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端 第17章 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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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且戰且退的來到5號樓樓下，本該來替換的胖子卻不見蹤影。

王韜體力不支，導致馮靖和薛凝的體力也在迅速消耗，在地形明顯有利的情況下，他們的防守也是左支右絀。

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一次退到5號樓和6號樓之間，馮靖馬上做出改變。

“薛姐你倆繼續退，直接到13號樓西側等我！”

薛王二人也明白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將馮靖寬闊堅實的背影刻在心中，轉身向後退去。

等到屍群過來，馮靖將摔倒在地的喪屍補了幾下，便繼續去往下一條防線，他決定將戰鬥集中在綠化帶，至於屍群散不散也顧不得了。

快要退到9號樓西側，薛凝剛閃身避過喪屍一擊，誰知腳下一滑，直接倒向花叢。

此時的馮靖還在和兩隻喪屍糾纏，筋疲力盡的王韜一咬牙，直接頂盾衝向薛凝身後的喪屍，僅僅將它撞了個趔趄自己卻向後摔了出去。

要的就是這麼幾秒鐘，薛凝雙手一撐，從花叢中站起，立足未穩的她幾乎和喪屍臉貼臉，看著那惡臭撲鼻的嘴巴越來越近，她異常鎮定，身體後仰，快要摔倒的同時左手拽住喪屍的衣領，右手持刀由外向內直插喪屍頭部。

“撲通！”

一人一屍一起摔在地上。

王韜從地上爬起，扔下盾牌去推薛凝身上的喪屍：“薛姐！你沒事吧？”

“咳！我沒事！”薛凝抽出刀子，兩人合力將身上的屍體推到一邊，繼續說道，“去幫你馮哥！”

“是！”王韜回身拿上盾錘，衝向圍攻馮靖的喪屍。

一錘下去，砸中喪屍後心，接著又是一錘，正中後腦，喪屍緩緩倒了下去。

馮靖喘了一口氣，剛想詢問薛凝的情況，後方突然傳來胖子大呼小叫的聲音：“救命啊，喪屍追過來了，快救救我！”

奮力劈倒面前一隻喪屍，頂住另一隻，馮靖回頭望去，只見至少十幾只喪屍緊跟在胖子身後，至於更後面，他也不確定還有多少。

是時候做出選擇了，一直在心中積蓄殺意的馮靖後撤一步：“王韜，去東邊！”

身體橫移接住尾隨王韜的喪屍，將陣型順時針轉動，馮靖快速向右瞥了一眼，胖子離他還有三五米。

“撤！”

無需解釋，心領神會的三人貼著9號樓南側向東狂奔，沒做停留，一直繞到北面開啟單元門衝了進去，後面隱約傳來了胖子的呼喊和慘叫聲。

來到二樓，馮靖抓緊做出佈置：“你倆在我身後一左一右，記住，只攻擊夠得到的，不要貪心往前站！”

看見破門而入的屍群，已經筋疲力竭的馮靖瞬間滿血復活，樓道就是他的主場。

“來啊！”

當先一斧將衝在最前面的喪屍砍翻，還撞倒緊隨其後的兩隻。

“對不起，力氣大了！”

說完又一斧砍在一隻喪屍肩膀，直接將其砍得跪倒在地。

“這回差不多！”

馮靖大開大合一通亂劈，讓後面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無事可做的他們甚至把眼前血肉橫飛的場面當做表演欣賞起來。

可他們看不見的是，此時的馮靖雙眼泛紅，散發著噬人的神光，防護服下面的面板有道道綠光閃過。

肆意發洩了一會，馮靖壓抑在心中的殺意得到緩解，慢慢收了力，這番爆發爽歸爽，他還不知道有什麼後遺症。

藉此機會，薛王二人得到喘息，三人在樓道中的攻守配合越發得心應手。

馮靖往前一站，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側方薛凝凌厲地出刀，讓他從沒有面對三隻以上喪屍的機會，再加上王韜的支援，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喪屍不斷在後面聚集，馮靖扛不住它們的推擠。

