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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我以為我嘴裡所有的牙齒都會陪伴我到老,畢竟“在吾之口,與吾偕老”。然而,現實是專門喜歡打擊“我以為”的。因此,有了昨天的痛……

痛,有時不是一天突然形成的。

如果我沒記錯,我是在讀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長了智牙。可是,家裡沒有任何人給我普及過關於長智牙的知識。所以,小時候每當我牙齒疼得厲害時,家人只是給我的嘴裡噴西瓜霜以緩解疼痛。我本來就是個傻傻笨笨又遲鈍的孩子,沒人教我,我自然就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智牙”這種東東……

後來可能是智牙已經生成,我的嘴裡也少了那種連吃飯都要命的疼痛。甚至,我也透過照鏡子看到自己嘴最裡面的那顆牙長得有點歪。但,我都沒有任何疑問。我只是單純覺得那是新長出來的大牙而已……

自從那智牙生成後,我吃雞肉或咬一些比較韌的肉都會塞牙。我討厭塞牙的感覺,從而漸漸地,我也討厭吃雞肉了。

正所謂日久生情,我對我嘴裡所有牙齒的位置都隨著時間的前進而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有感情。儘管我的牙齒並不整齊,甚至會在我大笑的時候出賣我的形象,但我還是習慣了它們的樣子。可以去矯正牙形卻不想,畢竟,我的舌頭也不會同意。因為,它也習慣了我每顆牙齒的位置……

關於智牙的認識,我一直到上大學之後,學會了玩微博才無意間在一些話題上看到。原來,智牙是一種邪惡的存在。不過,我當時也一樣微笑著接納它的存在。

日積月累地,隱患也會隨之增多。

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不可能不吃零食或一些甜食,因此,智牙成了蛀牙。新的疼痛也生成了,智牙穿了一個黑色的洞洞。吃飯時咬碎的食物殘渣也會很輕鬆地塞進那個黑色的洞洞,用舌頭舔一下,那個智牙的黑色洞洞還會流出血……

沒辦法,求醫之路也就得有了。

昨天的早晨七點四十分,我與二家姐約好在公交車站坐車去醫院。

當時正值上班高峰期,公交車一停,一大波人肉擠上車的畫面,實在壯觀!感覺,還是等下一趟車吧……

在等公交的過程中,二家姐很活潑地不斷地找話聊,嗯,很符合她的幽默個性。

越接近八點,公交車上的人就越少。上了公交車找了比較靠前的位置坐下之後,她一樣停不下她的嘴巴。她看到微信公眾號上有關於“如何正確睡覺”的文章,說人在子時睡覺相當於睡了六個小時,但很多人偏偏喜歡熬夜……

她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旁若無人地對我嘰裡呱啦……

其實,我坐車一般都不怎麼喜歡說話。既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聊天內容,也不自然。我還是比較喜歡安靜地聽歌。不過,二家姐說的那個子時睡覺相當於睡了六個小時的話,還是很自然地在我的腦子裡找到了位置坐。

當時公交車上只有六位乘客,三男三女。加上那個中年男司機,一共有七個人。途中只有人下車,沒有人上車。為什麼?

嗯,途中出現了狀況。

當我們都很自然地坐著等待的過程中,也許是公交車開得太快,再加上司機不知道前面修路有了一些坑坑窪窪。

於是,小驚嚇的一幕的就出現了。

我本來就很安靜地看著前面,突然整個人一下子被拋了起來,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屁屁已經完全離開了座位,高度大概有二十公分吧。

在拋起來的那一刻,我的瞳孔是放大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深呼吸到一半,都還沒有吸完,然後猛地,我的屁屁就狠狠地坐了下來。那強烈的一震!有一種蛋疼的感覺!然而,我都還沒來得及緩過來,又被拋了起來!我的屁屁再次殘忍地離開了座位,這次的高度大概是十五公分吧。同樣地,還是來不及深呼吸完那一口氣,屁屁又狠狠地坐了下來,再次強烈的一震,再次心疼的蛋疼……

小驚嚇之後,車上的幾人都譁然了。

司機趕忙地道歉,表示他不知道前面修路。

二家姐埋怨司機開得太快了,導致她的脖子撞到了座位,好疼!呼,的確,司機開車還是快了點,那是很有責任的。

我就一直看著司機,他時不時回頭看,感覺怪怪的。然後他莫名地說:“後面的人幫我扶一下他吧。”

然後,我們都循著司機往後面看的視線扭過頭來往後看,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我!

