的話,呂君浩笑道:“我也很喜歡這本書。”
肖建國用食指推了推眼鏡:“這本書分為六個小故事,我打算每期報紙刊登兩個小故事,一共連載三期。”
呂君浩連忙記下來。
肖建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點:“給這個小作家回信時,你跟她說,如果以後她還想寫中長篇故事,可以先寫好開頭寄過來。要是故事合適,可以一邊在報紙上連載,一邊繼續往下創作。”
但很快,肖建國又改變了主意:“算了,我親自給她回信吧。”
《童話月刊》沒有固定供稿作者,第一期的文章幾乎都是出版社編輯們貢獻的。
這個叫江泛月的小作家,要是好好培養,應該能多給《童話月刊》提供稿子。
所以肖建國在回信時,除了談及正事,還以讀者的身份給江泛月提出不少改進意見。
很快,江泛月收到了回信。
捏住信封那一刻,江泛月就知道,自己過稿了。
要是被退稿的話,裝著筆記本的信封肯定不會這麼薄。
拆開信封,江泛月看到了一張七百塊錢面額的匯款單。
雖然知道要是過稿,憑著《許願鏡》的字數,她的稿費肯定不會低到哪裡去,但當她真的看到這個資料,江泛月的心口還是砰砰直跳。
按理來說,《大樹爺爺》短短一千字得了二十塊錢稿費,《許願鏡》五萬字只得了七百塊錢稿費,乍一算好像千字降低了許多,實則不然。
短篇故事的價格肯定會比中長篇故事略高一些。
新人作者能拿到的千字通常在十到十五塊錢之間,出版社給《許願鏡》開出了千字十四的價格,已經算是相當不錯。
至少江泛月很滿意了。
她妥善保管好匯款單,展開書信。
看著信上提出的那些修改意見,江泛月如獲至寶,只覺得這比七百塊錢稿費更讓她驚喜。
與此同時,姚容正在市裡。
工廠每天可以批次生產出四十個玩具,所以每隔五天,姚容都會親自把做好的兩百個玩具送到市裡,交給趙棕,再由趙棕把這些玩具運往其他店鋪。
交接完貨物,趙棕道:“姚姐,有兩家店跟我打過招呼,說是想要多進一些貨物去賣,你看我們要不要再多招些員工做玩具。”
姚容仔細詢問了下情況,又聽趙棕拍著胸口保證道:“我這邊還有些門路,就算玩具的數量再翻一倍,也能夠全部賣出去。”
姚容抿唇笑了下:“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選你來幫忙。”
趙棕聽得心裡熱乎,只是下一秒,姚容話鋒便轉:“但短時間內,工廠不適合擴招。”
趙棕露出不解之色。
他這人機靈,能做事兒,卻因為閱歷不夠,只能看到當下的利潤,缺乏對長遠的考慮。
姚容坐在板凳上,攤開來教導他:“工廠從成立到現在,是不是才過去了一個月?”
“老員工沒有完全磨合好,工廠的各項規章制度也還在試行階段,要是我們一味圖快,等到後面就容易出問題。”
“所以我們今年,只需要按部就班發展。然後等明年開春,我會在百貨大樓裡租下一間門店和一間倉庫,把我們的品牌名氣進一步打出去,再去考慮擴充人手和擴大生產的事情。”
“萬丈高樓平地起,要是地基打不穩,就算我們一開始跑得最快,也很容易被後來居上。”
“所以這裡面的每一步都不能急,也不用急。你想想,短期內,有其他玩具品牌能競爭得過我們嗎?”
趙棕沉吟起來。
自從他成為“童話世界”的一員後,他就越發關注玩具市場。
“童話世界”的產品不一定是最精美最耐玩的,但一定是同種質量裡價格最便宜的。
一來是因為其它玩具都是從南邊運來的,路費損耗都要算在玩具成本里。
二來是因為“童話世界”用的材料,都是常晉市本地的木料,價格便宜,成本自然就降低了。
趙棕被完全說服了:“姚姐你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
他心下感慨,自己要學習的地方果然還很多。
不能因為一點小成績就沾沾自喜啊。
姚容莞爾:“年輕人有幹勁是好事。你還有餘力的話,可以多物色物色幫手,等明年工廠一擴招,你就要成為市場部部長了,手底下總不能一個人都沒有吧。”
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老闆,必須深刻掌握畫餅技巧。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艱苦奮鬥、風氣淳樸的年代,畫餅更是無往不利。
比如這會兒,本來就對姚容萬分信服的趙棕,直接感動得兩眼淚汪汪,恨不得立馬加班加點、全年無休為工廠發掘人才。
“我一定會努力,讓全市,不,讓全省的孩子,都玩上童話世界的玩具!”
