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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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灌木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一個尖耳朵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它張望了一下遠處村莊的大門，驚訝地發現那裡竟然沒有守衛。

“桀桀桀桀！”灌木中響起一片響聲，幾十個哥布林跳了出來，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和繩索向著村莊摸了過去。

兩米多高的圍牆上空無一人，哥布林們可以使用繩索爬上去。不過，既然大門沒有守衛，那開啟大門衝進去豈不是更好？畢竟對於矮小的哥布林來說，爬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偷偷摸摸的哥布林們小心地聚集到大門前，想要看看怎麼撬開這扇木門。

“嗞~咔~”

一個哥布林不小心碰了一下大門，這兩塊厚實的木板竟然就這樣被推開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哥布林們一陣歡喜，一邊向著後方的大隊招呼一邊衝了進去。

上百個哥布林從遠處的灌木中跳了出來，向著毫無防備的村莊大門撲去。

……

“它們來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嘉拉迪雅轉頭看看格里菲斯，又指了指前方。

“按照之前佈置的戰術行動就能贏，”格里菲斯簡單說了一句，接著用行動來表達了自己的決心，手持長槍大步走出隱蔽處。

哥布林們穿過了正門，發現自己的左右兩邊都是兩米高的木頭和泥土搭建的矮牆，填補了房屋間的空隙，只留出向前的道路。這夥小怪物沿著矮牆中間的通道快步向前，沒走多遠就遇到了一個拐角。

這群襲擊者輕手輕腳地向前摸索著，準備打措手不及的人類一個突然襲擊。

“桀！”帶頭的哥布林剛轉過拐角就噌地一頓，把它的同伴嚇了一跳。一支鐵槍洞穿了哥布林的眼窩，深深地扎進它的腦袋。

格里菲斯握緊鐵槍向後一收，閃電般地向著旁邊的哥布林刺去。

驟然遇襲的哥布林立刻炸了鍋，尖叫著向著見習騎士撲了過來。格里菲斯感覺自己就像是捱了一場冰雹一樣，七八處撞擊和疼痛從全身傳來。

嘉拉迪雅在一旁看得都驚到了。只見一大團小怪物蜂擁而上，轉眼間就把高個的見習騎士掛得像串葡萄。

哥布林們用匕首、砍刀和鐵錘猛擊格里菲斯，擊穿了他的皮甲卡在鎖甲上。格里菲斯扔了長槍，拔出匕首戳下兩隻，接著抽出長劍與身體水平向上一挑。兩隻正在猛砸的哥布林像土豆皮一樣被削了下來。

眼前的視野頓時一清，格里菲斯已經看清了黑暗中陸續向他撲來的哥布林強盜。他暫時不擔心自己的雙層甲被穿透，不慌不忙地揮劍斬殺，同時靈巧地向後退去。

陸續趕來的哥布林尖叫著撲了上去，卻發現全身護甲的人類已經退到了兩排尖銳的木柵欄當中，不慌不忙地挨個把撲到身邊的哥布林砍翻在地。

藉著木柵欄的掩護，格里菲斯暫時不擔心自己的兩翼遭到襲擊。雖然木柵欄不高而且並非不可翻越，但是倉促的遭遇戰中，哥布林還是前赴後繼地向著他正面撲來。

“給我盾！”格里菲斯向左後方伸出手去，立刻有一面邊緣包著一圈鐵皮的木製圓盾遞了過來。見習騎士接過盾牌護在身前，伏低身體不斷向著前方刺出長劍。七八個年輕的村民也拿出木頭長矛，從木柵欄後面猛刺撲來的小怪物。

長劍和木矛就像是索命的死神，眨眼間就把蜂擁而來的哥布林紛紛擊倒在地。

雖然哥布林的數量遠遠多於人類，但是毫無護甲的它們怎麼努力也打不穿一個披雙層重甲的徒步騎兵守衛的突破口。最兇猛和瘋狂的哥布林一頭撞上了這道防線，然後立刻就被劍刃殺死，緊跟在後面的哥布林看到同類眨眼間就被殺死，又不想翻過尖銳的柵欄，紛紛就陷入了驚恐之中，聚集在格里菲斯前方畏縮不前。

“騎士！有一大群從後面上來啦！”房頂上瞭望的村民緊張地高喊道，“一大群正在穿過大門！”

格里菲斯聞言，用盾牌護住自己，揮手將長劍送到後面。

“抹油。”

一個身手敏捷的小男孩緊張地用布擦掉劍上的血跡，另一個村民用浸了油的布擦了兩下然後裹在劍刃上。

“點火。”

一支火把遞來，長劍立刻被烈焰包裹。格里菲斯感受到手邊的熱氣，揮舞圓盾和長劍就撲了出去。

渾身是甲的高大人類突然向前撲來，他的手上還揮舞著烈焰翻滾的長劍，火光照亮了他猙獰的面甲，就像從地獄爬出的炎魔一般駭人。

哥布林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都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緊接著便和後面趕來的大隊撞在了一起。火急火燎趕路的哥布林後隊手裡也拿著刀劍和短矛，觸不及防和前面的同類撞在一起，還傷到了好幾個。

