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倭亂復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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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門，本島，東南方海域。

“もうだめだ、大人、私たちの船員はもうそろそろ限界だ。彼らは所詮人間であり機械ではない。こんなに長い間働き続けたのだから、いくら休んでも、そうでなければ全員が廃れるだろう。その時になって、おそらく今の3分の1の航行速度さえ維持できないだろう（不行了，大人，咱們的水手已經差不多快要力竭了，他們畢竟是人不是機器，連續工作了這麼長的時間，說什麼也得要輪番休息一下，否則所有人就都廢了，而到那個時候，恐怕就連現在的三分之一航速咱們也無法維持）……”

又過了半個時辰，關船的航速終於慢慢降了下來，劃艙裡的四十名划槳手外加臨時增加二十名幫手這會兒已經累得不成人樣了！按說關船這玩意兒，巡航速度能有兩到三節就不錯了，關鍵時刻爆發一下，速度能在人手充足乃至於超配的情況下，短時間提升到五六節，可它不能持久啊！畢竟，這種船的主要動力是靠人力搖櫓，不是風帆推進，而人不是機器，是會疲勞的！

因此，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高強度工作後，關船劃艙裡的搖櫓手們終於集體趴窩了，他們捧著腫脹的雙手，一屁股癱坐在了角落裡呼哧呼哧的喘起了粗氣，接下來任由軍官，頭目們再怎麼拳打腳踢他們也不起來繼續工作！這幫人是來發財的，不是來當牲畜的，就赤陽軍官這麼使喚，便他們真是牲畜也扛不住啊於是，在一兩個資深倭寇的帶領下，所有土著水手，倭國水手都開始罷起工來，他們要求赤陽軍官給予他們適當的休息時間輪番休息！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時辰不靠風帆行駛三四十里，這是什麼速度，可見搖櫓水手們已經拼盡全力，沒看到明軍的水師巡船兩面大帆齊張也只能跟在後面吃屁嗎！

所以，為了可持續發展，關船上的倭寇頭目躊躇再三，還是向自己的新主家提出了暫時放緩航速，讓搖櫓水手輪流休息的要求。而後者，在經過一番思考後，覺得問題不大，於是便點頭答應了前者的請求，讓那些幾乎累脫形的搖櫓水手分成兩班，開始輪流休息！畢竟，土著，倭寇現下新附，逼迫太甚恐怕會適得其反，該拉攏的時候還得拉攏，該妥協的時候還得妥協！

“大人、私たちの南西方向に、あのクソ明軍巡視船がまたついてきました。これからどうすればいいですか。怠惰な豚たちを追い出してパドルを続けましょうか（大人，在我們的西南方向，那艘該死的明軍巡船又跟上來了，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屬下去把那些懶豬趕起來繼續搖櫓）？”

然而，就像是故意要和他們置氣一般，這邊剛把鬧情緒的土著水手，倭國水手安撫好，那邊那艘神出鬼沒的明軍水師巡船就又出現在了關船瞭望手的視線裡！這個發現不禁讓赤陽帶隊軍官的血壓直往上飈，差一點，差一點就憋不住，爆出了粗口！他孃的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從沙門島到這裡都快三十里地了，你放著別人不追，就光盯著咱爺們薅羊毛，是咱爺們搶了你老母，還是咱爺們刨了你祖墳，非得把人往死裡趕！好，既然你仗著船堅炮利行動敏捷，想來捏我這個軟柿子，那就別怪爺爺魚死網破，崩掉你滿口的大牙！

“左之助は、漕手たちに漕ぐスピードを落とし、また休んでいる水夫を全員呼び寄せるように命じた。人が私たちを見逃すことを拒否した以上、私たちはここで彼らと戦うことにした（左之助，吩咐槳手們放緩划槳速度，另外把休息的水手全部叫上來，既然人家不肯放過咱們，那咱爺們就在這兒和他們拼了）……”

心中既已有了定計，赤陽帶隊軍官衛剛當下也不遲疑，立即就點起手下土著水手，倭國水手在關船的甲板上集合，他要帶著這幫幾十天前還是敵人的部下和明軍水師巡船玩命！俗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明軍為了軍功，錢財對己方展開持續的追殺，那自己也就無需再和他們客氣什麼！大家都是海上混飯吃的，生死早就看淡，想要爺們項上的這顆人頭，那就請使出平生本事，手底下見個真章吧！

“轟轟轟轟轟……”

