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重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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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芸芸眾生中，你邂逅了一粒沙子。而那粒沙子，在平常人的眼裡，只不過是普通的一粒沙子。而在喜歡它的人眼裡，那是一粒完美的沙子。然而，在你的眼中，那卻是比金子、比鑽石更加珍貴的存在。

那粒沙子，真幸福！

可，那粒沙子是個傻子，身在福中卻不知福。

我是一粒感覺至上的沙子，感覺最重要。所以我對小洪她表示，我們先以朋友的身份聊聊天，給時間一點時間。

她回覆了這樣的意思：與你聊天，不忘初心，即使遭遇拒絕，仍不放棄，直到你的真命天女出現為止，希望能夠擁有一次爭取的機會。

那時我就在想，我在她心中真的有那麼好嗎？值得她那樣沒把握地等待嗎？

感覺，我對她太殘忍了……

如果她是第一個這樣對我表白的女孩子，我想，我的大腦一定會發熱地喜歡上她。

然而，我那第一次的頭腦發熱已經被初戀征服了。同樣地，她特別崇拜會畫畫的我。但，這種被崇拜的感覺已經被我第二場戀愛的阿柔所刻牢了……

嚴格來說，她可以說是集我初戀與第二戀於一身的女孩子，她的心性是如此的像她們。

感受著她對我的喜歡，感覺是在不斷地讓我回憶著過去。好像，她無法在我心裡獲得喜歡的存在感……

她明明很好，但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對她產生感覺呢？為什麼她對我的好，我會不知不覺地就把那些好套在過去與她們曾經對我的好做比較？

我看不透自己，所以覺得對她很殘忍。畢竟，她喜歡我，卻要喜歡得那麼卑微……

某天，我偷偷地騎著“小完美”去觀瀾找她，想給她一個小驚喜。

那天的天空，像是憋了一肚子的雨氣想要狠狠把它吐出來的樣子。明知道很可能會被“神水”淨化，但我還是帶著一顆自以為幸運無比的心去見她。

雖然是自以為幸運無比，但事實上，確實是幸運無比。畢竟，在陰沉沉的天空下，一路上連一點毛毛雨都沒有飄下來……

到達她店門口旁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附近很多工人都下班吃飯了。

還沒吃飯的我就在想，她應該也還沒吃飯，約她出來一起吃吧。可看看周圍，氛圍不怎麼適合一對有點害羞的男女吃飯耶……

嗯，想了五分鐘。好吧，還是我進她的店裡買幾個麵包吃吧，順便約她到店。

那是她上班的店，當時的她還在宿舍，我是在出發前打聽清楚的。

進了店，掃視了一下。噢，只有一個看起來有點矮的小妹紙在收銀臺整理賬本之類的。嗯，那個小妹紙看都不看我一眼……

好吧，算是抵消了第一次進店裡沒有對那妹紙的微笑問好回以微笑的沒禮貌吧。

我隨便找幾個看起來有點胃口的麵包，再挑一支牛奶，然後付費。

嗯，那妹紙真是個好演員。

因為，在我買單的全過程裡，她的臉是面無表情的最好詮釋。好吧，就算我第一次進店裡沒有理會到她的微笑問好，也不至於這樣對待一位知錯能改的顧客吧。要知道，我可是“上帝”啊！是“上帝”啊！哈～利路亞！

然並卵，面無表情的小妹紙還是面無表情的小妹紙。

好吧，我也淡淡地問那小妹紙：“我可以在店裡那靠窗的位子坐下來吃東西嗎？”

“可以。”面無表情的冷。

算了，“上帝”從來都不是小氣的。

嗯，走到店裡靠窗的位子坐下，深呼吸。呼，做“上帝”好難……

好了，一邊吃麵包，一邊在扣扣上跟她聊，並且打算給她意想不到的小驚喜，誰知……

她竟然猜到了！還問我是不是在她店裡。

邪了！她怎麼知道的？我沒有暴露過什麼資訊呀？！

我就在扣扣上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表示，秘密。

越是這種令我好奇而不得解的問題，我就越想要知道答案。

嗯……難道？

難道店裡有閉路電視，在宿舍也能看到？我的視線開始往以我頭頂為中心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掃！

呼，沒有攝像頭呀！

嗯……難道？

我在扣扣上回她：“感覺是店裡那個妹紙告訴你的。”

她回覆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嗯，果然！所以，那小妹紙真是個演員。

就這樣輕易地，我默默騎了二十多公里路想要創造的小驚喜，竟然就被那個把面無表情演繹到極致的小妹紙偷偷發條資訊就被弄到“胎死腹中”了！

好吧，可以肯定，那小妹紙天生就是反“上帝”的……

後來，她從宿舍過到店裡了。

第一眼，是隔著玻璃看到的她，感覺，和上班的樣子沒什麼變化。

其實，在等待她從宿舍到店裡的這個過程裡，我的大腦裡就開始瘋狂地想象，她到底會打扮成什麼樣子來見我呢？嘎嘎……

所以，我在扣扣上都是對她說，慢慢來，不急。

因為我總是記得那一句話：一個女孩子願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見你，代表她心裡很在意你。如果她對你沒感覺，隨便弄一下見你就好了。

所以，當看到她那身還是上班的服裝，我是有些許失落的。不過，我也清楚，那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很正常。

