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落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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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麗王國，芒蘇山區，高麗大營。

“????????????,????????????????,????????????（大家注意，敵人的炮擊又來了，都小心一點）！”平心而論，高麗將領尹公善的安排並沒有任何的問題，守軍們不僅豎起原木製成的木排，抵擋赤陽炮兵發射出來的炮彈，還準備好了弓箭與火銃隨時反擊，以遲滯敵人的進攻！然而，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赤陽火炮的威力會這麼大！在看到一斤佛郎機，葉公神銃玄字銃，以及威遠炮的攻擊效果不盡如人意後，後者又從單桅縱帆船上拆了一門葉公神銃天字銃，以及一門神飛炮下來，加入了攻城的佇列！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了這兩門大炮果然給力，因為尹公善與他麾下的守城軍隊很快就見識到了可怕的一幕！在足量黑-火藥的推動下，兩顆沉重的炮彈各自帶著長長的炮焰衝出了短粗的炮管，然後狠狠的砸在了高麗人原木製成的寨牆上，力道之大，威力之強，直震得木牆簌簌發抖，亟欲倒塌，而牆上那些反應較慢的倒黴蛋們見此狀況，也不由得臉色發白，外加兩股戰戰起來！要知道，雙方之間的距離此刻僅有二百餘步，再加上赤陽炮兵哨有專家嚴四坐鎮，因此後者實在沒有任何理由打偏！這些赤膊上陣的年輕炮手們在取得了首發命中的優異成績後，開始更加賣力的裝填起火炮來，他們不顧手中的炮彈沉重，炮管（母銃）燙手，一次又一次的清膛，裝填，然後擊發！葉公神銃天字銃，神飛炮在他們的操控下，打出了每分鐘兩發的超高射速，而高麗人的營寨，則在這種烈度的炮擊下，變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起來！

“繼續發射，不要停，神飛炮打完兩輪子銃，葉公神銃打完十炮後，再安排步軍發動試探性的攻擊！”然而，即便如此，赤陽的嚴四嚴打贊畫也沒打算暫停射擊，以節省彈藥，手持黃銅單管望遠鏡的這廝，透過不太清晰的鏡片，全程觀看了炮兵哨的射擊全過程。老實說，他也為自己手上火炮的威力感到震驚，到底是花費大量體力，工夫從單桅縱帆船上拆卸，運輸過來的船載重炮，就是比步軍們慣用的小炮來得威猛，一炮下去就能打得高麗人的寨牆簌簌發抖，木屑碎片直往下掉，十炮過後，更是直接在後者堅固的牆體上鑿出了一個個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坑洞來！

而這，可要比那些小炮厲害得多！後者打了半天，除了砸下幾塊木頭碎片外，就對原木製成的寨牆沒轍了，哪像葉公神銃天字銃，神飛炮，一炮就是一炮，雖然一時半會兒同樣轟不破高麗人的烏龜殼，但卻能在木牆上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彈坑！更遑論，高麗人臨時建造的木寨根本就沒看起來那麼的堅固，數斤重的炮彈不斷砸在木牆上，很快就把搖搖欲墜的後者砸出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深坑，緊接著火炮調整角度，繼續攻擊，拳頭大的炮彈集中向最先破裂的地方轟擊，一發兩發，一記兩記，攜帶著巨大動能的前者在炮膛打紅之前，終於將高麗營寨那原木製成的寨牆擊出了幾個西瓜大小的破洞！

“????,????????????????,????????????????,????????????????????????????????????（快，把工匠，力夫們趕上去，堵住那些大洞，千萬不要讓倭寇趁機攻打進來）！”搖頭使勁晃了晃，滿臉黑灰的尹公善才讓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一點，剛才那頓炮擊，不光嚇壞了眾多的守軍士兵，甚至就連他這個領軍大將也被嚇得不輕！不是說，倭人擅火銃麼，何時這幫三島來的強盜們擁有了這麼多威力強勁的大炮，不光在先前的戰鬥中，擊傷擊沉俘虜很多己方的戰船，運兵船，還在眼下的攻城戰中發揮了巨大的殺傷力，那些數斤重，乃至是二十餘斤重的鉛彈，鐵彈，石彈攜著洞金裂石的威能砸在自己腳下的木牆上，莫說是普通的軍士，便是他這個征戰半生的老軍漢，也不禁為之側目膽寒！這會兒，好容易等到“倭寇”們消停下來，剛想吩咐麾下守城軍士放上一輪箭矢，銃箭壯壯聲勢，提振一下士氣，卻無意間瞥到自家腳下的木牆上出現了數個人頭大小的窟窿，不由得大駭！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隱蔽身形了，“嚯”的一聲便站起了身，右手戟指麾下軍士頭目，命其立即派遣工匠和力夫去修補那些大洞！

