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重蛻（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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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不簡單地小晴朗了一天，今天又颳風下雨了，而且還不小。嗯，看來這颱風也是失戀級別的。

我坐在窗前，望著窗外那連一點燈紅酒綠的感覺也沒有的昏黃一盞燈在黑乎乎的夜裡綻放著小星星般的光，讓我若有所思。

那一盞昏黃的燈是在做自己，勇敢地做著自己，儘管周圍沒有其他的燈相伴，只有一片深深的黑暗在諷刺著它的存在。但，它的光卻一直存在著。無論夜裡颳風或下雨，只要不停電，只要它沒壞，那光也一樣默默地綻放著自己的光彩。因為它知道，總有人需要它的光。

我微笑地站起身，在“心天地”裡隨意地來回踱步，感覺若有所失。

摸摸自己的右臉，感覺少了兩個小靈魂的支撐。

呼，如果那兩顆智牙沒有生歪，沒有蛀牙，那多好呀！鬼才想要拔呢……

昨天，是拆線的日子。剛剛好，天氣到了昨天，連陽光也出來湊熱鬧了。本來我以為，失戀的颱風會繼續流下冰冷的“眼淚”的呢。

昨天的早晨，空氣微涼，於是我終於穿上了之前在柬埔寨穿的長袖格仔衫。嗯，因為那長袖格仔衫在涼涼的天氣穿起來，別人的眼光不會那麼彆扭。如果在大熱天穿起那件長袖格仔衫的話，會感覺周圍的人都會投來一種會說話的眼光：“這人有毛病，大熱天穿那麼多。”或許，那是我的心理毛病在作祟吧，誰那麼有空會去關注一個與己無關的人？嗯，可能微博逛多了，心理有陰影吧……

果然，在自己的國家，我連我自己都不敢做。

上了去往醫院的公交車之後，我選了倒數第二的靠窗座位坐。按以前的喜好選的話，我一般都會選最後一排的靠窗座位坐，不過上一次坐公交看見那位大哥傷得那麼重，我對最後一排產生恐懼感了，所以選了坐倒數第二排的座位。嗯，看著別人生動的例子，我學會了保護自己，也自動放棄了做最喜歡的自己。

還有，我選擇靠窗的座位，除了我喜歡看窗外的風景之外，還有就是後來上車的乘客可以很輕鬆地坐在我旁邊。如果我坐在靠過道的座位，那麼後來上車的乘客就要有點麻煩地從我面前擠進靠窗的座位。我坐車喜歡安靜地聽歌，不喜歡動來動去讓別人進進出出的。所以，一般可以的話，我坐公交都選擇靠窗的座位坐。

一路上，上車的乘客也不少。然而，我感覺有點怪……

我昨天的打扮按道理是不會有不可靠近的磁場的呀，我既沒有戴墨鏡，也沒有戴口罩，一看我就知道是個良好分子啦。可是，上車的乘客卻沒有一個願意坐在我旁邊的座位。無論是乘客中的大爺、先生、小子，還是乘客中的大媽、女士、女孩，都沒有一個身影出現在我旁邊的座位上。有的寧願站著，也不過來坐在我旁邊的座位。

我以為可能是我旁邊的座位髒了，所以他們才沒人願意坐。可我瞄了旁邊的座位好久，確定，那座位乾淨得很。

嗯，我長得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果然，一般人都是不能和我同坐的。因為，我是非一般的存在！

到了醫院之後，我很淡定地去掛號。嗯，上次掛了第一次，現在就懂得掛第二次了。俗話說得好，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在經過口腔科門口時，看到只有一位阿姨在坐著。頓時心裡興奮道：“耶！lucky！想不到我八點出門，來得還算早了。哈哈！”

然而，在我用了兩分鐘掛完號且興高采烈地走到口腔科門口時，已經幾乎座無虛席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國速度”嗎？

毫無意外地，我就把我的掛號單放在那桌子上排火車了……

等待，嗯，我本不喜歡等待，卻總在等待。每次等待，我都想表達這句意思。太他貓貓地符合我等待的心情了。

等了一個待，沒到我。

等了兩個待，沒到我。

等了三個待，還是沒到我。

等了四個待，還是沒到我，是吧？！

“劉金龍。”只有這三個美妙動聽的字音會在那短暫的一刻俘獲我的心，讓我的視線從手機螢幕上轉移到喊出那動聽三個字的人身上。

嗯，是位男醫生。終於到我了！雖然我等的是第四待，但也已經流走了一個小時……

然後，我自以為自己很帥地在其他等待者的面前光榮地走進口腔科，耶，酷斃了！然而事實上，等待者們都是低頭族。

男醫生問我有什麼問題，我表示是來拆線的。

他先讓我躺在長椅上，接著讓我張大嘴給他檢檢視看。可能上一次的疼痛還是在我的心理留下了陰影，他用小鏡子察看我的牙肉時，輕輕碰了一下我的牙肉，儘管那是輕輕的一碰，但我卻感覺到有一種痛讓我的雙腳都痙攣了一下。想想，挺害怕拆線的時候也是那麼痛……

