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哨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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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您說兇鯊寨的那幫傢伙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登岸都快要一刻鐘了，怎麼還在那兒磨磨蹭蹭，不抓緊時間過來進攻我們的營地啊？”距離沙灘不足五十米的一處海巖旁，康林三人此刻正在觀察那些雖然成功登陸，卻並沒有立即組織兵力進攻己方設在沙灘不遠處臨時營地的兇鯊寨海賊們。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康林白了一眼發問的林五，嘴裡只是隨意的咕噥了一句，接下來，就又把視線投向了海邊那些行為反常的敵人們。

“我倒是盼著這幫傢伙就這麼一直耗著，因為那樣一來，還省得我們動手，畢竟刀槍無眼，一旦交手那死傷就絕對少不了……”旁邊，裝扮很酷的古文來倚著海巖，正一臉臭屁的做著彈藥的裝填工作，而在他的對面，腰懸腰刀的林五也在做著同樣的事。要知道，他們久經戰陣，早就見慣了生生死死，閱歷之深可不是從未玩過管制武器的康林這號人所能比擬！

因此，相較於自己手下應戰時的沉著冷靜，隨意嫻熟，康林的表現就沒有這麼輕鬆寫意了！絲毫沒有火藥槍裝填經歷的這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不知幾倍於古林二人的時間，才用抖抖索索的手將引藥，fashe藥和鉛彈依次裝填進了槍管。隨後，也顧不得擦拭額上的汗水，緊張過度的這廝不斷舉起自己業已裝填完畢的火繩槍,向那些尚在沙灘上的敵人亂瞄，絲毫也不管槍管龍頭上的火繩壓根沒被點燃！一直反反覆覆，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肌肉有點痠麻的時候，緊盯著海岸邊動靜的古文來才傳來不遠處的敵人已然有了動靜的訊息！

在手持火繩槍，弓箭的兇鯊海賊推搡下，一些服飾不同的傢伙手裡抓著長矛，大刀等近戰武器不情不願的慢慢朝己方的營地走了過來，而看其裝束樣式，正是在戰鬥中被兇鯊寨擊敗的那艘鳥船上的水手，此刻的他們已再不復開炮欺壓康林單桅小帆船時的威風，一個個變得灰頭土臉，步履蹣跚起來。

“阿來，小五，準備了，敵人上來了！”目睹這一情況，康林終於明白兇鯊的人為什麼一上來並不馬上急著發動攻擊了，原來，這幫王八蛋是準備用戰俘當擋箭牌，消耗敵人彈藥同時還減少自己的損失，端的是老謀深算，且更兼陰狠狡詐！

然而，轉念一想，這幫傢伙的應對也很正常，畢竟，一艘普通鳥船上通常除了有九個左右司職行船的水手外還能搭載三四十名火槍水手或是陸軍士兵（包含奴隸，奴兵），經過剛才一戰，兇鯊的鳥船雖然趕走了敵方的福船，但是也在混戰中死傷慘重，七八個當場死亡或是重傷不治的已經被拋進了海里，還有十來個輕傷或一時死不了的還在船艙裡慘叫著等待死亡，而這樣一來，兇鯊寨一氣就折了將近半人手，也不由得他們不用俘虜的商船水手作擋箭牌了，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並不敢給俘虜們火槍等大威力遠端武器，想來是怕自己的這些手下敗將們拿到遠端武器後會當場與自己翻臉，反而白白便宜了康林一夥人！

“列隊，列隊，俘虜們排成橫隊向前進，莫要胡亂行走！俺們四當家說了，無論是誰，只要能夠在戰鬥中殺死一個敵人，就能立即洗脫自己俘虜的身份，殺兩個，或者更多，則另有豐厚的賞賜……”俗話說的好，“若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先吃草”，對著一夥毫無士氣的俘虜兵，深諳此道的四當家立即丟擲了比較誘人的承諾，只不過，無論他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俘虜計程車氣卻仍舊不太高，因為他們心裡很明白，面對敵人嚴整的防禦，無論海賊們說的再好聽，終究也只是將自己當成了可以隨便犧牲的炮灰而已！

“砰！”不管海賊與俘虜之間的齷齪，康林率先打響了手中的火繩槍！然而火繩槍使用的黑-火藥在點著的那一剎那騰起的濃煙和巨響卻讓這廝發誓自己日後若是有選擇，將再不會使用這種精度低，後坐力大且還重汙染的武器了，想想都覺得十分的坑爹外加不靠譜……不過說到底，這廝還是得感謝系統，因為這枝火繩槍如果不是系統獎勵的，就剛才他裝的黑-火藥分量，早就足夠火繩槍炸膛外加這廝骨折筋斷受重傷了！

