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重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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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世界很多時候都喜歡開玩笑……

當你從黑暗的低谷中走出來，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陽光時，你以為終於可以開始新的旅程了！然而，才走沒那麼幾步路，不小心又跌下了黑暗的深淵……

當你在世間尋尋覓覓許久，若即若離不斷，離離合合多次，對對錯錯不盡，終於得到一份自以為是真愛的感情，並且毫無保留地付出內心的一切時，到頭來卻發現，原來那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玩笑……

所以，我開始對自己未來的路以及感情產生了飄搖不定的迷茫。

在2016年九月一號開學的前兩天，我和阿嬸送外甥斌去高州某所中小學合併的學校報到繳費。

高州與我的家鄉信宜是相連的，所以，對於我而言，去高州也會有一種像是回家鄉的感覺。

其實，本來只是我阿嬸陪外甥斌去高州繳費的。我之所以要同行，是因為想得到一些心裡問題所需要的答案。

那天早上在等車的時候，小洪就在扣扣上問我去高州幹嘛。

我表示，拜拜神。

她開玩笑地回：“求神保佑你成家立業，對不對？”

我笑著回：“只是指點一下迷津而已。”

對於一個迷信或半迷信的人來說，當生活中遇到了自己久久想不通且無法下決定的問題時，那麼其就會想到求神指點迷津。

也許有些相信科學的人，會覺得這樣很可笑。但，萬事萬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既然其能從古之今存在那麼久，自然就會有科學所不能解釋的地方。換言之，就算不信，也請保持敬畏之心。無論是對這大自然的造物，還是對古人流傳下來的一種文化……

坐了半天的車，終於到達外甥斌的學校。

走進校門的那一刻，心裡百般滋味，好像我是去上學的。但，我已經不是學生。那校園的生活，早已經沉在了只可回憶的回憶裡。

開學的味道，總是濃濃的油味，汗水味……

人多，就會擠，一擠，就會出油。

天氣熱，就會流汗，一流汗，就會“香飄飄”。

嗯，感覺是這樣的。

但經過身體實踐證明，感覺沒有錯，真的是這樣的……

找到外甥斌新的班主任，然後就談繳費的問題。因為，我二家姐是在銀行轉賬的，只有銀行轉賬憑條。所以，需要去會議室給某位老師驗證，然後開收費單。

好吧，這任務非我莫屬了。

阿嬸就帶著外甥斌去找宿舍，而我，將嘗試新的體驗——不是替自己的學費負責。

我本以為會議室就在我們進入校園時那個人擠人的門口旁的，心裡有些不安。我已經那麼瘦了，再擠就骨感啦！儘管我本來就沒什麼肉感……

然而，幸運如我。一走到校園，拐了個彎，噢，會議室就在眼前。原來，不是在那個人擠人的角落，很好！

接著，我要想，我該找誰，然後該講什麼來讓我手上的銀行憑條變成收費單呢？

想想，真麻煩。我本來就是個不懂得怎麼說話的人，卻要面臨這種不清不楚的場面。呼，但沒辦法，沒得逃避。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我都是當時最適合去做這事的人。要不然，難道讓我嬸或準備讀五年級的外甥斌來做這事？完全不合邏輯嘛……

嗯，然後，我還是淡定地走向了會議室。

在會議室的門口，一左一右站著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據我猜測，一定是管理秩序或給我們這些家長提供幫助的學生志願者。嗯，有了！

我走到會議室門口，面向了那個長得比我高，而我需要用有些許仰望角度去看他的男生。粵語問：“唔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我手上嘅呢張透過銀行轉賬交咗學費嘅銀行憑條要交俾邊位老師驗證，之後開收費單俾我？”

然後，懵懵懂懂的一幕……

從他那不停地眨呀眨的眼睛和一臉無解的表情可以推斷出，他不明白我說的意思。

納尼？！我的表達能力真的有這麼差嗎？

我又看看旁邊的那位女生，她也是一臉無解的表情。

好吧，原來我的表達能力真的這麼差。

之後，那位女生還是拿著我的銀行憑條走進會議室裡找老師解決，我也跟了進去。

就在我剛踏進會議室兩步的時候，我聽到了後面有人和那高高的男生說話，嗯，說的是普通話。

於是，我懂了。不是我的表達能力有問題，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原來，那家雖然是高州的學校，但也有不少人是從外地送子女進那所學校讀書的。而那些外地的人中，就有一部分不懂粵語……