他沒有選擇硬抗，感受到壓力就果斷後退，換來一波收割倒地喪屍的好機會。

戰至7樓，馮靖一斧將最後一個喪屍開膛破肚，此戰宣告勝利。

沒有停下休息，薛凝踩著屍體搖搖晃晃地向樓下奔去，馮靖二人對視一眼，明白她的顧慮，趕緊跟在後面。

衝進家門，看到彤彤安然無恙的站在門邊，激戰一天數次險死還生的薛凝，雙手一鬆，扔下滿是血跡的刀盾，抱住彤彤大哭起來。

二人退後關上房門，將空間交給了她們母女。

來到樓道，望著滿地的屍體，王韜面朝馮靖，鄭重地說道：“謝謝馮哥！”

“謝什麼，都是想活命，互幫互助嘛。”

“馮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沒讓他繼續說下去，馮靖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有句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法回頭。他沒有對抗一切的實力，就得有承擔後果的準備！”說完便下樓而去。

望著遠去的背影，王韜的眼中充滿感激。

兩天的艱難求生，讓這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少年飛速成長，此刻他才明白，有一個堅實的依靠是多麼重要。

“馮哥，等我下！”

陽光重新灑滿了樓道。

兩人出了樓門，原路返回，準備徹底清除西半區的殘餘喪屍。

來到13號樓西側，遠遠望去，有幾隻喪屍正在跪地啃食著什麼。

“你先在這等著，需要支援我再喊你。”馮靖提起斧子就向喪屍衝了過去。

“馮哥小心！”全憑意志力支撐的王韜，只能繼續看著馮靖表演，嘴裡默默唸道，“終有一天，我也能夠像馮哥一樣！”

直面四隻喪屍，已是脫胎換骨的馮靖猶如猛虎下山，三下五除二，送它們徹底長眠。

凝視著被啃得殘缺不全的胖子，眼中沒有一絲惋惜，從他選擇拿刀架在王韜身上的那一刻，馮靖就給他判了死刑。

他有容人之量，奈何無容人之勢，一時的虛與委蛇，不過是各取所需。

一斧斬掉頭顱，確保他不會屍變，馮靖招手將王韜喊了過來。

“怎麼樣，現在怨氣消了沒？”

“對不起，是我錯怪馮哥了。”王韜低下頭，扣著地面。

馮靖笑了笑：“記住，以後看人，不聽其言，只觀其行，現在話術太多，你什麼都聽早晚上當。”

“跟著馮哥總錯不了！”

“你小子！”

馮靖心情舒暢，帶著自己的小迷弟去找薛凝，辛苦了一天，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

將彤彤送到王韜家中，三人一起往北門行去，途中看到地上新增的屍體，瞬間明白追趕胖子的喪屍來源。

“這胖子真是精明得很，還想讓我們為其火中取栗，活該！”提起胖子，王韜還是一臉憤憤。

“那是，我在他家就注意到裡屋有血跡，都不知道是不是他殺了人佔了別人屋子，一直防著他呢。”馮靖緊跟著說道，“薛姐，我看他被咬那麼久也沒變喪屍，難道不會傳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腦袋砍了。”

“現在還不確定，另外你也不用怕我心裡有芥蒂，這兩天你一直說好聽的，卻連人家名字都沒問，我就明白你的打算，演技還需要磨鍊。

他敢把刀架在一個孩子脖子上，死有餘辜。”

剛和女兒交流完感情，提起此事，薛凝最是感同身受。

原來自己這點伎倆早已被看穿，馮靖只好赧然地舉起大拇指：“薛姐厲害，薛姐英明！”

經過這段小插曲，三人的感情更加親密，後來屢次深陷絕境，正是依靠這種絕對信任三人才能化險為夷。

來到北門門禁，三人搬開屍體清理出一條可供手推車移動的道路，又從保衛室裡拿出紅毯鋪好，由王韜負責警戒，薛凝和馮靖進入超市採購。

誰知剛進門口，就給馮靖來了個驚喜，一隻被櫃檯攔在裡面的喪屍張牙舞爪想要撲過來，嚇了他一跳，他還在猶豫是不是留個喪屍守門，薛凝直接上前一刀斃命。

“霸氣！”