一個二十九歲左右的男子倒在座位下,右手撐著身體,左手按著腰,嘴角還有血。

我的第一感覺告訴我,那位大哥可能是倒在座位下後又撞到了前面的座位而弄傷了腰。再加上嘴角有血,可能除了腰被撞傷,某部分內臟也可能走上了同樣的命運。

司機趕緊把車停靠在路邊,然後跑過去問那位大哥:“我可不可以扶你?”

其他乘客也站了起來,詢問狀況。坐在我座位前的一位女乘客建議不要碰他,趕緊開車直接去醫院比較好。因為我們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有可能我們扶他的時候會導致他的骨頭移位。

最後,司機還是扶起了他坐回到座位上,還讓他的同事(其中一位男乘客)幫忙在旁看著他。

接著,他就立刻開車前往醫院。不過,我們坐的這趟公交車的終點站也是醫院。所以,很順路。

為了抓緊時間去醫院,司機換上了“暫不載客”的牌子。因此,這一趟車,只有下車,沒有上車。

在去醫院的途中,那位受傷的大哥表示,他嘴裡被撞掉了一顆牙,還有另一顆牙被撞掉了一半。

原來,他嘴角的血是因為牙齒被撞掉而流的,不是內傷。嗯,想象力還是不要太誇張了。

我猜,那位受傷的大哥在坐車的過程中一定是在低著頭且毫無防備地玩著手機。然後在突然被拋起來又掉下來的過程中,嘴裡的牙齒剛好就狠狠地撞在了他前面的座位上。更何況,他坐的位置是車尾。拋起來的高度自然就更高,掉下來的重力感自然就更重,那麼牙齒被撞掉的那一刻,肯定疼得要命!想想,我都覺得痛了……

司機覺得自己肯定是有責任的,他也沒有逃避這個責任。他一邊開車,一邊請他的同事(其中一位男乘客)打電話叫領隊帶錢去醫院,因為他沒帶錢。

之後,他在開車的過程中時不時都會出現一個動作,就是右手很大力地拍自己的大腿,頭還搖兩下。大概兩分鐘出現一次。

我二家姐在嘴裡輕輕喃道:“別急。”

不過在我看來,那司機除了看到路上塞車會拍大腿之外,在正常路況下也同樣會用力拍自己的大腿。

我想,那位司機拍自己的大腿既因為心急,也因為埋怨、悔恨以及無奈。埋怨修路的工人沒有特別明示修路的標誌,悔恨自己開車過快,無奈這一切註定要自己負責,還不知道醫藥費要多少……

生活不易,遇到這樣的事,誰都不想。所以,生活,還是要多留一顆心。

到了醫院之後,坐在我座位前的女乘客還不忘善意地建議司機還是請醫護人員來帶那位受傷的大哥進醫院比較妥當。

嗯,真是個好人!中國好乘客!

下了車之後,我也要做我要做的事了。

二家姐帶我去醫院大門口掛號,嗯,雖然我是個二十幾歲的大人了,但說實話,我都不知道在醫院是怎麼掛號的。換言之,如果要我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掛號看病的話,我可以很誠實地回答,我真的不會。畢竟,我以前看病都是去一些小診所的,哪裡會去排隊排到精神奔潰的醫院?

呼,於是,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到醫院掛號。

嗯,根據二家姐給我的提示,我填好了掛號單上的內容後就去排隊掛號。當時人不多,但我心裡有些忐忑。我應該說什麼呢?額……

看著在我前面掛號的人,好像手裡都拿著幾塊錢。嗯,看來,掛號是要收費的。

於是,把隨身攜帶的由一塊一塊組合而成的零錢從褲兜裡拿出來做好準備。這就是傳說中的“小未雨綢繆”。

好,到我了。

那位負責掛號安排的小姑娘以一臉標準的無表情面容和一口標準的無感情普通話,程式化般地問:“看哪個科的?”

我有些小懵地回:“口腔科。”

她又問:“有預約哪位醫師嗎?”

