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身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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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衙內的幾人這時候才有空去回看此前那密密麻麻的文字。
光幕出現的突然,故而對於祭送之禮物屬於完全沒有準備。
於是趁著光幕結束文字刷屏的空檔,孔明連忙拉著張松這個本地人出去轉了一圈。
回來時候雙手就捧了這兩個罈子,送到了那後輩手中。
此時孔明從龐統那裡拿過文字記錄,大概閱覽了一遍。
對於曹操的顱骨都被拿去研究,孔明感到一絲敬佩:
“這曹賊倒是還為後世做了一些事。”
龐統對此漠不關心,伸手指著讓孔明看後面的:
“這捕鯨業竟也有那所謂的工業革命之說?”
孔明對此也比較關心,沉思了一下:
“捕鯨……鯨之大,橫海吞舟,長六丈,高一丈,如何能捕?”
“而且,捕之何用?”
龐統想來已經研究過了,侃侃而談:
“鯨無非就是大魚,既是魚,捕之無非為其肉、皮、油、骨。”
“油骨皮還好說,農戶來了也知曉如何用,可那肉能取多少?一鯨之大,其肉能有萬斤。”
“不過看後來的罐頭我忽然明白過來,如此一鯨盡用,則一鯨仿一金山。”
龐統說的自己都有點動心了,不過孔明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捕鯨,海船,冶鐵,都不能差了,可是若海船冶鐵俱備,那……”
張飛介面道:“那俺直接請出兵去佔夷州、朱崖,然後還能往南洋去探探。”
說這個還是太遠,別說海船了,目前連關中還沒去呢。
就孔明自己估計來說,海船的研製和製造都定然造價不菲,這筆錢最好還是靠絲綢之路攢一下比較好。
因此,孔明指著後面的道:
“絕生水,絕生食,多驅蚊蟲,這後世總結的倒是很明白。”
“只是可惜醫學暫時還……主公,還需著令益州上下注意。”
這倒是比較實在而且簡單的建議,劉備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法正。
這個本來在後世歷史上被稱作“貼心小棉襖”的謀士,此時正盯著龐統,隱隱以其為尊。
劉備不由得有點喪氣,不過還是交代道:
“子初,孝直,汝等兩人皆早逝,當謹記此三條。”
“之後等張神醫或者其弟子來成都後,也需定期去讓神醫診治,有備無患。”
劉巴趕忙點頭,他這麼能跑一方面是當初真不喜歡劉備,另一方面不也是對小命看的相對重要嗎?
法正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趕忙點頭。
他與孟達同入蜀就是為了求重用,結果沒想到入蜀後跟劉璋互相瞧不上眼,結果蹉跎到了如今三十五歲。
好不容易熬來個可輔的君主,結果自己再早亡?他接受不了。
說到這個孔明倒是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
“此前說與主公的石炭礦可有眉目?”
若是要讓百姓都能絕生水,孔明想來想去這石炭也得發掘一下。
劉備點點頭,這個正事兒他還是記得的:
“此前在江州時候我去拜訪了江陽的程畿。”
“主公一去三天,想來定是與其抵足而眠了。”龐統笑道。
“去去去。”劉備嫌棄的擺擺手道:
“程畿秉漢節而自守,以蜀中漢臣自居,我與其相談甚歡,程畿答應為我尋石炭礦,稱江州往南百多里地,有百姓在那裡撿到石炭。”
“若其尋找有結果,想來信使應已在路上了。”
孔明這才安心,隨即再次回顧了一下這次的光幕記錄,將已經整理好的關於病症的記錄遞給劉備:
“還請主公遣可靠之人,沿江而下速回公安,將此記錄交予張神醫,並告知公琰季常與雲長將軍。”
孔明無奈,對光幕為何在此心中有小小猜測,可能要麼隨主公要麼隨自己。
但這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江陵公安的幾人,定是等急了!
……
公安縣偏廳,蔣琬緊緊捏著手中的硬筆,面前攤開的潔白紙張上面一個字都沒。
馬良坐立難安,時不時便要抬頭看看那空無一物的半空。
關羽大馬金刀坐在那裡兩眼微閉,但兩條眉毛中間擠出來的川字也顯示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這邊是孔明走之前做的簡單安排,蔣琬和馬良抄錄,由關羽陪同。
若有緊要之情報便遣派可靠之人將其送與成都,若無則暫時封存於江陵城,等眾人回來再另行閱覽。
但無論怎麼想都沒想到還有直接就不出現這一茬的。
最終直到日過正午開始西斜,關羽終於坐不住了。
“江陵城亦有軍務,某要先回一步了。”關羽客氣拱手,隨即安慰道:
“公琰與季常也莫慌,以如今掌握之機要,足以再造天下!”
