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開端 第9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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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尿意襲來，馮靖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窗簾底下灑進的餘光告知著他新的一天早已開始。

抬起右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緩解下宿醉帶來的噁心頭痛。

“都說假酒害人，真酒也夠難受的，以後再也不喝了！”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馮靖發出了無力的抱怨。

去衛生間拿水用力地搓洗下面部，強忍著噁心喝了兩盒牛奶，將已經發黑的香蕉幹掉，他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過了半個鐘頭，想起還有小弟要救的馮靖回過神來，穿好裝備出門，跨出門口才記得還要拿條繩子。

準備齊全來到一樓，解開繩子，習慣性地按下門禁開關推門而出。

沒走兩步，就瞥見探出頭的王韜在使勁揮動著昨天見到的白色T恤，可惜衣服太大，顏值也不夠。

定睛一看，上面的數字換成大大的“6”。

“你小子，喊加油也不說多寫兩個，直接把昨天的倒過來，年輕人，懶惰是要不得滴！”

馮靖心裡還在默默地吐槽，快走到樓下才注意到王韜的神色有些焦急甚至驚恐。

不就是起晚了一點兒嘛，又不是不來救你，著什麼急——有情況！

感覺到有些不對的馮靖沒來得及細想，“砰”地一聲巨響，一個玻璃瓶從天而降，砸落在身前，濺了他一身水。

沒給他抬頭尋找肇事者的機會，前方5號樓的拐角處，一大群喪屍爭先恐後向他衝了過來，領頭的正是那個保安喪屍。

前一秒還震驚憤怒，並伴隨著宿醉後遺症的馮靖，被這一幕嚇得徹底清醒，顧不得確認喪屍的數量，抖落肩膀上的繩子轉身就跑。

可是轉身看到的一幕又讓他雙腿一軟，差點把手中的斧盾扔出去，後面也有！

這時上面也傳來了王韜急切地呼喊：“馮哥，小心後面！”

三五隻喪屍分別從5號樓二單元和6號樓向他圍了過來，更遠的他已經來不及觀察。

這時他才意識到剛剛忽略的一點，門禁系統失效，樓門自動開啟，沒有發出開門的聲音。

才一天多備用電池電量就耗盡了嗎？淦！

沒空解決面前的喪屍，馮靖只能盡力用身體和斧盾連揮帶撞地衝破喪屍的阻攔，一旦停下就是他開了無雙也難逃命喪屍口的下場。

一個閃身躲過一隻喪屍的撲擊，拉開單元門，喪屍緊隨其後湧了進來，馮靖感受到身後喪屍的氣息，只能繼續向樓上跑去。

穿過封鎖線抵達二樓，馮靖彎腰喘了口氣，看了一眼落在後面的屍群，還剩一兩秒的思考時間。

打還是逃？

撥出一口氣，馮靖上前用盾牌擋住喪屍的撕咬，無視伸過來的手臂，用斧子全力輸出。

擠得滿滿當當的喪屍，讓他斧斧見血，招招奪命，連續十幾斧下去，最前面的五隻喪屍頭部殘缺死得不能再死。

這也引發了新的問題，死去的喪屍繼續留在眼前，沒有倒下，馮靖砍不到後面的喪屍。

考慮到封鎖線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馮靖兩斧揮下，留下一地殘肢斷臂，退往下一條防線。

就這樣連戰連退，來到三樓半，馮靖彎腰扶膝深呼吸，看向下方依舊密密麻麻的喪屍，他意識到困難來了——封鎖線不夠！

自從首戰過後，為了從樓上搬運物資方便，5樓以上的封鎖線早被他取下挪用到樓下了，後來也沒再佈置，樓下六根正常是完全夠用的。

每條封鎖線至少可以擊殺2-3只喪屍，足以應付大多數情況，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除此之外，另一個問題也在制約著他，體力！

他不確定喪屍與他之間的差距和將軍與士兵的差距哪個更大，想來應該是後者，能做到一次陣斬數十人的將軍都不多，更遑論他了。

沒空給他多想，下一波喪屍又上來了，馮靖起身繼續劈砍，樓梯間遍佈飛濺的各種液體，“噗噗”聲不斷迴盪。

他的努力並沒有遲滯屍群的腳步，退到家門口，已經沒有封鎖線可以提供阻礙，馮靖也累得快要直不起腰來，看著下面跨過屍體向上爬的十幾只喪屍，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心中滋生。

