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查探福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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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鄭南生見過大當家！”

日上三竿，大當家親隨楊七很快就把出去巡島找船的五個隊員給帶了過來，其中負責帶隊的小頭目是一個特別招募的火槍手，名字叫鄭南生，曾經在原世界的明軍中擔當過基層軍官，其人年歲雖然不大，但為人卻甚是精明穩健。因此，在見到自家首領後，深明軍中規矩的這廝先是態度恭敬的單膝跪下，行了一禮，然後才用低沉的語調向其彙報起巡島事宜來。

“大當家，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帶了四個弟兄沿著海岸線巡島，本來一切都還正常，但在前行到內灣山（環抱內灣的無名小山）以西三里來地的一個山峰時，卻無意間透過千里眼發現，在離本島不遠的海面上竟然停泊著一艘降了船帆的福船，而觀其模樣，極像是在昨天海戰中受了重創的那艘！小的認為這個發現很重要，必須要馬上稟報大當家，便擅自做主停止了巡島，一刻不停的趕回來面見您了……”

“一艘受創的福船？六叔您看……”康林聽完手下的稟報，額頭上的皺紋幾乎都要擰成了個“川”字，他也認為此事確實茲事體大，於是便派楊七去沙灘，將充當臨時監工的劉老六請了回來。

“大當家，老漢以為，這艘福船的主人很有可能是在昨天海戰中被兇鯊寨擊敗的那夥人，他們在海戰中吃了悶虧，又碰上了狂風暴雨，所以才降帆駐泊在此處躲避風浪……因此，老漢想請大當家馬上下令，船隊上下即刻進入二級警戒狀態，（康林在建立船隊，確立管理層頭目的同時制定了警戒制度，二級警戒就是武器存放在離人不遠的地方，處於隨時可拿取武器作戰的狀態），加快檢修船隻的速度，並派專人登高觀察敵情……”劉老六半世行船，很清楚這海上弱肉強食的勾當，是以他立即開口向康林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楊七，馬上傳我的命令，讓隊裡新募的望手立即登高觀察敵情，其他人則繼續檢修船隻，隨時聽候我的命令，另外，將嚴四嚴兵長與範景（即範鬍子）範兵長二人給我找來。”

“遵命，大當家。”楊七現在可算是船隊裡最忙的人了，因為大當家的每一條命令都得透過他這個傳令兵來傳達！是以在接到命令之後，他也沒來得及休息片刻，就又匆匆到各處去傳令了。

“大當家，您找我！”鳥船上指揮臨時木匠和鐵匠修補船隻，打撈沉在淺灘火炮的嚴四，範鬍子二人在接到楊七傳來的大當家命令後急忙放下手上的事，一路小跑來到船隊總指揮，大當家康凌面前。

臨時木匠，未經帝國基地木工房系統培訓並評定級別的野匠師，懂一點木工修理，但無法大修，建造戰船，臨時鐵匠同理。

“嚴兵長，範兵長，咱們的哨探在不遠處的海面上發現了一艘降帆擱淺的福船，怕驚動對方他們並沒有進一步抵近偵查。而從資料上看，你二人俱為軍中精銳老卒，都有著豐富的臨戰經驗，是以，康某派人找你們來，想聽聽你倆對這事有什麼看法……”其實康林也是第二次見到這兩個特別招募來的步軍軍官，但系統賦予康林的智慧加成讓這廝第一時間就準確的叫出了這二人的姓氏。

“大當家，卑職想問一下，以哨探傳回來的訊息來看，敵船距我等不遠，升起全帆過來也只需片刻工夫，但何以至此還未到來，要知哨探回還，大當家傳令，我等前來，所用時間已逾兩刻，故而卑職大膽猜測，那艘降帆的福船恐是自己也出了問題，方才無法移動困守原地的吧……”不同於長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康大當家，嚴四畢竟是正經的軍戶出身，在山東登萊的時候也曾在大漢奸孔有德麾下效過力，軍事眼光的老辣不是康林，劉老六等人所能比的，是以，在聽完康林的話語後，他第一個提出了疑問。