好吧，是我的問題。去學校，我應該說普通話的……

在會議室裡，嗯，依然是人擠人的場面。突然想到，未來我送子女上學的時候，會不會就要陷入那種境地？

呼……現金繳費不容易啊！所以，正在讀書的孩子，請努力學習！因為在你們父母繳費的時候，他們被擠掉了不少肉……哦噢……

最後，順利拿到收費單，也交給了外甥斌的班主任。

那麼，就去看看外甥斌的宿舍吧……

六樓。嗯，不錯的高度，上上下下有利於鍛鍊小孩子的體質。

宿舍環境看起來，雖然沒有我大學的宿舍環境那麼好，但至少比我小學的宿舍環境好。這樣的對比，實在是太明智了！

看著外甥斌和他的同學打打鬧鬧，感覺，很羨慕！我已經過了那樣的年齡了……

外甥斌的一個小夥伴看到我之後，就不停地追問外甥斌：“他是你誰丫？”

外甥斌一直不說，他那小夥伴就一直追著他，一直不停地問……

嗯，要知道，他舅舅我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

搞定一切之後，我和阿嬸就跟外甥斌拜拜了，然後就開始我們母子的“旅程”——求神之路。

在一種茫茫人海里自然相遇的緣分影響下，我們找到了一位電動車司機。嗯，稱這位電動車司機為暴躁叔吧。

之所以稱他為暴躁叔，是因為在他和我阿嬸談價的時候，有其他的電動車司機插進了幾句話，他覺得那是搶生意，頓時就脾氣暴躁地罵起了那位插話的電動車司機……

雖然這種暴躁的性格並不是我認同的，但我們還是坐了他的電動車。畢竟，價格談得來，而且他也是當時第一位和我們談價的電動車司機。

一路上，飛馳的電動車讓風有了力量，不斷瘋狂地撕我的臉，拉扯我的頭髮……

經過看似複雜但其實也挺複雜的迷路而問路，問路又迷路，迷路再問路的兜兜轉轉之後，我們終於到了求神的目的地——劉三仙姑廟。

其實，在快到達劉三仙姑廟的時候，那時路邊的環境好像我有夢到過，很像。這種感覺不是平時那些突然好像經歷過的那種感覺，而是我記得我做過一個夢，那個夢境裡有這樣相似的環境。好特別！

劉三仙姑廟其實在粵西地區是挺多的，我們去的那座廟是屬於其中一座。當然，是因為聽說靈驗才去的那座廟。那座廟處在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三面環山，但感覺不到有靈氣而且看起來很冷清。

當時廟的門是開著的，我們走進去後，發現空無一人。阿嬸就在附近喊“三婆”。我想，阿嬸喊的那位三婆應該就是看廟的人吧。暴躁叔呢，就去廟周圍逛了逛……

我是第一次在自己明白事理後去高州，而且還是專門去拜神的。所以，我很好奇地向廟裡最中間的劉三仙姑神像看。

第一眼，好特別的第一眼，也是好舒服的第一眼。

看著劉三仙姑神像的眼睛，會有一種她好像正在看我的感覺，而且還是很開心地看著我。心，會跳得特別舒服。這種感覺，我以前拜神看其他神仙的神像都沒有過。

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如果還沒找到三婆的話，不知會耗多少時間。畢竟，回程也要一個小時。

所以，那位暴躁叔就開電動車載我阿嬸去找三婆。而我呢，就在廟裡等。

其實，這正是我所希望的。阿嬸和暴躁叔在我旁邊的話，我有問題也不好意思向神問。

想想，或許那是劉三仙姑故意安排的也說不定。她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也知道我當時最希望什麼。

因此，當廟裡只剩我一個人時，我就放開心地拜神了。並且，想為心裡的問題找到答案。

我看到神臺上有“杯”，於是，希望透過拋聖盃來求神指點迷津。

所謂的“杯”，其實是一種像腰果仁一樣用來占卜的很傳統的東西，一共兩片，每片都有一面平的和一面突起的。當占卜時，先提出你要占卜的問題，再將他們拋向地上。如果一正一反兩面不同，則為“聖盃”，代表同意贊成的意思。如果兩片都平面朝上為“笑杯”，意思是問題問得不對或者說問題本身沒有意義。如果兩片都凸面朝上，為“陰杯”，代表否定反對的意思。

