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炮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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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滄船，亦稱冬船，中型船隻，排水量大約130噸，裝備3斤將軍炮2門，大樣佛郎機6門，百子銃（即虎蹲炮）3門，鳥槍6枝，噴筒50個，煙罐50個，火磚50塊，火箭200枝，藥弩6張，弩箭120枝，是明軍水師主力戰艦福船的4號船型。

鳥船，亦稱開浪船，中型船隻，排水量大約66噸，裝備3斤將軍炮1門，大樣佛郎機4門，百子銃3門，鳥槍6枝，噴筒40個，火磚40塊，火箭150枝，藥弩5張，弩箭80枝，是明軍水師主力戰艦福船的5號船型。

因此，簡單從資料上來看，身為福船5號船型的鳥船不管從噸位還是裝備上來說都無法與同為福船4號船型的海滄船相比，但康林這傢伙的座艦卻不是一艘普通的鳥船，在帝國系統的改造下，它已經成功克服了自身的薄弱點，加厚的船板與更加皮實耐用的火炮讓其在對上體型比自己大的海滄船時也絲毫不落下風！故而，在數輪乏善可陳的互擲鉛球過後，戰鬥節奏竟然一點一點被看起來比較弱勢的鳥船一方掌握！

“清洗炮膛，冷卻炮管，更換子銃，關閉炮門，調整舵杆瞄準，好了，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康林座船上，一干從未碰過火炮的泥腿子農民們在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後，已經開始慢慢適應手中的大樣佛郎機炮，他們在兵長嚴四的指揮下已經可以將那些有著細長炮管的佛郎機大炮使得有模有樣了：

“砰！”“砰！”燒紅的鐵釺輕觸佛郎機的子銃，頓時，在刺鼻的白色硝煙中，炮彈帶著橘黃色的火光從細長的母銃裡飛出，一頭撲向了幾百米之外的海滄船！下一刻，顧不得觀察戰果，泥腿子出身的炮手們立即衝上前將滾燙的子銃拆卸下來，然後再手腳麻利的換上一個新的子銃……老實說，他們的成長速度著實讓康林感到咋舌，在他看來，這些人沒有經過多少系統的訓練，對佛郎機也談不上熟悉，卻能夠在各自甲長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打放佛郎機炮，配合默契，忙而不亂，足可稱得上是一群合格的炮手了（雖然他們要學的依然很多）！

“把木板撐起來，給老子頂住了，炮手們繼續開炮！”而在他們的對面，海滄船上的兇鯊賊們境況卻不怎麼好: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漢子在看到敵船上冒起濃濃硝煙後匆忙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一臉焦急的對自己還在甲板上忙碌著的手下們大吼了起來！不過，還沒等他與他手下的海賊反應過來，一陣炮彈撕破空氣的聲音就在他們的耳畔如同催命符般的響了起來，而且，更讓人感到肝膽俱裂的是，那些由鉛鐵製成的疙瘩玩意還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不停的迫近中！

“咔嚓，噗噗噗！”於是，沉悶的撕裂聲很快就告誡了船上的諸多海盜們，他們依著對手照貓畫虎，臨時找到的木板其實並不能很好的保護他們的小命與腳下的戰船，由黑-火藥推動的炮彈毫不客氣的撕破了木板，然後一頭扎向了木板後的人群，轉瞬間就在甲板上製造了一片血雨腥風，幾個站在一起的海賊水手還沒來得及提防就被翻滾的炮彈掃斷了小腿，然後重心不穩的一頭栽倒在了甲板上！而靠他們很近的其他海賊水手，也被眼前的慘況所震懾，紛紛開始裹足不前起來。

“開炮，給老子開炮，二爺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東海的地界上跟咱們兇鯊寨架樑子！”海滄船甲板上，隱藏在木板後面的小鬍子中年人推開死死擋在他身前的親信，抖抖衣衫上的灰燼，氣急敗壞的對一眾躲在木板後面避炮的手下大吼大叫道。

開玩笑，自從打敗魯東南諸多大小同行，制霸這三百里海域以來，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任誰到了這三百里海域還沒有人敢不給他們兇鯊海賊面子的，今天這幫生瓜蛋-子敢這麼死命的與自己對抗，分明就是故意來跟己方兇鯊大幫架樑子的……