將超市仔細檢查一遍，兩人開始往車裡搬東西。

薛凝負責拿吃的，牛奶、餅乾、巧克力、火腿腸、鹽、糖、各種罐頭；馮靖尋找日用品，打火機、電池、毛巾、肥皂、地圖、繩子等等。

林林總總一大堆，將所有外包裝拆掉，儘量節省空間，將三輛小推車裝得滿滿當當。

“先弄這些，缺什麼明天再過來拿！”

馮靖用繩子捆紮結實，叫上門口的王韜，三人開始推車往回走。

沒走幾步，殿後的他發現前方二人在門禁處停了下來。

意識到出了變故，馮靖從推車上取下斧盾，來到前方，發現幾個陌生人手拿武器正站在自動門後，似乎專門在等著他們。

仔細打量一番，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右邊一對五六十歲捱得很近的中年夫婦，左邊一對二十多歲青年男女，看不出什麼關係。

看出對方來者不善，馮靖轉了轉胳膊，平靜地說道：“各位堵在這，怎麼個意思？臨時客串保安查崗嗎？”

凝重的氛圍並未因他的玩笑緩解，不是開玩笑的語氣，對方自然也笑不出來。

看起來有些文弱的領頭青年，開口說道：“這位兄弟，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下街上安全了嗎？”

沒有隱瞞的必要，馮靖實話實說：“附近三十米基本清空，出門右邊第一家超市安全，別的不清楚！”

三輛滿載的小推車擺在眼前，裡面堆著一間超市將近一半的應急物資，有些心動的領頭青年一直在觀察對面三人的情況。

渾身佈滿各種液體留下的痕跡，同樣跟喪屍戰鬥過的他明白這代表什麼。

三人一定經歷了數場激烈的戰鬥，且戰績不俗，面對威脅沒有一絲膽怯，顯然對自身的實力抱有自信。

衡量了雙方的人數差距，又看了看小推車，領頭青年放低了姿態，請求道：“可以把小推車借給我們用用嗎？”

掃了一眼牆角空置的幾輛小推車，馮靖沒有傻傻地詢問怎麼不用旁邊的，把斧頭往車上一點：“想要嗎？過來拿！”

文弱青年閉緊嘴唇，死死握住手中的砍刀，盯著馮靖的眼睛一言不發。

後方的薛凝、王韜也早已把武器拿在手中，對面的中年男人想要上前卻被老婆死死抓住。

場面安靜了幾秒，站在左邊的青年忍耐不住，開口說道：“都是一個小區的，這些東西也不是你家的，給我們點怎麼了！”

像是要為自己增添氣勢，邊說邊拿起手中的砍刀比劃起來。

文弱青年依舊沉默以對，馮靖瞟了眼說話的愣頭青，略微低頭，嘴角劃出弧度，突然出手，斧刃準確擊打在砍刀側面，青年把握不住任由它飛出幾米開外，自己捂著手腕痛苦地大叫。

遲則生變，藉著這一擊之威，馮靖直接翻過自動門，將門後有些驚愕的文弱青年逼退一步，面對面俯視著他，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撥出的氣息。

“車，我要用，不想借，可以嗎！”馮靖將有些礙事的帽簷掀了下來，將腦袋全部暴露在陽光下。

眼睛充血，臉有綠光，看到馮靖這副模樣，文弱青年趕緊向後退了兩步，側身避過馮靖的視線。

這還是人嗎？要怎樣才能變得這麼強？

此時的文弱青年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小推車早已拋在腦後。

馮靖又把目光轉向想要上前的中年男子：“能給我們讓條路嗎！”

在馮靖的逼視下，中年男子還是被妻子拽著不情願地側開身子，看到文弱青年手中的砍刀垂下，嘆口氣退到一邊。

而對方五人中，一直被忽視的那位，除了制止了愣頭青的喊叫，始終默默地站在一邊，隱去了身形。

沒有在意，馮靖轉身將一輛手推車拉了過來，在一旁站住，示意薛凝、王韜先走。

等到二人安然無恙地透過，馮靖起步跟上，這時沉默許久的領頭青年終於開口：“兄弟怎麼稱呼？”

“馮靖，郭靖的靖。”

“我叫呂波，波濤的波！”一直目送三人遠去，文弱青年眼神閃爍，久久不語。

歷史似乎總是充滿戲劇性，日後被馮靖倚為臂膀的幾員大將，與他的初次見面並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