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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大結局剛播完,三月便到了。
沒過多久,《星空》開始為今年的暑期檔發力。
藍之影對《星空》的期許自然是能打破《沉埃》的記錄,而暑期檔的優勢在於暑期檔的時間比春節檔更長。
經過長達兩個月的上映,《星空》最終以712億的成績下映,未能超越《沉埃》。
這與質量無關,主要是《沉埃》有裸眼3d技術加成。現在過了整整兩年時間,觀眾對裸眼3d技術的新鮮感已經褪去。
不過,華國影史票房第二的成績,也讓人非常滿意了。
窗外蟬鳴消停時,暑氣漸去,又是一年九月秋。
到了大二,華戲就不禁止學生們接戲了。
許危衡班上不少同學開始找路子進劇組,到大二下學期,班上同學陸陸續續都開始拍戲了。雖說戲份有多有少,但這一步邁得還算順利。
宿舍裡,山弘樂和阮堅白也都接到了戲約。
山弘樂是娛樂圈裡少有的武生形象,進了一個武俠劇組,飾演女主的忠犬暗衛。
阮堅白則加入一部青春校園電視劇,在裡面飾演暗戀女主的男四號。
他們咖位不高,劇組不會特意為他們調整拍攝時間,所以兩人平時除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考試不能缺席,別的時候都留在劇組裡。
這天,許危衡提著一袋水果走回宿舍。
路過窗戶時,他聽到從宿舍裡傳出來的聲音。
——是唐鹿在唸臺詞。
而且這段臺詞許危衡還非常熟悉。
他在練習臺詞時,不止一次配過這個電影片段。
等唐鹿唸完整段臺詞,許危衡推門走進去:“你也在用單老師給的那些資料?”
唐鹿這才發現他回來了,隨手摘下耳機:“對。”
“我之前怎麼沒見你練過?”
“很少在宿舍練。”
宿舍裡就剩他們兩個人在,許危衡剛從圖書館回來,拉來椅子與唐鹿閒聊:“你怎麼沒去演戲?”
唐鹿抿了抿唇:“我……還在爭取戲約。”
許危衡詫異,以唐鹿的外形,不應該沒戲約……
其中怕是有什麼隱情。
“不好意思,我就隨口問問。”
“沒事。”唐鹿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起許危衡,“你呢,你怎麼也沒去拍戲?”
許危衡:“劇組還沒籌備好。”
他最近接了部民國電視劇,在裡面飾演男主。
這也是他首次在電視劇裡出演主角。
說來也是緣分,這部民國電視劇的導演正是《風華正茂》的導演。當時在綜藝裡,許危衡給導演留下了深刻印象,剛好新劇男主的形象和許危衡很吻合,導演立馬打電話來邀請許危衡。
唐鹿道了句恭喜:“看來是個大製作。”
“那你繼續練習,我不打擾你了,我去背臺詞。”
聽著從斜對面傳來的紙張翻動聲,唐鹿重新戴上了耳機。
只是這次,他沒有練習臺詞,而是開啟了網頁和學校大群,翻找著劇組訊息。
若是遇到招人的劇組,他就將它記錄下來。
一晚上過去,他的本子裡記下了十幾個劇組的資訊。
自從那次聊天,唐鹿每天課後都沒了蹤跡,一直到晚上才滿身疲倦回宿舍。
許危衡也同樣忙碌,他就要進組拍戲了,得在進組前做好人物小傳、熟記臺詞。
距離進組還剩兩天時間,月色隱入雲層,空氣逐漸悶熱,流動的風也顯得沉悶凝滯。
不多時,天地下起滂沱大雨。
許危衡關好窗戶,往未看完的劇本塞了片楓葉書籤,上床睡覺。
睡到半夜時,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動靜。起初這動靜並不大,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撞倒在地,混合著深夜的狂風暴雨,格外尖銳刺耳。
許危衡迷迷糊糊摸找手機,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睡意消散些許,許危衡扶著床沿探出身子,只見斜對面唐鹿的書桌前站著一人,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酒味。
許危衡最後一絲睡意消失了:怎麼這個點才回來。
他剛想說話,就聽到了被刻意壓低的啜泣聲。
似乎是擔心會吵到他,又似乎是想換掉被雨淋溼的衣服,醉得暈暈乎乎的唐鹿抱著一套乾淨的睡醒,捂著額頭,往陽臺外走去,把自己關進了廁所裡。
唉。
許危衡嘆息一聲,爬下了床,開啟桌上臺燈。
喝了那麼多酒,胃裡肯定難受。
他宿醉過一次,很清楚這點。
在自己的雜物箱裡翻找片刻,許危衡找到了一袋雞蛋麵。
哦,還有兩個滷蛋。
他拿出宿舍小鍋,拎起暖水壺,往鍋里加了小半的水,等水燒開,許危衡開始下面、放調味料。
麵條很快煮好。
