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6章 跟我談法律?你配嗎?,東宮媚,魏九九,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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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昔微冷眼掃了一圈眾人,目光所及之處,那些人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都不由自主地後退著散開了幾步。
她的眸子很冷,可那渾身散發的寒氣,更冷。
彷彿一隻被觸怒了的野貓,揚起了鋒利的爪子,要將所有威脅到自己的人撕個粉碎。
“咳、咳咳!”王範的臉色由紅轉紫,再慢慢地變成了一種黑紅的顏色。
旁邊的家丁臉色大變,驚呼道:“快放開我們家公子!殺人是犯法的!”
“呵——”趙昔微冷冷而笑:“深更半夜,你們闖入丞相府邸,堂而皇之地侮辱相府千金,你跟我談法律?你配嗎?”
“你,你,你你這個毒婦,放開我,放開我!”王範雙腳胡亂蹬動著,伸手使勁去掰趙昔微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指。
然而他常年沉溺酒色,早就把身子掏得空虛了。
趙昔微十根手指如鋼如鐵,他氣喘吁吁地掰了半天,竟然是撼動不了分毫。
“王公子,省點力氣吧。”
他聽見趙昔微的聲音在耳畔幽幽飄蕩,彷彿是來自於陰司地獄的閻王,追魂索命一般的絕情:“我打過的惡狗,比你玩過的女人,多多了。”
王範突然從心底生出了無限的恐懼。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怎麼和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怎麼那麼大的力氣?
她怎麼那麼狠毒的心思?
她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一瞬間,他如同被一盆冰水潑在了臉上,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用最後僅剩的一絲力氣,聲嘶力竭地吼了出來:“給我殺!!”
躍躍欲試的幾個家丁得了命令,忽然抽出長劍!
趙昔微早有防備,她雙手牢牢地扣著王範的脖子,像是拖著一具屍體。
圍攏過來的家丁自動分列出了一條道路。
她出了正房。
步下了臺階。
穿過庭院。
後面跟著的十幾名家丁,手中劍光凜凜,卻硬是沒敢靠近一步。
王範一邊垂死掙扎,一邊放狠話:“你最好現在放了我!我是王家唯一嫡孫……我要是死了,王家就絕後了,我爺爺和太后,必定要你們整個趙府抵命!滅了你趙氏滿門!”
趙昔微冷笑:“趙府跟我有什麼關係?王公子難道剛才沒聽見嗎?我的嫡母,也就是徐夫人,她已經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了,我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你滅她們滿門,跟我趙昔微何干?”
“你……你這個賤人,毒婦!”王範瞳孔放大,蹬動的雙腿也突然伸直了。
跟在身後的家丁們急得滿頭大汗。
“還愣著做什麼?快殺了她啊!砍她的手!!”王範尖叫,聲音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是!”
幾條寒光交錯而來,趙昔微聽見衣裳“嗤”地一聲,半截袖子就落在了地上。
她一分神,王範突然一用力,一腳踢在了她的小腿。
她腳步一晃,手上的力道就也輕了幾分,王範竟然就掙脫了。
同時,又是一道劍光襲來。
趙昔微閃身迴避,卻沒料到身後王範拔出了長劍。
“噗”地一聲,她只覺得手臂上一陣刺痛。
殷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
趙昔微強忍下劇痛,奮力衝出了院門。
王範怒喝道:“給我抓住她!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十幾名家丁提著白晃晃的劍,追了上去。
迎面撞上了趙府的幾個婆子,她們哪見過這種陣仗,嚇得身子一抖,就像遁地一般消失了。
趙昔微一路疾奔。
在趙府生活了兩個月,對這裡的地形她已算是瞭如指掌。
趙府她是不能呆了。
在父親醒來之前,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就是一座黑暗的牢籠。
老夫人雖然還算仁慈,可王範要是搬出太后,老夫人未必還會保她。
她若是留在趙府,即使王範今天沒有得逞,明天后天大後天呢?
以袁氏和徐雲嬌的態度,指不定會趁著她不備,將她五花大綁親自送給王範!
所以,她現在去哪裡,都比在趙府安全!
她腳步飛快,已經出了長街。
傷口還在汨汨地流著血,一滴一滴,像是一朵朵紅色的曼陀羅花,沿著她的腳步,盛開了一路。
“轟隆隆——”一聲炸雷。
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從天而落。
瓢潑雨水如墨,從九天傾瀉,將夜色染得更黑了。
街道上忽明忽暗的紅色燈籠,在風雨飄搖之中,像是一盞幽幽的鬼火,詭異而陰森地注視著路上寥寥幾個行人。
長安實行宵禁。
此時還遊蕩在街上的,要麼是無家可歸的乞兒,要麼是紙醉金迷的浪子。
有一個人,她既不是乞兒,也不是浪子。
可她沒有家。
她是趙昔微。
趙昔微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將身後的追殺聲甩得無影無蹤,她才漸漸地放慢了腳步。
她在一個無人的牆角蹲了下來,又扯過一把稻草,虛虛的蓋住了自己的身體。
雨越來越大。
她的頭髮散了,全身溼透。
蝕骨的寒氣從腳底鑽了進來,讓她整個人剋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她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長安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大雨,也是這樣的寒冷。
可那時候,她身上沒有這樣的傷口,心裡也沒有這樣的絕望。
為什麼會是這樣?
娘說,要她跟著父親,以後才能好好的生活。
她信了。
可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嗎?
這就是所謂的家人嗎?
她忽然發現,自己歸府時候的那些壯志豪情,在這些涼薄自私的家人面前,原來竟然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手臂上的傷口,被雨水一遍遍的沖洗,使那疼痛感越來越尖銳。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她想,要死了嗎?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裡,在狂風驟雨的侵襲中,她藏在街頭一個陌生的角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再也沒有任何行人,遠處的酒肆也熄了燈籠。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痛,什麼是寒冷。
她只知道,這黑夜,太漫長。
她把身體小心地貼近了牆角,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努力地想要尋找一點光線。
卻恍惚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十分英俊,那雙星辰般的眸子,讓這暗夜都陡然生出了幾分璀璨。
這一定是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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