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落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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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騎兵過來了，咱們趕緊跑吧，不然被他們追上，肯定逃不脫一個死字）！”旗幟招展，蹄聲隆隆！撒裡溫，揚古善率領的赤陽騎兵部隊分成了前後兩波，正如浪湧般的攻向高麗人驚慌失措的大陣！他們先是策馬快走，而後加速，最後在距離敵軍不足七十米的地方達到了頂峰！西班牙征服者上士加布裡埃爾放平手中的騎兵專用長矛，口中喊著“聖地亞哥”，帶著另外十幾名槍騎兵狠狠撞入了高麗人群中，瞬間就把高麗軍陣前方，少量試圖反抗的親兵家丁串成了冰糖葫蘆，而後槍騎兵順手丟開長矛，從腰間抽出了雁翎刀，也不用劈砍，就這麼握在手中順勢劃過，便有七八名躲閃不及的高麗士兵倒在了血泊中。此時，馬匹的速度已經開始變得緩慢起來，只要高麗人奮起反抗，兩三個人圍攻一個赤陽騎兵，也能將其活活的耗死，可他們並沒有，喪失了戰鬥勇氣的高麗士兵加快了自己潰逃的步伐，同時心中默默向佛陀祈禱，自己的同伴一定要比自己跑得更慢才行，否則，死的就是自己了！

“讓他們跑，逃跑的高麗人暫且不去管他們，咱們先去對付那些將領的家丁親兵！”望著如潮水般退去的高麗軍隊，撒裡溫，揚古善伸手止住了騎軍們的追擊行為，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到尚在反抗的高麗將領親衛身上，而那些頭戴飛碟盔，身著鑲鐵棉甲的傢伙在見到敵軍騎兵停止追擊潰軍，並向己方這邊投來不善的目光之後，也立即下意識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只是蒼白的麵皮，與不斷顫抖的雙腿出賣了他們！這些人雖然在裝備上碾壓三十年前權慄麾下的父兄們，但他們的精氣神已然被王京的安逸生活消磨的一乾二淨，現在碰上了如狼似虎的赤陽新興強盜集團，不敗才是怪事了！

“??????,??????????????????????????????????????????,??????????????????????????,????????????????????????????????（長槍兵，刀盾兵在外圍防禦敵人騎兵的攻擊，弓箭兵在內掩護，不要讓他們太過靠近我們）……”如果非要說高麗人還有哪個兵種依然保持著不錯戰鬥力的話，那就是他們的弓箭手了！與大明，倭國不同，李氏高麗的時候，由於軍事技術不夠強大、通訊也不太暢通，國內很少有大型銃炮，極少部分的，也都是從明朝早期的時候傳過來的碗口銃，射石炮，然而並沒有多少士兵願意使用這種老式火炮，因為這些火炮不僅笨重，而且射程近，最關鍵的是，高麗不產火藥，這些動輒要裝幾斤乃至十幾斤黑-火藥的老傢伙們就理所應當的不為窮逼們所喜，相比之下，士兵們還是更喜歡使用弓箭，甚至就連高麗的貴族，王室們都樂意把射箭當作德興修養、娛樂的手段。因此，他們的弓箭手還保持著不錯的戰力，至少，比起那些畏畏縮縮的長矛兵，刀盾兵，乃至是火器手要善戰的多。於是，他們受到了重點關照，赤陽的三十餘名騎兵，不管是擅於衝陣的槍騎兵，還是擅於掩殺的輕騎兵，這會兒都從馬袋裡抽出了短管燧發步槍和手槍，對準高麗人的弓箭手，展開了集火攻擊！

“砰砰砰……”雖然赤陽騎軍裝備的燧發步槍，手槍在有效射程上遠遜於高麗人準備的角弓，但它的殺傷力卻是毋庸置疑的，高麗人射中赤陽騎軍七八箭，只要不是射中要害，赤陽騎軍都能繼續作戰；可自己只要捱上一銃，就會立即失去戰鬥力！是以，在一輪射擊過後，尚在抵抗的幾十個親兵家丁倒下了一小半，剩餘的一看情況不妙，立即就擁著自己的將主，撒開腳丫子往大營方向狂奔！他們是忠心，是聽話，但現在是兵敗如山倒，自己要是再傻愣愣的站在那兒等死，可就真是傻叉了！

“????????,??????????????,????????????????????????（弟兄們，扔鐵蒺藜，咱們替大軍斷後）！”在赤陽的猛烈攻擊下，御營廳計程車卒跑了，訓練都監軍計程車卒跑了，最後甚至連將領，軍官們的親兵家丁們也跑了！然而，即便如此，面對著必敗的局面，高麗人中還是湧現出了不少精忠報國的英雄好漢！至少，那些專為王室打獵服務的捉虎軍勇士就沒跑，他們身上揹著配屬的鳥銃，弓箭，以及鋒利的腰刀，雙手不斷從口袋裡掏出大把鐵蒺藜扔到地上，用以遲滯赤陽騎軍的追擊，這些傢伙正在試圖以一己之力，阻擋赤陽大隊人馬的進攻，為討伐軍主力撤退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而事實證明，他們做到了，急速向前狂奔的赤陽騎軍在見到地上泛著幽光的鐵蒺藜後，急忙拉住了胯下戰馬的韁繩，並開始在原地打起轉來；而他們身後的步軍，見前方的同伴突然停了下來，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出於紀律性還是慢慢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在各自軍官的指揮下，開始重新整起隊來。這些老兵，精銳戰士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在摸不清前面到底有多少敵人的情況下，是不會貿貿然進入有可能存在危險的陌生地域的！