許危衡走出陽臺。
“給你煮了面,吃完再睡吧。”
有些人難受了,需要被安慰。
有些人難受了,需要的是冷靜的空間。
在許危衡看來,唐鹿是個很驕傲的人,應該不會希望被人看到他那麼狼狽的模樣。
所以在丟下這句話後,也不管唐鹿有什麼反應,許危衡回到宿舍繼續睡覺。
約莫五分鐘後,關著的廁所大門被人從裡面開啟,唐鹿臉上滿是淚痕,素來柔順的綠色頭髮也顯得亂糟糟的。
他胡亂用冷水抹了把臉,放慢動作,拉開陽臺通往宿舍的玻璃門。
許危衡桌上的檯燈沒有關。
暖黃色的燈光並不刺目,卻在黑夜裡格外明亮,照見唐鹿腳下的路,讓他不至於像剛回來時那樣撞倒東西。
唐鹿看了眼許危衡的床鋪:應該是睡下了。
走回到自己書桌前,唐鹿看到了桌上的一碗麵。
麵條散發著溫暖人心的熱氣。
面上擺了兩顆剝好的滷蛋。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默默端起碗筷,走出宿舍來到陽臺。
麵條就是最普通的雞蛋麵,滷蛋也是最普通的滷蛋,可就著窗外的暴雨泠泠,這碗麵便成了人間美味。
唐鹿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那些崩潰的情緒,終於變得和緩。
等吃完麵條,喝完麵湯,他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
簡單收拾一番,唐鹿重新回到宿舍裡,在床頭靜坐片刻,雖然知道許危衡聽不到,唐鹿還是輕聲開口:“謝謝。”
翌日,唐鹿睡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他的桌面上放著兩個小麵包和一盒牛奶,牛奶上還貼著一張便籤:【早上的課幫你請假了】
中午的時候許危衡才回來。
一見到他,唐鹿連忙開口:“昨晚的事情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吵到你休息了。”
“沒事。”
“你沒吃午飯吧,我請你去吃飯,地點你定。”
知道如果不答應,唐鹿會很不好意思,許危衡順著他的話點頭:“好。”
許危衡帶唐鹿去的地方正是那傢俬房菜館。
“開學那天我請舍友來這家菜館吃飯,但是你沒有來,現在就輪到你請我了。一碗麵換一頓飯,不吃虧。”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頓早餐。”
許危衡笑道:“這麼算,好像是我虧了。兩頓飯才換來你一頓飯。”
唐鹿將選單遞給許危衡。
點好菜,服務員離開,許危衡往杯子裡倒水:“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啊?”唐鹿愣了愣,搖頭苦笑,“我沒什麼朋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聽我傾訴一下。”
許危衡將檸檬水推給唐鹿:“洗耳恭聽。”
“我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許危衡說:“聽說過一點。”
他沒有刻意打聽過,但當了兩年同學,有時候會小心聽到其他人在議論唐鹿。
“那我從頭跟你講吧。”
唐鹿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般,平靜概述自己的事情。
他是以一部電視劇出道的。
在那部電視劇裡,唐鹿飾演男主的少年時期,而劇中男主是由一位當紅愛豆來飾演。
畢竟一個演的是少年時期,一個演的是成年時期,兩人的臉型和五官在化妝後多少有幾分相似。
但很坑的是……
唐鹿的演技和顏值都要比那位愛豆好一些。
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是那位愛豆的粉絲數量龐大,黑粉數量也很龐大。不少黑粉拿這來說事,瘋狂嘲諷那位愛豆,最後引發了一場激烈的粉黑大戰,以至於那位愛豆的粉絲都把那部電視劇拉入黑名單了。
許危衡:“……”
慘啊。
這真是飛來橫禍。
“是不是覺得很無妄之災?還有更慘的。因為接了那部電視劇,我和那位愛豆簽了同一家經濟公司,而他是公司董事長的侄子。後來公司那邊找我談話,說是讓我當他的替身。”
許危衡輕聲道:“你不願意對吧。”
能靠自己出頭,誰樂意當一個不能露臉的替身演員。
唐鹿攤手:“是的,我拒絕了公司的安排,當場摔門而去。辦公室裡有監控,拍下我摔門而去的畫面,放些似是非是的照片,還有那位愛豆的粉絲在背後推波助瀾,反正剛上大學那會兒我名聲還挺差的。”
許危衡聯想到剛開學時阮堅白對唐鹿的態度,瞭然點頭:“那你沒戲約,是因為經紀公司不允許你接戲?”