我當時心中比較迷茫的是夢想和情感。

我先問了關於夢想其中一部分的問題，問了之後，就表示如果同意就請給我“聖盃”，如果不同意就給我“陰杯”。

我虔誠地拜了三下之後，閉著眼睛把手裡的“杯”丟擲去，像是丟擲了一種希望。

當我期待又害怕地慢慢睜開雙眼時，看到在地上呈現的，是一正一反的“聖盃”！我開心地表示感謝！

接著，撿起“杯”，開始問關於情感的問題。

我問：“劉三仙姑，我想問一下，有一個女孩子很喜歡我，但是我對她的感覺並不多。感覺這樣耗下去，會有點對不起她。她會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嗎？”

之後，拋“杯”要求一樣。

我虔誠地拜了三下，然後閉著雙眼丟擲了手裡的“杯”。

有點不明的情緒在心中亂竄，慢慢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正一反的“聖盃”！

但我並不能理解，如果她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為什麼我會對她沒太多的感覺？難道我會是因為婚姻才與她結婚的？可如果不是因為有感覺才結婚的話，我會覺得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撿起“杯”，又問了第三個問題。

我問：“我對住在我租房隔壁的一個女孩子很有感覺，我和她有沒有可能？”

虔誠地拜三下，把手裡的“杯”丟擲，似乎很希望想得到肯定。

然而，看到的，是“陰杯”。也就是說，我和租房隔壁的那個女孩子不可能。

我更加不解。為何沒太多感覺的會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而有感覺的卻不是？

我撿起“杯”，繼續第四個問題。

我問：“難道在我租房隔壁的女孩子與我只是匆匆的過客？而那個很喜歡我的女孩子在未來會令我越來越有感覺？”

虔誠地拜三下，把手裡的“杯”丟擲。

然後，看到的，是一正一反的“聖盃”。

原來，是這樣。

再後來，我還問了一些關於家人的問題，都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

我的求神結束之後，阿嬸和暴躁叔找到三婆並載到廟來了。

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剛剛好。

三婆進門的時候，我就笑著跟她打招呼：“三婆好！”

她顯然不知道我是誰，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不過她也笑著回我：“小弟好啊！來來來！這邊有茶水喝……”

聽阿嬸說，三婆有八十歲了。她看起來，挺慈祥的，也很健康，很精神。

接著，就到比較特別的求神方式——降生。簡單點說，就是三婆請劉三仙姑上身之類的。

其實，我想問的都已經問完了，且也得到了內心需要的答案。不過問多一次，也沒關係，再落實一下嘛。

對於這種求神方式，我是第一次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有神上身，還是人在扮。通常可以請神降生的人，一般都是有神緣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所以，在三婆請神時，我只是靜靜地看著。

在三婆一邊請神，一邊唸了我聽不懂的請神歌之後，看上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接著，我阿嬸就幫我問了我的婚姻問題。

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開始為我們一一道來，說那個很喜歡我的女孩子就是她幫我配的，是會旺夫益子的。雖然那個女孩子現在臉上沒太多肉，臉兩邊的顴骨有點凸，不過以後吃好了有營養就會長肉，那麼臉型就會比較。

接著，我阿嬸問著問著，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答著答著就好像又變回未請神降生前的三婆了。好像，神與她是共存於一體的。對此，我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靜靜地看和聽……

後來，我還是問了我夢想中的一部分。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表示很同意，她說，如果你真的很想做一件事，就算你吃飯睡覺都會想做成那件事。而且，她也很喜歡我做那件事。

在一旁的阿嬸覺得那不現實，有點不怎麼認同。不過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表示，可以的！只要我願意堅持去做！

想想，原來神仙也會說那麼有哲理的話！好！我喜歡！特別是那一種覺得我做得到的信任！

之後，畫風一轉！

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道出了一句：“如果你以後真的成了呢，你要怎麼來謝我？”

我……愣住了……

明白拜神之道的阿嬸就說：“如果未來真的成了，我們就用‘三牲酒禮’來謝您！”

已經請神降生的三婆立刻來了一句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話：“好！這單買賣我就做了！再加上以前那單求姻緣的買賣！”

阿嬸虔誠地回：“是是是，一定記得。”

我大開眼界兼長見識了，原來，神也會談買賣。

於是，我與神之間就有了一個約定。通俗地說，應該是我與神的交易。

嗯，感覺酷斃了！

待阿嬸問完想問的之後，時間已經去到了下午的五點半左右，所以得回程了。

在離開廟之前，三婆還問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微笑地回：“劉金龍。”