我表示沒有。呼,第一次看牙醫,我也不知道哪位醫師好吶。

然後,她以最後一句“掛號費一塊”結束了我們之間的對話。

原來,這就是掛號。

接著,拿著她給我的小單去到了口腔科門口,又看到了一個小姑娘。嗯,感覺那醫院的護士比較多都是小姑娘。

她帶著口罩,我並不知道她的樣子如何。問了她我該去哪裡等,她表示就把小單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去旁邊的座位坐著等。整個小過程,連十秒鐘都不到。能隱隱地感覺到,那位小姑娘有些“冷”……

等待,呼,還是那句“雖然我並不喜歡等待,但我卻總是在等待”。

那些有預約醫師的一個一個地插隊,嗯,這是要我從早晨等到下午的節奏嗎?

在電子顯示屏上看到我名字的那一刻,其實我是有些許激動的!雖然我的名字當時只是以一名病人的角色出現在電子顯示屏上,但我一看到我的名字,我就會覺得特別開心!當然,主要還是要看場合。

然而,在整個電子屏上,只有我的名字後面加上了紅色的括號,紅色的括號裡有兩個特別醒目的紅色字“暫停”。額……這是神馬狀況?

雖然我喜歡出眾,但也不是以這樣的方式呀。難道就因為我沒有預約醫師而要這樣對待我嗎?寶寶表示不爽!

然而沒多久,就有一位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的女醫師出來拿起了我放在桌子上的小單,然後念出了我覺得非常動聽的三個字:“劉金龍”。

接著,我就微笑著站起來,跟著她進口腔科裡了。

她讓我躺在一張長椅上,然後給我檢查一下牙齒,看看哪顆牙齒壞掉了。

她表示,我嘴裡有兩顆牙爛掉了,而且都是智牙,建議拔掉。

在旁的二家姐問:“一定要拔掉嗎?不可以補嗎?”

女醫師很專業地回答:“智牙是沒有一點用處的,沒有任何的治療價值,建議拔掉。”

我二家姐還是不明白:“齲齒不是可以補的嗎?為什麼一定要拔掉?”

女醫師再一次認真地回答:“那是智牙,完全沒有任何的治療價值。”

我想,這應該是理解的誤區。我二家姐以為我的爛牙是其他正常的牙,畢竟我也說過我左邊前面的某個牙齒經常咬食物都會發軟。而女醫師檢查完我的牙齒後,確認只有兩顆智牙壞掉,也認為沒有治療價值,建議拔掉。兩者的出發點位置都不一致,因此出現理解誤區。

那到底拔,還是不拔呢?嗯,這是一個問題。

女醫師表示,先給我拍個片,觀察後才決定到底能不能拔。

好吧,那就拍片吧。

她叫了一個小姑娘帶我去做胸透的醫療室拍片,當然不是做胸透,只是給牙齒拍片的醫療室就在做胸透的醫療室旁邊。

對於牙齒的拍片,嗯,在看牙醫之前我有在網上看過。一排牙都橫著出現在同一張圖片上,但我不知道是怎麼拍出來的。

想不到,我可以親身體會。

嗯,那個儀器我只是匆匆看了一下,大體結構我並不太清楚。

形象一點地想象,要給牙齒拍片,很自然地,重點就是在嘴部。那麼,就是有一個能拖住我下巴,然後在我門牙位置的前面會有一個大概兩厘米寬和一厘米厚的小板,專門是用來給門牙咬的。因為如果不透過咬一點東西讓上牙和下牙分開,那麼給牙齒拍出來的片就不夠直觀。我都不是專業的,我幹嘛講那麼多廢話?呼……

首先,她用一個一次性的小袋子套在那個儀器的小板上。然後,我就用門牙咬住那塊小板。接著,有兩個不知是什麼的觸角分別碰在我兩邊的太陽穴上。最後,保持幾秒鐘不動。呼,好了。

嗯,拿掉那個一次性的小袋子扔在垃圾桶之後,拍片就完成啦!於是,又返回口腔科。

女醫師在電腦上看了給我牙齒拍的片之後,她也不敢確定到底能不能拔。因為從拍的片來看,我下牙中的智牙是橫著從裡面長出來的,那顆智牙的三分之二都藏在牙肉裡。想想,我都有點害怕到底能不能拔。如果拔了,是否會大出血,甚至非常痛?

