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奠基 第51章 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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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靖的異樣很快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徐笙好笑又無奈地咳嗽一聲，將他拉回現實。

站在他面前的沈琳面部染上紅暈，微微低著頭，十指攪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馮靖趕緊拍了下額頭，誠心道歉，接著重複了沈琳剛才說的話，消除了眾人的誤會。

“大家都說說看法，寧璇的能力要怎麼測試？”

“這個簡單，周姐二人一套組合技，直接就能看效果。”時雨反應最快。

“就測一個，效果不準確，應該多測幾個。”王韜補充。

“哪有那麼多，總不能去找齊慕萱吧？”

“你怎麼把自己忘了？”薛凝笑著說道，“想測得準確一點就多嘗試一下，這能力到底是免疫還是解除，針對的是所有能力還是部分，目標人群有沒有上限、解除能力有沒有上限等等，我們都要搞清楚。”

“薛醫生你厲害，想得真周全。”讚歎了一句，時雨就忍不住了，“我先來，我先來，我是直接對寧姐使用還是找別人？”

“在我身上用吧，你們能力都沒太大的危害，效果還更明顯。”

見馮靖同意，時雨說道：“那就麻煩沈姐了，寧姐，你先手，我看看沈姐情況。”

寧璇掐了下大腿，默默給自己加油鼓氣，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時雨打量著閉上眼的二人，神態輕鬆自如。

“有感覺了！”沈琳率先出聲。

“我沒什麼發現，你隨便做些動作，看看效果。”

“我要伸手了。”沈琳每個動作前，都會提前彙報。

一分鐘下來，眾人幾次觀察到沈琳動作中出現停頓的情況。

“好了，時雨的測試暫時到這，你們三人都說說各自的感受，沈琳先來。”薛凝拿起筆記本，翻開新的一頁開始記錄。

“開始倒沒太多的感覺，就是大腦——那個詞怎麼說來著，神清氣爽，對，就是這個！

後來做動作的時候，總是分心，想要集中注意力就是做不到。”

“寧璇。”

“我發動能力時，好像有一條線牽引著我們建立聯絡，聯絡上之後，彷彿進入了一個封閉的房間，空且靜。

接著，房間開始震動，碎石滾落，有什麼東西破牆而入，我一害怕房間就恢復原樣，後面就是重複這個過程。”

“我的感受差不多，沒幹擾的時候，看不出沈姐異常，一動手，就像往水渠裡丟石頭，剛堵上，很快就被一陣急流沖走。”

“那這個能力更像是解除干擾而不是免疫，當然這只是暫時的結論，畢竟時雨你覺醒得久，能力運用更加熟練，接下來你直接對寧璇試試。”

就這樣，薛凝提出一個又一個測試計劃，或單人、或多人，各種排列組合，還要考慮先後順序，每做一次再休息一會，別說參與者，就是圍觀的眾人都麻木了。

“好了，今天就測到這，我回去整理一下結果，大家先去休息，都辛苦了。”

同樣的地方，喊句“下課了”，眾人會更感同身受。

“我的天吶，醫學實驗都這麼搞？真的不會瘋嗎？”本以為自己應付起來輕輕鬆鬆，現在的時雨和霜打的茄子一樣，雙臂自然垂落，返祖成功。

“哈哈，這才測試一個你就受不了，以後再有更多新成員加入，那畫面我不敢想。”王某人又開始幸災樂禍。

“那我不成小白鼠了？”

“你哪有小白鼠可愛！”

……

勝負的天平還是沒有發生傾斜。

辛苦了一天，太陽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結束工作，操場上升起巨大的火焰，照亮了一個個興奮的面龐。

一個個節目接連登場，宿舍三人組的小品，致敬了許多經典作品，耳熟能詳的段子依然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鍾婷自信登臺，兩首高音名曲，嘹亮的歌喉響徹全場，將氣氛從一開始就推向了高潮；

接下來呂波的情歌，尹傑的軍歌，溫婉的手風琴演奏，林秋的飛刀表演向大家展示了什麼叫做多才多藝；

馮靖拉著徐笙上臺，來了一段相聲表演，一些兩人同學時期的趣事也被當做笑料抖了出來，兩人配合默契，角色不停變幻，雖不專業勝在連貫，再加上臺下托兒的叫好聲倒也顯得似模似樣；

……

在薛凝、彤彤的兒歌對唱後，晚會迎來了壓軸大戲，周妍一身古風長袖出現在舞臺中央。

操場上僅剩下火焰燃燒的噼啪聲，眾人聚精會神地看向周妍，嘴裡的食物都忘了咀嚼。

她彷彿是從壁畫中走出的仙女，身體前傾，幾乎和地面平行，左腿向後高高翹起，保持同樣的姿勢靜止不動。

幾秒鐘後，緩緩抬起頭，當目光快要平視眾人的時候，“咚！”一聲鼓響，仙女落入凡塵，身體舞動帶起長袖飛舞，幾個動作後換了姿勢背向眾人繼續靜止。

“咚！”舞蹈繼續，纖腰輕擺，腳步盤旋，動靜轉換間每個動作都像鼓點一樣敲在心上。

“咚！”鼓點間隔越來越短，仙女舞姿開始變幻，時而靈動，時而妖嬈，飛起的長袖遮住部分面部，叫人越發想要一睹真顏。

“咚咚！”

“咚咚咚！”

持續不斷的鼓聲響起，一聲急似一聲，嫵媚動人的仙女消失不見，長袖化為兩把利劍，揮動間散發出凜冽寒氣，距離臺下的眾人越來越近。

突然，雙袖直直向前飛出，火光掩映下的甜美面孔，殺氣四溢，眾人的心跳也跟著停了一瞬。

“砰！”火花四射。

“咚！”一擊功成，身形被黑暗籠罩，鼓聲不再響起。

當火光再度亮起來的時候，剛剛化身為刺客的仙女，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內，依舊是舞臺中央，依舊是開場時的姿勢，一動不動。

