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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之前奇成王的叛亂,死傷計程車兵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整個軍團的兵都不能完全相信,皇朝開始了對整個鐵咒兵的大清掃,一部分還留在軍中,一部分被混入到衛天軍中,還有一部分被撤了兵務,發配原籍,恢復平民的身份。
這樣一來,鐵咒兵的人數就大大減少了,各個軍隊也減少了一部分兵力,於是太子決定徵兵,彌補各個軍隊上人數上的短缺,由於剛剛結束了對奇成王叛亂的戰鬥,很多人都認為短期內不會有戰事發生了,再加上當兵的福利非常豐厚,足以養活一家人,很多身體強壯的人都參加了徵兵。
皇朝的徵兵條件還是比較嚴格的,不僅要調查每一個士兵的出身和家庭住址,還對身體條件有要求,稍微虛弱點的人都不會被錄取。
很多沒有固定收入的人都蜂擁而至,想要撞撞運氣,最起碼可以解決溫飽問題,不必到處流浪。
北武臺在無雙城的外圍,有較大的一塊空地,平時用來訓練禁衛軍或者衛天軍,徵兵時就用來考核報名的人,負者整理收編透過考核的人。
軍隊的考核和文官的考核大不相同,雖然每個職位都有特定的要求,但是無論是普通士兵還是帶兵的統軍都需要有基礎的武功底子,武功越好的人在軍中越能受到尊重。
如果有小宗師前來應徵,只要身份沒有問題,直接就可以當選帶兵的統帥,甚至是一方將軍,再往上就需要有足夠的手腕來馴服各方將士,達到上下一心。
軍中雖不及朝中官員勾心鬥角,但也有利益共同體,不會輕易接受一些外來的人員,所以每一次北武臺徵兵都會有一個擂臺,在擂臺上勝利的人會受到各方勢力的邀請,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力量。
擂臺分幾個小塊,每一次都是很多人在上面比試,有不同組的,也有共通決鬥一次定輸贏的,甚是紛亂嘈雜。
軍中人大都豪氣萬分,越是混亂越是興奮,往往會忽略一些重要的事。
剛剛舉行徵兵沒有幾天,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衛天軍的大將軍蔡三和屈直因為徵兵不和,產生了矛盾,兩人大打出手,結果同歸於盡,一起死在當場。
訊息傳出,朝野內外也是議論紛紛,前段時間禹城和梁晨剛剛辭官,這兩將也死了,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外人看來,同是朝中大將,相互不服,產生矛盾,積怨已久,最後相互殺死了對方,也說的過去。
熟悉他們的人卻不會這麼認為,兩人自打從軍以來,相互扶持,都救過彼此的性命,絕對算的上生死與共,斷然不會因為徵兵之事而大打出手,內中必有原因。
兩人多年來,忙於軍務,沒有多少朋友,瞭解他們的人很少,有些事情他們的妻子和孩子都不是太清楚,更不要說外人了。
但龍玉恰巧是熟悉他們的人,在龍玉心中齊平阿、屈直、蔡三都是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夥伴,一路生死伴隨而來,無論是他們的為人還是功績都是皇朝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在竟然都死的不明不白,龍玉的心很痛,很痛。
前幾日的抉擇更加艱難,時間流逝的越來越快,危險也在臨近,龍玉一生從未如此拖沓,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為之。
在龍玉困苦的時候,六皇子無比高興,從生下來就沒這麼高興過,大事已成。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什麼人動的手?竟然如此迅速!我還在為這兩人發愁,現在可好了,你們就趁現在掌握整個衛天軍,即便再有什麼人被指派為大將軍,今後也要你們說了算了!”
“放心,沒有了蔡三和屈直這兩個絆腳石,整個衛天軍已經是囊中之物,我們在軍中的威望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消除的!”
達爾笑道,現在局勢已經偏向他們了,兩百萬衛天軍,絕對是一個可以左右勝負的殺手鐧。
“不過問題是誰動的手,是太子還是……………………”
達爾還是有些擔心。
六皇子還沒有從高興中緩過勁來,說道:“不用去管是誰幹的,這件事對我們只有利處沒有害處,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我現在隨時都可以廢了他!”