旁邊就是虛掩的房門，只要伸手一拉就能獲得短暫的安全，僅憑意志支撐的他只記得最初的想法，遇到喪屍圍攻被逼進家門就是死路一條！

往上還有十層，只要再堅持堅持，每層幹掉一兩隻，也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看著一隻喪屍已經快要衝到面前，馮靖一狠心，肩膀頂了下門，抬起斧子照準頭部劈了下去，喪屍直接仰面而倒。

“孫子！沒吃飯嗎？行不行，給點勁兒！”明顯中氣不足的馮靖，又迎向了下一隻喪屍。

一口氣解決了兩隻喪屍，沒來及高興，就在六樓的一次戰鬥中，被一隻劈倒的喪屍抓住了盾牌，連屍帶盾一起滾了下去。

而這也成為了馮靖戰鬥的縮影，剛才瞬殺兩隻喪屍猶如迴光返照，每一次揮斧都感到擎山之重。

堅持到了九樓半，又砍死4只還是6只他已經記不清了，馮靖只是機械地重複揮起劈下的動作，沒有盾牌的他有時不得不用腳來擊退喪屍，衣服上遍佈大大小小被撕裂的破洞。

眼睛望向追趕上來的喪屍，馮靖腦子裡開始不斷冒出滾下去和喪屍同歸於盡的想法，可惜身上沒有手雷。

一腳踹翻衝上來的喪屍，馮靖馬上轉身退往10樓，剛邁上臺階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勉強維持住平衡沒有摔倒。

誰知就這一瞬間的延誤，再要邁步向上，追上來的喪屍被地上的屍體絆倒直接撲向他，抓住他的左腿將他帶翻在地，馮靖的右膝重重磕在了臺階上，突然而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沒想到，這反而帶給他強烈的求生欲，立馬翻轉身子用左手撐住臺階，右手撿起斧子向著撲倒自己的喪屍頭上砍去。

腎上腺素飆升，兩下就讓那隻喪屍一動不動。

剛要右腿發力擺脫屍體，倒退著向上爬，後面的喪屍踩著屍體又向他撲了過來。

看來是不能倖免了，馮靖不再後退，用起力氣，把斧頭揮向喪屍。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一雙手撐住了馮靖的腋下，吃力地向上拖動。

顧不上意外與感激，馮靖藉著支撐勉強站起，拼命的揮動著斧子阻止喪屍的追擊，還好有屍體的阻隔，給了他們逃進門裡的機會。

剛關上門，兩人仰面摔倒在地，沒有說話，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屍口逃生，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躺下放空精神無疑是最好最快的休息方式。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媽媽”將馮靖拉回了現實。

轉過頭，看見一個一米多的小女孩扶著牆，從通往主臥的過道上怯生生的探出頭，臉上充滿了擔憂，一瞬不瞬的盯著倒在自己身邊的人，偶爾瞥向自己的目光一交匯又迅速躲開。

“看來自己現在的模樣著實嚇壞了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馮靖不禁這樣想道。

這時身邊傳來女子起身的響動，伴隨著一句溫婉柔和的話語：“彤彤別怕，媽媽沒事，先去屋裡玩會，媽媽還有病人需要治療，乖噢！”

“好噠，彤彤最乖了！”

說完話，小女孩眉宇間帶著一絲擔憂閃身消失在了馮靖的視野中。

恢復些力氣的馮靖鬆開手中握著的斧頭，雙手撐地慢慢坐起身來，膝蓋傳來的疼痛叫他一時無法站起。

抬起頭，望著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才有空道出了一句“謝謝！”

“救死扶傷，應該的，不用在意。”

女子的聲音依舊平和。

剛才就對女子身份有所猜測的馮靖，心中依然充滿了感激。

或許女子救他也有私心，但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救了他總沒錯，冒著生命危險也沒錯，承擔著風險將一個陌生男子放進只有母女二人的家門更是沒錯！

將心比心，處在同樣的環境馮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大恩不言謝，今日之事，必不敢忘！

想到這，他艱難地想要起身，女子連忙過來伸手扶住。

“我叫馮靖，郭靖的靖，以後還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