所有的菜都齊了,唐鹿吃了個芒果班戟:“對,經紀公司沒有為我爭取過資源,然後我就想著自己去爭取,所以這段時間早出晚歸跑劇組。”
“那昨晚……”
“昨天我聯絡好了一個劇組,是一部網劇的男二號。那是我爭取到的最好的角色了。”
“其實已經走到籤合同的那步了,只要經紀公司蓋個章,那個角色就屬於我了……”
唐鹿露出個很像哭泣的微笑。
“可我聯絡上經紀公司後,經紀公司不僅沒同意,還讓公司其他藝人去頂了那個角色。”
他在經紀公司鬧了一個下午,精疲力盡,又實在心情不好,就在學校附近的燒烤攤裡喝了很多酒。
在一開始,唐鹿很自信。
他自信地認為,他可以打破資本對他的封鎖,憑自己的實力擺脫困境。
就算那個男愛豆針對他,他也肯定能找到機會起來。
可是三年了。
這三年裡,他沒有得到過任何機會。
哪怕在表演系一班,他的理論課成績和表演實踐課成績都能排在前三,外貌條件也是數一數二,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同學們忙忙碌碌,唯有他一直在原地止步不前。
許危衡安靜地看著唐鹿,表示理解。
畢竟他以前的經紀公司,沒比唐鹿的經紀公司好多少。
“你有想過換一家經紀公司嗎?”
“想過。但我在的經紀公司,在業內算是數一數二。”唐鹿垂下眼眸,“我聯絡到的經紀公司,都不願意為了我這個沒名氣的新人得罪他們。我自己也付不起違約金。”
一口氣傾吐完那些鬱氣,唐鹿的表情明顯輕鬆了起來。
他招呼許危衡:“好了好了,不說那些傷心事了,快來吃菜吧,不然等會兒菜就該涼了。”
“行。”
許危衡舉起筷子,也沒再繼續方才的話題。
和唐鹿吃完飯,許危衡回了趟家裡。
他這次去劇組拍戲,最少要在那裡待三個月才能回來,所以今天特意回家見姚容。
姚容正在和藍之影負責人打電話。
經過《沉埃》和《星空》兩部電影,藍之影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行業巨鱷。
所以在考慮過後,藍之影打算多擴充套件幾項業務。
為此,藍之影負責人幾次給姚容打電話,想邀請姚容加入進來。
姚容對此興趣缺缺,倒是許危衡在旁邊聽了一耳朵。
等姚容結束通話電話後,許危衡問:“藍之影打算開拓藝人業務了?”
一般來說,像這種巨頭公司都不會開闢藝人業務,他們主要負責製作電視劇、電影。
“對,藍之影打算做一個科幻系列劇,需要使用固定演員。不過我想,就算開拓了藝人業務,規模也不會很大。”姚容奇怪道,“難不成你想簽約藍之影?”
許危衡搖頭,他是打算畢業後成立一家工作室,到時整個團隊都為他一個人服務。
他媽當時投資天工視界的一千萬,有七百五十萬都是他的錢!這七百五十萬簡直是低投資高回報的典型,他想組建工作室根本不是難事!