六皇子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拍著桌子說道。
“殿下,現在還不可…………”銀河和達爾急忙勸道。
“我知道,現在是心急了些,我會剋制的!”六皇子發現自己失態了,急忙改口道。
徵兵還在繼續,主持的人從蔡三和屈直換成了達爾和銀樓,整個風氣也為之改變,之前是靠能力和身體素質情況錄取,現在變成了誰出錢多誰就可以得到名額,甚至一些統帥的位置公然明碼標價,誰出的錢多,這個位置就歸誰。
本來徵兵的人就是一些窮人,很多人連吃飯都成問題,哪有錢去買一個兵位,才過了幾天,前來徵兵的人就寥寥無幾,一些有錢的人都買了統帥的位置,對普通兵位是絲毫沒有興趣的。
就像是一個陰謀一般,聲勢浩大的北武臺徵兵,就以蔡三和屈直的死終結,各個軍隊的人數根本還沒來得及補足,就已經沒有人報名了。
雖然很多事情並沒有明說,但是一些百姓已經感覺到岐王朝發生了變化,一些從未有過的變化。
太子監朝還在繼續,各地的奏章也都如實處理,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但是上朝彷彿變成了例行公事一般,沒有人有意見或者對各個不平之事進行彙報,生怕說錯了話而被嚴處,除了必須的奏章外,很多府郡的府主連話都不說,就等著退朝,好保護自己的官職。
太子對這樣的朝堂十分滿意,彷彿自己君臨天下一般,臺下的人對自己唯唯諾諾,掌控著生殺大權,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內心深處不斷的滋生壯大,陰暗的種子在裡面生根發芽。
達爾和銀樓如願獲得了全部的指揮權,開始瘋狂的整頓衛天軍,以前屈直和蔡三手下的將軍都被無故貶職,從指揮使將軍降到副指揮使,再降到統帥、副統帥,實現了官職上的三連降、四連降,很多人都受不了屈辱直接辭去兵位,返回原鄉。
軍中職位雖不比朝中文官權利之大,但是以武起家的岐王朝對待軍中將士的待遇還是極為豐厚的,每升一級福利就會提高一個等級,完全改變一人甚至是一家的生活狀態,很多士兵都抱有立功的心態。
達爾和銀樓掌權後開始消減一部分的福利,食物和賞銀都大大減少,兩人瘋狂斂財,一方面交給六皇子收買朝臣,一方面裝進自己的口袋,中飽私囊。
兩人在軍中作威作福,常年的威望導致士兵們並不敢發洩心中的怨恨,有的直接走人,有的為了一口飯而被迫留下,一時積怨四起。
一個打扮殘破的赤腳販路過了楚文之前居住的破屋,發現那裡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無邊的淚水湧了出來,但是他卻不能有一點表現出來,用佈滿灰塵的斗笠遮住自己的面龐,順口喊著:“鹽巴、酒餅,三文錢!鹽巴、酒餅,三文錢!”
沙啞哽咽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連綿不絕,充斥著這片空曠的土地。
這個赤腳販正是楚文的義子楚延,終究不能忍受義父孤苦的生活,不顧告誡,前來看望,映入眼前的竟是一片廢墟。
生怕還有人監視此地,楚延裝扮成了南城府最多的赤腳販,由於山地較多,一般固定的買賣鮮有顧客,都是巡山遍野找尋那些飢渴的趕路人,這也是最不會被懷疑的。
赤腳赤腳,由於做這些小買賣的只能勉強餬口,不會有錢買新衣服和鞋子,而山路又大多崎嶇難行,基本上每一個小販都不穿鞋子,減少開支,久而久之在南城府這些小商販就被稱為赤腳販。
楚延光腳在地上走了多日,才敢來此,也怕被人發現異樣,很多赤腳販由於常年光腳行走,腳底都有很厚的繭,一般坑窪也受不了傷。
楚延小心翼翼地經過殘骸,壓制著心中的悲痛,慢慢地走了過去。
義父的屍首就在眼前,自己竟然不能將其埋葬,實在愧為人子。
緊緊地咬住了後槽牙,低聲嘶啞地喊著:“鹽巴、酒餅!”
“禹兄,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文鳳城呀!這都七天了,傳說中的海迅船你可有把握!”
“放心,那是我多年的玩伴,當年文鳳城大水,我們一起發明的這海迅船,多大的風浪都掀不翻,這條船順江而行,很快就會離開九州腹地,只是這邊外十三國都不好呆呀!”禹城擔心道。
“還是想想現在吧,多虧了我們提前讓家裡人以探親為名,前往邊外,不然這麼多人,還真不好走!”
“哎,只希望這一路能夠順利呀,最近一件怪事你聽說了嗎?”禹城問道。
梁晨想也不想說道:“你說的可是浙江府強盜事件?”
“不錯!一百二十多人全部被殺,好慘!”
“你為何提及此事?這喪盡天良的強盜遲早會有報應的!”
“我也怕遇到強盜呀!”禹城別有意味的說道。
梁晨猛然回頭,驚恐的看著禹城嚇道:“你是說……那些人?”
“楚大人的家眷!?”
禹城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馬車前方的路。
“可是……可是楚文的家鄉在南城府呀,為什麼會去浙江府?”
“呵呵,梁兄別慌,事已至此,我們無須擔憂,難道文鳳城是我們的家鄉嗎?”
梁晨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能相信,自己也走上了這條逃亡的路,心中似乎還有奢望,希望現實並沒有那麼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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