那女醫師問了她的老大之後,表示可以拔。不過,前提是我得先吃飽飯。因為拔牙的過程中很可能會造成低血糖,得先把能量補充好。

我弱弱地問了女醫師一下:“拔一顆牙要多少錢?”

她自然地回答:“拔一顆牙要兩百塊喲。”

呼,好吧……反正,遲早也是要拔的。

接著,二家姐就陪我去醫院的飯堂吃飯。在去醫院飯堂的過程中,我問二家姐:“拔牙很痛怎麼辦?”

二家姐以一種沒什麼事的口吻回答:“不用擔心啦,會麻醉的嘛。”

我疑問:“全身麻醉?”

二家姐笑了:“當然不會啦!怎麼可能拔顆牙齒都要全身麻醉?只是麻醉牙齒周圍的部分而已。”

我更疑問了:“那麼怎麼麻醉牙齒周圍的部分?”

二家姐好像有親身經歷過一樣地回答:“往牙肉裡打麻醉針唄。”

我的心頓時一揪,感覺那會是很痛的感覺:“不會吧?!用針那麼尖的東西插進那麼軟的牙肉裡?那不就很痛?”

二家姐好像不當那是一回事似的回:“不會,就像螞蟻咬一下那樣而已。”

感覺,這是不能相信的話。

進了醫院飯堂,呼,我很有胃口。因為我看到了一種捲起來的粉皮,那是我在讀大學時非常喜歡吃的早餐。哇!好懷念呀!

所以點了一份,還點了一份瘦肉粥。二家姐付的錢,二家姐幫我端過來,我只負責佔位子。之後,兩姐弟就很努力地清光它們。

吃飽後,有能量了,嗯,準備去口腔科進行拔牙手術。

我在長椅躺下之後,女醫師就開始準備手術了。我當時的心情,就在唱著《忐忑》……

當我看到她拿起注射器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的瞳孔恐懼地放大了!

她表示,嘴巴張大點,儘量張大點。

當她把注射器放進我的口裡,然後,突然有一種細小而尖銳的疼痛穿透性地侵略著我那柔軟的牙肉。那種痛,瞬間觸動了我全身的神經。我能感覺到我的腹部在用力地繃緊,第一次被顛覆了打針的位置概念。原來,打針會受傷的部位,不單是屁屁和手臂,還可以是牙肉……

她一邊注射麻醉藥,一邊讓我放鬆,別緊張。呼,我也想不緊張呀,但確實是疼。

當麻醉藥注射完之後,她讓我閉上嘴,並且感覺舌頭和整個下唇是否有麻痺。

嗯,從她拔掉注射器之後,的確有一種麻痺的感覺在我的舌頭和下唇蔓延。慢慢地,我感覺我的舌頭都不受我控制了,好像不會動了。我想,她肯定給我的舌頭也來了一針。

待我舌頭和下唇麻痺的感覺足夠明顯之後,她開始拔牙手術了。

她是怎麼操作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智牙很疼,好像麻醉藥並沒有麻醉到我智牙附近的牙肉。然而,手術已經是進行時了。所以呢?嗯,那是另外一個我不會愛的世界……

在拔牙的整個過程裡,我做得最多的動作就是起來把嘴裡的血吐掉。

可能是我的那顆智牙長得真的特別歪,以至於讓手術的難度大大地提高了。我在拔牙的過程中,有聽到女醫師的同事說,這顆牙比上次拔得更加有難度。上次是單根的,這次是雙根的。雖然我不明白什麼是單根雙根,但我知道就是很難拔的意思。

因為太難拔了,所以女醫師要用磨牙的儀器——就是一個高速旋轉的小鑽。

那個小鑽在我的智牙上磨的時候,很多牙齒的粉塵都飄了出來。那個味道,有點像金屬的味道。

這些對我並沒有造成什麼痛苦,令我覺得痛苦的是,女醫師磨完我的牙齒後,用一個不知什麼東東夾住我的牙齒,然後叫了一個名為“霞姐”的妹紙過來拿起個小錘幫忙敲。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個妹紙的眼神有多麼的冷,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妹紙敲下的每一錘有多麼的用力。天啊!那種痛真的讓我有了一種“生無可戀”的錯覺……

麻醉藥本來就不夠麻醉,更何況,麻醉藥都差不多退了,可她還沒把我的智牙拔出來。因此,那每一錘下去,我都感覺有根釘子在拼命地往我牙肉裡面鑽!很自然地,淚水就從眼角處滑了出來……

她到底拔了多久,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只是覺得,痛苦很漫長!

