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人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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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黃皮子對我們老吳家有恩，要不是它們，我肯定都活不到現在，別說那些劫難，就是餓也餓死了。可是張家這幾個兄弟又是我爺爺從小看到大的，小時候圍著自己叔叔大爺的喊著，儘管張家五個兄弟欺負了自己的兒子，那也是小打小鬧，幾句話就說開的事情，以後還要在一個村子裡生活，低頭不見抬頭間，爺爺也不希望他們死啊。這次爺爺之所以有些兩難，更對那些黃皮子有了些怨念，是因為覺得這些黃皮子做的太過了，張家老五不過就是打了我一巴掌，雖然有錯在先，那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

結果張家老五被那黃皮子換了命，竟然連他的屍體都不放過，還在這折騰。

不過話說回來，張家老二也折騰了那黃皮子的屍體，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人死為大，這是一句老話，再怎麼樣，爺爺都覺得人命肯定要比黃皮子的命金貴。

劉婆婆怕是爺爺惹出什麼大亂子來，連忙跟他說：“吳老哥，你跟張家的人說一聲，弄幾隻雞過來。”

“吃過雞之後，它再要別的東西咋辦？”爺爺眼睛問道。

“你別管了，老婆子我自有分寸。”林婆婆十分神秘的朝著爺爺眨了眨那隻獨眼。

爺爺無奈，只好走到了院子外面，跟張家的人說了一聲，張家老大馬上跑回了家，打算將自己家裡的幾隻雞抓過來。

身為出馬仙，劉婆婆對於黃皮子並不陌生。

黃皮子也是五大仙家之中最為神奇的一種生物。

其實，劉婆婆曾經也遇到過幾次被黃皮子附身的情況。

黃皮子附身，在我們那片時有發生，大多數都發生在守靈的時候，守靈時，孝子賢孫要在靈棚裡面守夜，特別忌諱一些帶“毛”的動物接近屍體，因為容易發生詐屍。

這種所謂的詐屍，並不是人變成了殭屍，蹦蹦跳跳的追人，而是被動物上身，尤其是黃皮子，最喜歡的就是上人身，給活人索要東西，那黃皮子附在死人身上，就會駕馭著人的屍體，盤坐在棺材上，給人提條件。

如果不滿足黃皮子的要求，它就會控制著屍體滿地打滾，不從死人身上下來，十分難纏。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十里八村的都會將劉婆婆請過去，將附在死人身上的黃皮子趕走。

黃皮子上了死人的身，不能硬來，如果都像是爺爺一樣，上去給它倆大耳刮子，那黃皮子不光會傷害死人的屍體，甚至還會控制著死人的屍體傷害活人。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在沒有將出馬仙請來之前，孝子賢孫們只能好好央求黃皮子，儘量滿足它提出來的所有要求。

大多數情況下，黃皮子都只會要吃的，它最喜歡的是吃雞，吃鴨子之類的家畜，如果給了它，它吃飽喝足之後就會離開，那時候，死人會重新倒在棺材上，一動也不動了。

不過也有例外，就像是眼前這隻黃皮子，它的目的並不完全是要吃的，它最終的目的是想要張家雞犬不寧，家破人亡。

這時候，就需要請出馬仙出來，跟黃皮子談判。

就像是在菜市場一樣討價還價，在談判的同時，出馬仙還要判斷這黃皮子的實力，好想辦法如何對付它。

如何判斷黃皮子的實力，這也是有說法的。

就是透過黃皮子索要的東西進行分析。

一般道行高的黃皮子，要的東西也比較高階，甚至會索要“老山參”之類的藥材，這些東西能夠幫助他提高道行。

道行低的黃皮子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要吃的，要活著的雞鴨，甚至還有活魚。

還有些道行更低的黃皮子，連人話都不會說，只能儘量描述它想要的東西，它會學著母雞的叫聲，“咯咯噠……咯咯噠……”的叫個不停，這時候，人們就會判斷出來它是想吃老母雞。

總之，那種道行低的黃皮子，想要什麼東西，它只能形容，連說帶比劃，至於能不能聽得懂，就要看當事人的領悟能力了。

眼前附身在張家老五身上的這個黃皮子，劉婆婆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它的道行深淺，只能一開始先滿足它的條件，看看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劉婆婆供奉的是常仙，也就是修煉成精的蛇，所以對於黃皮子並沒有太大的忌諱。

不多時，張家老大便提著幾隻雞回來了，交給了爺爺，卻不敢進院子，爺爺只好接過了那幾只老母雞，走到了屋裡，交到了劉婆婆的手中。

這時候，爺爺並未著急離開，很好奇劉婆婆接下來要做什麼。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爺爺看到之後，差點兒就吐了。

但見劉婆婆接過了那幾只雞之後，直接遞給了盤腿坐在床上的張家老五。

“黃二爺，雞給您找來了，吃飽喝足之後，你能走不？”劉婆婆說著，將那幾只雞丟在床上了。

“嘿嘿……吃飽再說。”張家老五說著，一把抓住了其中一隻活蹦亂跳的老母雞，直接就往嘴裡送，一口下去，就咬在了雞脖子上，將那隻活雞給活活咬死了，大口喝血。

爺爺在一旁看著一嘴雞毛，茹毛飲血的張家老五，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兒惡寒，同時還有些噁心，胃裡忍不住一陣兒翻騰。

爺爺是上過沙場的，血腥的場面見多了，但是死人吃活雞的場面，還是覺得瘮得慌。

不多時，一隻老母雞就被那張家老五給生吞活剝了。

接下來，張家老五一伸手又抓住了另外一隻老母雞就往裡嘴裡送。

劉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一鍋煙，在那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這黃皮子一上來就要吃的，能夠口吐人言，看來道行並沒有多高。

劉婆婆看著吃的正香的張家老五，已經準備開始出手了。

猛抽了幾口煙之後，劉婆婆突然起身，朝著那張家老五的面門之上噴了一口煙。

下一刻，手中的菸袋鍋子，猛的一下敲在了張家老五的頭上。

那正在啃食活雞的張家老五，身子猛的一晃，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兒怪叫，十分淒厲。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劉婆婆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張家老五的脖子，一雙眼睛再次變成了幽綠色。

“大膽黃老二，本仙在此，還不快速速退下。”

劉婆婆說話的聲音也變了，成了一個聽上去十分年輕的女人的聲音。

被掐住了脖子的張家老五，眼睛開始猛的上翻，跟得了羊癲瘋似的渾身顫抖，用尖利的聲音喊道：“我不走……我不走……”

“你不走，本仙送你走！”劉婆婆說著，將菸袋鍋子裡面的菸灰磕出來一些，用手指沾著，便在張家老五的腦門上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