格里菲斯大步衝上，一劍就劈開了一個腦袋，接著掄起圓盾橫掃過去。被砸中的哥布林發出一聲慘叫，一起向後倒去。

“進攻！”格里菲斯扭頭高呼道，“跟我上！趕它們出去！”

木柵欄後面的十幾個村民看到見習騎士銳不可擋，也紛紛舉著長矛撲了上來。

“短時間內給予敵人大量傷亡，摧垮它們計程車氣。”嘉拉迪雅回味了一下格里菲斯之前的部署，“確實效果很明顯。好吧，那接下來看我的。”

精靈弓手靈敏地在屋頂上跳躍，面對通向大門的直道，彎弓瞄準了一個目標。

正在趕路的哥布林大隊在拐角處捱了重擊，紛紛朝著回來的道路退去。幾個哥布林頭領被擁堵在後面，一邊大喊一邊推搡部下向前衝擊。

突然間一道寒光閃過，一個強壯的哥布林頭領被射穿了腦門。還不等其它哥布林反應過來，又一個大喊大叫的頭領被掀飛了頭蓋骨，紅黑色的液體糊了身邊的同類一臉。

剛剛還在喊叫的小頭目們一下啞了，驚恐地瞪著黑暗的前方。

“嗖！”又是一支利箭射來，射穿了兩個哥布林的喉嚨把它們一起釘在地上。

黑暗中突然湧出一片火光。一個高大的凶神揮舞著炙焰長劍，就像是從傳說裡鑽出來的惡魔一樣撲來。在他的前後左右，一大群被點燃的哥布林滿臉是血，慘叫著被殺得屁滾尿流。

整個哥布林大隊頓時只剩下驚恐的喊叫，被格里菲斯擊退的前部潮水般地退了回來。剛剛還在催促進攻的小頭目們和部下一起扭頭就跑，立刻形成互相踐踏的浪潮。

“優先攻擊敵軍中的勇士，阻止對方恢復組織度，”嘉拉迪雅唸叨著格里菲斯的第二個要求，“東方的戰爭原來是這麼打的。”

就在哥布林擁擠著向村莊的正門逃生的時候，幾個村民沿著圍牆來到了木門上從那裡關閉了大門，接著丟下幾大塊厚厚的木板擋住了門口的出路。

陷阱！就算是哥布林簡單的大腦也立刻明白了現在的狀況，它們並沒有反身攻擊追來的格里菲斯和村民，而是手忙腳亂地開始亂砸擋住出口的木板。

偶爾有幾個強壯一點的哥布林試圖進行反擊，但是它們立刻就死在格里菲斯的劍刃和嘉拉迪雅的弓矢之下。剩下的哥布林全都嚇破了膽，瘋狂地用手裡的武器在木板上鑿開一個洞，然後一窩蜂向逃生之路擠去。

……

“發生了什麼？”在數百米外的灌木叢裡，一個用羽毛、骷髏裝飾自己的哥布林站起身來，望著被慘叫聲淹沒的正門說道。

“薩滿大人，門被堵住了。”一個機靈點的哥布林指著被木板堵住的正門說道。

“我看到了，”薩滿嚷道，“我是說裡面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一個瘦小的哥布林就從正門的縫隙裡鑽了出來，赤手空拳地向著薩滿藏身的位置狂奔而來。

還不等薩滿決定是否要過去支援，一支羽箭劃破黑暗，正中哥布林逃亡者的後頸。這個逃命的傢伙撲通一聲撲倒在地抽搐起來。

又一個哥布林鑽出了破口，剛跑了幾步也被釘在地上。

正門的位置隨即爆發出更加淒厲的喊叫聲，第三個哥布林從黑暗中鑽了出來。但是還不等他鑽出縫隙，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了它的小腿，重新將它向黑暗中拖去。

“桀！！”哥布林慘叫著，拼命向著遠處的薩滿揮舞雙手，然後便消失在了漆黑的洞口。

伴隨著一聲尖叫，村莊的正門口安靜了下來，只留下木板上的大洞陰森森地注視著哥布林薩滿的方向。

……

怎麼辦……撤退吧……這個時候應該要撤退吧！哥布林薩滿緊張得滿頭是汗。派出去的一半部下竟然全部消失在這個小小的村莊裡，就像是拿去餵了恐怖的巨獸一樣連個嗝都不打。

但是，撤退的話就完不成自己的任務了……

“他們還會來嗎？”嘉拉迪雅在矮牆上俯下身子，注視著黑暗的遠處。

“有可能，”格里菲斯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滿地的屍體，抬頭望了望頭頂的精靈說道，“你覺得這麼多哥布林為什麼會襲擊村莊？”

“為什麼？不是為了掠奪牲畜、糧食和人口嗎？”嘉拉迪雅歪歪頭問道，“這些低階魔物還能為什麼？”

如果是這樣就好……格里菲斯熄滅了劍刃上的火焰，對背後的村民說道，“收走它們的武器，然後把腦袋都砍下來放好。”

還沒有從戰鬥的興奮和驚恐中回過味來的村民聽了這話，雖然不知道見習騎士要做什麼，但還是照他的話拿來斧頭，藉著火把的光線開始砍首級。光線昏暗的村莊入口立刻響起了咚咚噹噹的劈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