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奠基 第69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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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南門，群屍密密麻麻站在一起，看起來毫無秩序卻又顯得莊嚴肅穆，眼中跳動的火焰彷彿在告訴世人，它們並不是在瞻仰前賢而是在餐前祈禱。

“啊——”

壯碩喪屍右手一揮，密集陣型從右邊被掰掉一塊，兩百多隻喪屍雙臂垂下抖著肩膀徑直往教學樓衝去。

終於來了！

坐鎮一樓門口的趙昊大聲呼喊著：“兄弟們穩住，我說打再打！”

他沒有沿用馮靖的戰術放棄一樓，他們人數更多，完全可以利用空間給喪屍造成不小的殺傷再從容撤退。

群屍前赴後繼地踏過先輩們的墳墓，對前方黑黝黝的槍口視而不見，沒有人能撼動它們前進的步伐。

30米，20米，10米，趙昊清楚地看到一團團火焰正向他襲來，右手揚起向下一揮。

“放！”

“砰！”

“砰！”

“砰！”

槍聲接連響起，樓前煙霧瀰漫，衝到跟前的群屍猶如被狂風吹過的麥子，瞬間倒下一片。

“爽！”樓門口，有人揮舞著手裡的霰彈槍，興奮地大喊了一聲。

退後兩步的趙昊還沒來得及提醒，煙霧中衝出一隻喪屍直接將喊叫的男子撲倒在地。

“啊！趙哥救我！”

“撤！”丟下慘叫連連的男子，趙昊提槍轉身就走，“近戰隊掩護，其餘人趕緊裝彈，樓梯上集合！”

這麼密集的鋼珠打出去居然還能有喪屍衝過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本以為可以在門口堅持幾輪，現在只能進行樓梯攻防戰了。

一隻只喪屍衝出迷霧攻進教學樓，和近戰隊展開激烈的廝殺。

兩邊教室的眾人就沒趙昊那麼幸運，手裡的槍剛打響一次正在裝彈，喪屍就翻窗而入，聽到撤退聲已經來不及，毫無準備的他們接連被撲倒，勇敢地拿起槍和喪屍肉搏，膽小的直接棄槍而逃。

“救命！”

“等等我！”

聽著兩側接連傳來的呼救聲，趙昊神情愈發凝重，損失的人手不是關鍵，他們手中的槍才是，一共十一杆槍，沒想到戰鬥剛開始就丟了三分之一。

“都別慌，先換好子彈！”趙昊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幾個槍手，繼續沉著冷靜地指揮，“近戰隊退回樓梯！”

相比之下，近戰隊的表現要好得多，相互掩護有序撤退，屍群潮水般的攻擊並不能撼動他們的防線，其中侄子陳康仁的表現尤為亮眼。

手持一把砍刀，在旁邊兩人的掩護下猛打猛衝，出手乾淨利落，最多兩刀必然有喪屍倒地，要不是為了保持陣型完整，只怕他早已殺出樓外。

撤退時，伸手接過一面盾牌主動留在最後，面對喪屍的圍攻毫無懼色，三五隻喪屍在他的刀下竟然不能近身，這也是趙昊能安心在後方指揮的原因。

等近戰隊避入樓梯兩側讓開射擊角度，趙昊抬起槍口，“砰！”

這就是最好的命令，“砰！”“砰！”槍聲響徹樓道，眾人視線又被煙霧遮擋，開過槍的趕緊退後裝藥，位置由近戰隊接替。

樓梯上大量的障礙物讓喪屍一時攻不上來。

“我屮艸芔茻，眼睛迷了。”堵住撤退通道的陳康仁剛砍翻一隻喪屍就發出怪叫。

“讓你戴上護目鏡你還不願意，給！”趙昊從兜裡摸出一副呵了口氣，又用袖子擦了擦，伸手遞了過去。

陳康仁接過的一瞬間，趙昊槍口朝下，“砰！”又是幾隻喪屍應聲而倒。

“你倒是等我戴上啊！”

槍聲又響了幾輪，喪屍的進攻停了，樓道恢復短暫的平靜。

交手數次，深知對方實力的趙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睛死死盯著門口。

煙霧散去，視線內並沒有出現喪屍衝進來的身影，趙昊剛把槍口垂下，“啪啪啪！”

一瞬間，好像所有的玻璃同時破碎，喪屍紛紛翻窗而入。

“有什麼用嗎？”心頭閃過這個疑問，趙昊對準衝過來的喪屍就是一槍。

“砰！”

“砰！”

樓道重新被煙霧席捲，趙昊憑著感覺一槍又一槍打出，幾輪過後，他意識到不對：“停下，停止射擊！”

眾人不解地望向他，趙昊緊閉雙唇，沒有解釋。

過了片刻，視野恢復，眾人看清了面前的情況，只有一兩隻喪屍在和障礙物較勁，其餘喪屍靜靜站在樓道兩側，面向眾人發出無聲的嘲笑。

“趙叔，讓我們上吧！”

通道被障礙物堵死，休息了一會的陳康仁主動請纓。

“不！讓它們攻！”

浪費了不少子彈，趙昊的心都在滴血，他壓抑著怒火拒絕了侄子的建議，現在還不到出氣的時候。

雙方對視片刻，喪屍重新逼近，槍聲再起。

趙昊開始控制射擊節奏，一輪過後，總是等煙霧快要散去再進行攻擊，喪屍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留在樓道中的屍體也越積越多。