“轟！”“轟！”不過，很明顯，對面船隊的主事人也沒打算讓他這個兇鯊寨的二當家活著回去給自己招惹麻煩，因此，兩艘鳥船上的五門大樣佛郎機相繼開始發言了！而他們的對面，不甘坐以待斃的海賊水手們也開始依照二當家的命令，針鋒相對的進行了頑強的反擊！但是，由於海滄船任一舷都只有三門佛朗機數量始終不及兩艘鳥船加起來的數量多，再加上康林船上還有一門佛郎機經過了系統的改造，可以加強任一舷的火力，因此，在明眼人看來，戰鬥的天平已經很明顯的向赤陽一方傾斜了！

不過，就依這個時代火炮那可憐的殺傷力和糟糕的命中率來說，只要海滄船的指揮官不犯原則性錯誤，那麼像雙方發生的這種小規模海上戰鬥還會持續很久，更有甚者，如果一方見勢不利且戰且退的話，藉著熟悉地形，水手精幹的優勢也不是不能全身而退。

可這會兒交戰雙方都自認為己方已經穩佔上風，想的無非是早點打敗對方，結束這場意外的戰鬥而已，是以，一場更加激烈而殘酷的血腥搏殺已然不可避免！（康林一方急於在敵人援軍到來之前脫離戰場，而兇鯊海盜們，則想盡快打敗這些攔路狗，然後揚帆追擊向遠方遁逃的小沙船！）

“結束側舷炮擊，舵手，繚手調整戰船，兄弟們，咱們靠上去把這幫兔崽子全部幹掉！”海滄船上，二當家再也不願與對面這幫同樣精於炮戰的敵人們玩什麼遠端作戰了，已經摺損兩門火炮的他準備祭出海賊縱橫海上的最後“絕招”——接舷戰來一舉解決戰鬥！

是的，就是近戰肉搏！這些精於海上作戰的兇鯊海賊們心中深深的明白，敵船炮眾而己船炮寡，如果再這麼打下去，那麼最後失敗的一定是自己，他們的佛郎機可不像康林船上的一樣可以自由移動，所以在遠端炮戰中他們的炮數絲毫不佔優勢。因此，他們決定放棄火炮對轟，想憑藉自己最擅長的接舷跳幫戰來打敗敵人！這些老海狗對於自己的近戰能力十分的自負，因為他們曾經不止一次用接舷戰打敗過諸多同行乃至登州水師的備倭海防水營，這種戰績讓他們無論對上商船抑或是水師戰船都有一戰而定乾坤的信心！

所以，他們要也必須採取近戰接舷！

“佛郎機炮保持射擊，其他人除操船水手外都到甲板集合，敵人要和我們進行接舷近戰了！等會兒咱們一定不要慌，聽命令用排槍，排弩告訴敵人，遠端炮戰他們贏不了咱們，近戰肉搏，他們同樣不是咱們的對手……”望著調整船身，向自己快速駛來的敵艦，船隊實際指揮官，大總管劉老六放下了單筒望遠鏡，緩緩抽出懸在腰間的精品雁翎刀，對著甲板上的水手們吼了起來。

“給河北人號發訊號，讓他們繼續發炮攻擊敵艦，不要參與接舷近戰，咱們這次要單獨對戰這幫狂傲的海梟子，在這片海域打出咱赤陽（康林覺得康氏船隊這個名字太普通，故而在徵詢手下頭目們的意見後，以修仙小說《星辰變》裡面自己最喜歡的一個門派——赤陽命名自己的船隊，同時以赤陽門的門徽紫陽雲霧旗為船隊的戰旗）船隊的赫赫威風來！”劉老六看著情緒激昂的水手們，轉頭對一早就侍立在旁邊的親隨命令道，而後者，在接到他的命令後立即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由海螺製成的號角使勁的吹了起來。

注：關於海滄船與鳥船的排水量，是根據史料中400料戰座船排水量132公噸的標準折算而出，而這400料的戰座船，據筆者考量分析，應該就是福船系列中的四號海滄船。

注2：經過改造的佛郎機，可花費一定功勳值改造佛郎機炮，屆時將多出一個炮架和輪子來，當戰鬥開始後，擁有炮架，輪子的佛郎機就能夠在炮手的調整下比較自由的在甲板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