然後，三婆就笑著一邊念一遍我的名字，一邊向我揮手拜拜。

當我快走到廟門口的時候，聽到三婆有說一句：“長得好靚仔啊……”

嗯，我是真的聽到，沒有自戀的成分。雖然我聽到後，心裡樂開了花……

本以為求神之路就這樣結束的，但阿嬸因為心想事成了，很開心！所以，決定又去拜另一位她很小的時候就想去拜但一直至今都沒有去拜過的神仙——冼太夫人。

而那位暴躁叔就起到了帶路人的作用，帶我們走進了另一片仙地。

暴躁叔表示，他帶我們去的那座冼太夫人廟才是真正的大廟，而且很靈，香火鼎盛！

果然，到了冼太夫人廟之後，看了一下廟所處的地勢，再結合周圍的環境，真的是一塊好福地。一種天地間的自然靈氣，隱隱約約地在廟周邊的綠色山上活躍著……

其實，我當時的心裡是沒什麼感覺的。儘管聽說冼太夫人廟很靈驗，但那時剛剛拜完劉三仙姑的我，已經問完自己想問的了，都沒有什麼疑惑了。

還有，我一直都在想，我們拜了這座廟，又拜了那座廟，那麼以後我們要求的願望實現了，該算是哪座廟靈驗？

後來阿嬸給了我一個這樣的回答：“就像我的小外孫宇，我先請隔壁的更叔幫我看看他，別讓他被人拐走了。之後，我們到菜地後，還是會請隔壁菜地的燦叔也幫忙看看小外孫宇有沒有在大路上玩耍。其實，只是希望多個保障。因為這個沒空看的話，可能那個有空呢。”

嗯……雖然有些牽強，但也有點道理。

不過，對於我而言，我最重的是感覺。劉三仙姑廟裡的劉三仙姑神像給我的感覺，特別親切！也許，是因為我們同姓吧……

那天是怎麼結束的一天，已經不重要，因為阿嬸很開心！在她的心中，可以說是心想事成！也許，我的幸運不是天生的，是阿嬸遺傳給我的。

回到心天地之後，小洪在扣扣上和我聊到了一個關於穿裙子的話題。

之後，她發了一張她幾個月前穿裙子的照片給我看。

當我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覺得照片裡的她比較順眼，可能是因為臉上有點肉肉吧。接著，她給我的第二感覺就開始產生了……

慢慢地，越聊越有感覺了。

她就像一首歌，一首第一次聽並不能瞬間就愛上的歌，而是要細細慢慢地一遍一遍地聽多幾次，才會覺得其中的動人與美妙的吸引。換言之，是一首耐聽且越聽越有味道的歌。

與那些一聽便輕易愛上的歌明顯不同，因為太容易愛上的歌，很容易會單曲迴圈，單曲迴圈多了就會膩。一膩，就會與歌單裡其他的歌沒什麼區別地沉到回憶裡。除非太久沒聽了，偶爾想回味聽一下。或者，不經意地在隨機播放中聽到。

所以，或許劉三仙姑為我配的她，真的是按照我的心線走的。要讓我對她的感覺一點一點地加深，一點一點地入心，一點一點地無可自拔。

之後沒幾天，住在我隔壁的女孩子就搬走了。真的如劉三仙姑說的那樣，我和那個女孩子只是匆匆的過客而已。

而且，還安排得非常好！住在我隔壁的女孩子搬走之後，那麼我所在的七樓就只有一個阿姨和兩三個男生。

嗯，完全為小洪清除了情感障礙。神仙，想的都那麼周到嗎？

不過，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洪在我心中的感覺是越來越深刻了！

雖然已經求神問過了，但我心裡的恐懼依然是有的。因為每當我確認某個女孩子在我心中的位置之後，發現，我們都沒什麼結果……

所以，每當小洪問我對她感覺如何時，我都總是跟她說：“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因為我害怕太快開始，然後太快結束，就像一剎那的流星。雖然美麗，但那是天空流下的眼淚，而且還落不到心底……

我只是希望，我們可以慢慢深入瞭解，慢慢地明白對方的心思，慢慢地……

為什麼可以做到慢慢地？

因為就好像，如果當你知道我就是你的，你就會明白，我就在這裡，不會走。你就可以放心地，慢慢地讀懂我……

當你讀懂的那一刻，你的面前，就會有我為你開放的花朵在詮釋著“慢慢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