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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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身體不知道怎麼修煉的，即便黑氣散開，刑義仍難以刺穿對方的拳頭，指尖傳來的感受如萬年頑石，冰冷且異常堅固。

“什麼玩意？”

與那難以清除的空層之力一樣，黑衣人能看到通紅的光芒，卻怎麼也消除不完，好像一個蟲子落入巨大的米缸般，在怎麼吃也吃不完裡面的米粒。

呼呼！

不等黑衣人繼續消除，烈焰般的光芒越來越刺眼，滾燙的熱浪從一個地方降臨到黑衣人身上。

滋滋！

吱吱！

嘎吱嘎吱！

黑衣人腳下的地面化了，如軟綿綿的沼澤般一點點向下墜，虛空中傳來如炒豆子的聲音，啪啪，好像什麼東西被熱浪吞噬了一般。

想要重新聚集過來的黑氣竟被熱勁逼退，與黑衣人之間形成一片更大的空間。

“哼！”

一聲冷哼，黑氣再次從黑衣人體內竄出，只不過速度比之前慢了些，稍稍冒出些苗頭就在極度高溫的熱浪下消散了。

朱雀翅膀逐漸張開，熱浪將周圍的人逼退，除了刑義。

奇怪的是圓形印記越來越小，朱雀的翅膀好像陷入了迴圈，橫著的波紋不停外擴，但始終看不到裡面的身體和完全張開的樣子。

砰！

猛然間，圓形印記向正中心縮了一下，翅膀還在張開，但看上去卻小了。

正反面都一樣，中心好像出現一個深坑，通紅滾燙的熱浪不停往裡面灌，這個時候黑衣人感受到了威脅，周圍出現極強拉扯力，將其向一個地方拽，但這個地方在哪黑衣人不知道，看不見也摸不著，更詭異的是身體好像分散了，一小部分，一小部分被拉動，恐怕不等進入那個地方，身體就扯成碎片。

“啊！”

黑衣人使出全力，手臂一轉，將拳頭撤了回來，任憑刑義的劍氣刺在自己身上，雙手衝著虛空向外揮動，速度和力道都達到極致，他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但不管在什麼方向，想將他拽進去，就必須觸碰到他，只要將消除力道佈滿全身，扯動身體的同時也會將這些力道拉過去。

不管是什麼能力，終究是虛幻的，只要是虛幻的，就會被消除，被剋制！

砰！

不知道是什麼能力，黑衣人胡亂揮動手臂，產生了強大沖擊力，與陷入疑惑的黑衣人一樣，刑義不知道黑衣人是如何消除能力的，可當他的劍氣如願刺在黑衣人身上時，比被擊退更讓他痛苦的事情出現了，劍氣傷不到黑衣人，黑衣人的身體跟他的拳頭一樣堅固，如天上掉下來的寶貝，凡人難以撼動半分。

更難受的是浩然正氣瞬間被消除，虛空中好像存在浩然正氣的剋星，雙方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與黑氣更強大，更難以捉摸。

“到底是什麼？”

刑義不明白，在浩然正氣被消散之後，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擊飛，他抵抗不了，但好像什麼都感受不到，難道是虛空將自己擊退了？

黑衣人可以控制虛空？

虛空消除了能力？

刑義不清楚，但他敗了，幾乎耗盡氣血，卻還是被輕易擊退，這一劍看起來是個笑話，黑衣人根本不用擋，用身體就能抗住。

噗！

一道血柱噴出，刑義身上的骨骼碎了大半，散落在外圍的浩然正氣湧回刑義體內，它也認輸了，但並不沮喪，因為不是敗在敵人手裡，反倒十分熟悉，好像跟自己一樣………？

咯吱咯吱！

圓形印記向中心縮小，朱雀的翅膀卻不停張開，霎時間，一會大，一會小，兩種完全相反的效果同時出現，強大力道壓下了黑衣人的雙臂，將其身體擰成一條，像蛇一樣來回擺動，印記越小，黑衣人的身體被擰動的程度越狠，當縮小到三寸時，黑衣人的身體達到了極致，再往下縮小微毫就能將黑衣人徹底撕碎，可在這個時候，黑衣人的掙扎起到了效果，消除力道在看不見的方向觸碰到了圓形印記，雙方“纏鬥”起來，受到干擾，圓形印記逐漸放大，朱雀的翅膀則緩慢閉合。

“啊！”

一聲怒吼，黑衣人猛然撐開雙臂，圓形印記霍然被撐回原來大小，原本朱雀翅膀也該回到原樣，可朱雀瞬間縮小脫離了圓形印記，翅膀猛然張開向上揚，身體反倒向下墜，以極快的速度落在黑衣人身上。

“啊！”

看不清朱雀具體樣子，在落下的瞬間，融成一個巨大火球，原本純粹的黑暗被通紅的烈火吞噬，與趙城南在幻境裡看到的一樣，烈火與黑衣人實際不在一個地方，卻重合在一起，並且承受烈火的灼熱。

就在眾人以為黑衣人被朱雀打敗的時候，帝臣心裡響起了一個聲音：“逃！”

“什麼？”

逃能逃到哪去？

周圍全是黑氣，就算可以開啟衝出去，以黑衣人的速度，逃到哪？

滿山的弟子不要了？

整個帝辛門不要了？

帝臣不願，心穴處猛然傳來悸動，原本吸收他和帝霍力量的血竟然停了下來。

“消耗……陷入………”

簡單的語句，讓帝臣明白，黑衣人力量太強了，超過了此時朱雀的力量。

噼啪噼啪！

虛空中傳來爆裂聲，人們還以為黑衣人被燒炸了，卻見那通紅的火球先是分散成一道道火苗，緊跟著越來越小，最後一點點鑽入地面，消失不見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使勁了手段，最後還是敗在黑衣人手上，傳承了數千年的門派難道就這樣被滅了？

“哈哈哈！”

感受到眾人氣血耗盡，黑衣人放聲大笑，剛想從容地召回黑氣，一個人猛然撲向黑衣人。

這力量超過了之前任何一種能力，包括差點將黑衣人撕碎的朱雀。

玄無常！

凝聚！

凝聚！

凝聚！

聽到柯錄的話後，玄無常一直在凝聚，將體內一切力量凝聚，玄武力和聚氣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道被強行融合，不管如何混亂排斥，靠上百年的玄武真氣不管一切後果凝聚融合，最後竟然擰成了一根長條！

好像長槍那般！

玄無常握著這根“長槍”刺向黑衣人，玄武力從未被凝縮到如此之小，向外擴的力道越來越強，聚氣也同樣如此，幾乎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與尋常兵器或能力相比極不穩定，以玄無常的氣血和力道也只能攻擊一次，而且必須儘快擊出，不然受到衝擊的就是他自己。

玄無常微微冒汗，手掌不停顫抖，練武多年，此時的情景比當初進入大小宗師，甚至虛士境的時候還緊張，半點都不能放鬆，這一擊不是個人的勝敗，而是整個宗門，傳承了數千年的玄武門天宮。

當初宗門交到他手裡，他就曾對天起誓，必定讓玄武門天宮更強大。

他難以想象如果宗門毀在自己手裡，將來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如何！

如何！

如何！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