她進到店裡後，還是笑容居多。她還記得要請我吃牛奶配麵包，呼，不過我表示飽了。但，她還是給我拿來了一小盒雪糕……

感覺，並沒有太大的反差感。

就是，她在我面前，我既沒有感到害羞，也沒有感到害怕，好像，我的心和她的心剛好就處在同一個頻率。

我說過，我並不是一個特別會聊天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她在不停地找話題聊，顯得我特別的被動。

儘管如此，也還是會有不知該聊什麼的片段。然後，兩個人就笑。笑什麼呢，嗯，就是笑唄。雖然有一點點尷尬，但心裡也並沒有排斥……

在聊天中，我問過她一個問題：“你的親人沒有給你其他男孩子的扣扣繼續聊麼？”

她表示，一個就夠了，不想把心分開，畢竟那樣不好。

這一點，我覺得很好！和我最初想的，是一樣的。

為什麼要說最初？

因為在我和她聊天的日子裡，我家人把在附近菜地種菜的鄰居女兒扣扣給了我，想我加她聊聊。

家人有這樣一個說法，跟哪個聊得來，就和哪個在一起。

我感覺，這有點像是在貨比三家一樣。很彆扭！

但那個時候，我對小洪真的沒有什麼感覺。而家人，又從家庭裡種種的複雜因素考慮，硬是認為如果我找不到有感覺的女孩子，就繼續給我談相親物件。

所以，我還是輸給了家裡的壓力，嘗試地加了那個鄰居女兒的扣扣。

嗯，聊了一下下。感覺，沒什麼感覺。而且，還有些被嫌棄……

所以，我就把那真實的感覺告訴了家人，讓她們別總讓我跟那鄰居的女兒談了，感覺很不好。

家人也沒說什麼了，但我總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因為，有一個女孩子那麼努力喜歡著我，而我卻因為沒感覺而去和其他女孩子談，感覺，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她其實很多方面都很好，甚至比我過去回憶裡的她們都好，卻偏偏少了一樣我最在乎的因素——感覺。

也許，是第一感覺冷掉了。因為自從我第一次騎車去觀瀾見了她一眼之後，她對我的感覺還是屬於比較冷的那種。儘管我後來知道她是以為我是九三年的才不怎麼和我聊天，但第一感覺之所以為第一感覺，就是那是最初的印象……

嗯，第一感覺雖然是有點冷，但還可以透過第二感覺和第三感覺慢慢彌補回來。

我的第一感覺是整體感覺，第二感覺是外在的感覺，第三感覺是內在的感覺。

第一感覺可以讓我快速對一個人有好感，第二感覺可以讓我喜歡上一個人，第三感覺可以把我的靈魂帶走。

她給我的第一感覺冷了，第二感覺呢？嗯，我是個很怪的人，一旦第一感覺冷了，那麼對於第二感覺，我就會特別挑剔。身高、身材、臉型、膚色等，我都會考慮。她，暫時也並不符合我的第二感覺的要求……

那麼，第三感覺呢？

內在，是指一個人的心靈美，也可以指一個人的修養、愛好、習慣。

我比較優先考慮的是有沒有和我有共同的愛好，因為共同的愛好容易有共同的話題，還更容易增進雙方的感情。之前阿柔之所以能讓我喜歡，除了第一感覺的影響外，還有一點，就是她說她喜歡跑步。愛運動的女孩子，對於我而言，會有一種運動的美感。

小洪她，在和我的共同愛好上，似乎也沒有什麼……

所以，我才說我對她是那麼的殘忍。憑什麼對她的要求就比我過去回憶裡的她們要多？

也因此，我才表示，先以朋友的身份聊聊天，給時間一點時間。因為，如果讓心裡對她沒什麼感覺的我那麼輕易地就答應和她在一起了，我想，我會很容易就傷害到她。

那天我和她聊了幾個小時，當我準備回程的時候，她在準備著一些麵包讓我帶走。

當時我以為她是為了兌現那個請我吃牛奶配麵包的承諾才送我的麵包，沒想到，她提著那一大袋麵包遞給我時，笑著說：“這裡的麵包你拿回去給你的家人吃吧。”

那一刻，我的心為之一震。

沒想到，她想到的，是我的家人。

這是一種懂得做人的心靈美，而這種心靈美，是我所缺乏的。而這種心靈美，恰好也是我第三感覺裡十分在乎的。原來，她有。

然後，她在我心裡就開始產生感覺了。儘管不多，但有分量。

之後過了一段時間，和她聊天，總感覺有點地方怪怪的。但，一下子又看不出是哪裡怪……

直到看到她發給我的“哈嘍”，我才醒悟。

是的，雖然我和她聊天聊了有一些日子。不過，她沒有稱呼過我為什麼。每次都只是“哈嘍”而已……

所以，我就在扣扣上跟她說：“其實，你可以給我一個稱呼的。”

後來，她選了“龍哥”這個稱呼。雖然我心裡並不怎麼喜歡“龍哥”這個稱呼，但那是她選的，所以我就努力地讓自己去喜歡。感覺，“龍哥”的背後，是有含義的。

而我則稱呼她為“洪洪”，感覺像是哥哥妹妹。感覺有點小怪。不過想到《射鵰英雄傳》裡的黃蓉都是稱呼郭靖為靖哥哥的，所以，感覺也沒什麼。

後來，她喜歡每天早上上班的時候，都給我發個扣扣資訊：“龍哥，早安。”

我問她為什麼要每天早上跟我打招呼，她表示，只是希望每天早上跟我道早安。

說不出什麼，但心裡，還是會有點小感動的。

我真想不明白，這樣的我，真的值得她那麼喜歡嗎？

我這粒沙子，只是一個傻子而已。（未完待續）