對此,姚容只能感嘆,年輕人啊,就是富有激情。
告別趙棕,姚容回到家裡。
天氣越來越冷,不過屋裡燒著炭,姚容一進屋就脫下圍巾。
江泛月趴在床沿看書,瞧見姚容回來了,高興地晃了晃小腿,宣佈道:“媽媽,我拿到了七百塊錢稿費!整整七百塊錢哦!”
姚容輕挑了下眉:“你豈不是一下子就成為小富婆了。”
江泛月一副守財奴模樣:“我要把它好好存起來,一分都不花。”
“也不對,還是要花錢的。濤濤留給我的童話書都看得差不多了,我想去書店買些國內外名著看。”
從肖編輯給她寫的信,江泛月想清楚了自己該如何進步。
除了多寫,多讀多看經典名著也很重要。
姚容好笑:“這筆錢我給你出吧。”
女兒獨立是好事,但買書來充實自己,她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
江泛月想了想,抱住姚容的胳膊:“那還是媽媽你幫我出錢吧。”
省下來的錢,到時她就拿去給媽媽買新衣服。
齊英逸和妻子都是常晉市人,在國內頂尖學府a大畢業後,為了照顧年邁的父母,雙雙接受了常晉市機械廠的邀請,成為機械廠的技術顧問。
兩人都是三十多歲,有一個正在讀小學四年級的女兒齊雅寧。
只是,女兒齊雅寧完全沒有遺傳到父母的學習能力,從小成績就位於全班墊底,語文和數學兩門成績加在一起才剛剛過百。
齊英逸和妻子時常因女兒的教育問題而爭吵,兩人努力抽出時間給女兒補課,卻收效甚微。
昨晚上女兒拿回了一張四十分的數學卷子,齊英逸和妻子沒忍住又吵了一架,夜裡睡得不太踏實,早早醒了過來,出門給妻女買早餐,順便去街口的報亭買報紙。報亭老闆和齊英逸是熟人了,笑著跟齊英逸打招呼。
齊英逸臉上擠出一絲笑:“來一份《常晉週報》。”
老闆麻利地將《常晉週報》遞給他,又熱情推銷道:“齊顧問,常晉出版社最近新出了一份報紙,叫《童話月刊》,很適合你家閨女那個年齡段看,你看看有沒有需要的?”
常晉出版社做的報紙,質量都有保證,齊英逸也要了一份。
回到家裡,女兒齊雅寧已經醒了,正坐在客廳裡發呆。
齊英逸道:“雅寧,早餐在這裡,爸爸還給你買了一份報紙。”
齊雅寧沒吭聲,只是拿起早餐默默吃了起來。
二十分鐘後,齊英逸和妻子一塊兒出門上班,臨走前不忘叮囑:“雅寧,自己在家要好好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
齊雅寧默默拉開書包拉鍊,掏出作業,盯著一道計算題看了很久,試圖去寫些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
她頹然放下筆,想回房間睡覺,路過茶几時,瞥見“童話月刊”四個大字。
齊雅寧眨了眨眼,拿起這份有些薄的報紙,慢慢往下看。
獅子,小草,太陽,月亮……
報紙裡面描繪的世界,充滿童真與想象,令人暫時遠離了現實的苦憂。
直到齊雅寧看到一篇名為《許願鏡》的——
許願鏡的第一個主人公叫阿依。
他從小就很笨,可他的父親,被譽為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科學家。
每個知道他身世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複雜。
阿依費勁千辛萬苦,闖入精靈族聖地,向許願鏡許願,要換取一顆聰明的大腦。
許願鏡實現了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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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成功勝過同齡人,每門科目都取得了滿分,每次都是年級第一。
可變聰明的代價,是失去父親的愛。
父親不再每天陪他吃飯,不再陪他飯後散步,不再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他去遊樂園……
故事最後,阿依重新回到了許願鏡面前,請求許願鏡把那個愛他的父親還回來。
“我想變聰明,是因為害怕爸爸對我失望,害怕父親不喜歡我。”
“如果變聰明的代價,是失去他對我的愛,那這一切於我而言,將毫無意義。”
“我寧願依舊是一個幸福的笨小孩。”
許完願,阿依急匆匆回到家裡。
父親捧著親手做的蛋糕站在門後面,笑著祝他生日快樂。
阿依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他很久很久的問題:“爸爸,如果我考試永遠都只能考不及格,你還會喜歡我嗎?”