好不容易地,我終於聽到她說了一句“鬆了,鬆了。快了啊,已經鬆了。”

我以為,可能沒幾秒就能拔出來了。然而,在劇烈疼痛拉扯下,我還是聽到她說了一句:“明明已經鬆了,為什麼就是不肯出來呢?”

這是一句多麼令我傷心的話語!

我用難得有些清醒的意識在心裡對自己的智牙說:“謝謝你陪了我十幾年,我不會忘記你的。你就放心地離開吧。”

但是,它就是不肯出來。

接著,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又重演了!

女醫師又叫了那個名為“霞姐”的妹紙來幫忙用小錘敲,眼神依然那麼冷,力道依然那麼足且無情。我甚至清楚地聽到了智牙裂開的聲音……

然後,女醫師終於瘋狂了!她似乎不再把我當成人來看,按好我的下巴,夾著我的智牙拼命往外扯。那種痛,可以說幾乎是要把我整個下巴的神經都抽動了!

我依然在痛得要命的狀態下以僅有的輕微意識在心裡對自己的智牙說:“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然而,還是沒拔出來……

這是要滅了我的節奏麼?

我又起來把嘴裡的血吐掉,放在旁邊的紙巾我都用了一大堆了。呼,沒事,那包紙巾又不用多少錢,我拔一顆牙要兩百塊,夠買好多包了。

躺下,繼續著痛苦的拔牙之路。

女醫師總是一邊拔,一邊說那一句“明明已經鬆了,為什麼就是不肯出來呢?”

之後過了不知多久,我都痛到麻木了,終於等到她說出了一句:“好了,出來了哈。”

她先讓我休息一下,緩一緩後再拔上面那顆智牙。

然後她就夾我那顆已經拔出來的智牙放在一邊,說:“你看,這就是你嘴裡的智牙。”

我疲憊地望了過去,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這樣的聯想。

感覺我就好像一位孕婦,在經過一場痛苦的分娩之後,疲憊無力但卻又十分期待地想看看自己生出來的“孩子”。

當然,這拔牙是不可能與生孩子比擬的。我只是想表達,那個畫面好相似而已。

緩了沒多久,女醫師又來給我的上牙肉來了一針。可能是第一針的麻醉藥效還有點殘留,所以第二針並不算太痛。

我怕的是,上面的那顆智牙也要拔得那麼痛苦。不過,女醫師說了一句讓我很放心的話:“放心,上面那顆很快的,兩下就搞定了。”

呼,但願吧……

我讀的書少,你不要騙我……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出手不到五秒,也感覺不到什麼痛。她就說了一句:“好了,也出來了。”

天啊!兩顆智牙的命運為什麼會差那麼遠?造物主之神奇,果然是無法想象的。

不過,我還在恐懼。

因為,下牙中那顆智牙被拔掉後留下的洞出血太多了,必須要用線縫。

好吧,人生中第二次感覺用線縫肉的體會就這樣在嘴裡出現了。第一次是讀高二時弄破了手指螺紋處,後來在無麻醉的情況下看著針穿過手指皮,用線把那些皮拉緊在一塊。那種痛,我現在按著那個手指螺紋處都還能感覺到。

第二次想不到是在嘴裡,呼,以後吃飯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的?呼……

女醫師在挺不容易地給我的牙肉專業縫好線後,終於宣佈“好了!”

“好了!”這句簡單的話語,對於那時的我來說,就像見到了絕望後的希望!

終於好了……

女醫師幫我擦掉眼角的淚水,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我微笑著表示,還好。

呼……再拔久一點就不好了……

那位名為“霞姐”的妹紙也已經取下了口罩在收拾手術的道具,她依然冷冷地看著我說了一句“好了。”

我只是自然地“噢”了一聲。

嗯,好了。

之後,我想看看我的智牙,然而卻被名為“霞姐”的那個妹紙處理掉了……

想不到,我還是來不及親眼看看我的兩個“孩子”……

最後,辦理完該辦理的,瞭解完該瞭解的,我和二家姐就坐上公交回程了。

這拔牙之路,走得真痛……

然而,越是痛,才越懂得珍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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