“我有個同學,被經紀公司用合同拿捏了。要是他能加入藍之影,以藍之影的實力,想幫他解決合同還是很容易的。”
姚容眉骨微抬:被經紀公司用合同拿捏。
這讓她很容易聯想起以前發生在許危衡身上的不愉快。
“要是需要牽橋搭線,我可以幫忙。”
“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事不宜遲,許危衡立馬拿出手機。
作為班長,他有班裡所有同學的電話,聯絡唐鹿很方便。
電話接通,唐鹿顯然很懵,不清楚他打電話的用意。
等聽完許危衡的話後,唐鹿顯然更懵了:“這……你……”
“這件事情的利弊我都跟你說清楚了,你好好考慮。”
“好!謝謝你和阿姨!”唐鹿回過神來,聲音裡滿是激動。
“沒事。”許危衡不居功,“只是給你爭取了一個機會而已,最後能不能說服藍之影,藍之影願不願意幫你解決合同,會給你開出怎樣的待遇,這都要看你自己了。”
俗話說,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可如果沒有風起前的蓄力,又怎麼能憑風扶搖直上九萬里。
唐鹿笑了笑:“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很知足了
許危衡幫他是情分,不幫他是本分。
許危衡也跟著笑起來:“我不只是在幫你。”他也是在成全自己。
他從唐鹿身上看到了自己。
在他媽媽沒有出現的時候,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有一個人願意伸手幫他一下,只是幫他一下,那該有多好。
後來他遇到了他媽媽,可他會永遠記住那種感覺。
他已經不再需要別人‘幫他一下’,但他願意成為那個‘幫對方一下’的人。
許危衡正式進組拍戲。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擔任男主角挑大樑,許危衡很看重這部戲,每天都忙忙碌碌,要麼是在拍戲、要麼是在背臺詞對戲,還是唐鹿給他發訊息,他才想起來詢問唐鹿的進展。
得知唐鹿已經和藍之影談得差不多了,藍之影那邊願意為他解決合同的問題,許危衡表示恭喜,隨後認真投入到演戲中。
時間如水,在拍戲、學習、考試中輾轉流過,明明華戲大門旁的梧桐樹還是原樣,許危衡、唐鹿、阮堅白他們卻已臨近畢業。
這兩三年裡,許危衡一共拍了兩部電視劇、一部網劇和兩部電影。在電視劇和網劇裡他都是擔任主演,在電影裡的發展也很不錯。如果說之前的許危衡,對課本上的理論知識只是單純吃透,現在的他就是已經能夠融會貫通,把自己學到的理論知識都用在演戲上。
而在拍了這幾部劇後,許危衡深刻意識到,他確實更適合拍電影。
最近正好沒有戲約,再加上他們班要出一個畢業匯演節目,許危衡開始為這個節目忙碌。
在一班同學的通力合作下,節目準備得非常順利。
匯演結束後,許危衡也正式畢業了。
離校前,阮堅白主動提議要吃頓散夥飯:“吃火鍋怎麼樣?我請客我請客,你們三個千萬別和我搶。”
和阮堅白關係最好的山弘樂勾著他的脖子:“放心,知道你剛拿了片酬。”
許危衡笑著問大家:“在學校附近吃還是去遠一點的地方吃,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火鍋店,打車大概要半小時。”
“去遠一點的地方吧,貴不貴?”唐鹿表態。
“還行?”
唐鹿:“貴一點好,讓阮堅白狠狠出血。”
阮堅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唐鹿居然會開他的玩笑。
驚訝過後,阮堅白又笑嘻嘻道:“我就不信你們能吃窮我。快收拾收拾走了。”
四人迅速收拾妥當出門,打車前往火鍋店。
涮菜上齊,趁著鍋底還沒燒開,阮堅白擰開一罐雪碧:“來來來,這杯我敬大家。”惹來眾人鄙夷的目光。
悶了一大口雪碧,阮堅白輕咳一聲:“那什麼,在開吃前,我有件正事要說啊。”
山弘樂顯然瞭解內情:“說吧說吧,別磨磨唧唧耽誤大家吃飯。”
“我靠。”阮堅白丟了個白眼,這才正色,“就是,我大一那會兒,不是跟唐鹿關係不好嗎。”
“那是你單方面跟唐鹿關係不好。”許危衡猜到阮堅白要做什麼了,在旁邊笑著調侃。
阮堅白連忙順著許危衡的杆子往上爬,用力點頭:“班長說得對,是我單方面的。所以我現在單方面向唐鹿道歉,不知道唐鹿你願不願意原諒我。”
唐鹿朝他舉起可樂:“要是討厭你,我就不會出來跟你吃飯了。”
其實除了剛開學那幾天,阮堅白對他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後面就沒什麼了。
大學四年舍友,吃完這頓散夥飯,以後如果在娛樂圈混不出名堂,兩人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在這時候,過去的一些小摩擦都不算什麼。
“感謝唐鹿大俠賞臉!”阮堅白雙手抱拳。
話題結束,四人開始吃飯,說著過去發生的趣事,直到吃飽喝足,四人結伴回宿舍,然後又依次離開宿舍、離開學校。
放下離別的傷感,許危衡開始迎接新的任務——他是時候組建工作室了!
這幾年時間,許危衡認識了不少業內人士,很容易就拉來了一眾班底。
而經紀人的位置,許危衡留給了他曾經的助理。
他曾經的助理是星語傳媒為他招聘的,與無良的經紀公司不同,助理對他一向不錯。
在他離開星語傳媒後,助理就跳槽到了一家小公司當經紀人,這幾年下來,做得有模有樣。
所以在許危衡需要經紀人後,他第一時間就聯絡上了對方。
雙方一拍即合。
很快,工作室的雛形就搭建完成了,許危衡工作動力十足,開始挑選從各個地方送來的劇本。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其中一本——
《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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