父親似乎有些詫異於他會這麼問,但很快,他就輕輕蹲在阿依身前:“這個世界上的聰明小孩有很多,可只有你是我的孩子。我會永遠喜歡阿依。”
……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洶湧而下,滴落在報紙上,暈得字跡微微模糊。
齊雅寧捧著報紙,放聲大哭。
她覺得自己就是故事裡面的阿依。
她有全天下最厲害的爸爸媽媽,可她卻表現得非常糟糕。
爸爸媽媽每次因為她的成績吵架時,她都很難過,於是開始更努力地去學習。
可她已經盡力了,為什麼成績還是沒有提高,為什麼爸爸媽媽還是在吵架。
爸爸媽媽一定對她很失望吧。
他們會不會想過,如果他們的孩子不是她就好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門口突然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再之後,齊英逸和妻子端著從食堂打包的午飯走了進來。
聽到齊雅寧的哭聲,夫妻兩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齊雅寧身邊,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在夫妻兩的耐心詢問下,齊雅寧抽噎著,語無倫次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
夫妻兩互相對視一眼,面露羞愧之色。
母親用紙巾給齊雅寧擦眼淚,看著齊雅寧哭,她也忍不住落淚:“雅寧,對不起,這不是你的問題,是爸爸媽媽做錯了。”
齊英逸也自省道:“我們總是會忘記,你是個有獨立思想的孩子,而非父母的附屬品。我們拼命想讓你成為我們期許的模樣,卻從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這是難得的溝通機會,齊英逸給齊雅寧倒了杯水,與齊雅寧聊了許久。
得知齊雅寧是看了《童話月刊》裡的一篇,才有了勇氣跟他們說出心裡話,齊英逸高興道:“這個報紙買得太值了。以後我們每個月都買一份,然後爸爸媽媽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齊雅寧抿著唇,害羞地點了點頭。
匡子墨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患有先天殘疾,平時走路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但只要走得快一些或者跑起來,他的身體缺陷就會完全暴露出來。
一個聰明的孩子,也往往比同齡人擁有更強烈的自尊心。
匡子墨很討厭從別人眼裡看到同情,所以他越來越不喜歡出門。
當同齡人都在外面肆意瘋玩時,他總默默坐在二樓窗臺邊閱讀。
雖然只有十歲,但匡子墨的閱讀量非常大。
每天早上,保姆都會把早餐連同新買回來的報紙送到他的房間。
匡子墨吃完早餐,如往常一般看起報紙。
“《童話月刊》?”
匡子墨看了眼新報紙的名字,皺起眉來,隨手放到一邊。
只是,看到下午時,其它兩份報紙都看完了。
匡子墨有些無聊,身體倚著牆,雙目放空,望著院子外撒腿跑大聲笑的孩子們。
“好吵啊。”
他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藏起眼底的一絲絲羨慕,重新拿起了那份被他丟到一邊的《童話月刊》。
“算了,買都買回來了,隨便看看打發時間吧。”
匡子墨一邊看,一邊罵“無聊”,然後看著看著,就把《童話月刊》翻到了最後。
對於《許願鏡》第一個故事,匡子墨沒什麼太大感觸。
倒是第二個故事——
第二個故事的主人公小耳朵,在還沒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因為一場意外,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父母、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很疼愛他,可小耳朵還是會為自己的殘疾感到自卑。
他想要憑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坐在輪椅上被家人推著,去看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後來有一天,小耳朵遇到了一個長著翅膀、會飛的小精靈。
他滿是羨慕地看著小精靈,說:“我好想擁有和你一樣的翅膀啊。”
可他不知道的是,小精靈身上帶著許願鏡的魔法,他說出的這句真心實意的話,被許願鏡實現了。
等小耳朵再次從床上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燕子。
他先是驚恐,後來又慢慢高興起來,跌跌撞撞揮舞著翅膀,很快學會了飛翔。
他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穿過鱗次櫛比的房屋,世界以另一種視角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為自己看到了世界而歡呼。
可很快,小耳朵餓了,他要自己捉蟲子吃。
作為一隻半路出家的燕子,他折騰了好久,都沒找到一條蟲子。
當他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根樹枝上,一隻雀鳥、樹下的流浪貓、樹上的知了都開始跟他聊天。
他把他的過去都告訴了這些小動物,說羨慕小動物們活得自由自在,小動物們卻說羨慕他每天都有地方遮風避雨,每天都能吃飽穿暖。
就在這時,天空陡然陰沉,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流浪貓嚇得渾身毛髮豎起,跑去找避雨的地方。
小耳朵跟著雀鳥逃到了一戶人家。
但那戶人家只有一個鳥巢,堪堪夠雀鳥自己躲著。
到最後,小耳朵只能縮在屋簷下,聽了一夜的雷雨轟鳴。
等到暴雨散去,飢寒交迫的他被小精靈找到了。
小精靈向他道歉,並問他是否要解除許願鏡的魔法,小耳朵認真點頭,並告訴小精靈:“我發現,有了翅膀,也會擁有其它煩惱。每個生命都不容易。”
“與其羨慕其他人所擁有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活得更精彩。”
小精靈問:“你想怎麼活得更精彩?”
