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奠基 第100章 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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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面！”

全神貫注盯著前方馮靖行動的薛凝在聽到徐笙提醒的一瞬間，一把將身邊的溫婉拉到了自己的盾牌後面，還沒來得及看清敵人的位置，手中的盾牌就傳來兩下震動，薛凝用力握緊盾牌，招呼溫婉俯下身子，兩人猶如狂風暴雨中搖曳的樹枝，被持續不斷的衝擊力逼得一退再退。

突然而來的遠端襲擊讓眾人有些發懵，驚呼聲、吶喊聲、腳步聲、撞擊聲不絕於耳。

“任達這邊！”林秋豎起盾牌向任達跑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三四米遠。

“薛姐跟我來！”身後的溫婉扯了一下薛凝的衣服，目光看向幾米外的廠房。

“不！”林秋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任達！”

“砰！”

步文龍傷心絕望的呼喊以及隨之而來的槍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薛凝轉頭就看見任達脖子上插著一根鐵棍倒在了地上，他的雙手還在向上舉起，一點點掙扎地伸向鐵棍。

“走！”韓驍顧不上確認步文龍的戰果，低頭看了一眼任達，眼中悲痛之色一閃而過，一手提著盾牌一手按下步文龍的霰彈槍，拉著他就往後退，嘴上不忘喊道，“林兄弟快退！”

感受到身後的拉扯，薛凝嘆口氣，搖了搖頭跟著溫婉奔向廠房。如果是在急救室，任達也許還有救，可現在這種條件，無疑宣判了他的死刑。

“都怪我反應慢了，要是早點招呼他過來，他也不會……”跟在兩人旁邊的林秋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自責。

任達本是和他一組，一人持盾一人持弓，可是在襲擊發生的時候，任達依舊下意識地朝韓驍跑去，一面盾根本護不住三個人，等看到步文龍受傷才反應過來，可惜已經失去了會合的最佳時機。

衝進廠房，薛凝轉頭剛想安慰林秋，視線裡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跡。

“林秋？小婉？”薛凝輕聲地呼喚著，左手將盾牌貼緊自己護住上半身，右手向後摸了個空，一直扯著她衣角的溫婉也不見了蹤影。

詭異的情形讓薛凝心頭泛起一絲涼意，她謹慎地四處觀望，廠房的環境佈置和記憶中的並無二致，好像只是多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輕紗讓她看不真切。

薛凝站在原地，沒有貿然走動，右手緩緩拔出腰間的短刀，已經對自身處境有了猜測的她最後掃了一遍四周，閉上了眼睛。

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傾聽附近的每一絲響動，不出所料，溫婉和林秋的聲音並沒被捕捉到，甚至連微弱的呼吸聲都沒有，整個廠房安靜得好像只剩下她心臟跳動的聲音。

幻象！

自己的視覺和聽覺已經受到干擾，能夠對即將到來的襲擊做出預警的只剩下嗅覺和觸覺，薛凝鼻翼一陣抖動，無處不在的黴味伴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惡臭讓她蹙起眉頭，放棄了用嗅覺尋找對方的念頭。

“媽媽！”

薛凝正在腦海中計算如何利用觸覺進行反擊，一句彷彿來自靈魂的呼喚讓她睜開了眼睛。

“彤彤！”

前方出現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讓她的眼眶有些溼潤，兩個都是她最愛的人，彤彤正騎坐在他的脖子上，雙手張開伸向自己，身為“坐騎”的他露出爽朗的笑容，溫暖的感覺一如既往，當初正是這幅笑容深深吸引住了她。

本以為兩人此生不會再見，對方的身影在她的記憶中漸漸變得模糊，他的位置正被另一道魁梧結實的臂膀取代，沒想到在此時此地，兩人能夠

再次重逢，剎那間無數記憶重新湧進腦海。

薛凝握著刀盾的手止不住顫抖，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鼓足勇氣將那個刻入靈魂的名字喊了出來：“勁宇！”兩個字一出口，她鬆了口氣，身體一點點向兩人靠近。

和激動萬分的薛凝相比，喬勁宇自始至終都是一成不變的笑容，沒有驚喜，沒有意外，沒有任何言語，見此情形，薛凝在心底嘆了口氣，握著短刀的右掌心，汗液在不斷累積。

“媽媽！”彤彤的呼喚讓她依依不捨地移開粘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靈動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天真無邪，聲音、表情也都是她熟悉的樣子，她分不清眼前所見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對方真的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彼此之間越靠越近，等距離縮短到一米多的時候，薛凝“激動”地丟掉盾牌，右手的短刀也從空中滑落，張開雙手抱向“彤彤”。

凝神聚目，破妄！

道道綠光在薛凝眉宇間旋轉，包裹著她的幻象片片碎裂，四周的情形在腦海中清晰地呈現出來，本以為走了五六米的距離卻只有三步，一隻小丑雙爪前伸直指自己的眼睛。

“機會！”薛凝低頭。

“咯咯！”

滑落的短刀被薛凝用左手接住反手上揚，右手從大腿外側摸出另一把短刀緊隨其後，雙刀一格一刺，一攻一守。

身在半空的小丑沒想到自己萬無一失的殺招會被這麼輕易地破解，眼中露出驚恐萬分的神色，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幾根墨綠色的手指相繼掉落，接著左胸傳來一股大力，整個身體重重砸在地上。

薛凝手上動作不停，身體跟著倒下的同時左刀調整握姿直接捅進對方的右眼眶，然後右手借力翻身而起，帶動雙刀離開對方的身體。

看到小丑另一隻眼睛快要失去光彩，薛凝語速飛快地說道：“謝謝你能讓我再看他一眼！”話音未落，整個人就朝溫婉、林秋撲了過去。

薛凝沉浸在家人團聚幻象中的時候，另一邊的林溫二人同樣受到了其它小丑的精神攻擊。只不過一個憑藉自己隱身人的特點，在幻象生效前提前構築了一道精神防線，溫婉則是對幻象中馱著彤彤的馮靖越看越彆扭。

聽到那不知道被描述了多少次的“咯咯”笑聲，兩人的幻象世界開始出現裂縫，最終隨著一聲哀嚎徹底破碎，各自舉刀迎向自己的對手。

“騙人也應該下點兒本錢啊，弄得人家不上不下的！”溫婉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對手，後退一步躲開它的攻擊，緊接著揮刀逼退對方向林秋靠攏。

旁邊的林秋聽到溫婉的話身子一抖，差點被小丑的利爪破相，好在支援來得及時，在溫婉的掩護下勉強保住了顏面，臉上露出苦笑：“得！以後得改叫婉姐了，還請婉姐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

兩人背靠在一起合力面對兩隻小丑的攻擊，目光注意避免和它們直接對視，不給它們一擊致命的機會。

值得慶幸的是小丑和那些擲矛喪屍有戰術的配合，卻沒有發動組合技，不然趁著陷入幻覺的時候給兩人來上一下，那才是神仙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