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熱（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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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上一杯白開水，放在竹蓆上。然後，找來一張小凳子，放在床邊，嗯，安靜地坐下。拿起手機，開啟便籤，開始點選自己想要表達的話語……

嗯嗯，此時的我就是這樣開始了這一章的書寫。

呼，回憶其實有時候並不好表達。因為，感覺變味了。換言之，如果我是喜歡喝溫開水的人，那麼，去年的回憶就是一杯涼開水。雖然依然是開水，但喝起來的感覺不一樣，不是我喜歡的感覺。

溫開水，還是趁著溫度沒涼下來就喝比較好。就像，新鮮的經歷寫起來才比較感情到位，無論喜怒哀樂。今天發生的事，今天寫最新鮮，最有感覺。過了幾天或幾個月，甚至一年，那時再寫，已經是另一種心情了。

所以，那些在我心中已經淡了的回憶，我真有一種想用幾句話就把它們輕輕帶過的衝動。

可，那些畢竟也是一種歷練。輕輕帶過，有點輕了。還是，如喝下一口白開水那樣帶過吧……

時間去到2017年7月13日，我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七份工作，順利進入了ax公司。比較諷刺的是，我人生中第六份工作的dsx公司就在該公司的斜對面，中間只是隔了一條馬路而已。

這份工作也算是一份需要付出較多體力的工作，依然是普工。公司是做高爾夫車行業的，而我所在的部門是裝配。

在進公司之前，面試我的是我當時的部門老大李主管，他看起來大概二十八歲左右，不高不帥，給我的第一印象一般般。那時他笑著問了我一句：“你結婚沒？”

我有點害羞地回：“結了呢。”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這和結沒結婚有啥關係？

他笑著點點頭：“結婚了好，一般結了婚的都比較安分，不會一進來做幾天就跑了。”

我微笑，心裡還是有一種忐忑。

本來，我以為他應該會是一個很好說話的老大，所以，從我在ax上班第一天就喊他為“老大”。

一開始沒什麼，後來才發現整個部門只有我一個人喊他“老大”，其他人全部都喊他“李主管”。但，我堅持我對他的稱呼，所以依然喊他“老大”。

但，我還是被他改變了……

畢竟，人是會失望的。

我在進公司之前就問了他一句：“我進公司一個月後可不可以請三天假回老家？因為我爸在兩個月前走了，在他走後一百天，作為他的兒子是要回老家拜祭的。”

他當時表示不要三天兩天就請假，那是可以的。

結果，我做了一個月，到了請假的時候，他不打算批三天，只能一天。

可是一天哪夠？我講述了理由。

他卻冷冷地回了我一句：“那就不要回去啦！”

當時我的心一寒，接著就帶著近乎乞求的心態：“我爸就我一個兒子呀……”

說了好幾分鐘，他才非常不情願地寫下他的大名。這樣的老大，會是一個好老大嗎？

阿叔走了百日之後，我們都回了老家。在回老家之前的幾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看不到什麼，但能清楚地聽到阿叔對我說了很簡單的一句：“我到時會回去的。”