小耳朵扇了扇翅膀:“我想要學習怎麼造飛機,用另一種形式飛上藍天。”
……
“幼稚!”
匡子墨狠狠罵了一句,聲音裡卻洩出淡淡的哭腔:“這個叫小耳朵的孩子,想法也太天真了!”
他往後翻了一頁,想要看看小耳朵後面到底有沒有學會造飛機,卻發現這個故事……
居然已經完了!!!
啊啊啊,所以小耳朵沒有結局嗎?
匡子墨抓狂:“這個作者是怎麼回事,寫童話故事,不應該把結局寫得更美滿一點嗎。”
“小耳朵考上名牌大學,成功實現夢想,坐上自己造的飛機環遊世界……難道不應該這麼往下寫嗎!!!”
他把報紙來回翻了一遍,確定報紙上面留有地址和聯絡方式,連忙從抽屜裡取出筆紙,打算給作者寫一封信提出抗議。
絕大多數新報紙,剛剛發行時的印刷量都在一萬份左右。
但在肖建國的強烈建議下,《童話月刊》第一期總共印刷了兩萬份。
報紙發售當天,呂君浩緊張得坐立難安。
一旁的肖建國依舊優哉遊哉泡著茶。
呂君浩湊了過去:“肖編輯,你不緊張嗎?”
萬一第一天銷量不佳,肖建國傾注了那麼多心血的報紙基本就宣告涼涼了。
“緊張什麼,才印了兩萬份,有《常晉週報》的人氣在,《童話月刊》肯定能賣光。”
肖建國看不慣年輕人的毛躁,卻也理解呂君浩,拍了拍呂君浩的肩膀,解釋道:“再說了,你覺不覺得,市面上發行的報紙,幾乎都是給機關單位的人閱讀的。”
“孩子想要看故事,只能去買整本的故事書,但一本故事書可不便宜。相比之下,一份報紙,絕大多數家庭都能消費得起。”
呂君浩的情緒被安撫了。
他問:“肖編輯,那你預測一下,《童話月刊》第一天能賣出多少份報紙?”
肖建國說:“五千份左右吧。”
至於具體資料,只能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下班。
“老肖,還沒回去呢?”總編輯從辦公室走出來,瞧見肖建國還坐在那,好笑道,“你不是很看好這份報紙嗎,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肖建國剛想說話,呂君浩的身體直接撞開了辦公室大門,激動而嘹亮的聲音從門口一路傳到房間盡頭:“肖編輯,成了,成了——”
出版社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呂君浩身上。
呂君浩喘著粗氣:“《童話月刊》第一天,一共賣出了一萬六千份!”
“報亭那邊讓我們再多加印一些,他們說下午的時候,還有家長特意跑去報亭買了這份報紙!”
出版社眾編輯震驚。
他們都知道,《童話月刊》是捆綁著《常晉週報》的人氣進行售賣的。
以《常晉週報》的體量,《童話月刊》的成績肯定不會差。
但呂君浩的這番話,分明在說,有不少人不是衝著《常晉週報》才買《童話月刊》的,而是就衝著《童話月刊》來的。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發生在有固定讀者群體的報刊上,現在卻發生在了一份新報刊上,這合理嗎?
合理!
實在是太合理了!
當郵差送來成箱的讀者來信,看著信上那些稚嫩的、明顯出自孩子的字跡時,肖建國足以確定,《童話月刊》這份報紙,比他預期的還要受歡迎很多。
呂君浩把所有讀者來信都進行了分類,最後清點一番,發現裡面有三分之一的讀者來信,都是寫給江泛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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