一千步，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三百步！雙方之間的距離，在衛剛打定主意後，很快就被縮短到了三百步！而這個距離，老實說已經進入了明軍水師巡船的有效射程！是以，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響聲，後者船上立即冒出了一股股濃重的硝煙，以及長長的炮焰，數顆勢沉力猛的鐵球炮彈，在黑-火藥的推動下，帶著洞金裂石威能，一路橫衝直撞，然後一頭狠狠扎入敵船旁邊海水中，激起了數根或大或小的水柱！這是明軍的炮兵在校射火炮，他們得要透過彈著點不斷修正火炮角度，高低，進而更加精準的攻擊赤陽關船，是以首發打得不準乃是題中應有之義！但接下來，赤陽的關船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因為這些水師炮手們在修正好火炮後，就要用密集而準確的炮火，請前者吃點苦頭了！

“はははは、敵船の砲手がどうやって大砲を撃ったのか、こんなに近距離でも偏らせることができるのか、おそらく目つきが悪いのだろう。以前は彼らをこんなに恐れていたのに、もともとはそこそこの品だったのだから、もし彼らがこんなに弱いと知っていたら、私たちはまだ何を走っているのか、直接もたれかかって接舷戦を起こし、彼らの船を奪えばいいじゃないか（哈哈哈，敵船上的炮手是怎麼打得炮，這麼近距離也能打偏，估計是眼神不大好，虧得先前咱們還這麼怕他們，原來都是一些樣子貨，要是早知道他們這麼不堪，咱們還跑什麼，直接靠上去發動接舷戰，把他們的船奪下來不就行了）……”

然而，關船上的眾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危險即將來臨！這幫從未接受過系統炮兵培訓的傢伙見敵船首發不中後，居然開始嘲笑起了對方的炮手，認為那些傢伙都是一些銀樣鑞槍頭的樣子貨，根本就不值得己方如此的緊張！只有衛剛這個赤陽的水軍軍官，在看到敵人的表現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可不是毫無見識的前者，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明白，曾在大知識分子，大工程師楊受成先生班上聽過課的這廝很清楚，敵人這是在校射火炮，校射他們船上的紅夷大炮！而他們一旦完成了校射工作，那麼自家就要倒大黴了！屆時，明軍水師巡船會用連綿不絕，且暴風驟雨般的實心炮彈教會己方什麼才叫火力覆蓋！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腳下這艘繳獲的關船可扛不住這樣的攻擊，非得在這炮擊中解-體沉沒不可！

“気を緩めないでください。左之助、敵はあなたたちが思っているほど弱い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さっきは偏らなかったのです。それは彼らが火砲を調整しているのです。これから私たちは困っているようです（不要鬆懈，左之助，敵人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弱小，剛才那不是打偏，那是他們在除錯火炮，看來，接下來咱們有麻煩）……”

“轟轟轟轟轟……”

就像是要印證這廝的話語一般，明軍水師巡船在打偏一輪炮彈後，接下來射出的炮彈就精準多了！隨著隆隆的爆響聲不斷響起，赤陽的關船上很快就捱了幾發勢沉力猛的炮彈，威力之大差點就把前者直接掀翻！要知道這可不是葉公神銃射出的綿軟炮彈，而是紅衣大炮發射出來的十斤炮彈，後者因為長身管，高備徑的緣故，威力遠超前後一般粗細，並不符合火藥燃燒時膛壓由高到低的原理的葉公神銃！是以，赤陽關船上原本興高采烈的各國水手很快就領教到了先進火器的厲害，條件是船上多出了幾個觸目驚心的大洞，以及數個慘叫嘶嚎的倒黴蛋！

“敵の火砲の威力は大きすぎて、我々の船があと數発も當たれば、きっと重傷を負って沈沒するだろう。やはり急いで水夫たちに休憩を中止し、櫂のスピードを上げましょう。ここはすでに我々の基地から遠くないので、そこまで持ちこたえさえすれば、我々は安全だ（敵人火炮威力太大，咱們的船要是再捱上幾發，準會重傷沉沒，還是趕緊通知水手們停止休息，加快搖櫓速度吧，此處距離咱們基地已然不遠，只要撐到那兒，咱們就安全了）！”向來只有赤陽仗著船堅炮利欺負土著，可這次報應來了！明軍水師竟然用前者沒有的先進火器大發神威，揍得赤陽屁滾尿流，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是一種實力上的碾壓！然而，赤陽實力不濟，是以面對後者一記又一記扇來的響亮巴掌，只能選擇默默忍受，生生嚥下這口惡氣！但衛剛在心中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待到日後赤陽發展起來，也擁有了這般國之重器，定要說動首領大人，全軍傾巢而出，給自己找回這個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