“我靠！”看著緩緩向己方營地推進的敵兵陣勢依舊不亂，康林不禁暗罵自己槍法實在是爛，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自己明明對準的是一個手持大斧威逼俘虜前進的兇鯊寨海賊，但槍響後那個持斧海賊卻是半點事也無，依然活蹦亂跳的！相反，這廝身旁的一個俘虜卻倒了大黴，鉛彈擊飛的碎石很不幸擊中了他的臉，於是瞬間，那個倒黴的傢伙便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繼而開始慘嚎起來！

“砰！”

“砰！”

等康林那糟糕的第一槍響起之後，海巖邊上很快也傳來了兩聲槍響，所幸，這兩槍的準頭可比康林射出的第一槍強多了，因為至少伴隨著槍響，已有兩個海賊一頭栽倒在了沙灘上！

“鎮定，鎮定，所有俘虜半蹲下，火繩槍手，火銃手上前，對準目標，開火！”不得不承認，這三槍給正在行軍中的海賊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但是，還沒等康林三人歡呼雀躍，彈冠相慶，海賊們的反擊就來了，戰鬥經驗豐富的海賊小頭目很快就發現了藏在不遠處的敵軍火槍手，下一刻，他便派出了己方的火槍手開始進行齊射還擊。

“砰，砰，砰……”於是，靜謐的沙灘上很快便響起了海賊火槍手們參差不齊的開火聲音，但由於海賊裝備的火器很雜亂，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他們的這種散射並沒有給康林等人造成任何麻煩！因為鉛彈動能雖然很大，卻是拿堅固的石頭沒有半點辦法，是以，康林等人身前的岩石雖然被打得石屑飛濺，但是他們三人卻連個屁事也沒有。

“砰……”而後，趁著海賊火槍手發射了一輪還在裝填火槍，康林等三人透過眼神協調，竟然打出了一輪漂亮的齊射，而這三發鉛彈，瞬間便讓前進中的海賊火槍手慘叫著倒下了兩人，剩餘的海賊見此狀況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放緩了幾分……

“撤！”另一邊，開火之後，康林三人也不管自己的成績怎樣，立馬拎起火繩槍，撒開腳丫子就跑，其間他們甚至連頭都沒敢回，因為他們生怕一回頭就會被海賊的火槍手緊隨其來的報復性排槍射擊給撂倒了。

“砰砰砰砰……”果然，硝煙升起，彈丸四射，海賊火槍手的反擊來的很快，但是他們明顯低估了康林一夥人的不要臉，所以這十幾發銃子連康林三人的一根毛都沒撈到。

“停止開火，檢查並裝填彈藥，火槍手，火銃手處中間，其他人在外，繼續前進。”被康林三人六槍撂倒五個人的海賊們見一擊不中，敵人又不管不顧的發力狂奔，自忖追趕不及，只能在小頭目的吆喝聲中停止開槍，重整隊形，穩穩的向康林所在的陣地壓了過去。

“砰砰砰！”距離海賊還有六十來米的地方，重新裝填好彈藥的三人停住腳步，扭頭反身，再一次的開火了，只是不同於古文來和林五兩人的是，康大當家這次居然忘了裝鉛彈，而是把通條留在了槍管內，因此，海賊隊伍中只是應聲倒了一人，而從這廝槍裡射出的那根通條則是靜靜的躺在了地上！

“跑！”望著海賊佇列中不斷衝出的短兵（手持短矛，彎刀，板斧的海賊士兵）們，賺足了便宜的康林扛起略嫌累贅的火繩槍，再次發足狂奔，開玩笑，這會兒若是被海賊的短兵追上，不被扒了皮點天燈才怪！

康林團隊臨時營地。

“六爺，大當家引著海賊們過來了！”剛指揮部下粗粗挖好一條環形溝，並用提上來的泥土夯實了環形溝邊緣的嚴曉松還沒來得及抬頭抹一把頭上的汗水，便看見自家首領一路狂奔帶著古林二人朝己方營地衝了過來，情急之下也不顧自己連大氣還沒來得及喘勻，便大聲對尚在溝底指揮部下衛所兵們夯實壕底泥土的劉老六彙報起最新情況來。

“好，老漢知道了，嚴先生，勞煩你馬上帶幾個人把這些盛裝物資的木箱子運到溝後面壘起來，並在上面潑上從溝裡取出的泥漿，再派幾名長槍手守在俺們的後面，防止賊人從俺們防線的後面突破……”劉老六聞言頭皮一陣發麻，立馬從壕溝裡爬了上來，並且命令手下二十來名衛所農兵躲進了剛壘好的泥牆後準備放弩接應尚在狂奔中的先鋒三人組。

注：此章中的火銃，指的是靠火門點火施放的火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