夢耶？幻耶？

眾人沉浸其中。

過了片刻，歡呼叫好聲響起，周妍躬身行禮，走下舞臺。

“太厲害了，周姐，人美舞美，鼓聲配合得也好，你們這創意誰想的？”要是評選最佳節目，時雨肯定雙手雙腳贊成。

“創意是阿璇想的，剛好小穎會敲鼓，我們就想著試試，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豈止是不錯，太震撼了，晚上做夢我都想夢到這個，你這表演真的絕了！”

“那也是阿璇想的好點子，陸穎節奏掌握得好，我就是跟著隨便跳跳。”得到誇讚，周妍眼中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那我也是隨便敲敲，哈哈！”陸穎走了過來，開口說道，“每年看到村裡敲鑼打鼓我都想試試，一直沒成功，沒想到現在實現了，真的謝謝你倆。”

“應該是我們要謝謝你們三個，奉獻了這麼好的節目，就是可憐明天有任務的，要頂著兩個黑眼圈了。”

一片哀嚎聲傳來。

“好了好了，明天休息一天，誰叫我今晚值夜，便宜你們了！”

“馮哥威武！”

···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操場上燃起的大火只剩下餘燼，映照著火堆旁的面孔忽明忽暗。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興奮得睡不著嗎？”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馮靖就知道來人是薛凝，今晚值夜剛好兩人輪替，現在還沒到換班時間。

“那倒不是，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是關於寧璇的能力？薛姐你不會沒睡覺光整理這個吧？”

“早點弄好大家都安心，不過我想聊的不是這個。”

“哦？薛姐想說什麼？”

馮靖低頭不敢看向對方，心裡泛起了漣漪。

那段同生共死的日子裡，相互間確實產生了好感，可是一個丈夫生死未明，一個青梅近在咫尺，這縷朦朧的情愫始終埋藏在兩人心底。

現在的情況讓馮靖有些尷尬，平日裡儘量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真要面對薛凝還是不自覺的心虛，該來的終歸會來，說清楚對兩個人都好。

“我想讓彤彤試著覺醒。”

“啊！”這個轉折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彤彤才8歲，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安全嗎？等我們以後對覺醒研究得夠多，也許可以幫彤彤選一個好點的能力。”

“能力不能力的不重要，我也沒想著讓她上戰場。”

“那為什麼還要著急覺醒？每天在聚居地待著，也有人幫忙照顧不是挺安全的？”

馮靖還以為是今天測試的結果刺激到薛凝，趁機讓彤彤也獲得一個能力看看效果。

“我確實擔心她的安全。”面對馮靖疑惑的目光，薛凝開口解釋道，“今天我聽見你和徐老師說的話，你忽略了一個危險，也是最大的危險。”

“最大的？最大的不就是喪屍嗎？還有——”

說到這，馮靖面露駭然之色，他居然把一切的源頭給忘了。

太陽風暴！

原來頻繁發生的太陽風暴確實很久沒出現了，也許是發生在藍星的其他地方，濱城沒有再次遭受它的肆虐，這並不代表濱城會成為世外桃源。

是什麼讓他忽略了這一點？

脫去防護服一直平安無事？

慘烈的事實不願意想起？

還是……

“薛姐也有預感？”

“沒有，只是聽了你說的話，莫名的開始緊張不安，能讓我這樣的只有彤彤了，思來想去，還是讓她儘快覺醒，多個保障。”

“好，等幾天——算了，就明天，沈琳她倆一起，你得給彤彤說明下，別太害怕。”

“跟著我們這麼久，她什麼沒見過，你可真是小瞧她了。”薛凝看了下手錶，“就今天，越快越好。”

既然薛凝堅持，馮靖沒有反對：“上午我們去逮幾隻喪屍回來，準備好就開始。”

接下來，薛凝將整理的結果告訴了馮靖，兩人繼續探討寧璇能力的適用情況，等到晨光熹微，馮靖回去休息，剩下薛凝一人呆呆面向東方。

···

“彤彤乖，一會拉著沈阿姨一起走，別亂跑，你時雨姐姐也在旁邊看著，聽她的話，讓你坐著就坐著，喊你起來你再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彤彤滿不在乎。

她一點都不害怕，對這個神奇的房間嚮往已久，只要進去，就會有超能力，以後不用留在家裡，可以一起去做任務，美好的明天在向她招手。

想著想著，興奮地彤彤開始向前走去，向身後揮了揮手。

“進去後閉上眼睛！”

“知道了！”不就是喪屍嘛，我彤大將軍見得多了，接著手上一緊。

“進去後跟著我！”

“我聽沈阿姨的。”

“乖！”

目視著二人進入房間，王韜有些擔心：“馮哥，你怎麼不勸勸薛姐，彤彤還這麼小，萬一……”

“有時雨在，放心吧，早點覺醒也是多個保障。”

“唉，真不知道你們咋想的。”

王韜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數，昨天剛舉行晚會顯得一片安寧祥和，今天馮靖突然改變計劃安排彤彤覺醒，沒太休息好的眾人腦子有些混沌。

馮靖安排鍾婷和薛凝守在門外以備不測，眾人各自散去，畢竟覺醒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短則四天長則接近一週，暫時沒有更快的辦法。

至於眾人的疑問，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建議大家最近以練習能力為主，儘量減少外出，即使需要採購物資也要快去快回。

這樣一番話，即使再遲鈍的人也反應過來，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