“??????????????????????????,????????????????????????????.????????????????????,??????????????????????????????????.（大軍主力已經崩潰，咱們必須在這兒多堅持一會兒，所有人檢查火繩，待會兒聽我口令再一起開火）！”目睹敵人派出步軍在騎軍前面清除鐵蒺藜，捉虎軍隊長閔成性（注）伸手止住了部下的射擊動作，轉而將黑洞洞的銃口對準了他們身後，頂盔摜甲的赤陽精銳騎軍。畢竟，相較於類似消耗品的步軍，還是四條腿的騎軍更值錢，與其將寶貴的鉛彈用在前者身上，還不如將它們全部用在後者身上，至少，消滅掉那些移動速度快的敵軍騎兵，還能給主力撤退贏得更多的時間不是！

“聽某號令，目標前方，所有銃手分成三排輪射！”高麗人精明，赤陽的步軍指揮官也不傻！前者放著清除鐵蒺藜的步軍戰士不攻擊，反而在一旁隱藏，目的不言而喻，而範景，王堂又豈能讓他們輕鬆如願。下一刻，隨著兩人的指揮，赤陽的火槍手紛紛對準高麗捉虎軍戰士可能隱蔽的地方發射銃彈，而撒裡溫，揚古善，加布裡埃爾帶領的混編騎兵大聯合也再次裝填好了手中的燧發短管步槍與手槍，朝著步軍射擊的地方不斷開火射擊！

“??,??????????,????,??????????????????,????,????????????（呃，我中槍了，不行，敵人根本不過來，頭，咱們撤吧）……”爆響連連，銃彈橫飛！閔成性身邊一位捉虎軍勇士很快就中了一銃，那枚黑黝黝的鉛彈不僅將這個倒黴蛋的肩膀掀翻，還將另一個捉虎軍勇士的左手打斷，接下來，越來越多的鉛彈如雨點般的落在了他們的周圍，這下，就連驍勇善戰的捉虎軍勇士也受不了這種超飽和打擊了！是以，一個小頭目立即向閔成性提出了撤退的要求，但他低估了後者的頭鐵，心如磐石的這廝分明就想一條道走到黑，在打完一發鉛彈後，這廝居然拉開了手中角弓的弓弦，並將寒光閃閃的箭頭對準了正在向己方發射銃彈的敵軍。

注：捉虎軍，又稱捉虎甲士，分為京師與地方兩種，前文提過的徐永信，及其麾下的捉虎軍小隊，是來自王京，直屬高麗王的部隊，而此章出現的閔成性，則是地方上的捉虎軍，故而麾下足有五十人之多！另外，捉虎軍的選拔條件很苛刻，受選人員必須要先透過片箭，騎射，步射，徒手搏鬥考試，方能成為預備捉虎軍戰士——甲士，而想成為正式捉虎軍，還得用木箭在一百六十步內命中標靶一次，騎馬射箭命中兩次，並在規定時間內著重甲跑二百五十步以上，才算合格！然而若是有人武力值爆表，能夠用弓箭成功射殺兩頭老虎，或使用虎槍，鋼叉殺死一頭老虎，就可以免除選拔考試，直接入選！

以上就是中央軍選拔捉虎甲士的條件。和中央軍有所不同的是，地方上選拔捉虎軍是不分良賤，如無自願者，選取力大且勇猛者為先。由於當時高麗各地虎患成災，所以一旦發生猛虎傷人事件，地方上的官吏就可以自動組織捉虎軍進行捕虎。

而加入捉虎軍後，原則上是隻要捕到虎豹就可以獲得豐厚獎勵！即用箭或矛首先命中大型虎豹者，鄉吏，驛吏，賤民，可獲得棉布六十匹，命中第二擊者，可獲得棉布四十五匹，命中第三擊者，可獲得四十匹；首先命中中小型虎豹者，可獲得棉布三十匹，命中第二擊者，可獲得棉布二十五匹，第三擊者，就是二十匹……

綜上所述，雖然捉虎軍獎賞豐厚又不用服雜役，聽起來非常吸引人，但捕虎太過危險，因此，經常招不滿員額。於是高麗後期，朝廷不得不改變招兵政策，規定賤民也可以加入捉虎軍，才勉強招滿員額。

另外，捉虎軍最早出現於文獻記載是在高麗太宗十六年年（公元一四一六年），但真正將之制度化的則是世宗三年（公元一四二一年）。最初，只分為值班和下班兩批各二十人（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是當值捕虎有二十人，另外二十人待命）。隨後，捉虎軍的人數一直增加，一四二五年增加到八十人，一四二八年增加到九十人，世祖年間增加到二百人，到了成宗十六年（一四八五年），其時完成的《經國大典》中明確規定捉虎軍的人數有四百四十人。而且根據需要，負責守護國王和宮廷的兼司僕、內禁衛和羽林衛等王室的親衛部隊，同樣會投入到都城的獵虎戰鬥中，他們之中甚至還專門任命為獵虎的將領。

而除了王京的捉虎軍外，地方也會成立捉虎部隊。其實兩者在名稱上也稍有區別，王京隸屬於國王的是捉虎軍，地方上的則被稱為捉虎人。根據成宗時期文獻記載，當時地方上捉虎人的配置分別為：州府五十人，郡三十人，縣二十人。在《新增東國輿地勝覽》中提到，京畿道捉虎人有一千四百四十人，忠清道一千三百五十人，咸鏡道一千零八十人，整個高麗八道捉虎人共計超過九千九百人。以高麗半島的面積來算（22.084萬平方千米），當時每名捉虎人的捕獵範圍約為二十二平方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