“大當家，嚴兵長所言有理，另外依卑職愚見，我等當一邊派出精幹人員劃小船前去查探，一邊立即組織其他人員拆下船上的火炮運到內灣山的制高點，用以抵禦可能到來的攻擊！”出生毛文龍皮島軍的火槍手軍官同樣戰鬥經驗豐富，除了贊同炮手頭目的意見外還提出了更加具體的防禦措施。

“很好，二位兵長所言甚是有理，我不如也，那麼接下來就按二位的意見去辦吧！”康林現在雖然勉強脫了軍盲身份，但在軍事指揮上仍然還是生澀小白一名，因此只能在劉老六肯定眼神的示意下，本著虛心納諫的原則，同意了這兩名部下提出的建議。

“大當家英明！”見大當家批准了自己的建議，嚴範二人此刻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真誠與熱切。他們俱為明朝邊軍出身，見慣了昏聵無能的將主文官明明啥都不懂還要瞎指揮，出了事就拿手下頂缸治罪，何曾見過康林這等明事理，且聽得進部下意見的上官，是以，他們二人紛紛上前拱手行禮，感謝大當家對他們二人的賞識與信任。

“六叔，你與來哥，小五三人留在這裡負責修理船隻和看守俘虜的事宜，而康某，則與嚴兵長，範兵長一道去查探一下那艘福船，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呃，大當家萬萬不可啊，您乃是一軍之主，萬萬不能輕身犯險啊！”嚴四，範鬍子哥倆這會兒正為大當家能夠採納自己的意見而高興，卻冷不防聽到胖子來了這麼一句，差點把這二人嚇得連舌根都咬斷了！胖子是什麼人，堂堂一個船隊的大頭領，現在居然要與自己一起去未知地域冒險，而這期間要是出點什麼意外，那哥幾個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一念至此，嚴範二人急忙出言勸阻。

“沒事，咱雖比不得二位兵長厲害但卻也不是泥捏的，而且就憑咱這一身巨力，自保當足足有餘，是以你二人就不必再勸了！”康林的脾氣劉老六是知道的，因此他並沒有上前勸阻，但嚴四範鬍子哥倆不清楚啊，所以，當它們兩人正待再次出言勸阻的時候，卻被大當家大手一揮，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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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弟，範老弟，老漢痴長你們兩歲，故而託大叫你們一聲老弟，還望你們莫要見怪！”劉老六是船隊大總管，康林剛才在興頭上，他不能潑冷水，是以只能等到這廝去準備隨身裝備的時候，他才有機會把嚴範二人拉到旁邊開始了例行公事般的囑咐，

“相信不用老漢多言，你們也明白，咱們這個船隊的靈魂人物是誰，更是清楚咱們這個船隊沒了他會有什麼後果，因此，老漢在這兒要你們保證，接下來不管關遇到什麼情況，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大當家周全！而你們要是做不到，那也別怪劉某翻臉無情，摘下你們二人的腦袋來當拜祭龍王的祭禮……”劉老六說這話的時候，平時那副溫和敦厚的樣子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獰猙和恐怖！

“六爺，您老大可放心，關鍵時候拼著咱兄弟的命不要，也必會護的大當家周全……”嚴範二人雖是殺人如麻的邊軍出身，但他們此刻也不敢看劉老六那宛如鷹眸般凌厲的雙眼，因為多年戰場廝殺養出的本能告訴他們，這個平時總是對大當家唯唯諾諾的老頭子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一旦真正惹怒了他，那來自於他的打擊將必然是連綿不斷而又如影隨形的！

“那好，希望你二人能說到做到……”劉老六見康林向這邊走來，便馬上示意嚴範二人停下了話頭，“笑眯眯”的站到一旁去了。

“好了，咱們出發吧，六叔，這裡一切就拜託了！”康林腰間懸著雁翎刀，肩上還扛著一杆火繩槍，並未發現三人之間的“小秘密”，而是威風凜凜的帶頭跳進了鳥船自帶的小舢板裡，並且還不住的對尚在岸上的嚴範二人招手，讓他們抓緊時間趕緊上船。

“還不趕緊上船！”聽到劉老六有些陰冷的聲音，嚴範二人不禁齊齊打了個寒顫，隨即他倆也不敢耽擱，急急忙忙抄起火繩槍腰刀追趕著大當家跳上了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