“那邊，那邊，趕緊將佛郎機推過來，某親自瞄準，發銃！”很顯然，這幾個大洞不光尹公善看見了，嚴四以及他手下的獨立炮兵們也看見了！於是，很快後者就推開正在俯身瞄準的佛郎機炮長，自己親自上陣了，只見這廝慢慢調動佛郎機母銃後部的舵杆，使其與幾個破洞成一直線，而後再微調火炮的左右角度，接下來，等到一切完備後就吐氣開聲，命令身旁炮長點燃了子銃的火繩！下一刻，帶著濃濃的硝煙，佛郎機細長的炮管內就噴射出了一顆一斤重的炮彈，直直的砸在了破洞的左邊部位！

“不行，火炮需得再往右邊微調一些，來人，再次裝彈，再次射擊！”嚴四一看火炮打偏，便命一名炮手接替自己，把住佛郎機的舵杆，自己則是起身，將火炮微微向右調整了一番。接下來，預備兵聞令上前，將舊的子銃拆下，然後換上了新的，炮長再次點燃火繩！

“轟！”這次，經過調整的佛郎機打得可就準多了，一顆黑黝黝的炮彈在火藥氣體的推動下，迅速飛完這區區的二百來步距離，然後，準確無誤的從破洞處鑽了進去，瞬間就把裡面準備封堵破洞的高麗工匠，力夫們放倒了一大片！

“好，就這麼打，再來上一門佛郎機，兩門炮瞄著那些破洞打，不要讓高麗人有機會封堵上那些破洞！”一擊得手，嚴四立即下令手下炮軍士卒們再次推來了一門裝滿彈藥的佛郎機對準破洞處開火，他要用不間斷的射擊阻擋高麗人的封堵工作，更有甚者，為了給營寨內的後者製造麻煩，讓他們無暇再管那些大洞，這廝還命兩門威遠炮抬高炮口，以大仰角的方式對營寨內發射開花彈！

“????,??????????????????,??????????????????????????????（注意，敵人的爆炸彈又來了，大家趕緊找地方躲避）！”雖然赤陽裝備的木管引信開花彈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比如說操作麻煩、危險性大、啞火率高，威力不大，但是在特定的環境下就是對高麗軍隊形成了巨大的威脅，尹公善曾經見到這些香瓜大小的炮彈落在寨牆上或寨牆裡，瞬間炸翻了好幾個精壯計程車卒，甚至有一次，還有一條帶著血的胳膊掉在了距離他不到兩三步的地方，差點就把他的護兵們集體嚇尿！這會兒見“倭寇”們又開始發射這種小甜瓜，這廝不禁大驚，但想要讓寨牆上的守軍撤下來已然來不及，是以只能大聲出言提醒他們尋個地方避炮，至於有沒有用，就只能祈禱老天爺開眼了！

“??,??????,????????????????,????????????????,????,????,??????????（呃，我的腿，我的腿斷了，你們誰來幫幫我，二狗，二狗，求求你幫幫我）……”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我看不見東西了，啊，救命，救命）……”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我的腸子要流出來了，你們誰來幫幫我，東柱，你要幫了我，我回去後就把妹妹嫁給你當老婆）……”

然而，老天爺就像是沒聽見他的祈禱一般，如雨點般落下的“小香瓜”不斷爆炸，寨牆上，寨牆裡的高麗守軍紛紛仆倒在地，嘴中發出了痛苦的嘶吼聲。雖然這些開花彈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成功引爆了，但架不住數量多啊，兩門威遠炮一分鐘能發射兩枚“小香瓜”，盞茶時間就是三十枚，落在高麗營寨裡即便只有三分之一能夠爆炸，也足夠高麗人好好喝上一壺了！更何況，嚴四見開花彈攻擊有效，還命人從各船上又拆了兩門威遠炮下來，而這，就意味著高麗人將面對四門威遠炮的集火攻擊，面臨著比現在多一倍的炮彈洗禮！

“??????????,??????????????????????????????,??????????????????????????????,??????,??????????????,??????????????????????????????????????.（集結兵馬，趕緊集結兵馬，準備撤退，這個營寨咱們待不下去了，羅將軍，等我們撤退後，就由你繼續鎮守此地，為我們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