我本以為那只是普通的一個夢，但在阿叔走了百日那天晚上，大家都上二樓了，而我就在一樓等小詩洗完澡後再一起上去。

但後來出現的一幕，嚇了我一跳！

我本來只是坐在客廳的凳子上玩手機的，聽到小詩說好了，正要去浴室接她時，眼前卻發現地上盤著一條有拇指般大、約五十厘米長的黑蛇。

我立刻站住腳，頭上發毛，因為我很怕蛇，特別是黑色的。

小詩一走到客廳，我立刻叫她不要亂動，並指給她看那裡有一條蛇。然後，讓她輕輕從飯桌這邊繞過來，我也輕輕地從飯桌這邊去接應她。

全過程，那條黑蛇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如果它突然爬過來咬人的話，那就呵呵咯。

繞過來之後，我們趕緊上樓，叫人。

好幾個人下來之後，我走在前面，在樓梯口望向剛才蛇停留的位置，但它不在那個位置了，不知去了哪。正當我準備邁出步子去找的時候，卻發現它就盤在我腳邊幾厘米的位置。

我立馬被嚇得往後跳了幾下，如果那條蛇要咬我的話，簡直輕而易舉。幸好，它沒咬。

後來，阿嬸叫三姐夫找來長的鉗子把它夾住，並且不能夾死它，只要夾住它再拿到門外放走就好。

當蛇被放了之後，我才想起那個夢。那條蛇，會不會就是阿叔的化身？也許，阿叔只是想回來看看我們……

如果那條蛇真的是阿叔的化身，那它當然不會咬我。不管是不是，我希望是，因為至少能讓自己的心得到一些安慰，阿叔回來看我們了。

在老家拜祭完後，重新回到匆忙的工作中。

對於我而言，在車間裝配高爾夫車，要特別小心。小心什麼？小心李主管在旁邊盯著我工作。

在那裡工作的第一個星期，李主管就罵了我不少，因為我反應遲鈍，不夠機靈。但也同樣當眾表揚了我一次，說我雖然做事慢了一點，但至少做事認真、老實。

嗯，也有因為他表揚過我，所以我才繼續喊他“老大”。

只不過後來，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不，不是越來越暴躁。而是，一直都很暴躁，只是我自己後知後覺罷了。大部分員工都在背後說他壞話，說他脾氣壞，罵人不留面子。他在很多員工心中都是很陰暗的存在，嗯，我都不知道他這樣當主管是好，還是不好。

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他只注重他的業績，其他人開不開心不關他事，嗯，所以他很得領導的心，也只得領導的心，並且他身下的人大部分都背離他。

再後來，他已經把我罵得好像廢物一樣，完全不顧及我僅存的一點自尊心。眼淚都到眼角了，硬是忍著不流下來，從此，那個部門裡唯一喊他“老大”的人也改口稱他為“李主管”了。

第六份工作中的“冷麵老大”從一開始也罵我，但罵到後來，還是會發現我的好，從而關照我，對我特別照顧。而李主管嘛，永遠都只知道罵，他看不到我的好，看不到我的進步，沒有耐心，只有責備。所以，跟著這樣的老大，我根本就沒法快樂工作，心裡每天都是壓抑的。

同事中，有幫我的人，也有損我的人，但都已經淡忘了，畢竟都是不夠走心的過客。

上下班我最不想遇到的狀況就是看到dsx的前同事，因為，尷尬。但很多時候不是自己不想就能避免的，那麼近的距離，能避得了多少次？

若真的還是碰上了，那就寒暄幾句唄。聊工資，聊八卦，聊心情……

工作壓力大，心情壓抑也就算了。但，還是要迎接更大的情緒挑戰。

有次半夜和小詩鬧矛盾了，我心情極度難受，但我也不會對著她發洩，所以我就悶聲出去騎車兜兜風，散散心。

在半路休息的時候，看了一下手機，發現小詩發表了新的空間說說。

內容反映出了她情緒的低落和不安，配上了一張外面的黑夜照片。也就是說，她一個人出來亂走。

我開始害怕，正要回去找她。

但，她卻發了語音給我，問我到底想怎樣。

我表示只是想散散心而已。

之後繼續深入交流……

她語音問我為什麼不哄哄她，其實她很容易哄的。

我疑問地回：“是嗎？”

她回：“你又沒哄過，你怎麼知道不是呢？”

我立刻回：“老婆，我現在回去找你，你別亂跑哦。”

於是，我趕緊騎車回去找她。

看到她在回“心天地”的路上，我就先買一杯檸檬茶，然後再騎車趕上她。

之後，各種甜言蜜語再配搭著那一杯“謝罪”檸檬茶的誠意，她終於原諒我了。

從此，我就走上了這條時不時都要哄老婆的道路，一往無前。

在 ax公司工作，我得到的最大收穫應該就是公司幫我辦好了一張繫結銀行卡的社保卡。

在中秋到來前的中秋晚會，公司請員工聚餐，李主管也對我們員工說了好多話，其中對我說的是那些在工作中如果說的有些話過重請原諒之類的話，我笑著表示理解。

嗯，我是理解的……

只是，失望累積多了，我已經沒有心力繼續忍受了……

所以，2017年9月23日，我自離了。

我人生中的第七份工作，就這樣結束了……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舞臺，而在ax，我找不到屬於我的舞臺。

現在已經是凌晨，我也已經在被窩，而那杯白開水也早就已經涼了……

夜，晚上好。

我，晚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