突然，一隻手從迷霧伸出，險些抓到陳康仁。

一刀揮過，留下一截斷臂，接著又是一刀反撩，傳來物體滾落的聲音。

陳康仁回頭對正在裝彈的趙昊說道：“趙叔，喪屍衝上來了！”

樓梯上的障礙物有的被鋼珠打碎，有的被喪屍扒開，阻攔效果微乎其微。

“砰！”

趙昊對著前面開了一槍，接著說道：“撤往二樓！”

他領著槍手分左右兩邊先退，陳康仁和幾個近戰隊員留下掩護。

仗打到現在，雖然才丟了一樓，趙昊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妙，子彈消耗得太快了！

按照這個速度打下去，到了三樓就只能選擇和喪屍肉搏，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機械廠最後一戰殷鑑不遠，訓練有素的他們還是敵不過喪屍潮水一樣的攻勢，他們會傷，會累，還沒法補充，對方打定主意用普通喪屍消耗他們，用精英完成最後一擊。

陳康仁同樣想到了這一點，提議道：“趙叔，讓我們先上，子彈都留著對付那些精英怪。”

趙昊搖了搖頭，沒有近戰隊的掩護，槍手對上精英喪屍沒那麼多開槍機會。

“你們分成兩組，累了趕緊輪換休息，其餘時間由我們頂上！”

得到命令，陳康仁指揮近戰隊：“把手中的刀都換成矛，跟我來，捅他姥姥的！”

近戰隊分為兩組，每組十人，左右兩側各分五人把守，五杆長矛在樓梯間飛舞，寒星點點，銀光皪皪，將一隻又一隻喪屍頭部洞穿。

戰鬥正式進入僵持階段。

趙昊站在窗前，看向南門外缺了一塊的喪屍大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胸口的訊號彈嘆了口氣。

會有支援嗎？

···

趙昊惦記的支援此時正在學校西門外面，與他相距不足百米。

戰鬥開始前，王韜和林秋就已經在這蹲伏，哪料雙方剛一交手，激烈程度就讓二人驚訝不已。

在後方得知戰況的馮靖也按捺不住緊張的心情，匆匆帶領眾人趕來觀戰。

“馮哥，槍聲怎麼停了？難道是沒子彈了？”

一波接一波的喪屍攻進樓內，攻勢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槍聲卻突然停止，王韜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原因。

“沒子彈倒不至於，數量不足是肯定的，剛才樓中的槍聲就變得稀疏不少，說明趙昊也在有意放緩射擊節奏。”

“那他能頂得住嗎？”

“他敢守在學校，肯定是有點把握，不會這麼快就認輸，求救訊號不是還沒打？”

王韜看了一眼南門外的屍群，搖了搖頭，打不打訊號有什麼用，就憑風神小隊這十幾個人，給喪屍塞牙縫都不夠。

明白王韜的擔憂，他一過來，也被南門外的喪屍大陣驚住了，本以為王韜的彙報有些誇張，馮靖親眼見到後才知是他小覷了喪屍的指揮能力。

“綠帽子”真是找了一個大爹。

呂波走到馮靖身邊，開口問道：“咱們的計劃還能用嗎？”

馮靖也沒藏著掖著：“用不用的上得看趙昊他們，現在喪屍至少還有一千，這仗我看懸！”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決定己方是佯攻牽制還是突襲斬首，現在的情況是隻要喪屍按兵不動，馮靖等人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根據我們觀察的情況，他們現在正守在二樓而喪屍已經扔進去四百，照這個效率，等他們堅守到最後時刻，外面喪屍也就剩二三百，我們可以試一試！”

尹傑神情嚴肅，直接反對：“且不說你這是最理想的情況，就算只剩二三百，其中必然有很多精英，我們根本對付不了。”

“我沒說咱們硬上，找兩個人用弓箭在一旁騷擾，它們追我們就走，在附近埋伏追兵，消耗它們。”

“那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對方派出五六隻精英和一百隻普通喪屍，足夠牽制我們直到戰鬥結束。”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

“這本就不是我們的戰鬥，實在找不到機會那也怨不得我們。”

馮靖旁觀著兩人的爭執，呂波的擔心在情理之中，尹傑的謹慎讓他略微感到詫異。

“馮哥，第三波喪屍動了！”

林秋的話讓二人結束爭執一起往窗外看去，喪屍大陣又被切下一塊，兩百隻喪屍直奔教學樓。

···

“砰！”

趙昊開了一槍，跟著吩咐道：“第二組下去休息，第一組替換！”

預想得很好，戰鬥卻陡然變得激烈，沒有霰彈槍的壓制喪屍立刻改變戰術，採用蟻附的方法，密密麻麻向上攀爬，陳康仁將長矛舞出了幻影也阻擋不了喪屍的推進。

趙昊見勢不妙，趕緊提槍支援，才暫時壓制住喪屍的進攻。

可是先機已失，勉強又堅持了幾分鐘，被喪屍抓住機會，一波強攻順利拿下二樓，趙昊不得不帶人退往二樓半防守。

“砰！”“砰！”

新的戰術失敗，槍聲又在樓道中不斷響起，趙昊抽空向左邊看了一眼，目光彷彿能穿透牆壁看到那邊的身影。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