只是關羽眉宇間還有一點點遺憾。
他本來還想多知曉一些後世軍人風貌學習一二,還想知曉一下有誰膽敢犯華夏定要一一討之……
蔣琬與馬良枯坐到黃昏,最終無奈散去。
直到四天後蔣琬從來自成都的信使那裡拿到了簡短的一封信:
已觀,已記,例舊,勿念。
短短几天已經瘦了一圈且憔悴之色明顯的蔣琬終於鬆了一口氣。
“外兄何事,失儀至此?”前來打算求表哥一二的潘濬有點好奇。
在他印象裡蔣琬向來風度翩翩,可沒見過如此姿態。
輕輕咳嗽一聲,蔣琬板起臉來:
“承明有何事?”
潘濬笑了一下,若有所指道:
“兄長已經很久沒回過武陵了。”
蔣琬有點煩躁,但是他將這份情緒收斂的很好,只是搖頭道:
“公務繁忙,若有空閒定返湘鄉。”
漢壽的潘濬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扯了個笑臉道:
“既如此便不打攪表兄了。”
看著潘濬離去的挺拔背影,蔣琬有點煩躁。
自己這個表弟素有才名,拜宋忠為師,得王粲賞識,不過三十以江夏從事身份按殺沙羨縣長名動江表。
此前對上這個表弟蔣琬總是有些氣弱,但如今已完全換了一個心態來看,蔣琬對上這位表弟便只有煩躁。
雖不如表弟有才名,但蔣琬一點都不傻,依靠隻言片語便能推測個大概。
故而力主讓主公授其閒職,就當千金買骨了。
但如今公安虛空,這個表弟也蠢蠢欲動了?
“外兄在憂何事?”蔣琬悚然一驚,回頭便笑了出來:
“劉敏!”
隨即親熱的抓住來人雙手:“你可好久沒來了!”
劉敏不好意思抓抓頭:“此前與雷將軍去剿滅了一夥水上蟊賊…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蔣琬心中一突,不過還是強笑著比了個但說無妨的手勢。
劉敏觀察著表兄的神色小心道:“玄德公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我亦身為劉氏子,如何能苟全後方?兄長,我想從軍!”
蔣琬沉默了,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表弟:
“你想好了?”
劉敏笑出來:“劉氏子有何所懼?當為國流血。”
蔣琬欣慰的拍拍劉敏肩膀:“既如此,黃老將軍那裡還缺一個主簿,你可願意?”
劉敏大笑:“當陽城直面曹賊,正合吾願!”
……
簡雍拽了拽頭上的斗笠,好遮擋風塵。
漢中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因此也稱得上輕車熟路。
在進入漢中之後,簡雍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那所謂的“義舍”去辦理入教。
義舍,亭傳,一個東西,反正在收取了五斗米之後,簡雍便拿到了能夠暫時在漢中暢通無阻的憑證。
最後看了一眼亭傳中的米肉,這些東西與只交得起五斗米的百姓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真正能夠按需取用的人只有張魯手下的豪掾吏,以及陳、範、閻、趙等巴漢四豪族,和他這樣的行商更是沒有絲毫關係,簡雍面無表情牽著駑馬緩步離開。
如今見得多了,簡雍對於這漢中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判斷。
這不就是光幕所說的雙重剝削嘛?五斗米也只是巧立名目的賦稅罷了,除此之外還需要再被巴漢豪姓搜刮一遍,跟江東似乎也差不太多。
經漢中往褒斜道去,這條路上已經能遇到不少來來往往的人,雍涼關中的韓馬曹等人基本上只能到自己駐兵的附近,因此褒斜道多的是來來往往的商人。
而現在三方打了起來,這條棧道上還能遇到舉家逃往漢中的百姓。
也就是在他們口中,簡雍陸陸續續打探到了關中的局勢。
三月時候關中局勢就有點風聲鶴唳,雙方陸續整兵備戰。
直到七月的時候聽說曹公來了,光憑這一個名字便開始有百姓往漢中逃難。
隨後雙方在潼關僵持住了,然後雙方似乎打了兩場,各有勝負。
“那明年還要打呢,還不如舉家遷來入了五斗米教。”和簡雍交談的老丈相當灑脫。
“為何明年還要打?”簡雍有點好奇了,他都不敢這麼篤定。
“現在都十月底了,再僵持下去怎麼打?”老丈眼神很是鄙夷:“退兵是遲早的事兒。”
“那老丈幹嘛不先安穩過一個冬天?”簡雍詢問。
“管他們今年誰贏誰輸,但肯定互相都氣不過。”這老丈搖頭,滿臉滄桑:
“咱關中百姓身經百戰見的多了。”
“既然明年還要打,還不如先來漢中尋塊好田地,到時候關中他打他的,咱種咱的地。”
老丈唉聲嘆氣:
“管他誰贏誰死,反正死好些人後總要平定幾年的,到時候就能回關中去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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