之後，那個名為“霞姐”的妹紙給男醫生端來了拆線工具。嗯，開始了。

男醫生先用一團棉花蘸了一些棕色的液體，然後在我的牙肉上擦了一下，並且還像哄小孩一樣地說：“很快啦，拆了線就好了哈。”

他這句話，讓我有莫名的恐懼感。

因為小時候經常去醫院打針，那些醫生啊護士啊，總是哄我說打針不痛的，就像被小螞蟻咬一樣而已。結果呢，一針下去，膨脹膨脹的痛在屁屁詮釋著“甜言蜜語”的謊言。

接著呢，我聽到了嘴裡有剪東西的聲音，應該是剪斷線了。嗯，我開始想，線拉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摩擦到牙肉傷口而非常疼？

就在我越想越害怕的時候，男醫生簡單地來了一句：“好了，拆完線啦。”

嗯？我什麼感覺都還沒有耶，就這樣拆完了？全過程五分鐘都不到。

噢，看來那棕色的液體應該有類似於麻藥的作用。事實證明，是的。因為男醫生開給我的收據上表明，小換藥一次，十一塊。

我明白了，請愛惜自己的身體，別讓它傷心地進入醫院了。否則，錢不會去如流水般流走，而是會瞬間蒸發掉。

拆掉線後的感覺，舒服了很多。在沒拆線之前，總感覺有青菜塞到牙齒裡面的錯覺。因為，那線頭就像青菜……

呼，雖然線是拆掉了，但那種空空的感覺卻還無法在嘴裡完全消失。要知道，牙齒對於嘴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牙齒，並不是生在牙肉上的，而是骨頭。拔一顆牙齒，是從骨頭裡拔出來的，所以對於嘴而言，那是另一種切膚之痛。生它們出來的時候，沒什麼痛苦。但失去它們的時候，卻會痛到心坎……

因此，我能理解嘴裡那空空的感覺……

繳完費用之後，我就出醫院等公交。

陽光燦爛，我就好好享受陽光的擁抱，畢竟，曬曬太陽才健康。

公交來了，我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元硬幣拿出來，正當我要投幣時，我看到投幣口處標著“上車2元”的幾個紅字。

當時司機的眼神正死死地盯著那投幣口，我完全來不及思考地把我正要投幣的手收了回來，開始尋找另一枚一元硬幣，湊夠兩元。不過，我當時還是有點想不明白，這條路線的公交不是一直都只要一塊錢的嗎？我來醫院投的也是一塊錢丫，我以前坐這條路線的公交投的都是一塊錢丫，難道突然漲價了而我不知道？

湊夠兩元硬幣後，就立刻投了進去，但心裡就有一種淡淡的不舒服。好像，不應該出現這一幕。

直到我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坐下之後，望了那一眼那投幣箱，上面貼著一張牌，牌上列印著“上車1元”的幾個字。原來，我上車看到那個“上車2元”是曾經的……

那時我的感覺，是失落的……

我失落，不是因為投多了一塊錢。而是，我怎麼突然不相信自己，不敢做自己了？為什麼在上車看到“上車2元”時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而是盲目地投進兩元錢？

那一趟回程，讓我非常非常的安靜。

後來有一個胖妹子上車，就坐在我對面的座位。她長什麼樣，我不清楚。只是，當時她座位旁的窗戶是開的，所以我聞得好香。她身上的香水味，很自然地就在車裡不斷旋轉、亂飄……

雖然我並不喜歡濃濃的香水味，但我更不喜歡反感的冷氣味，所以她身上香水味的飄散，正合我意。

聽著喜歡的歌，曬著隔著窗戶的小溫暖陽光，看著熟悉的風景，嗯，坐公交坐上癮了，真想坐兩三個小時才回到目的地。

呼，下車後，去買個早餐吃。

中等肉包一塊半兩個。

好！我要一個人吃四個！呼，低調點。給我拿三塊錢的肉包吧。

然後，我就在褲袋裡搜尋。嗯，只要兩枚一元硬幣和一枚五角硬幣。

於是，我瞬間想起了坐公交投多的那一枚一元硬幣。如果我能做自己，那麼就不會出現那一幕，買肉包就剛剛好三枚一塊硬幣了。

然而，過去了就過去了。總是抓著不放，會活得很痛苦的。

最後，抽出一張一元紙幣和兩枚一元硬幣湊起來買下了四個肉包。人生，真的不需要太執著。阿嬸教我的，不要太執著。

回到這個晚上，我又成長了一天。

突然想起喜德盛那哲理野獸對我說過的，又成長了一天。

嗯，為什麼總要覺得過了一天就是失去呢？人生本來就有失有得。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說成長了一天呢？或許，生活會少一點感傷，多一點笑容呢。

外面的風停了，雨小了……

看來，這颱風並沒有打算在這裡“瘋”很久。嗯，祝它早日找到真愛，別再那麼“瘋瘋癲癲”了。

失戀並不可怕，失去自己才可怕。

今晚的豬腳飯，應該很好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